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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似火

强推陌晓鱼爆笑新文《一夜乱情毕生痴缠:娇妻似火》,挚爱情深,缠绵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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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青梅竹马的夏君扬和顾云宁十五年来一直在做的事,就是想方设法让对方悔婚,但兜兜转转到最后,始终不能如愿。去美国的前一晚,醉后狂乱痴缠,情势忽然逆转。月复黑强势的他一直以为距离再远,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却发现,十五年相守,终敌不过三年眉来眼去。顾云宁,你以为随便找个男人勾搭勾搭嫁了,就能还清你欠下的情债么?要了小爷的身还不负责,一夜乱情还想抹煞过往,休想!

君扬一句话,云宁吐干老血,他说:“万一小爷已经怀孕了怎么办?”

章节试读(节选):

1.云宁一直转头看着窗外,身边有人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每个人都很忙碌,因为忙碌,才更像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而她不。

她很闲,像客人,永远的客人…….

小鸟在树梢叽叽喳喳的叫着,她忍不住就伸出纤细的手指,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仿佛指尖可以穿透水晶般光亮的平面,触到阳光,触到枝头的小鸟,触到外面世界的暖。

微微抬头的时候,发丝便显得愈发长了,轻轻在背后晃动,让她整个人显得轻灵起来。

楼梯上的人,静静看了一会儿,清亮的眸子微微闪动了几下,转身便向上而去。

“顾小姐,老太太说要您上去叫君扬下来吃饭。”工人惠姐过来压低声音提醒:“君扬刚回来,你要主动招呼着些,不能等他来跟你说话。”

云宁扯出温柔的笑容,轻轻点头:“谢谢您的提醒,请您告诉女乃女乃,我马上就去。”

惠姐点头,转身离去,云宁深呼吸一口气,抬脚往楼上走去。

夏君扬昨天就回来了,而她却假装不知道,直到夏老夫人亲自打电话给她,她才不得不赶了过来。

夏小爷就是夏小爷,一向冷傲惯了,只有人等他,没有他等人。她进门一个半小时了,所有人都见过了,唯独不见今天的主角。惠姐去叫,他说在他在洗澡,云宁知道,他想必也跟自己一样在躲,也许,不想见的人,能晚看到一秒钟都是好的。

可是,这种彼此之间的躲避,却不能让夏老夫人看出一点点端倪来,这是他们打小就有的默契,也是唯一的默契。

云宁缓缓走上楼梯,真希望脚下的路长一点、再长一点……

停在房间门口,她的心忽然跳动的急了起来。

两扇相对的房门,一间属于他,一间在周末时候属于她,只要有一个人在,另一扇,一定是关着的。像两个人的心,一直一直都上了锁,把对方牢牢挡在心门之外。

抬起手想要敲门,衣袖缓缓滑落,露出小臂上那一道短短的浅浅的疤,她忽然有些失神,定定看了良久,蓦然反应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却没有听到回应,再敲,仍旧无人回应。

云宁愣了。他不在?

不是从她来了,他就一直躲在楼上吗?她知道,他不想见她,如她不想见他一样。那么,现在,他去了哪里?

云宁犹豫了一下,缓缓拧开把手,轻声唤道:“夏…”

该怎叫他?夏君扬?君扬哥哥?

云宁忽然哆嗦了一下,撇撇嘴摇摇头,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如果可以,她倒想要和小时候一样,恶狠狠的唤他:小地主!但她已经不敢了。跟小时候没法比,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了,再被按到地上揍一顿,人就丢大了。

云宁扶着门,又唤了一声,没有听到回应,便松开扶住门的手,转身要走,忽然,一只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用力一拉,便将猝不及防的她,狠狠扯了进去。门,在身后“嘭”的一声关上了,她的心也吓得颤动了一下,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一抬头便对上了那双久违的、清冷深邃的眸子,眸子里像是有水波,在轻轻荡漾,让她忽然觉得晕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后背重重撞在紧闭的房门上。

那个危险的男人,紧跟着轻轻动了一下脚步,伸出手臂,将她圈在了自己与门之间,唇角是一抹让人心悸的冷笑。

“好久不见,我的未婚妻!”他的声音慢慢的、悠悠的,像来自天际,飘渺的如同幻觉。

云宁脑中“嗡”的一声,有刹那的空白,身体紧紧绷着,愈发想要后退,却终究无路可退。

2.脸上忽然一热,恍惚的云宁蓦然回神,惊觉自己被他逼到门后,他的手指不知道何时,已经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似威胁、似调戏一般,用拇指轻轻抚动着。她忙挥手去推,却反被他用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她又伸出一只手来反抗,他的眼睛忽然眯了眯,她吓了一跳,迅速放下了手。

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从前,这个混蛋只要眼睛眯一下,肯定就是危险的信号。

分开三年后的初次重逢,战况不明,显然还不适合反击,先忍了!

云宁乖乖收起了自己的尖刺,夏君扬唇角微挑,冷冷的笑:“我的未婚妻,你的棱角哪儿去了?要是搁在三年前,这么调戏你,你恨不能揍死我!”

云宁暗暗深呼吸,片刻,眼神清冷,淡定的一笑:“我的未婚夫,怎么说你也是刚回来,暂时还不好以武力迎接你。”

末了,她又反问一句:“你不是说过,我应该学着做个温柔的女人吗?我听话也不对吗?”

夏君扬微微上挑的剑眉轻轻动了动,唇边是一抹让云宁立刻涌起武力冲动的嘲讽般的冷笑。

云宁还没有反应过来,腰间忽然一热,她眼神一凛,整个人都僵硬起来。

是他如从前一样滚烫的手!

君扬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还捏着她尖巧的下巴,淡淡的问:“是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的?又是为谁而改变的?”

“为你!”云宁不卑不亢的笑,胃却抽了抽,有点想吐。

冷傲的男人脸颊也抽了抽,指尖在她腰间轻轻摩挲,一字一字咬着问出了口:“顾云宁,别那么假!小爷要是吐你身上,怪谁?”

“你又怀孕了?”云宁挑挑眉,冷笑。

“谁知道呢!小爷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真怀了,也一定是你的种。”

顾云宁握了握拳头,忍下了对着他无可挑剔的脸划一道弧线的冲动,伸手去推他,他反倒顺势收紧了揽在她腰间的手,她整个人便紧紧的贴在了他胸口上。

云宁脸红了,忙挣扎,头顶传来他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的质问:“未婚夫回来了,作为深情等待的未婚妻,不该来个迎接的吻吗?”

云宁眸子蓦然瞪大了,身体愈发僵硬,手脚都开始发冷。

混蛋……你要是再敢吻我,我……我一口咬死你…….

云宁提心吊胆了许久,他却一直没有动。他不动,她便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那种让她每每想起来便心悸的、惩罚的吻便又如暴风一般袭来。

他忽然低头,附在她耳边,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脸颊上,让她的心都跳的失去了节奏。

“不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沙沙的,像是有种磁性,只可惜,吸引不了她。

他的话让她松了一口气。

“我记得,今天是周末,按规矩,你晚上会在这里留宿……小别胜新婚,大别……我等你!”他忽然温柔的笑。

愈温柔,愈危险…….

