三人一柱香时间不到,各自面前的银子堆成小山,赌坊里成了这样的景像:那些狂徒越是输下来的人多,越有人不服气的挑战者上前。
那些衣着光鲜些的,有几个赌手赌脚,也就是五年兵役,衣着破补的人,大多是赌命的,就是死士了;真是穷人的本钱低!穷得只剩下一条命了还有什么好在乎?
眼看着银子越堆越高,疯狂的人更是不知死活,只有几个稍稍理智的,输光了钱退出。
心如算是见识了赌场的疯狂,赌徒的拼命!这可比前世的澳门赌场更刺激呀!
夏家三兄弟的风格是各有特色,墨玉是“大”“小”按着规律反复压,墨画是反复不定,墨含是只压“大”,三人从未输过,细心之人会发现,他们有时候手指轻弹,有时候抓抓头,有时候模模耳,这些动作必是武林高手才看得出,那出手的掌风改变了点数。
曲润的风格与夏墨含一样,只压“大”!他也是深藏不露!
所有人看着赌桌时,曲夫人却是看着她,难怪她家相公成天围着这女子转呢,不仅容貌绝世,果然也是聪明,慧智!行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女子!
“秋火,你还等什么呢?黄花菜要凉了!”心如的声音提醒了他,秋火正自观望出神,没想到侧妃还惦记着他!
“是!”秋火领命,冬霜悄悄塞一定银子在他手中,他感激一笑,下去。
一整个上午,几个大男人没事陪她来凑这种热闹,关键是一个个身份都还尊贵无比!玉怜看看这妹妹,似是不相信,又似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等——你手别动——”一个男人大声咋呼,心如看去,是墨画那桌,一个满脸胡子的男人发现了不对劲,“这局我来开!你的手肯定有古怪!”
“什么古怪?愿赌服输!好,这局让你开,输了把命给本爷!”墨画自信的看着他眼睛说。
坊里的伙计退后,大胡子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子,脸刹那间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冷汗滚在桌上“啪”的一响!
“画押去吧!放心好了,你的命是本爷的,爷会留着。至于活多久得看你自己的本事,能成为皇上的死士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冷冷的说。
那人垂头丧气走向冬霜那里签字画押。
“在下来也!”一声吆喝下,一个黑袍子的人闪进来,径自走向墨画那桌。
墨画感觉不妙,这人功力挺深厚,他翻过去的点子,他又无形的翻回,两人暗自较劲,眼睛盯着对方,两人的手搭在木桌边沿,暗自运功翻着点数,看上去两人身体微动,里面的点子却发出咕噜的声音!
“嘭”的一声响,桌子碎裂成两半,两人都站起,银子滚了一地,没人敢捡!伙计吓得跑开。
遇上高手了!夏墨玉见二弟力不从心,走过来,“我来!你去歇歇!”
墨画沉默走开,背对所有人转向夫人时,吐出一口血,连忙用手巾掩饰住,曲夫人怕惊动他人,忙扶住他,暗自运功疗伤。
墨玉换了一桌,玉怜、冬霜帮着拾起银子,那人长相蛮横,穿着黑袍,手腕上微露出半截图案,那图案是露出的半截狼头!
他们也一样坐着没动,手搭在桌边,暗自运功,盒子里发出的咕噜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切,所有人都停下,观望他俩。
曲润和夏墨含对望一眼,这人功夫竟与夏墨玉不相上下!气氛很紧张,空气凝固,两人额头都渗出细密的汗,盒子竟然摇晃起来,像两只无形的手在前后争夺!
“嘭”再次听到响声,不是桌子碎裂,而是盒子!里面飞出的骰子四散打在地上,一颗打在那人胸前,他“扑”的吐出一口血,一颗飞向风大哥,她心里暗惊,只见他头一偏躲过,心如才松了一口气。
“好功夫!”那人强笑着说,“我输了,愿赌服输!”他掏出几定金子。
“这还不够吧?”夏墨玉冷冷的说,“你看清楚,我眼前有多少银子?”
那人尴尬的看看他桌前堆成山的银子,打个响指,从外面闪身进来四个人,都蒙着面,一样的黑衣着,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拿出身上的金子,放在这人面前。
“这下够了吧?”他嘴角露出轻视,同样多数量的金子同样多数量的银子,价值上远远超过了。
墨玉无言,不再拦他。
他傲慢的走出之前,眼光向心如射去,那眼神让人不寒而粟!心如不禁打了个寒颤。
看到四人匆忙离开,王爷向秋火递眼色,他点头。
狼,一直是辽国人崇拜的神,他们是辽国人,是冲他还是冲心如来的?那眼神是射向她!
夏墨玉走近王爷,低声说:“王爷,今天到此为止吧!”
