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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天生异象,必有妖孽出象世

萨蛮等人早已与他的影子部队做好准备,里三层外三层举起涂了一层金属防热层的黑甲,围成一个凹凸龟甲阵。悫鹉琻晓

看其训练有素,动作矫捷迅速,下蹲基盘沉重有力,便知道此阵防御力强劲难破。

武林人士这厢瞠圆了一双双眼睛,脸黑沉一片,气得吹胡子,或吓得尿裤子都无济于事了,随着萨蛮拄杖岑铃铃一阵脆响,他伸脖仰天一声带着深厚内力扩张方圆十里的高吼:“影子十队下击,全力轰城!”

上方垂下铁链子停驻缓行的影子十队,在接受了十二队领头的指令,便纷纷引火,黑漆浑圆的霹雳弹被火把点燃尾端,火星嗞嗞——作响,明显是准备大规模范围地全部投掷下来。

“尊上!”乾一与兑二脸色骤变,咻咻两声飞身返归于无相的左右两边,两张戴着狐狸面具的脸虽然瞧不清楚表情,但透过他们紧绷如弦的声音便知道事态紧急,已呈白热化阶段。

“我们必须赶紧离开城主府了!”乾一一身气息紧憱而外放。

“尊上,确实已经无法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事已至此,凭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挽救不了这座城,不注意还随时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真难想像这异域竟对如此不起眼的一座落魄城池不惜重下血本,购买了这么多一枚千金的霹雳弹来毁城!”兑二望着天空那蜂巢般一点点出窝的灯明灯,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神情。

若说是用来对付三年前,由青衣侯统领的贪婪之城属地他倒是愿意相信,可如今这座遭青衣必遗弃,又经贵族与富贾皆搬迁离城,只剩一群贫民小老百姓组建而成的城池,有个毛线好毁的啊?!

这就好比花了大价钱去炸毁一座贫脊的荒山,毁了便毁了,当大山炸成小石块一垒垒的时候,无金无银无矿可图,毫无用处,真不晓得这次实施偷袭毁城的决策是哪个脑残想出来的!

——他做出这种耗时耗力耗财的事情,总不该是为了图个痛快吧!

“最终……便是这种结果吗?”易池与众人一道仰天怔望,面色一刹那变成灰色,那张总是镇定如斯的面容终于绷不住,颓然顿地。

“易大哥,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虽然就这样舍弃掉这座城我们也不甘心,可是这座城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命重要啊!”

虽说看从空中包抄而来的影子十队将投掷的霹雳弹是全城范围,但这城主府必然是他们此次轰炸的主要目标,逃出去尚有一丝苟存的机会,若留在这里必是绝无生路,所以他们不能再干等在这里了!

“姬三,别说那么多了,带着易大哥,我们走!”

他们算是不管不顾了,罗背屈腿蹲下,而姬三咬牙拽起心灰意冷的易池,将他放在罗平的背上,他们三人拔腿便飞速冲出院落,朝着城主府大门外奔去。

其它无论是身负重伤的,亦或是侥幸保存完好的武林人士哪里不懂避其锋芒的道理,亦是第一时间便拖着身伤的同伴,撒丫子拼了命地逃离城主府。

“哈哈哈——逃吧,逃吧,逃到哪里你们都只是一个死字!”萨蛮举起金杖岑岑作响地摇晃,猖狂而自信满月复地大笑。

嘭嘭嘭嘭!接二连三地巨响炸起,震耳欲聋,轰隆隆!爆炸从地面上射出一道道强光,四周一阵强烈的黑雾硝烟,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人声鼎沸。

城主府内道路蜿蜒曲折,一路走来,不少人有直接被炸死的,有被余波震伤的,肯前一片惨烈,火光刺眼,爆炸,翻滚,浓烟,然而他们却听不到一点声音,整个人如无头苍蝇一样只懂得一股脑地逃,逃,逃。

终于残余人员跑到了大门前,但见墙部轰塌了一角,大门被堵得严严实实,众人一惊,倒是有人反应快,紧目环顾一圈,迅速翻墙而过,有人瞧见亦有样模仿,一个个另劈蹊径,从倒塌的墙根钻了出去……

“啊!不要!郑大哥,郑大哥!”

