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外雪初飘,翠幌香凝火未消。独坐夜寒人欲倦,迢迢,梦断更残倍寂寥。
邺城西街有华车驶过,俊美的少年赶着马,面带笑意。
“殿下,一别两年,想不到邺城越发繁华了。”马车上牵着缰绳的少年对车内的男子说道。
男子闻声掀开车帘,露出那张绝代倾世的容颜。眉目看一眼便足以沉醉此生,似毒似酒。他犹豫了一会还是放下车帘,安静的坐着。绵长的思绪涌来,十七岁那年他郡封兰陵,随即到并州一带为官,飘摇的北齐在短短两年便换了三位皇帝,这九叔即位又将维持多久?苦笑,绝代的脸庞上模上一丝愁容。在这乱世,他只想保全自己性命就好。
河清元年,十二月。
邺城的冬季。漫天飞雪覆盖了整个邺城。
千门万户雪花浮,点点无声落瓦沟。北域山河逐风殁,舞罢高楼紫煌破。
韩晞与鸢比肩走在邺城白雪覆盖的街头。远处教坊奏起哀歌,是南国遗音。鸢只是惊讶,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奏这亡梁遗曲……
“好冷啊……”韩晞瑟缩着身子,摩擦着手说道。
“你也怕冷啊……”鸢笑道。
韩晞有些尴尬了,姐姐这是在笑他不够强壮结实吗?“晞儿本是南国人。”韩晞淡淡说道。
鸢的眼眸里似乎有忧伤掠过,她,也是出生在南国啊……可是她再也见不到她的都城了……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⑴女子长叹一声,泪已滑落脸颊。
漫天飞雪纷纷扬扬,她似乎有些想念远在长安西郊的母亲了。女儿不孝,至今还未找到叔父和哥哥,她略显无助,踏着雪向邺城的街道飞奔而去,韩晞有些惊恐的跟了上去。
前方有骏马拉着华舆而至,车夫好似很匆忙快马连鞭,骏马行驶的速度非常之快。
“不要……”韩晞看着前方驶来的骏马和丝毫未察觉的鸢“回来……”韩晞苦喊着。
鸢似乎听到流泪韩晞的呼喊,眼看到前方飞驰而来的骏马,万分惶恐,急中生智中,纵身向右侧一跃,直直的摔倒在一旁的雪地里。与此同时,车夫见有人闯入他的视野,惊愕之余,慌忙收紧缰绳,骏马嘶吼。险些发生一起踏血命案来。车夫早已惊出一身冷汗来,瞪大双眼对一旁的鸢吼道:“你长没长眼,跑什么跑啊,这被马踏死了谁来负责??”车夫也惊恐平日里他家殿下教导对人需谦和,可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要爆发了。
鸢不语,发髻上沾满了残雪。只觉得小月复一阵冰冷的刺痛,痛彻心扉,她静静的倒在雪地里。此刻伴着那南国的哀歌,她仿似回到了梦中的南国……棠树西池,还有他和蔼温婉的哥哥,他们一起乘着东风放纸鸢,他们泛舟西池,骑马斜桥……她真的好想他……
马车内的两位少年也被突然而停的马车惊呆了,从车内走出。看到一旁躺在雪地上的女子和哭泣的男孩,青衣男子忙问这么回事,马夫忙回复到:“刚刚我们走的好好的这位姑娘便冲了上前,倒在了那边的雪地上。”
青衣男子转身颔首对身后的少年说道:“殿下,有人摔伤了。”他身后的男子不语,只是朝雪地里的两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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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题外话:⑴:汉乐府《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