顾云宁的脸,刹那间苍白如纸。

3.气氛忽然凝结,她和他都默然无语,房间里忽然陷入了可怕的静寂。只有耳边他略微粗重的呼吸声,提醒着她,她在哪里。

在他怀里…….

云宁有些窒息,像是气也不敢出,心也不晓得到底是停跳了,还是跳动的厉害,反正她的脑中,乱成了一团麻。

她又想要挣扎,他一动不动,捏住她下巴的手缓缓放下,和搂在她腰间的手交汇,十指相扣,连着她乱动的手臂,一起紧紧圈住了。

云宁有刹那间的错觉,觉得他们好像曾经是一对恩爱的眷侣,现在远飞的男人回来了,他们在偷偷的拥抱,小小的弥补彼此那错过的温柔。

云宁挣扎不开,便不动了,想要深呼吸,又觉得在害怕什么。

怕让他发觉自己的呼吸不那么平稳?怕有洁癖的他不喜欢别人的气息落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怕……

不知道。总之,只要单独和他在一起,她就怕,就慌,就想逃跑……

云宁又开始跑神,她总是喜欢跑神,不管在干什么的时候。

圈住自己的手臂略微收紧,似乎要箍进她的身体里去,她呼吸愈发不畅,也因此蓦然惊醒,再抬头,才发觉,他正俯视着她,眼里有一丝愠怒。

云宁哆嗦了一下,头皮发麻。

“顾云宁!”他忽然咬着牙,发着狠的念了她一声。

她有些懵懂,不知道自己哪儿又得罪他了,正要解释,他却忽然俯来,精准的封住了她的唇。

滚烫的唇瓣袭来的时候,她脑中像是有闪电炸开,瞬间便陷入了空白。

她本能的挣扎了一下,便被他更紧的抵在了门上,想逃也逃不开。

淡淡的薄荷香,像是足足嚼了一整盒口香糖的感觉,启唇便可闻到清爽的香,她的脑中愈发迷离,身子软软的向下倒去,没有滑到地上,而是被他紧紧接住。

她想咬紧牙关来着,可是她无力,他有力,他的舌尖很轻易就叩开了她的齿间,长驱直入,缠住了她的舌尖,她张嘴要咬,却反被他灵活的退出去,将她整个唇瓣都含住,狠狠吸.吮了一下,吸的她整个唇,都火辣辣的。

她愈发晕眩,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又一次闯了进来,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咬住了舌尖,轻微的痛过之后,他滚烫的唇瓣忽然离开,伏在她耳边,低哑的追问:“疼不疼?”

她懵了,本能的骂:“疼死了!”

声音软软的,有点撒娇的意味,但也不过是本能而已,他却笑了,看不到表情,意味不明。

“活该!”他咬着牙说:“说好了属于我的东西,你没有保护好,就活该受到惩罚。”

云宁脑中一个激灵,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却又来不及细想,正要推开他,他却忽然又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狠狠吸了一下,有电流从耳边直传到心口,云宁忽然有些心悸,那种带着渴望的心悸。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他的唇便落在她修长的颈上,滚烫的唇瓣一路吻着向下,衣领都被他拉开了,露出文胸不能覆盖的鼓胀柔软的地方,他速度极快的狠狠吮吸了一口。

云宁尖叫一声,用尽全力推开了他。

夏君扬猝不及防,被推的踉跄后退,但身形高大的他,又极快的站稳了身子,一个大步回到她面前,冷冷俯视着她。

云宁想也没想,抬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啪!”

手准准的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尽管她没什么力气,他的脸却仍然马上就红了。

云宁呆了。

他没有躲?他竟然没有躲?从前每一次他们打架,他都躲的又快又准的…

今天为什么忽然不躲了?

4.

云宁头皮又开始发麻,举着手,呆呆看着眯着眸子、一言不发、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的夏君扬。

她没想到,三年久别,他们的重逢,又是从“打架”开始的,只不过,这一次,是她先动的手。

空气凝结,时光仿佛在倒退,透过他深邃的眸子,她看到的,是十五年前初见时他的样子……——

“你是哪儿来的野丫头?到我房间里来做什么?”

云宁吓了一跳,忙转身回头,看到的是一个比自己年纪略小,粉女敕粉女敕的小人儿,正气汹汹的指着她质问。

“我……”云宁愈发紧张,想要解释,却憋红了脸。

公主一样的小姑娘扔了手中的玩具,扑通坐到地上,放声大哭,云宁吓了一跳,忙慌乱的捡起她丢掉的玩具,去搀扶她:“妹妹别哭…”

小姑娘狠狠推开她的手,哭的愈发响了。

楼梯上传来慌慌张张的脚步声,云宁紧张得脸都变了色,忙站起身,转头看过去。

是一个个子高高的俊朗少年,白衣黑裤,眼神有着不同于自己年纪的冷冽与镇定。

这是顾云宁和夏君扬的初见,那一年,她十一,他十四。

“佳佳!”

少年惊呼一声,大步跑过去,一把推开想要解释的云宁,伸手去抱大哭的小姑娘。

云宁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往墙上撞去,额头撞到坚硬的墙壁,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佳佳不哭,告诉哥哥,怎么回事?”冷冽的少年,在安抚小公主时,声音却温柔的出奇。

“她闯进我房间,偷我的玩具…呜呜……哥哥打她!”

“我没有!”云宁还晕眩着,急忙扶着墙,努力解释。

少年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玩具上,眸光变的愈发清冷。

“她扔的,我帮着捡起来的……我…….”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又为什么在她的房间里?”少年的脸色愈发冷了,语气带着不悦。

“我……是…….”云宁更加紧张,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只好说:“是英云姑姑让我上来随便看看的,她告诉我这个房间有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小朋友,让我来找她玩儿…”

楼梯上又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更多的人涌了上来,云宁紧张的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可是,她不敢哭,紧紧咬着唇,握着手中的玩具,缩在角落里,一动也没有再动。

“佳佳!”

更多人的惊呼,更多的身影在眼前晃来晃去,云宁紧张的都要窒息了。恍惚中,她看到那个俊美的少年在揪住英云姑姑问着什么。

夏英云转头看了瑟瑟发抖的云宁一眼,云宁好像忽然有了主心骨。

是她让自己来找小姑娘的啊!不是她没礼貌的乱闯,真的不是!

“我没有说过啊!刚才我都不知道佳佳跑到哪儿去了,佳佳一向又认生,我怎么可能让她去找佳佳?”