朱锦娘感觉自己快疯了,她蓬头垢面地被药宗的一群人硬生生拖出了城主府,一来到饕餮正街,她便死活不愿挣扎嚎叫,终于挣月兑了药宗等人的禁锢,却一个踉跄便噗地扑倒在了地上,发髻散乱,满脸污渍黑灰,衣角灰焦黝黑,一双盈满泪水的双瞳在一身狼狈的衬托下,哽咽鸣咽凄惨悲切。

刚才她在奋力逃跑的时候,踩到一块碎石咔嚓扭伤了脚踝,根本跑不快,很快便拖了大家后腿,她心中又急又气又绝望,药宗的人本就不比学武之人,身强体壮,他等本就孱弱的身躯如何能再负担一个她呢?

一想到这里,朱锦娘便眼眶一红,心痛如绞,想必今日就是她的死期吧……正当她准备放弃的时候,一双坚韧而充满力量的手臂将她整个人横抱而起,她蓦然一抬眼,发现原来是受了重伤的郑大哥,他一言不发,抱着她便追上大队伍,一起逃蹿……当时她的心中五味杂阵,与刚才迥然不同的是,她此刻心中充满的喜悦,感谢,爱意……

然而终究是她连累了他,刚才为了保护她,郑大哥无法灵巧地躲避四周的危险,就近身旁一阵热浪袭来,他一个人硬是抗下来了,最后他将她送还给药宗仅余的三人,用最后一丝力气将他们四人送出了城主府,然后整个人便如油尽灯枯般摊在地上,被遗落在那一片废墟的火光之中……

上百人的庞大人群一路逃亡出城主府,却只剩下几十人存活,他们惊悸不已盯着高郦矗立的城主府,却不想下一秒城主府轰的一声炸开,随后所有的霹雳弹一齐引爆,城主府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所有人只觉得天动地摇,随着身后一声巨响,朱锦娘眼前一黑,险些晕厥了过去。

城主府通体映如火红,烧炙的热量使周围的空气顿时膨胀,无形的气流冲击着那股压力带着的焦臭味道地面,呈蜘蛛网状轰塌下去,四周墙壁热得滚烫她想要跑回去,却被药宗的一名师兄拽住:“你疯了,想回去送死吗?!”

“不要!如果郑大哥死了,我也不活了!”朱锦娘歇斯底里地哭喊地尖叫着。

那名药宗师兄被朱锦娘的疯癫吓得一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半长薄须被烧截一半的风三,面目厉色道:“锦娘,冷静点!我们一来不懂武功,二来城主府如今一片火热,你进去了你以为凭你的本事能够带着少郑少侠一块儿逃得出去?!”

其实风三何尝不想冲进去营救郑少侠,想来若不是郑少侠一路的鼎力救助,凭他们恐怕早在影子部队杀进来的时候,便已死得一干二净了,哪里能存活到如今三人。

想到最后那一刻,那名英存少年尤目光矅耀如阳光般炙热,身躯如标杆般挺而不屈,不顾自身安危,将他们护送出了城主府,最后落得力竭身疲倒地,不知道生死……特别是刚才那一阵轰鸣,他想到连石头都能给炸成碎片,更何是是血肉之躯的人呢!