王爷点头,一行人满载而归,曲润朝服还未换下,自是回府去了,墨画和夫人先回府,墨含留下善后。
“王爷,还请多加小心,看来辽国的奸细混到这里来了!”夏墨玉关切的提醒他,他点点头。
墨玉把遇剌之事简单说了一下,心如也在旁边点头,那次没有杀死她,倒是伤到风大哥,想起来心里就很过意不去。
“本王明日就要走了,只是放不下明月……”
他深情拉着她的手,在他心里她只是他独一无二的明月,不是与那个人共享的心如!她又何偿不明白他的心思,千言万语只化作拥抱来代替。
夏墨玉看出她的心意,她的心里只有王爷?沉默片刻,回答说:“我会好好照顾侧妃娘娘,你就放心吧!”他没在他跟前称“属下”,而是“我”,但他称她为“侧妃娘娘,”这下他放心了,点点头。
夏墨玉回到家,巧儿端来酒菜,一上午只顾着狂赌,家人都等着他们吃饭了,巧儿不敢跟他说话,他回想心如靠在王爷怀里的神情,又看看巧儿,主动的拉了她靠近自己坐下。
老将军看着他的变化,很是欣慰,“画儿好些了吗?请过来一起吃饭!”
“二少爷和少夫人在房间疗伤,传话过来说一会就来,让老爷、大少爷、三少爷先吃不要等,”管家回答。
“哼,平时不流汗,这次遇上对手了吧?”老将军没好气的说,“你查到那人底细了?”
这话是向夏墨含问的。
墨含拿起碗筷,正要吃,“还不是很清楚,看他们一行人举止倒像辽国人。”
“辽国人?他们跑这来干什么?”
“打探情报呗,还能干什么?”
墨玉大口扒饭,只有他最清楚,那伙人怕不是打探情报这么简单。
“打探情报不假,也是冲着心如来的!”他的话令父子俩很诧异,他把经历的一些事讲出来,也讲了心如一家人的遭遇,他们才理解。
“唉,是个苦命的姑娘!”父亲叹口气。
墨玉无言。
墨含的眼神更深遂了!
清晨,寒雪飞扬,五匹快马飞奔出城,进ru山林中,速度稍慢,猛听一阵马嘶,惊落树上积雪一片。
为首的黑衣人看去,正前方一名白袍男子外加红发男子,二人骑马挡住去路。
“哼,三王爷?你这是要留本王用早善呢?还是想替本王送冬衣啊?”马上黑衣男子嘲笑说。
王爷嘴角微跷,笑得惊艳!
“耶律瀚,刹费苦心跟踪到此,为何又要急匆匆溜走?莫非本王的剑,扫不去你马蹄上的雪?本王还真是请你用早善的,这菜么?就是你的人头了!”
“就凭你二人对我五人?呵呵,不要笑掉本王大牙了!”耶律瀚狂笑。
王爷不再废话,挺剑飞来,秋火瞬间跟上,二人一白一绿身形极快,五人全力应战,片刻间,一柄柄断剑插入雪中,王爷手中那把剑,碰到谁,谁的剑尖便削飞。
五人大惊,其他四人护住主子欲先撤,无奈王爷步步紧逼,一名护卫不顾剌入月复中之剑,拼命抓紧王爷手臂,一边喊:“主子,快走——”
耶律瀚一脸慌乱,正自犹豫,其他三人拉了他就逃,秋火杀掉一人打马追去。
王爷没料到这一招,手中剑被那人死死抓住,嘴角还带着笑,“哼,就算是削铁如泥,谅你也——”
话没说完,王爷一脚踹开他,抽出剑,再欲追时,早已不见踪影,打马去追秋火。
那三人甩开秋火一里多路,见王爷的红美人追上,秋火放慢速度,“王爷,算了吧,追不上了!”
王爷也放慢速度,点点头,“也好,让他知道本王的厉害,走,回去!”
回到酒楼,冬霜禀报,“王爷,听说辽国皇帝重病,属下才收到的信报!”
是了,那耶律瀚急匆匆回去,原来是为这个!
王爷点点头,“本王明天离开,去命张司衡他们前来,再去给李大人传个话。”
“好!”冬霜离开,又回头说,“侧妃在楼上,还没醒。”
“嗯,知道了!”王爷说着上楼去。
天牢
“六王爷咳嗽好些了吗?听说三小姐在利金国帮忙招兵,小王爷,到处都在传言,三小姐要借三王爷的手来复仇呢!”雷霆一如继往的向他禀报打听来的消息。
“好多了,多谢雷护卫在身边照应!”秦苏玉放下手中的书向他走来,隔头牢栏问道:“是吗?她果然在计划复仇吗?”
雷霆欣喜的点点头。
“她果然没有忘记血海深仇,以后如能助她一臂之力,就倾力助她!本王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是,属下们都会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