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孩子,我和你爹是熟人,知道你爹是好人,但是,你那个后妈不是东西,我还真不放心叫冰冰去你们家受苦呢。”冰冰爹摆摆手,温和中带着冷漠:“你去吧,一会儿宴席上多吃多喝,随便点儿,不过,以后就别再来了,买卖不成仁义在。以后路上见了面儿,你还是我的大侄儿。”
陶然心里乐翻了天。不错,好!尹冰冰的老爹有种,有才,给我解决了大难题!
“大伯,你不能这样吧?”陶然装模做样地苦吧着脸儿哀求道:“我和冰冰已经恋爱了好些年,感情好得很,您不能眼看着您闺女的幸福被这十万块钱儿毁灭掉吧?”
“扯蛋,你也不能眼看着我儿子离婚打光棍两个孙子没有亲妈照顾吧?”冰冰的爹提高了声音,有些恼怒,随即,感觉到了不对,又放低了声音。“孩子,求求你,你要是有能耐,就拿十万块来,我不是为难你,你可为难我。”
陶然奇诡了:“大伯,十万块干什么?怎么扯上谁离婚了?”
冰冰爹这才叹息一声,告诉了陶然实情。原来,冰冰家接连出事情,拉下了大饥荒,现在,冰冰爹的腿不能走路,和陶忠河的一样,冰冰妈糖尿病,吃药打针,没气干活儿,早三年冰冰兄弟结婚的时候,虽然冰冰兄弟英武帅气,说的媳妇儿丑八怪,人家女方还死活不愿意,没有办法,冰冰爹只好千方百计贷款十万,有彩礼有结婚费用,把事情办下了,但是,这饥荒迟早得还,半年前,冰冰兄弟的媳妇儿知道了借贷的事情,勃然大怒,立即翻脸儿,因为借债的结果,最后还是落到了她的身上。最后,在亲戚们的协调下,人家开出了一年的期限,如果还没有人能够还十万块钱儿,她立刻离婚:“管你家人死求绝种了,跟老子没有半星点儿关系!”可是,冰冰家亲戚虽然多,也都是普通人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所谓救急不救穷,十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冰冰的三个姑姑一个阿姨家,按照年龄,也都是办了孩子事情的老人,经济实权已经旁落,自然没有能力来援救,于是,尹冰冰的彩礼就成为最大的希望。
陶然不解,为什么冰冰的弟弟弟媳妇儿对自己这么仇视呢?亲戚们也这么讨厌他呢?貌似以前,除了冰冰弟弟以外,没人认识陶然呢。
陶然说出了心中疑惑以后,冰冰爹叹气:“有好几个好茬子,人家都有钱儿,都愿意掏出十万,甚至是十五万,有个丧妻的财政局科长,一直往家里跑,还有个离婚了的高中副校长,也看中了冰冰,都愿意出钱,就是冰冰不愿意,非等你不可。”
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要不是他的存在,尹冰冰早就结婚了,尹家早就还清了这笔贷款,解决了一块心病!
“知道了,大伯,我明白你的难处!”陶然走了出来。
庭院里,还是没有人愿意理睬陶然,他也没有任何的尴尬,自己东游西逛的,把尹冰冰家看了个遍儿,确实贫穷人家,不容易。
正在陶然悠然自得,厚着脸皮纵横尹冰冰家的亲戚从中的时候,尹冰冰的弟弟从厨房里出来,看见了陶然那得瑟的劲儿,一下子就来气了,冲进了上房屋,将陶然那可怜的小蛋糕提了出来,明知故问:“大姑?二姑,三姑?还有姨,这是你们谁买的蛋糕?这么玲珑俊俏?”
这些亲戚们都笑起来,“吆,寒寒,你这样看不起我们呀?我们有这么缺德不要脸吗?”
冰冰的弟弟看着大家,一一问了,然后,问陶然,“这位大哥,你说,谁几把穷疯了,祝寿的买这么大蛋糕,是诚心诚意祝寿,还是来恶心人了?”
陶然脸不红心不跳:“礼轻人意重嘛。”
冰冰妈赶紧抱着孩子从屋子里出来:“寒寒,别出洋相,也许是这种蛋糕更好吃,没见东西越小越主贵?你还别说,不定这蛋糕价钱大着呢。”
“这种蛋糕好?贵?鬼才相信呢,我看就是一给兜儿垃圾!”说着,寒寒将陶然买来的蛋糕呼的一声,扯开了一脚踢去,踩进了铁皮垃圾筒。
所有的人都看着陶然,冷笑不已。
寒寒呸呸了两声,朝着垃圾筒里连吐了两口唾沫。“我呸,我们家怎么这么倒霉?遇见了一个不顾家的娘儿们,又遇见了一个小气狗痘的煞笔。我们祖上做什么恶了?”