风三再坚强稳重的心性,亦忍不住满月复酸楚,眼眶泛红,为那名正直不厄的少年叹息遗憾……

“三叔,我要回去!”朱锦娘咬破了下唇,殷红滴落,她却丝毫不觉得痛意,她一双眼睛红亮得如火,里面的火焰已经将她的理智彻底焚烧殆尽,她说什么都不会愿意抛下郑宇森,独自存活于世。

突地,眼前一阵闪光,朱锦娘尚末清醒意识到什么,耳畔便已传来巨轰呯炸一声,朱锦娘脑袋整个一懵,眼睁睁地看着她前面几个反应不及的武林人士被一阵强光笼罩后便炸得四分五裂,一地蹦弹四散的尸骸,而她与其它药宗两位亦被这炸弹波及,只觉飓风一刮面,猛烈的热风撞得他们五内惧损,仰身啪地一声便摔在地面,手臂、脸部、腿侧皆有不同程度的灼伤。

“呃啊——”

“郑、大、哥……”

朱锦娘侧身呕出一口夹带着内脏碎片的乌红色血,当她看到跌落于她侧边的焦黑残躯一截,想到刚才眼前的一幕,只觉整个胃部翻天倒海,再度呕吐出来一堆秽物,直到再也无任何酸水可吐之时,她方整个人无力地倒在街道之上,眼神一瞬不眨地,悲伤焕散地盯着城主府。

“宇、森……”

那仿佛独树一帜高耸,代表着整座婴落城意志与辉煌的城主府,如今已被大火彻底包围点燃,火舌如龙直摇而上。

“尊上!”

兑二在前打掩护,而乾一则带着无相躲避危险,一路相护着离城,然而却不知道是不是上方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相较其它人所承受的风险,他们简直是一路避着那些兜头砸落的霹雳弹而逃,无论是速度或需要提防谨慎方向皆需要耗费大量精神,是以根本没离开多远距离。

乾一心中一片焦灼担忱,难道今日他们当真是离不开了?!

不!无论如何,即使要牺牲他等全部,亦要护得尊上安稳无虞撤离此处!

乾一再次从脖子处掏出那根细如手指般长短的银笛,仰天一吹,一长一短,声波圈圈荡漾开去,当即那些正与影子部队战斗的白衣人一怔,侧耳一瞬,便迅速收兵鸣笛,从四面八方汇集为整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

那厢原本以后终于逃出城主府=逃出生天的武林人士与一众城中士兵,尚来不及兴庆不已,却不料一出来面对的又是另一番令人魂飞魄散的地狱场景,只见满城的普通老百姓尖叫着四处逃蹿躲匿,孩子的哭叫声,大人的恐惧惨叫,街道汇成小溪的血,到处倒落的尸首……

黑夜之中,一轮圆月高挂于空,映撒落四周,无论是在空旷的街道,狭窄的小巷子,林立的店铺内,房檐上——只见满城上下里外全是黑色的影子部队飞跃,奔走交相杀人的场景,他们手法利落地收割着满城的人头,一开始原本还有一小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白衣劲衣卫与他们相抗衡,虽然白衣人人数明显寡不敌众,但胜在他们艺高一筹,倒也打得不相伯仲,但随着他们莫名地开始而来,又突兀地结束离开,这场灾劫便直面地汹涌而来了……

无相长身玉立于饕餮长街之上,他遥望一片幽墨蓝色夜幕天空,皓月皎洁,那如乘于孔明灯上的影子部队犹如踏风破浪而来的海盗,穷凶极恶。

他眉目沉潜,心却好像被拴了块石头似地直沉下去:“数万人的城池便是这样就要毁了吗?”

眼看着城主府已毁成一片渣,根本不值得再投入心机,他们便将锁链从下方收起,扔给另一顶孔明灯,一顶接着一顶绑好,便从单个连接成了一个整体,再次点燃霹雳弹的火星,专门掷于那暴露于外的人群。

天空之上接着恶意满满地开始了第二波轰炸,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用第一次那种如筛子一样密密地向大地飞撒而来,而是如逗被围困在瓮内的困兽,看他们如何挣扎,如何恐惧,如何跪地向他们异域求饶。

“你们这群丧尽天良的异域畜生!”有人指天怒骂一声,却在下一秒后被炸得个粉碎,尸骨无存。

一切发生得这样突然和意外,他们感觉到一种从末有过无力,他们感到自己就像是一片可怜的小纸,被暴风雨随便吹打和蹂躏,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哈哈哈——中原狗,瞧瞧这群中原狗吓得嗷嗷直叫呢~”