顾云宁蓦然呆了。十一岁的她,还不太懂得人情世故,更不懂得,在夏家这个复杂的大家庭里,她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和每个人又有着怎样微妙的牵扯。

那是年幼的顾云宁第一次体会到,被欺骗被抛弃的滋味。

少年的眼神,便愈发清冷了,眸子紧紧盯着她,缓缓移到她还紧紧抓着的玩具上。

云宁哆嗦了一下,玩具啪嗒掉落到地上,小公主转头看了一眼,再次仰头大哭。

少年的脸色,便愈发难看了。

5.云宁的眼泪慢慢涌了上来,失望的看着还陌生的所有人的脸,倔强的仰起头,声音很轻很轻的辩解:“我没有抢她的玩具,我也没有想闯进她的房间,是…”

云宁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英云一眼,红着眼眶说:“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没做就是没做。”

“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撒谎了!”君扬的母亲林秋雅哼了一声,一脸鄙夷。

云宁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却仍倔强的解释:“我没有撒谎,你们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冷傲的少年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可是眼泪模糊了她的世界,她看不到他,更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你就是顾云宁?”她转身要离去的时候,手臂却忽然被他紧紧握住了。

云宁没有吭声,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去,他在背后冷冷的提醒:“你进佳佳的房间本不算大错,小孩子喜欢玩具也不是错,你只要跟佳佳道个歉就行了…….”

“我没错!”云宁冷冷回头,打断了她的话,绷紧了唇,转身就走。

小小的她,已经有了强烈的自尊心。她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你撒谎就是错!”少年一个箭步横跨过来,挡住了她。

“我没撒谎,撒谎的不是我!”云宁抬头,眸光直指英云,英云平静的笑笑。

“君扬,算了,小孩子,怕承担责任而撒谎,也是很正常的。”

“道歉!”君扬没有回头,眸光一直紧紧盯着云宁。

云宁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绕过他,便要下楼。

是她的错,她一定会道歉,不是,她绝不道歉!

君扬的手臂又一次紧紧抓住了她,云宁早有防备,用力甩月兑,君扬的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似乎是要挥手打向她,云宁吓得紧紧闭上眼睛,用力一推……

整个夏宅顿时一团大乱,各种惊呼尖叫声此起彼伏。

夏家的长孙,像只球一样,咕噜咕噜,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云宁睁开眼睛,吓得脸都白了,忙跟着跑了下去,惊见夏小爷已经被人扶了起来,鼻青脸肿,发丝凌乱,狼狈不堪。

云宁眼角狂抽,默默垂首,想溜,刚一转身,背后传来方才还冷静镇定的少年的怒吼声:“顾云宁,我记住你了!我跟你没完!”

云宁哆嗦了一下,脑中“嗡”的一声,僵在了原地——

感觉到了眼前人的颤抖,夏君扬又上前一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拉开门,转身向外走。

沉浸在往日回忆里的云宁蓦然回神,忙挣扎:“等会儿…那个谁,先等会儿……”

“等什么?”君扬咬着牙回头,指指自己的脸:“多好的欢迎仪式,得让女乃女乃、让我妈、让大家都瞧瞧,对不对?”

“我错了……我错了,我让你打回来行吗?”云宁死也不走,身子下沉,撒泼一样往下出溜,一只手紧紧扳着门框,打死也不肯离开房间。

夏小爷的脸还通红着呢!他们能下去吗?夏太太的尖叫会把房顶顶破的!

6.

夏君扬看着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顾云宁,眼角不可自抑的抽搐了一下,停下了脚步,云宁还死死抓住门框不松手,君扬伸出手,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

他的手又大又暖,落在她指背上时,她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想要抽回手,他蓦然抬头,眸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又染上了薄怒。

云宁不敢动了,乖乖的顺着他的力道松开手,他却没有松手,牵着她的手,走回到房间的沙发上。

云宁不敢坐,心惊胆战的站着,君扬皱了一下眉头,冷声问:“现在怎么办?”

“又不是我的错,谁让你……”云宁转头看向窗外,窘的脸都红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吻你天经地义。”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只要你去美国这三年,我不交男朋友、不和不三不四的男人来往,你就答应解除婚约。也就是说,我们迟早要解约的……”

“那不叫解约,那叫离婚!”

“谁跟你婚啊?”云宁的脸又红了,回头瞪了他一眼,悻悻的说:“没举行过婚礼的都不算!”

“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婚?”君扬方才已经恢复了平静的脸色,猛地又冷了下来,腾的站起身,俯视着她,咬着牙说:“顾云宁,我告诉你:小爷我一点都不稀罕你!如果不是女乃女乃和爸妈逼着我跟你订婚,小爷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彼此彼此!”他恶劣的态度,让云宁的心猛地冷了下去,她倔强的仰起头,冷冷的反击。

“你想解除婚约是吧?迫不及待是吧?我告诉你,顾云宁,解除了婚约也没人要你!”

“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

“谁愿意操你的心?别自恋了!”君扬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脸色铁青,胸口不停起伏着,似乎在用极强的自制力隐忍着什么。

“那就速度啊!别婆婆妈妈的,解除了婚约,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爱找你的佳佳妹妹就找你的佳佳妹妹去,也不用在女乃女乃面前跟我假装情深意浓了。多自由!”

“顾云宁,我们之间的事,你别扯上别人。你想解除婚约,小爷我偏不让你如愿。我熬你,熬到老,熬死你!”

“切!”云宁冷笑:“夏小爷,别忘了,您比我大三岁呢!您愿意熬,我奉陪!”

“陪多久?”君扬眼底有薄薄的烟霭腾起,微微眯了眯眼睛,极快的追问。

“陪一辈子!”云宁冷笑着月兑口而出。

奇怪了!刚才还一脸怒气的夏小爷,忽然安静了几秒,然后幽幽的笑了。

云宁疑惑的紧紧盯了他几眼,忙反省自己的话,却没想出有哪儿让他占了便宜了。

这个打小就月复黑的混蛋,不知道又想什么鬼主意呢!

“别忘了……”君扬微微俯身,幽幽提醒:“小爷三年前就已经是你的人了,或者说,你已经是小爷的人……”

云宁心里“咯噔”一声,背后微微发冷,硬着头皮说:“都什么年代了,谁还在乎这个?”

“小爷我在乎啊!小爷的贞操观念特强!强了我的人,必须对我负责!”

云宁吐了一口老血,心尖尖疼。

夏小爷,您能不能不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您洒月兑一点行吗?

07三年前他去美国前倒数第二天的那一晚,一直是她心里的疙瘩,怎么都解不开,可是她还得装着自己很洒月兑的样子。

那晚,他大概是心情不好,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里,而她,因为他就要离开很长一段时间,感觉自己得了自由,便和一帮闺蜜出去庆祝,却惨被灌了酒,有了七八分醉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房间的门怎么都打不开,她又不敢惊动别人,只好去敲他的门,请他帮帮忙。

他的房门一推就开了,却没有动静,她小心翼翼的模了进去。

晕晕乎乎之间,她看到他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睡着没睡着。怕惊动女乃女乃,她只好走过去,轻轻摇晃他,请他帮帮忙。

他起身的时候,她虽然迷糊着,可仍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看向她的眼神,也奇怪极了。可是她醉了,没心思跟他废话。

他去看她的房门,她坐在床沿等着,等着等着便不知道怎么躺到了他枕头上。但是很不舒服,所以她动了动身子,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她越来越热,便烦躁的扯掉了自己的衣服,拉了薄被盖上,夜里,忽然又冷了,只好伸手去模被子,模到了,还是被子好,滚烫滚烫的,真舒服!

