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儿揽着妹妹,轻轻捋顺了她的长发,不由想起小时候,每天都是自己给她梳理头发,不由得更是心疼起来。轻轻对异儿道:“异儿,先躺下歇一歇。”扶她躺好在床上,从橱柜里拿出洁净锦被给她盖上,取走沾了淤血的锦被,又回身坐在妹妹身边。
姐妹两人四目相对,多少话却不知从何说起,异儿的手动了一下,模住了姐姐的手,苏儿手不动,任由她模着。异儿眼中的泪水从两边眼角流过两鬓滴在玉枕锦巾上,苏儿伸手轻轻给她拭去。
金寓北安顿好了安宁,多加一些木材,把炉火烧旺。
异儿听到了外堂的声响,微微转一转头,凝神细听。不过一会儿,实在太过虚弱,异儿支持不住,双眼慢慢闭上了,应是猛然间看到姐姐和师兄,大耗心神,再难支持,又睡去了。良久,苏儿怔怔地看着妹妹的面容,没有言语。
金寓北烧旺了炉火,进到内室来,扶着苏儿的肩头,一起看着小师妹,轻轻对苏儿道:“不要担心,小师妹醒过来就好了,以后只要疗治不辍,陆续就能好起来。”今日能打通小师妹心口处穴道经脉,逼出她体内寒毒,令小师妹从昏睡中醒来,让他心中十分安慰。看到苏儿还在不声不动,即过来轻声安慰她。苏儿抬手握住肩上丈夫的手,仍没有出声,意示明白。
苏儿又凝视妹妹透明也似的脸庞,想到她在风雪酷寒里万里奔波,这般水一样的女孩儿怎么熬过来的呢?心头立时又酸酸的,鼻子也不禁酸了起来。又过良久,苏儿起身问金寓北:“安宁怎么样了呢?”金寓北道:“也睡着了。”两人又到安宁床前细看一回。
苏儿到小厨里端了水来,要擦拭内室被淤血沾染的墙壁,金寓北接过水盆,一一擦拭洁净。苏儿又兑了温水,给安宁和异儿轻轻擦好手面。
一应料理完毕,苏儿做了饭来,两人用过。又要金寓北取来大好人参和新鲜鹿茸,洗净了,为二人煎汤,煎好后温在火炉上等二人醒来。
苏儿不时进到内室察探两人脉象,觉察安宁的气息、脉象已比昨日均匀有力许多。异儿脉象也已平稳整齐,虽仍是细弱,心知已无大碍。
苏儿知道,不论妹妹带来何种难料的隐秘,眼下疗伤最为紧要,须先要异儿痊愈,神智安定后,叙说清楚何以只身寻来,而后再作计较。纵有天大的事,也须一步一步地安心了结,心忧惶急只会令人闭目塞聪,彷徨无计。此时苏儿坤厚堂堂主的风度智计重又显现,看到妹妹伤势无碍后,心里更为踏实,不再忧急烦恼,患得患失。
虽已是三月天气,但仍是夜长昼短,室内渐渐昏暗下来,苏儿看看窗外,已是月上林梢,侧耳听听,二人犹自未醒。
苏儿道:“师兄,我去叫醒安宁。”起身入内,掌上烛火,俯身呼唤安宁。
金寓北取下火炉上温热的参茸汤,倒在碗里,拿了汤匙,随后入内。看到苏儿已扶起安宁,端碗站在苏儿身边。
苏儿持汤匙舀起汤水,凑到唇边吹得不烫了,一匙一匙喂给安宁服下,喂得几匙,苏儿即用锦帕给安宁擦拭一下唇角。
安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直看着苏儿。苏儿看她直直地看着自己,笑道:“安宁,看姑姑什么呢?”谁知安宁突然道:“你不像我姑姑。”苏儿被她说的一怔,这安宁昨日刚说自己像她的姑姑,怎么一觉醒来,又不像了?苏儿笑着问道:“怎么又不像姑姑了?”安宁大眼睛在苏儿脸上又闪了几闪,说道:“你像我额娘。”
苏儿手持汤匙不由得停住了,看着安宁,眼里闪出异样的光彩,问道:“安宁,姑姑怎么像额娘呢?”安宁道:“去年安宁病了,额娘就是这样白天黑夜照看着,也是这样喂我汤饭药水。”
苏儿心情大好,又把汤匙递到安宁嘴边,柔声道:“安宁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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