“哟,被炸得粉碎了,哟呼~~”

“嘿嘿,下一次朝谁身上投呢,干脆朝那些女的身上扔,吓得这些中原母狗一个二个尿流~哈哈哈——”

空旷的上空各种奚落,侮辱,带着各种鬼哭鬼叫的怪异中原音调的声音,此起彼伏地落下,深夜寂静无声,唯有他们的声音带着低俗意味几乎响彻整个城。

而下方耳力甚好的武林人士则全身由一开始因为害怕而小幅度的颤抖,变成最后气愤恨得咬牙赤目的激烈颤抖,他们气得心尖发抖,浑身的血管都要爆炸开来。

姬三为人冲动,但此刻因为易大哥的安危全系于她一人身上,她不敢轻易妄动,只恨得上下两排银牙搓得咯吱咯吱怪响,这群该死的异域牲口!

而易池满月复的苦楚与无能为力,到头来,化作了一股怨愤,在胸中升腾。

就在众人已经气得准备舍身成仁,与那群异域蛮子拼了这条命时,天空突然飘落一片鹅絮般的雪花,无相羽睫一颤,不经意朝手背上看去,只觉一股凉意飘来,周围激动得一身血气沸腾的人亦只觉一阵寒意不知道从何处如雾如烟般拂来,凉却了他们一身火热忿恨。

隆冬的月亮,又清又冷,从西面泻下冰一样的银辉,上空的叫骂与侮辱渐消弥停,因为无论是上空亦或是下方的人都觉惊异,分明是晴朗无月的夜空,竟在这种时候下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稀疏,精晰,众人突闻一阵悉窣声响,诧异齐齐朝一个方向共周望去

塔,塔,塔,节奏鲜明,若耳力甚佳的人必能听出,在轰燃成灾的城主府内传来一道稳键,且每次踏落间隔时间皆相同的脚步声。

呯!一声重击石碎轰落的声音响起,众人被遽然吓了一跳,眼珠子圆得溜圆。但见那被墙石压轧倒塌的城主府大门,竟被人一脚给蹦开了,那蹦飞的石子滴沥沥地滚的到处都是。

在熊熊大火的背影当中,有一道背光的身影沿着城主府的阶梯一步,接着一步,缓慢而稳键而来,她背对着火光灼眼的城主府,如游庭信步,轻松自如抱着一个人。

即使没有看到脸,他们依旧辨认得出那该是一名小女孩,那清晰映出分的身材轮廓简直娇小得令人怜爱担忧,特别是看着她竟徒手抱着一个比她还要高上许多,还要健壮许多的男子之时……

竟有一种三观崩坏的错觉,不得不说,眼前的画面十分令人震惊,他们一个个都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

一脚踹飞石墙,徒手抱着一个成年男子……这妹纸竟是一个怪力女圭女圭?!

“是她……”

罗平手中长弓险些掉落,他盯着那道娇小的身影,满目惊愕。

是她?姬三与易池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他,很想接一句——是她,那她又是谁啊?

朱锦娘在地面歇了好一会儿,倒是缓了不少,她额前的血染入眼睛,令她不适合地眨动好几下,才勉强认出那道身影,干涩的嗓音带着意外:“小、小妹妹?”

