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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上)山险路陡滑

“夏侯三哥也认得他们?”萧岣瞧着熊老大二人的背影,朝南宫旭问一句。《》他原以为只是南宫旭认识这两个壮汉,见其呼唤了几声李老幺后又向夏侯小虫远远地打着招呼。

南宫旭点点头还未开口,却听孟小岚笑道:“瞧他两个如今的样子,哪里还像那时做山匪棒客的模样!”

萧岣越发惊奇道:“你也认得他们?难怪我萧大侠一眼就瞧他两个有匪寇的模样,还果真是做过山匪的!连你孟姐姐也认得这两个老棒客,想来我那元老二元二哥也定是认得的。”

“啥圆老二扁老三的,你孟姐姐我可听不懂你再胡扯些啥?”

“哈哈哈!宫老大和曹老三你们听听,孟家姐姐就连她那个未过门的夫君都不认识,恐怕就更不认得我肖老四了!”萧岣笑得眯起了眼。

正不紧不慢朝坡上迈着脚步的南宫旭闻言一怔,随即也就一笑,想起那时在跑马山下四人谈笑的情景。记得这宫老大、元老二、曹老三和肖老四的玩笑称谓,还是阮玉斌想出来的,没想这阮兄弟已被他父母强留家不得出门。这样也好,阮兄弟若仍是同咱们一道四下奔走也无啥效用,只是他与孟小岚……不由将目光朝走在后面正显疑惑的孟小岚和依旧走在最前头的小青瞥去。

“听我说,狗娃子你可莫要再喊叫什么老大老三的,本姑娘就叫曹小青。”

萧岣见转过身来的曹小青面带不悦看去是真的在生气,他伸一伸舌头立时闭嘴。

“看来时辰不待,咱们如果仍是一路同行,大家都得加快些。”秦耀宗似乎并没关注其他人的说笑,他瞥一眼熊豹二人朝山下远去的背影,回头朝众人道一声:同时目光扫向走在最后面的萧岣。

各人的步速快慢不一,加之在这铺满冰雪的山上,就更是显露出行路功夫的高下来。南宫旭会意的点头表示,请各位朋友先行一步,他自己同萧岣兄弟随后赶上,同时放慢了脚步等着气喘吁吁的萧岣跟上来。

曹小青一直走在众人的前面,绿蜻蜓与野百合还有那个叫松田的也不多言,只拱拱手作个礼数各自便加快了步子。♀绿蜻蜓本来已经接近了曹小青,开始有一句无一句地向曹小青攀话。也不知何故,见曹小青不但不搭理他,其神色还越发显出冷漠来。此刻又见秦耀宗和阿依姑娘就要赶上插入到他的前面,急加快了步速占据着这一段并不宽的小路。在旁人看来,就像是在同秦耀宗争夺名次一般。

秦耀宗见状,叫声阿依快上!他的身形已经超越到绿蜻蜓白霖的左前侧,跟在秦耀宗身后的阿依倒不在意,自打前段日子秦耀宗在打箭炉一刻也不放松地关照呵护着她,并不失时机地辩解他与叔父秦文彪之间的关系状况。阿依不仅消除了对他的反感而且在不觉间已逐渐喜欢上了他。

绿蜻蜓白霖恼了,别以为我的‘雪地疾行功’还不如你小子?一哼声便提气纵身一个抢步插入到了秦耀宗的前面。秦耀宗刚与白霖平行的身形正要靠前,忽见对方来这么一手,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的同时其身形早已动作,左脚疾出的同时只将左肘略微一展……

只有跟在秦耀宗身后最近的阿依瞧得明白,心下略一惊疑,就见前面的两人在并不平顺的冰雪路上一位朝左一位朝右地打了个旋转,眼见他两个皆在急闪身躯,竭力避开刹那间就要面对面地相撞,皆因脚下不稳纷纷跌滑下去……

分别在他二人身后的阿依和幺妹子的身手虽然够快,却都没能拦住滑下雪坡的两人,只因他两个皆是有意地闪避开去。可不能冲撞到了阿依!是秦耀宗脑子里闪出的念头。而白霖的念头是,说啥也不可让幺妹子小瞧了咱!

秦耀宗和白霖两人正朝坡下急速滑下的身躯突然止住,阿依和幺妹子看时,那个叫松田的独行客刚伸出一只胳臂来,秦耀宗的一只手就被南宫旭闪电般的左手握住,绿蜻蜓白霖却已经与孟小岚挽着胳臂。

秦耀宗朝南宫旭二人点头道声惭愧!带刺的目光却射向了近在咫尺的绿蜻蜓,都是这家伙惹起的!哼,这个自不量力的家伙就算是有意来试探我的武功,也不过是如此身手。而绿蜻蜓白霖却满面笑容地对孟小岚连声道谢,若不是孟小岚忙着抽回自己的手臂,这绿蜻蜓还一直紧紧地挽着对方呢。

曹小青对身后的情形似乎充耳不闻,只是微微扭头瞥去一眼后依旧走自己的道。就在那个月黑风高的夜间,尽管只是在那一瞬间,她就瞥见到这绿蜻蜓白霖与那个女人间的丑态,真不知廉耻……禁不住脸红筋涨恼怒异常。堪比那日同南宫旭去雅州翠云搂惩治那个叫骆云富的狗官时,撞见的那一幕更为丑陋……