她睡的很舒服,可被子不听话,老是想从她怀里挣月兑出来,她只好抱的更紧,拿腿脚狠狠压住它!它终于老实了,她呵呵笑了,动了动头,睡的更香。

早晨,她是在男人的尖叫声中醒来的,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更让她恐惧的是,自己和身边的男人,都是一.丝不挂……

两个人疯了一样的争扯被子盖住自己,推搡之间,他从床上掉了下去,抱着双臂坐在地上,好不狼狈。

云宁将自己紧紧藏在被子里,只露出头,想要问一句,咱们什么都没发生对吧?却旋即惊恐的发现,床榻的中央部分,有可疑的暗红的印迹。

云宁尖叫,声音比他要高上一百倍,穿过墙壁,在夏宅的上方,久久盘旋。

尖叫声引来了所有的人,当大家慌慌张张的闯进他的房间时,看到的是已经爬回床上,正在和她争抢被子的他……

人涌进来的一瞬间,她的脸都白了,他迅速向前一趴,用自己的果.露的背,牢牢挡住了她,让所有人的视线,不至于落在她的身上,然后迅速用被子为她遮掩好。

这个动作,让她惊醒那一刻对他的恨意,大大减轻了。

毕竟,这是他的房间,也就是说,是她主动进了他的房间……

面对众人的惊呼和某些人的哭泣,她有种想跳楼的感觉,但他极快的反应过来,冷声怒吼:“出去!都出去!”

没有人动半步,每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是奇怪而复杂的。直到夏老夫人缓缓走进来,看了一眼,眸光一沉,慢慢转身,冷沉开口:“你们想看到什么时候?”

所有人都忙退了出去。

在这个家里,只要夏老夫人开口,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夏老夫人是最后一个出的房门,走之前,幽幽扔了一句:“穿上衣服,到我房间来。”

已经吓懵的云宁,像个木偶,呆呆看着又关闭的房门,半晌没有反应过来。夏小爷已经开始落泪了,简直是哭的泣不成声。

云宁忽然有种罪恶感。

8.

酒后乱性,一乱就把第一次乱没了?可夏小爷身高体壮的,她想强了他也没那个力气啊?

很快她就想起来了,夏小爷昨天身体不舒服,一直蔫蔫的,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加上一顿饭都没吃,有力气才怪!

“那个…你别哭了!”云宁裹着被子,红着脸哀叹:“吃亏的是我,我都没寻死觅活的。我可是……可是第一次…”

云宁窘的要死,没想到那厮哭的愈发凄惨:“谁不是呢?小爷哪儿像你,水性杨花的!”

云宁本想回骂,可又顿了一下,裹着被子微微探头,惊讶的问:“你第一次?别闹了,你是有过女朋友的人……”

夏君扬的哭泣戛然而止,猛地抬头,狠狠盯着她。

云宁头皮发麻,心底发憷,咽了一口唾液,呐呐的问:“干…….干什么?”

夏君扬狠狠剜了她一眼,一把推开被子,腾的站了起来。

云宁尖叫一声,迅速将头也缩进了被子里。

混蛋!都没穿衣服,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站起身,还嫌人丢的不够?

被子外面隐隐传来腰带的声响,云宁躲在被子里,闷闷的问:“你好了没有?好了先滚出去。”

“好了!你快点!”君扬冷声答了一句,将身子转了过去,慢慢系着自己的纽扣。

“你先去找女乃女乃,有人在,我没法穿。”

君扬一边系着袖扣,一边缓缓转身,冷笑着问:“你确定让我先去?”

“嗯,确定!”云宁一边裹着被子捡起自己的衣服,躲在被子里面穿着,一边红着脸回答。

君扬再次冷笑,捞起自己的手机,大步走了出去,将门也狠狠甩上了。

顾云宁松了一口气,迅速穿衣下床,胡乱整理了一下头发,便拉开门去找女乃女乃。

门开的一瞬间,她石化了。

走廊里的墙壁两侧站了两排人,像仪仗队,目光齐唰唰的投射在她身上,各种奇怪的表情和眼神,像是二万瓦的灯泡,烤的她汗唰的下来了。

仪仗队的那头,夏小爷双手抄兜,好整以暇的冷冷遥望着她。

云宁后悔了,不该让他先走。她双腿发软,走也不是,回去也不是,而且已经很清楚的感应到,不远处,林雨佳看向她的目光,挟着霹雳闪电,活像是要劈了她。

正犹豫间,夏君扬大步走了回来,一把握住她的手,牵着她穿过长长的仪仗队,大步往走廊尽头夏老夫人的房间走去。

他回到自己身边的那一刻,云宁暗暗舒了一口气,心安稳了许多。

“扬扬哥哥……”经过林雨佳身边的时候,她忽然红着眼眶低低唤了一声。

也许夏君扬没有听到吧?依然紧紧握着顾云宁的手,没有丝毫要停留的意思。

林雨佳终究有些失控,在云宁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猛地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臂,大抵是想要给她一点教训。方才还没听到林雨佳呼唤的夏君扬,此刻却像是脑后长了眼睛,用力一拉云宁,轻松就将她甩到了自己身侧,微微迈动脚步,将云宁牢牢护在身后,看了泪水盈眶的林雨佳一眼,沉声提醒:“我和她之间的事,任何人都别插手!”

此刻的夏君扬,没有方才“失身”后的痛苦,冷静、沉稳,还带着一点点惯有的霸气,让气恼的林家母女不敢再开口,只能暗暗咬牙。

云宁呆呆的跟着他敲开了夏老夫人的房门,门关上之后,冷静犀利的夏小爷,忽然像是变了一个人,跪倒在沙发上坐着夏老夫人面前,埋首痛哭:“女乃女乃,你要为我做主……”

云宁趔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了身边的墙。

夏老夫人也抽了抽眼角。

9.夏老夫人将孙子扶起来,让他在身边坐下,暗暗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声提醒:“好像吃亏的,是云宁……”

“对!女乃女乃您真公正!”云宁眼眶一红,做泫然欲滴状。

“女乃女乃,是她闯进了我的房间,不是我进了她的房间,您再看!”夏君扬忽然站起身,一把撩起自己的衣服,云宁摇晃了一下,又想倒地。

她刚才不敢看,现在才发现,夏小爷胸前,全都是红的紫的痕迹,虽然没经历过人事,但是多媒体迅猛发展的今天,云宁也明白那是什么。

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吻痕”?

云宁颜面。

她昨晚真的喝多了,实在没什么印象了,唯一记得的就是自己的门打不开了,她进了他的房间,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睡到了一起。

夏老夫人看了云宁一眼,再看看一脸委屈的夏君扬,示意他放下衣服。君扬又重新坐下,夏老夫人摆摆手:“惠姐,带云宁去隔壁书房等一下。”

“是!”

云宁离开后,夏老夫人深深看了君扬一眼,沉声问:“疼吗?”