什么?什么小妹妹?有耳听的武林人士都奇了怪了,惊了奇了。

那娇小的身影拖过一层一层,一叠一叠的阴影覆盖,最后一寸一寸地展露了其真实面目。

她身板娇小,特别是经由她公主抱的那名身材修长的男子相比,她个头显得令人担忧,她小脑袋上戴了一顶兔毛帽子,怎么看怎么漂亮而可爱,那一头如墨的青丝仿佛根根充满了力量般静谧垂落,穿上绣着紫蝶簇锦花的窄袖短襦衫,外罩一件厚实白绒雪熊皮,一条碧玉环琅挂在颈间,步履之间那碧透色泽若隐若现,赫然是是个粉雕玉彻的瓷女圭女圭。

片片若樱花瓣的雪花随着轻风纷纷扬扬地飘落,似一场浪漫而唯美的樱花雨。飘落在地面,也落那道小小身影的发间、衣上,为她无声地舞动着,一双似琉璃漆黑的猫眸安安静静地望着一处。

当那张令人神恍魂移的水晶般剔透的稚容显露出来的时候,众人竟一阵莫名感叹。

当真是……小妹妹啊!

等等,这看起来无害得像毛软小兔子似的小姑娘,竟然没有在刚才那场大灾难中挂掉,这逆天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吧?!

那些被轮了几遍恶意才侥幸活下来的人们,顿时一脸惊奇一阵嫉妒地盯着眼前妹纸那一身豪华又不失干净的装束。

但更多的人则处于一种如梦如幻当中……

虞子婴无视一众或惊疑,或惊吓,或嫉妒,或怀疑,或莫名虚幻的眼神,她目不斜抱视,暴力地踢碎所有阻挡物件,抱着自家师侄踏着稳键的步伐出来,若别看那张惹人怜爱的萝莉脸,那一举一动,那举手投足,还真有一种世外高人霸气侧漏的非凡气度。

“小妹妹……”

被虞子婴抱得双腿拖地,脑袋一晃一晃的郑宇森,虽然仍旧难以动弹,但神智却是清醒了,刚才躺在地面,四周火光像是准备烤融化他一般热烈,他睁着双眼,双眸平静地等待他的最终命运,看着轰炸范围越来越欺近,就在他以为他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披着一身霞光异彩的人影从天而降,只一眼,郑宇森整个人都傻了。

那最适合怀抱的身材、那最令人爱怜的面容,那最冷清黑得几乎没有眼白的大眼,那一身由他亲自操办装束的服装……

这不是他家走失的小妹纸吗?!

接着在他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脑子一片懵懂的时候,他家走失的妹纸十分威武一统江湖地将他扛起,便利索一点也不觉察着凭她的身板如此轻松扛着一个体重过百的成年男子有何诡异之处,便咻咻又咻咻,轻盈又干净地躲开了全部的危机……

凭它炮火轰炸,任它天翻地覆,硝烟四起,任它危机四伏,天动地摇,她仍旧岿然如初,不受一丝影响地带着他安全月兑离敌人轰炸的包围圈,那个轻松,那个自在,那个容易……

郑宇森张大嘴巴,两眼发直,他觉得他或许在一个不小心中捡回来一个神仙了……

从神游太虚的郑宇森从回忆中被拽回的是一声稚冷,却带着一种森然寒气的两个字。

“湿叔……”虞子婴低下头充满严肃而认真地看着他,那干哑晦涩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叫湿、叔。”

虽然她嗓子受损使她吐字不清,但是这几个字简短,却是比较清晰的。

郑宇森愣怔住了:“师叔?!”

为毛是叫师叔?

“嗯。”

虞子婴颇有长辈威仪地挺直脖子,没有看他,却颔首应下他这一声称呼。

哎?!他只是重复疑问,不是直接喊了好哇!郑宇森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她带着暂摊的郑宇森走到一块倒塌横切的石面上,想起郑宇森那一声倒算诚恳(?)师叔称呼,她禀着给第一次认的师侄一个良好印象,便小手随便一挥便刮起了令人闭目面刺的强烈劲风,但因此石面上那一层层溅铺的灰尘亦被扫得干净,她这才将郑宇森放在石上。

“小……”

郑宇森被搁在石面,想到如今的情形他哪里有心情躺下,但他的一声“小妹妹”却在虞子婴横扫过来那一计十足压迫性眼神之中,硬噎了一下。

郑宇森忍不住暗自挠墙捶胸,不让叫“小妹妹”那就给个名字啊,叫师叔神马的肿么可能,有这么胡乱给自己安上辈份的吗?!