“寒寒,别生气,不能跟这种小人一般见识,”冰冰的大姑二姑急忙劝慰着寒寒。把他拉进了上房屋子里。
“真是恶心人,买这么小的蛋糕,存心看不起人!”
“对,没见过,出府西一棵树上结了一个果子,又稀又少。”
“脸皮真厚,你们没看,脸不红不白,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冰冰家的亲戚口齿伶俐的还真不少。
陶然走到了小厢房屋子,在门外对着里面喊:“大伯,我没有十万块钱,很穷,只有走了,再见。”然后又往上房屋子走,在门外喊:“阿姨,我家里有急事,走了哦。”说完,陶然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外闯。
被这些人腌臜一顿,当然是添堵,可是,能够顺利摆月兑了尹冰冰,也完全值得,从此以后,老子坐拥数亿金钱,无数美女,逍遥快活去也,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心里愧疚负担了,偶也!
刚出了院门,就听后面有人大声地吵闹,接着,尹冰冰冲了出来,“站住!陶然,你给我站住!”
陶然转过身:“怎么了?”
尹冰冰扑上前来,死死地抱住了陶然,哭得稀里糊涂。
这边,冰冰的妈,姑姑阿姨们,叔叔婶子,表兄妹等,都跟出来了,赶紧劝说冰冰,冰冰用手揪着陶然的衣裳,大喊:“你们今天谁看不起我家然然,就是看不起我,你们要是恨我,我可以走,立刻就走,再也不回来,也省得恶心你们!”
这一下子,全部的人都傻了眼儿,就是几个白眼儿瞪陶然的冰冰姑姑阿姨们也赶紧低声下气地安慰,还对陶然赔笑脸儿,因为,街坊邻居纷纷出来看笑话了。
冰冰的兄弟寒寒出来了,黑着脸色,走到了跟前:“姐,我知道你跟这个小子贴了心,我也不是那么自私的人,好,你们私奔吧,或者自己结婚去,但是,你们把老娘老爹爷爷都带走,反正,我这儿是没法过了,我这家是要散了的,干脆,长痛不如短痛,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管我。”
寒寒的媳妇儿抱着一个孩子,在家门口冷着脸儿,听了这话,气愤地说:“寒寒,你把话说清楚,你想干啥?好像是老娘在作梗!”
“干啥?老子死还不行?”寒寒一面说着,一面朝着村口冲去,看那架势,就是投井自杀。
为来为去,就是为的马内,马内,好东西啊,没有马内,难坏英雄汉啊。
陶然正在犹豫是否亮出底牌呢,村口已经有两辆小轿车先后冲过来,正好堵截了寒寒,这边,寒寒堂兄弟已经冲过去抱住了他,其他人一拥而上。把他扯了回来。
轿车上下来了好几位,牛叉人,一位胖乎乎的秃顶中年人,大约四十多岁,很滑稽地将脑袋边缘的一绺长发抹平了横在前额上,其余部分油亮得可以滑倒苍蝇,西装革履,很有派头,一看就是干部,脸庞也正常,甚至在威严和温和之中,有令人敬畏的气质,他的身后跟随着两个年轻人,象是司机和秘书。这边一位,则是三十多岁的人,面女敕,文雅,戴着眼镜,头发很黑很漂亮,很有风度,翩翩美男子,后面也跟着司机。两人不期而遇,不禁愣了一下,随即,互相点点头,都将车子停在冰冰家的门口。
“吆,今儿唱的是哪一出儿?爷爷寿诞大喜的日子,应该高兴,把所有不愉快的事情都放以后讲好不好?”中年干部温和地劝说到。
冰冰的大姑赶紧上前:“邱科长,您来了,哎呀,我说呢,您应该早来呢。”
邱科长赶紧赶紧点头:“姑姑,您来得真早。”
冰冰的大姑高兴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隙:“邱科长,赶紧回家!走走。”一面说,一面接了人家手里提的东西。
精致的一个大蛋糕,邱科长这样壮实的汉子提起来都吃力。结果,冰冰的大姑吩咐几个年轻人“抬”进家了。
这边,邱科长的随从将黑色呈亮的轿车门都打开,包括后车盖子,于是,大批的礼品都囊括了出来,包括高档酒,烟,饮料,六个核桃,乱七八糟,动员了几个亲戚帮助。
这边,眼镜美男子也和随从一起搬运着东西,冰冰的叔叔迎接上去,“李校长啊,你来得不早,我们,冰冰早就等不及了!”
美男子李校长眼神敏锐,早就扫视了一圈儿,好像全明白了,笑嘻嘻地说:“是啊,应该早来的,可惜,学校里事情太多了。真对不起,要是我早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遗憾的事情了。”
冰冰成了繁忙的货场,寒寒被人拦截劝说以后,已经理智了,刚进家就赶紧出来,脸上挤出笑容迎接邱科长,而寒寒媳妇儿把孩子给了别人,自己来迎接李校长。
邱科长和李校长也互相看见,都没有生气,很有风度地互相招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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