君扬顿了一下,夏老夫人幽幽的说:“我是说,自己扭自己就不疼吗?”

君扬心里“咯噔”一声,夏老夫人却又笑了,站起身说:“现在是新时代,凡事都要讲证据,没有证据,谁信?昨晚的事……我给田医生打个电话,让她私下帮云宁做个妇科检查,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夏老夫人站起身往电话那儿走,脚步轻轻,却仿佛是石头,重重砸在了君扬的心口上。

姜,还是老的辣!

“女乃女乃……”君扬低低的唤。

夏老夫人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定定看了眼底有一丝不安的君扬一眼,忽然笑了。

“你是我的孙子,虽然不是亲生的,可却是我看着长大的;云宁是我的孙女,虽然是亲生的,我却又没有照顾过她几天。你们都长大了,可是我舍不得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离开我…所以君扬……”

君扬眸光一跳,微微挑眉,深深看了女乃女乃一眼,又缓缓坐下了。

夏老夫人伸手拿起了电话…….

云宁很快就回来了,夏老夫人同样给了她解释的机会。

老太太做事很周全,在听完云宁的叙述后,为了验证她的话,亲自带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门一推就开了,锁具完好无损…….

云宁的汗,唰的下来了。

夏老夫人幽幽看了他们几眼,没吭声,又悄悄带着他们去了自己相熟的高级私人诊所,请本市某位知名的妇科医生田大夫为云宁做了检查,是私下的。

因为是秘密的,所以没有给化验单,但是医生一句话,便将云宁推入了冰窖。

“处女膜新鲜破裂……”

云宁眼前一黑,软软的往下滑,被一双大手紧紧扶住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头顶幽幽的传来:“大夫,麻烦帮我也检查一下,看我保留了二十六年的处男膜还在不在……”

医生抽了一下,云宁吐了一口老血,风吹不动的夏老夫人也趔趄了一下。

10

“田医生,那个……我怎么没有什么疼的感觉?”云宁摇摇晃晃着,拉过田医生,悄悄问。

田医生看了不远处的老太太一眼,唇角哆嗦了一下,低声回答:“不是每一个女人的第一次,都疼,更何况,你昨天喝醉了。假如君扬也是第一次,过程应该不是很久,所以……”

“明白了。”云宁垂头丧气的转过身,默默回到夏老夫人身边。

夏君扬面不改色,垂眸盯着脸色微微发白的云宁,低声耳语:“你要对我负责!”

云宁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又被君扬眼疾手快的扶住了。

君扬弯了唇角,夏老夫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医生正要开口,夏老夫人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对君扬使了一个眼色:“扶她出去等着。”

君扬将云宁打横抱起,走出门诊室,来到外面的椅中坐下。

云宁歪靠在他肩头,长长的发丝扫在他的脖颈上,微微发痒。

君扬垂眸定定望着她,伸出手指,一绺一绺帮她拢在耳后,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幽幽提醒:“顾云宁,不管你愿意不愿意,都要乖乖等我回来!别逼我学业未成,便从美国杀回来。”

可这句话,晕晕乎乎的云宁,并没有听到——

再次回到夏老夫人的房间,夏小爷又变了脸色,戚戚然,泪潺潺,变脸之快,让人恨不能狠狠揍几拳。

“云宁怎么说都是女孩子,这种事不管是谁主动,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女方。”夏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提醒,云宁瞬间泪流满面。

果然是亲女乃女乃啊!

君扬眼睛微微眯了眯,喜怒却并未如云宁一样形于色。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夏家也好,顾家也罢,谁的家风都不允许吃了不认账,更何况,还有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了。必须得堵住他们的嘴!这件事,你必须要对ta负责…….”

“女乃女乃,我不用他负责,我是新时代的女性,我自己能够消化。”云宁忙张口请求。

夏老夫人放下茶杯看了她一眼,幽幽的说:“我说的是,你要对他负责!”

云宁又吐了一口血。

亲女乃女乃,不待这样大义灭亲的!

“君扬,你是苦主,你说,你想怎么办?”夏老夫人明显的风向标转向夏君扬。

“我吃亏,他是苦主?”云宁眼角抽抽。

“是你主动进了他的房间,他昨天身体不舒服,一整天没吃饭,根本就没有力气反抗,不然,你以为你可以得逞?”夏老夫人义正言辞的逼问。

云宁默默垂了眼眸。

一场庆祝宴,变成了她的告别宴;一场宿醉,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还不知道过程是什么滋味。

亏死了!

她发誓,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一滴都不碰!

“如今这种情况,按说要赶紧为你们举行婚礼,可是,君扬明天就走,肯定来不及了。君扬,你说,你想怎么办?”夏老夫人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君扬。

11.

君扬还没开口,云宁的心已经提了起来。

“第一,小爷没了贞操,不能再戴上绿帽子,我离开的这三年,她不能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更不能跟人谈恋爱,有什么想法,等我回来再说!”君扬幽幽开口,眸光紧紧盯着暗暗咬牙的云宁。

夏老夫人看向云宁。

“嗯。”云宁烦躁的哼了一声,算是敷衍着应了。

“第二,酒最害人,一想起被人酒后强暴,小爷就想哭……”君扬又抹了一把泪,云宁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别哭了!人云宁会对你负责的!”老太太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头的,幽幽的提醒。

“所以,第二,我离开的这三年,她一口酒也不能碰!”

“这个我同意!打死我都不会再碰一口酒!祸害!”云宁狠狠点头。

“第三,这三年当中,她每周要给我一个电话,每周拍一张照片发给我,每周给我发一封邮件,好让我知道,她没红杏出墙。如果有哪一次疏漏了,下一周罚三倍!”

云宁没吭声,夏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她悻悻的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不平等条约!

有了夏老夫人的介入,任是云宁再不心甘情愿,也不得不乖乖答应了君扬的要求。

三年啊!她原准备利用夏君扬离开的这三年,偷偷找个好男人把自己嫁了,结果反而被栓牢了。

“我还是不放心!”收起云宁签下的协约,夏君扬吹了吹,瞥了祖孙俩一眼。

“我会替你监督她的,她做不到,你罚我!”夏老夫人主动拿起笔,在协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云宁再次趔趄了一下。

这厮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她原准备敷衍着签了协约,却并没打算一定去遵守的,现在老太太都给牵扯进去了,她怎么办?

云宁欲哭无泪,她想毁约,可是那厮已经利落的将仅有的一份协约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她就是抢,也抢不回来了,更何况,女乃女乃还在!——

顾云宁默默纠结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上午终于想通了,在夏君扬离开家去机场的时候,她郁闷的心情又豁然开朗了。

站在窗口,看着楼下挤满了为他送行的人,她却想笑。

他走了,她就自由了,对吧?不然,只要他在,他的痕迹,便总是侵扰到她到过的每一个角落。

看到林雨佳扑进夏君扬怀里痛哭不止,她哆嗦了一下,转身离开了窗前。

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响,她仰倒在床上,发了一阵子呆,猛地抓过床头的公仔,扔向了天花板。

“耶!自由了!”