当时,身手格外轻灵的曹小青瞧见那柜中有只首饰匣子,便取到手中用腰间布带系得稳当,转瞬间她人已从来处的窗口飞身而下……

对于第二个进屋的曹小青,绿蜻蜓以为还是方才的那位不速之客,他返回来定是想再寻点值钱的细软而已。看来这位知趣的‘朋友’更加放轻了动作,是不想打扰了他的好事。至于这妇人那个所谓的老公黑大汉,绿蜻蜓并没将他放眼里,何况这厮已经去了那小池庙,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返回来的。

那不请自到的过客已经离开,正在兴头上忙乎的白霖暗道,久行于江湖的人果是能够遵循‘井水不犯河水’的规矩。咱俩既然是采花窃财各干一行,黑大汉放在柜中的银钱被他取走便是,我绿蜻蜓未必还稀罕么。对野百合幺妹子随意的话语总觉刺耳,本意是要在这儿弄出点动静来,瞧瞧我绿蜻蜓是否是个徒有虚名的男子?

殊不知那个女人见来者是一个面目俊俏的年轻男子,眉目间立时便有掩饰不住的幸喜,只假意推却了两下就与绿蜻蜓动作起来。这绿蜻蜓嘴里吐出的甜言蜜语,也是一套一套让女人极其受用的。

“说什么天意,这就是天意!哥哥我一进这镇子就碰见了姐姐,被姐姐的美貌吸住连路都走不动啦,只是碍着那个黑大汉,不然——”白霖咬着女人的耳朵柔声连连。

“不然个啥?”女人伸出手指朝他额头点了一下,眼波流动吃吃地笑,

“若不是你那个黑不溜秋的男人跟在你后面,小生我早就一把将姐姐你——”

不多一会儿,这女人的浪劲儿已起伏了多次,把个绿蜻蜓尽兴得忘乎所以晕晕乎乎,认为家中的妻妾就是不如身下的这个。真是个柔若无骨兴味十足的女人,让男人恨不能与她长久地粘连在一处。

忽地,白霖想到了自己没将那采战的本事学到手,——此念一起,余下的那点雄劲儿顿时就消褪殆尽。他面露沮丧地木呆了片刻,推开女人放在他身上的手,匆匆披衣下床。把这女人唬得急急地套上内衣里裤,以为是黑哥回来了。♀

绿蜻蜓白霖与那些个丑名远播的采花大盗相比,应算是小巫与大巫。他虽也是‘名声’不少但是得手却不多,为何?当初师父碍不过他父亲的情面方应允传授他轻功。师父告诫道:你这娃儿体形轻柔天生是个练轻功的料,但眉目间隐含一股风流相。飞檐走壁之人中最忌四柱八字命犯桃花,个中缘由白兄也明白的,不过这娃儿在一个‘情’字上却还有几分信守,究竟是好是歹?依我看来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因与爹爹的交谊,师父答应尽力授他武功。数年后当其所授功夫已达九成,师父则按与他爹爹当初商定的法子,以师父高绝的金针术封砭了白霖任督二脉上的各一处要穴。断绝了他日后要想习练什么采阴补阳房中术一类的念想。

“白霖徒儿记住,日后在江湖上行走,不得与四下游走的婬邪之人交往,更不得向那类诲婬诲盗之徒讨教习练什么采战一类的邪门功夫!往后无论你将来有多么地发达发迹,也无论到了万般潦倒落魄之际,在此事上也丝毫不可生出妄念来,如若不遵师言违背父训,必将毁阻你任督二脉,轻者功夫全废身躯落下半残,只能不死不活苟延余生,重者则顷刻间即丢性命。惟愿徒儿切记!”

师徒临别的前一日,爹爹与师父在书房内饮酒至半夜,不时有叹息声传出。白霖当然不知两位长辈的长吁短叹是为何事。

白老爹道:“哎!目睹时下朝廷昏暗世道污浊吏治世间道德沉沦……”

师父道:“贫富之距触目惊心,甚而至于笑贫不笑娼之风已明明白白地盛行起来,不少富者穷奢极欲为富不仁不少穷者走投无路铤而走险。”

白老爹道:“无论在宫廷府邸或是在市井柳巷,之风盛行,已毫无羞愧廉耻可讲,赌棍酒徒烟鬼猖技四处可见,山匪盗贼歹徒无赖时时现身。”

师父道:“历朝历代的末世差不多皆是如此,官宦哥儿体肥膘厚,仗着爷娘祖上的庇护何止是衣食无忧,月复内空空无物言谈字句粗疏,终日花街柳巷裘马声色斗鸡走狗,更有那仗势横行四处的……”

白老爹道:“有些个真假难辨的和尚喇嘛道士尼姑也是四下游荡,并非是在传经布道,甚至……”

师父道:“这一类自是骗不了你我的,无论是何门派,真心@黄色小说

白老爹道:“你我这辈算是快到头了,不知霖儿的往后——”

“儿孙自有儿孙路,何用你我替堪忧?”师父叹息一声,“我收了霖儿为徒,担心的就是他能否抵住这之风,”

白老爹道:“老兄对足下这犬子已多有费心,该做的做了该说的也说到了,属蛇属龙还是属虫儿,皆任由他去吧!我也重复老兄所言的,儿孙自有儿孙路,何用你我替堪忧?”