就算是救命恩人,这也才强人所难了吧!

况且她怎么可能是他的师叔呢?想他们掌门又从来没有收过亲传弟子……不对,郑宇森表情一愣……掌门的确曾收过一个弟子,不过那个人从师傅那里听闻,分明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

虞子婴将他安置在一处稍微隐敝的石面上,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从他手中夺过他随身的银配件,清剑一出鞘便传出一声啸天长鸣之声,仿佛如长龙冲苍穹般凛冽,她眨眼一挥便摆起一个起剑式,接着簌簌地疾刺于郑宇森侧面几剑,最后收势,将剑抛回给他。

郑宇森被一连串的举动看得一愣一怔了,侧头一看,石面上深刻入石几分的两个字:“师、叔。”

刚、刚才那分明是他们冲虚派的高阶剑招,难道她、她真的是那个……

郑宇森瞠大眼睛,直到虞子婴将剑重新抛回他手中,他依旧难以置信。

“逮、作。”待着。

话一出,虞子婴便蹙眉,口齿不清神马忒烦,她决定还是暂时不宜说话了。

“糟了,他们又开始了!”

“哇呜呜,快,快逃啊!”

虽然刚才天生异象并且有一种令人寒毛悚立,令上空的影子队部惊疑一瞬,但很快便再度发动了攻击。

听到各种充斥着恐慌的尖叫声,虞子婴扭过头去,而郑宇森一震,亦一脸严肃紧张地盯着那些如流星般准备投落的霹雳弹,声如杜鹃啼血般叫道:“小妹妹,快走,快离开这里!不用管我!我不会有事情的!”

虞子婴闻言猛地回头,盯着郑宇森便是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这让神情紧张的郑宇森一愣。

不懂尊师重道的家伙,管他去死!

虞子婴不再管他,一转身,眸光如寒星,如幽冥之光,风一起,她人影便倏地消失在原地。

郑宇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眨间,人便已至那被熊熊火焰包围的城主楼顶端,她纵身而起,那身姿拥有着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轻盈与灵活,若说别人的轻功是仿制鸟类翅膀而造的飞机,那么她就是一个长了一对翅膀的飞天猫。

满城皆恐惧尖叫,抱头逃蹿之下,那道硕大的圆月被一道黑影遮住,她立于空中一瞬,那一颗颗约上百枚的霹雳弹掷落,但却都在尚末触落地面之际,便一道如鬼魅般不可察,忽闪而现,却又忽闪而灭。

等了许久,该出现的声音,该出现的动静,久久不曾出现,众人搁下手臂,蓦然抬头,但见城主府顶上,有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众人大震。

她伸展张臂,一张肉眼无法窥视的玄线如渔网般展现,那一颗颗的霹雳弹被她尽数控制于虚空之中,那一颗颗如悬浮于空的鱼泡般的霹雳弹静滞不动,不掉落亦不爆炸。

虞子婴黑瞳淡淡地抬眸看着天空那些连成一气的孔明灯,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冷煞之气。

她瞅准了天上那一圈随风摆动的孔明灯,一扬臂,那些仿佛霹雳尽数如导弹般准备无误地全部弹了回去,只闻呯!呯!呯!

天空一阵雷鸣轰响,那幽蓝的天空如烟火升空爆炸开来那一瞬间,火光十色,映红了整座城池。

“哗~”

除了天空炸响的声音,城下一片死滞,一座城的全部人员,仰头望天,嘴张得像箱子口那么大,全部就愣住了,接着人们接二连三地咽了咽满嘴受到惊吓产生的唾沫,长久不曾吐咽的嗓子里发干似的难受。

“这还是人吗?!”

他们纷纷僵硬着脖子,眸光亮晶晶尤如万千星辰同时闪烁般,仰视地盯着高高矗立于城主府顶的那道身影,脑中此刻只剩这么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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