公仔落了下来,砸在头上,她一把抓过来,捏着公仔的鼻子,坏笑着骂:“夏小爷,你最好长留美利坚,娶个大胸的洋妞,一辈子都别回到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来。那时,姐就真的自由了,哈哈!”

“嘭!”

云宁颤抖了一下,呆呆看着被一把推开的房门,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走了吗?

夏君扬脸色铁青,眼神凛冽的瞪着她,她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不是走了吗?”

“没走那么快,你很失望吧?”夏君扬冷笑,似解释一般补充说:“护照忘了带,所以又回来了。真不好意思,又让你多看了一眼,污染您的眼睛了。”

云宁呆呆看着一脸怒气的他,抱着公仔没敢吭声。

他忽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扯开她怀里的公仔,狠狠扔到地上,跪在床上,抓住她的手臂,托住脑袋,狠狠封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的太突然,她实在没有一点点心理准备,当即脑中“嗡”的一声,陷入了空白。

12.

直到因为被夺走了所有的空气,陷入了窒息,他才猛地放开了她,她的唇瓣已经火辣辣的痛了起来,伸手模过去,她晕了。

有血迹!

该死的,他竟然咬破了她的唇!

“但愿这份痛让你记得,我们之间还有协议,如果你违反了哪一条,我会狠狠惩罚你,那种惩罚的影响,你一辈子都别想摆月兑!”夏君扬这句话简直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咬出来,他牙齿叩击之间的轻响,她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云宁又气又怕,呼吸都急促了。

“顾云宁,你可真够无情的!”他忽然又冷笑,扔下这么一句,转身大步离去,将门也狠狠甩上了。

关门的巨响,震得云宁耳朵疼。直到他离去很久了,她才蓦然反应过来,忙跑到窗前去看,却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踪影。

我无情?你二话不说咬破我的唇,还恶狠狠的威胁我,反过来却说我无情?

云宁狠狠关上窗子,将窗帘也“唰”的拉上了,仰倒在床上,所以的好心情,瞬间烟消云散。

她忽然想起一个问题,可是,已经来不及嘲笑他了。

他可真够笨的!昨天就准备好了行李,护照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也会落下?可既然是来拿护照,又为什么到她房间里来?

云宁头疼了起来,甩甩脑袋,试图将他满含怒气的眼神甩出去,可是,那双眼睛,却好像刻在她的记忆里,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每当她偷看几眼养眼男人的时候,便忽然跳了出来,吓的她一哆嗦,赶紧收回飘忽的视线——

此刻、三年之后的今天,她脑海里再也不用浮现那双眼睛了,因为那双狼一般狠厉的眸子,就在她的眼前,距离她不足一尺!

“我对你负什么责?你又没吃亏…….”云宁猛地转了脸,回避他的视线,却又被他捏着下巴转了回来。

“万一…….三年前那回,小爷怀孕了呢?”

“噗…….”每每跟他对话,她总是能够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狂吐老血。

“夏君扬,你是医生!医生啊!”云宁心尖尖又疼了起来。

怎么一跟他对话,她就感觉那么受伤呢?

“正因为是医生,才相信科技发达的今天,环境污染导致人类基因突变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他脸色不变,说的义正言辞。

云宁不懂医,他半真半假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索性不理他,拂开他的手,转身要走,却被他握住了手臂,用力一拉,跌坐了他腿上,被紧紧揽住了腰。

“想要这么下去,让女乃女乃知道咱们水火不容的真相吗?”君扬微微眯了眼睛,低声追问。

云宁哼了一声:“早晚会知道的!”

“还记得一年前,你坚持要废除协议、解除婚姻时,女乃女乃……”

云宁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13.

那份协议,她坚持了整整两年。第三年的时候,学校里新调过来一位体育老师,条件那是各种优越。富二代、官三代、帅气高大威猛新一代,第一天来,就被单身女教师们各种觊觎。偏偏人家看上了顾云宁,各种疯狂的追求,搞的芳龄也不小偶尔思思春的她,差点坚持不住,在闺蜜的各种怂恿下,向女乃女乃提出了废除协议、解除婚约的要求。

女乃女乃没说一句反对的话……

老人家直接晕倒,送进了医院…….

云宁在急救室外哭的泣不成声,在老太太醒来之后追问时,硬着头皮咬死了是女乃女乃听错了。

“好孩子…….如果你不愿意等着君扬,女乃女乃不会强迫你……你……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老太太赶走所有人,有气无力的问跪在病床前的云宁。

云宁顿了一下,试探着说:“不……”

老太太翻了翻眼皮,貌似又要晕过去,云宁赶紧说:“不会不等他…….”

老太太马上翻回了眼皮,好了!

云宁眼角抽抽了半天,认命了。

没多久,那体育老师又给调走了,云宁一直怀疑,这事一定和老太太有关系,她知道,老太太虽然最近这些年不大出头露面了,可在本市,还是有些人脉和影响力的。

虽然这份协议,她是真不想履行,可是没办法,夏君扬那厮的靠山太硬,夏家几个孩子,他是最得老太太宠爱的一个,只有他不要她,没有她不要他,可是,她知道,夏君扬虽然不爱她,却为了某些经济利益和家族利益,也不得不坚守他们那可笑的“少年婚约。”

说起他和她的关系,实在有些奇怪。

夏老太太原名岳紫慧,顾云宁是她的亲孙女,是和前夫所生的儿子留下的血脉。很多年前,她和前夫因为那个年代的某些特殊原因,比如身份、家庭成分,而劳燕分飞,他留在内地,她去了香港,谁知道,一别,便是一生!再后来,她又嫁了第二任丈夫,长子和次子都是她的继子,而她也没有再生育,收养了一个女儿,就是现在夏家的小姐夏英云。

她和第二任丈夫的关系很奇特,是夫妻,也更像朋友和战友。认识他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小生意人,她却在不久之后,与去了台湾的父母恢复了联系,并且在父母的资助和自己的努力下,将丈夫的小生意越做越大,所以,夏家有今天的辉煌,功劳,她占了百分之八十。丈夫去世后,她获得了公司大半的股份,并且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将公司的重心转移到内地,自己也迁居回内地。几个儿子儿媳本不愿意一起回来,可是她手中的财富是一个不小的吸引,所以,大家大多也跟着回来了。

丈夫临终前,感念她这些年为自己、为整个夏家所做的贡献,特地嘱咐自己的子女,如果老太太要寻回自己失散的前夫与儿子,所有人不但不能阻拦,还必须要帮她寻找,而且,她名下的财产,她有独立处理的权力,任何人不得干涉。

寻找自己的儿子,她费了许多周折,找到云宁的时候,云宁的父亲已经因为车祸而去世,肇事者没有找到,还留下了一些债务,母亲带着云宁生活的很艰难。夏老夫人得知儿子车祸去世,距离她找到他不足三个月,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恹恹的病了许久。

云宁并没有打算回到夏老夫人身边,可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母亲留下一张纸条,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她不得不跟着夏老夫人回了夏家,之后,却因为一些其他原因,怎么都不肯在夏家的大宅居住,夏老夫人宠爱她,便另外买了一套房子,安排了工人陪着她单独居住,只有周末才回夏宅。

云宁是夏老夫人唯一的血脉,自然的,也被认为是最有可能继承老太太遗产的人,因此其他人视为眼中钉。推君扬下楼那件事,被大家揪住不放,一定讨要一个说法,老太太只幽幽一句话,便瞬间扭转了风向,不但让君扬父母熄了怒火,还轻松将矛盾的争端,转移到了夏家第二代人之间。

“怎么补偿君扬?”紫慧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也不知道君扬会不会留下后遗症,不如…让云宁和他订个婚约,拿一辈子补偿他吧?”