白老爹与师父的法子的确有效,不然这白霖不是成了个名副其实糟践妇女的采花大盗就是任督二脉错裂,两种结果乃是殊途同归——死于非命。游走四方的他,也算没将大部的时光花费到拐骗女人身上。故而除妻妾而外,经他得手的女子算来只三四个。

昨日,当曹小青再次瞧见绿蜻蜓白霖时,心下就生起了几分鄙夷。

她对南宫旭其实一直是在暗中关切的,知道他为报家仇不仅四处奔走,而且在不觉间陷入到官府与那个什么湖堂宫的纠葛中,凭她自个儿也弄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大阴谋。与爹爹相见时也侧面打探过,走南闯北大半生见多识广的爹爹寻思了一阵也摇头不解。

最后只是提醒女儿,大凡江湖黑道的所为,无论相互结盟或相互争斗多半是为着所霸地盘势力——如果有了朝廷官府的人插手,就会变得异常地诡异复杂。说不准两边都会有不知内情的下属被利用之后当作替罪羊出卖……

曹小青上这瓦屋山来,并非想要比试比试刀法,使惯了一对伸缩剑的她也并非使不惯刀。还在山下时,已明白自己不可能得到那两把宝刀中的任何一把时,她就在一旁作一旁观者。当南宫旭破解了那位妇人所设条件得到了那把杜鹃宝刀时,除了暗暗替他高兴,她已隐约地明白,那位妇人显然就是为着替南宫旭准备宝刀而来的。既然是这样,那另一把白玉宝刀的主人又该是何人?

南宫旭等人上得瓦屋山顶,已是当夜二更时分,顿觉寒风习习万籁静寂……紧一紧衣衫装束间,触模到了插在腰间的家什。不觉自个儿摇头道,短藏刀和峨眉刺插在腰前皮囊挂在腰后,肩背后还一左一右插着刀和剑。瞧你这身上的家什还真是又多又杂呢,但却是一个也不能弄丢的。

“,我们已经打听过,我两人不光是来迟了,到后面剩下的一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凭我俩的那点儿本事去挨——就不再上山了。”

记起熊老大二人在分手前指着南宫旭腰间的那柄峨眉刺说,他俩昨日在通往雅州的道上遇见过三个人,为首一人身量不高,腰间就插有一柄同样的峨眉刺。两个同行的伙伴即像是外夷,是年纪不大的男女少年。南宫旭便知是水佬鬼水四哥,难道水四哥是又一次从官府的手中月兑身,并且仍是与萨莎和杰克在一起。这中间必定发生过非同寻常的事?

深夜的瓦屋山山顶在一片茂密的参天大树笼罩下,黑咕隆咚格外的昏暗朦胧……一派难以言说的寂静,偶有几声莫知其名的鸟叫,如若是孤身一人处于此时此地,且又不会武功,如此境地定会让人心下瘆得慌。

只见曹小青与白霖一前一后分别纵身各飞至一棵大树巅上,这南宫旭与先后到达的众人一个个皆免不了也飞身上树。

南宫旭立在一棵奇高的树巅上,暗叫一声奇了!因见深邃的天穹群星闪烁,远远望去,一派莽莽苍苍的云杉覆盖在偌大平缓的山顶上,看去犹似一片波涛不惊宽阔无边的湖海……难怪还在山下时,远远眺望就极像是一面平展的瓦屋。

只余下了萧岣在一棵不大的树下急吼吼地蹦跳了几下,原本轻功就不济的他如今又丢了只胳膊,就显得越发笨拙了。他费力地攀至半腰的树杈处,却被夜间这密密实实遮天蔽日的林木罩住了双目,四周一团黑咕隆咚……只得十分沮丧地下地来,因使力攀援而发酸的两腿竟有些软软的,自个儿摇头作唉声叹气状,却又无可奈何地朝着他几个所在的树下团团打着转儿。

众人正就着各自的目力朝四下观望,听得不远处忽声音隐隐传来。虽是众人的听力皆佳但尤以南宫旭最是耳灵,他已听出据此数十步的树下伴随着脚步声有人在说话。众人皆静止了动作,南宫旭更是全神贯注地在侧耳聆听。

“在山下锻制好刀的那位好汉就是你说的洪二哥?他锻制出来的刀真的好呢!选择在此时此地很会做生意。”

“你说的还有两位哥哥在何处?他们在这次的论刀会上比试过刀法吗?”

“我也弄不清楚,我同他们分手已有不少日子了。本来是受人之托捞出藏在跑马山五色海低的那对金鸭子,结果——却不防早就被人盯上,才生出后来这许多的麻烦来!还险些连累了你们。”

是水四哥?!南宫旭听到此处,便急不可耐地飞身下了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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