14.

老太太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如石子投进了水面,瞬间划破了湖面的平静,所有人都惊讶了,惊讶过后,是各种不同的反应。

君扬的父亲夏港生难掩兴奋,母亲林秋雅一度犹豫不决,因为她和自己的闺蜜余芳芳曾经不止一次的笑言,将来要做儿女亲家,余芳芳的丈夫李庆祥也是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家的女儿与自己的儿子,那是门当户对。可是,仔细想一想,如果顾云宁真的能得到老太太所有的家产,那可是相当于两个李家,她即使对云宁的身世再不满意,斟酌之下,也只有先点头应了。

夏家次子夏港风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子扬女儿若绯,都是人中龙凤,也都在夏氏就职,港风一直想要儿子能找个大家闺秀,身份地位超过君扬,没想到,老太太一句话,就将两个孩子的距离拉开了十万八千里。

至于夏家的小姐夏英云,在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更是脸色苍白如纸。

她的女儿雨佳与君扬青梅竹马,他们母女在夏家虽然也衣食无忧,可是,她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并没能得到夏老爷子留下的任何遗产,原以为雨佳日后若是能嫁给君扬,也算是找了一个好人家,毕竟他是夏家长孙,又是老太太亲自带大的,肯定比其他夏家的子孙受宠。而自己是老太太收养的,老太太的遗产日后自己铁定了也能分个大半,君扬的份额加上自己的份额,以后大半个夏家,还不是雨佳的?不成想,又忽然冒出一个顾云宁来。云宁的出现已经让她懊恼了,现在,又将她中意已久的君扬也抢走了,她能甘心才怪!

“妈,您这什么意思啊?”二叔夏港风不好开口,看了自己老婆一眼,二婶张静兰轻笑着问:“您是开玩笑的吧?”

老太太淡定的喝茶,一口茶没咽下,君扬母亲林秋雅便开口截住了:“子扬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质问咱妈一样。那么高的楼梯,君扬就被云宁那么推了下来,看起来似乎是外伤而已,谁知道会不会伤到内里?我看妈也是心里明白,知道君扬受了苦,给君扬一些补偿也没错吧!”

“再应该补偿,也不能用孩子一辈子的幸福做筹码吧?”英云冷笑,接过话去:“大嫂,你问过君扬了吗?”

“他还小,不懂这些,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替他拿主意。”

“可是孩子大了,未必会感恩。万一,他大了,心里还有别人呢?”英云看了老太太一眼,轻声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这事,得问问君扬自己的意思吧?”

“他还小……”

“既然小,那就换个其他的补偿法子,等他长大了,再让他自己来决定。”

老太太还是没吭声,镇定自若的喝着自己的茶。

“妈,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自古多少良缘佳话不都是从打打骂骂开始的吗?”夏港生笑着说:“我看这俩孩子,还真是一对小冤家,不打不相识。再说了,云宁这孩子,我第一眼看过去就喜欢!这想必就是他们的缘分。虽然孩子小还不懂,可是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既然他们有缘,妈您也有意,天作人合的,我们也没什么意见,就听您的吧!”

夏港生是一个笑面虎,一向对老太太百依百顺的,颇得老太太的欢心,现在夏家的大权,除了老太太之外,便大半都是由他掌控着,他轻易不说话,一开口就干脆的认了这门亲事,其他人便愈发恼火了。

二叔和英云又是各种话中有话的阻挠,但老太太一直一言不发,直他们几乎要吵起来了,才淡淡的说:“给你们三天时间想想,也去问问那孩子,行就行,不行就别怪老太太我偏心,不疼你们君扬。机会给了你们,无论是什么结果,以后云宁推君扬下楼的事,任何人不得再提!”

还有人要开口,老太太盖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杯盖轻轻颤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脆响,惊得众人心底狠狠颤抖了一下,竟再也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了。

至于后来夏港生夫妇如何说服了夏君扬,云宁不知道,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夏君扬答应了婚约,对她的态度,却一天比一天恶劣起来——

云宁还恍惚着,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咬牙切齿的威胁声:“顾云宁!你又跑神!只要跟你说事儿,不管大事小事,你就没有不跑神的时候!”

云宁蓦然惊醒,涣散的目光开始聚焦,这才发现,他的脸就在她眼前不足一拳的地方,他温热的气息,都拂在了她的脸颊上,烫的她的心开始发慌。

“你让我想想一年前的事,我能不想吗?”

她有些慌乱,忙将身体后仰,想要躲开他的气息,他却也紧紧跟随,俯身贴了过来,咬着牙质问:“你想的,一定是我让你想的吗?”

“想得美!你想让我死,我也死去啊?”云宁愈发心慌,唯有用更加无情的语气,才能掩饰自己的慌乱。

“顾云宁!”他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伸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虽然没有用力,但是怕痒的云宁却因此愈发紧张起来。

“还真想一把掐死你,一了百了!不然,每多看你一眼,每想到你一次,小爷的寿命,就要缩短一年!”他脸上带着怒气,咬着牙,可是眼神,却如湖水,不停的荡漾,眸光的软和他语气的冷,完全不成比例。

“真的啊?”云宁做惊喜状,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拍拍他的脸颊:“夏小爷,看我看我看我!再看我一眼,多看我几眼!一眼、一年、两眼、两年、三眼…五眼、五年!太好了,继续看…….”

夏君扬本还柔软着的眸子,忽然变得冷冽起来,掐在她脖颈上的手也稍微用了点力气,冷声质问:“顾云宁,你还真狠!是不是巴不得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云宁抬眸狂笑三声,重重点头:“你还真是了解我!你不是也这么想我的吗?”

君扬的胸口已经开始起伏不定,眸子里的怒火,越来越盛,云宁忽然后悔了,忙去掰他一直放在她脖颈上,却并没有用力的手:“你滚开!我怕痒!”

他不动,她便用力去掰扯,她一用力,他也加力,他一加力,她便开始惊慌,忙一边挣扎,一边伸手去捶打他,争执之间,却不知道怎么的,身子一歪,往沙发外倒去,连带着将他也拉了下去。

她摔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他如石头般,重重压了下来,整个人都牢牢贴住了她,该触碰不该触碰的,都碰到了。

手……

夏君扬,你个混蛋!你把手压哪儿了?

胸口被挤压的痛感让云宁炸了,她尖叫一声,便去推搡他,她越怕他就越是不动,紧紧抓住她的手腕,身体下沉,压的她简直要窒息了。

“你快起来!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啊……不行了,你停下…….”

门忽然被撞开了,两人猛地转头,赫然看到林雨佳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盯着躺在地板上厮缠在一起的他们,惊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16

云宁清楚的感觉到了,林雨佳的目光里,有对她浓的不能再浓的嫉恨。可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点也不怕,甚至还有小小的雀跃,明明,虽然这个妹妹她不喜欢,却也从来都不曾主动挑衅过的。

君扬看了呆若木鸡的林雨佳一眼,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对方却仿佛傻了一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房间里的气息,一瞬间变得说不出来的诡异。

君扬垂眸看了身下的顾云宁一眼,眼神轻轻颤动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缓缓松开了她的手。

云宁的心猛地一沉。

他终究还是怕伤了他佳佳妹妹的心吧?

他放开云宁,双手撑着地面,想要起身,云宁飞快的伸出手臂,一把抱住了他的脖颈,他猝不及防,竟又被拉倒,重重压在她身上,压的云宁暗暗哀嚎一声。

胸都要被挤扁了。

君扬的呼吸忽然就乱了,胸口扑腾扑腾跳动的急切,脸也涨红了。

他忽然手足无措,脑中“嗡嗡”作响。想要离开,又贪恋她发间的香,恍惚之间,觉得吞咽一下唾液都是困难的。

理智提醒他,门口还有观众,必须马上起身,不然,等佳佳把其他人都引来了,云宁又要成为大家的焦点了,可是…….

怀中软玉温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又难得如此主动,他也不是柳下惠,这珍贵的温存的时刻,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主动放弃,真真的不容易啊!

佳佳妹纸,你来的是时候,可是不走就实在不聪明了!

“顾云宁,别惹.火…….”

胸口一片鼓胀柔软,他脑子都要炸开了,附在她耳边,低哑着提醒。

惹.火,后果自负!

云宁暗暗咬牙,可是牺牲已经做了,必须得看到她想要的效果才成,不然,不是白吃亏了?

云宁微微噘嘴,软软的说:“君扬,你压的人家腰都要断了,起不来了,你抱我起来嘛……”

夏君扬哆嗦了一下,气血呼呼的往脑门上涌。那一刻,他倒不想抱她起来,他想……他想…他想……

他真的很想就地闹出个小人命来!

顾云宁的话一出口,林雨佳的眸光猛地冷冽了几分,脸色更加苍白了。

云宁暗暗冷笑。

果然!林雨佳的呆若木鸡是装的!她装着懵了,目的也只不过是希望在自己的注视下,夏君扬和她的“缠绵”不好继续下去,迅速停止。

云宁骨子里的倔强又浮了上来,这个娇纵虚伪的妹妹啊,她偏偏不要她如愿!

“君扬……”她又软软的唤了一声,嗲的夏君扬浑身颤抖。

顾云宁,我知道你是在演戏,可是,戏演多了,小爷就当真了。

君扬狠狠闭了一下眼睛,又猛地睁开,在心里郑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中这个臭丫头的美人计!

他抓着她的手,用力掰开,缓缓起身,云宁收回投向雨佳的视线,咬着牙紧紧盯着夏君扬。

混蛋!

他果然害怕伤了他林妹妹的心,一点点也不肯配合她。

夏君扬,你心里想要解除婚约的心思,一定比我重一百倍吧?好,我就偏偏不让你们如愿!就不!

君扬从她身上爬起来,刚要弯腰伸手去抱她起来,她却猛地坐了起来,将没有防备的君扬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迅速爬起来,一把推开他,衣服也没整理,就大步往门外走去。

“云宁……”君扬眉头紧紧一皱,忙高声唤。

云宁头也不回,挤过还继续“目瞪口呆”的林雨佳,跑进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将自己的房门狠狠甩上了。

林雨佳松了一口气,表情缓和了几分,堆起笑脸,轻声唤:“君扬哥哥…….”

可下一秒,她的脸色真的苍白如纸了。

君扬的眼神完全没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在他的眼底,只是空气。

他的视线,穿过她,遥遥的落在了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那个女子离开了,却还留在他的眼底他的心底他的每一个角落里。

17.

颜子禹敲了敲局长办公室的门,江于晏高声回应:“进来!”

子禹推门进去,将手中的资料递交给他:“局长,在江西发现了西门那宗诈骗案嫌疑人的踪迹,你看!”

江于晏放下手中的文件,拿起那几页纸仔细看了看,冷笑:“好!马上和当地警方联系,严密监控他的行踪,派人过去押他回来。”

“已经联系好了。”子禹将详细的安排仔细讲了一遍。

“嗯。”于晏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

子禹汇报完毕,于晏摆摆手:“别走,有个事要交给你去办。”

“什么事?”

“周一的时候,一中有个大型的学生安全教育活动,学校跟咱们局里联系,希望能派两个人过去,配合一下,帮他们讲解一下安全教育方面的知识,你和梁一凡去吧?”

子禹猛摇头:“我不去,那么多人在底下看着,我发怵。”

“得了,枪口对着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发怵,底下都是小丫头们崇拜的眼神,你应该飘。”

“局长,你态度端正一点!那可都是未成年人。江局,虽然您找了一个小妻子,可也不能号召我们找媳妇也要从女圭女圭抓起吧?”

“哦,懂了,你那意思是要从胎儿抓起?”

“局长,你太YD了…….”

话音未落,江于晏一本书砸了过来,子禹迅速低头,利落的躲了过去。

他笑了。

这间办公室风水有问题啊,想当年,张局长在职的时候,江于晏是每次来必然挨砸,现在换了江于晏做局长,每每挨砸的,就变成了他!

子禹得意的笑容还未落下,紧跟着又一本杂志“嘭”的迎面而来,他跑了神,猝不及防,正被击中脸颊,杂志张开,盖住了脸。

江于晏冷笑:“被张老头砸了那么多年,老子早练出经验了,小子,跟老子斗,你还女敕了点。”

子禹咬牙,悻悻的扯下杂志,江于晏忽然又笑了,压低声音提醒:“实话跟你说吧,这事本来谁去都行,可你是大龄青年啊,找不到媳妇我们都跟着发愁。我打听过了,一中好多年轻漂亮的单身女教师,一个比一个温柔大方,上点心,抢一个……不是,带一个回来!”

子禹抹了一把汗:“头,咱到底是警察,还是地主?我怎么能做这种事呢?我是那种人吗?这种不文明、不道德、不合法的行为,是我颜子禹的做派吗?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抢了可以直接洞房吗?”

江于晏抹了一把汗,颜子禹点点头:“头,我走了,去做抢人…不是,去做安全教育的准备。”

江于晏继续擦汗。想当初拿下黎晓苏,他江于晏也是先下手为强,可今天,他有种被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长江果然前浪推后浪,没有最浪,只有更浪啊!——

云宁反锁上房门,跌坐在床上,眸光有些呆滞。

手臂垂放在腿上,视线,又落在小臂那道浅浅的疤痕上,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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