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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上)受命湖堂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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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白霖这么一说,幺妹子也道:“说也是,还有——比如武当峨眉青城派使剑的就不少”白霖点头道:“江湖中女子也大多是喜欢使剑的”曾国禄心下不以为然,恐怕你两个真是不解其中另有的蹊跷听他二人仍在喋喋不休,免不了心下烦恼,只得淡然地回道:“未必二位不知剑乃众多兵器之首?刀剑刀剑,不说习武之人至少是会使几招刀法的,就连一般的人也能舞上几下子”又觉此话有些儿——便接着又道,“话虽这么说,习武之人还是有各自最擅长最称手的兵器幺妹子所说及是,白老弟说的也不差,不过——”白霖与幺妹子没应声,等着曾国禄说下去“换上七八年前,我也是不会放过这等热闹的,即便是换上多年没使的单刀也要去会会天下的刀客如今倒是羡慕你二位这般自由自在的,依着各自的『性』情随意去”他言语间让人还不觉得已转移了话题白霖暗道,要说我绿蜻蜓还有些儿自由自在还差不多,至于幺妹子她——‘绿蜻蜓’刚要开口,瞟见‘野合’的眼风扫,便就闭口不言野合笑一笑,道:“自由自在?妹子不敢作如此想,为了咱湖堂宫的千秋大业,妹子宁肯受些管束呢”曾国禄心头不快,你在我面前说这话,未必将我当作告密讨赏的一类了二人见他没有开口回应,也就一时无语看看同行了**里路,曾国禄知道他二人在打箭炉是另有事干,就在离镇子不算远的地方与他们分了手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曾国禄决定由海龙沟方向进入地宫紧赶慢赶,一路还算顺利地宫内的路径对他说自是十分熟悉,绕过明机关避开暗陷阱,很快就到宫主所居的厅外一眼瞥去,果然有紫衣女子立在内厅门首,女子全身那神秘的紫光忽闪忽闪地,曾国禄的眼帘随着脑袋急速下垂,面颊『潮』热心跳也加快,见女子进入内厅,他急忙稳住心神内厅密洞内,待紫衣女郎离开,越发显得静寂无声曾国禄还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竟分辩不出是因紫衣女子或是坐在上方的宫主仿佛过了许久,实在忍不住,方壮着胆子逐渐缓缓抬头,试着悄悄地朝前方望去十余步外的南壁略为高些的平台上,升起了那平时不见的凤凰台半人高的凤凰台上摆放出了那把尊贵的凤凰椅凤凰椅是用一整块水晶雕成,两旁的各是一只凤凰的头颈扶手巧妙地从颈侧流线形地伸延下去,与凤凰的肩胛处浑然一体除了一对红宝石镶嵌的眼睛,整个座椅晶莹剔透身为宫主的那个女人像一尊泥塑一动不动地坐在两只凤凰之间,给人感觉将被两只高贵的鸟儿托上天去她依旧是头带双『色』玉竹帽,不变的还有那金银双线织成的面罩和她身上黑白相间条纹的装束,蓝绿『色』的光下泛出古怪的颜『色』她身后的石壁还是那一整块水晶,上方阴刻有‘湖堂毋极宫’五个字,一个个面盆大小的字迹泛出诡异的辉光她座下的平台并不高,却丝毫不影响她浑身那一种威严这诡异的颜『色』和气氛尽管曾国禄领教过不止一次,此刻依然是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曾国禄的目光缓缓上移,刚瞧见宫主毋极夫人脚下用水晶做成的那块晶莹剔透的踏脚凳,还瞧见罩着她脚边的裙摆,就听见一声沉重的叹息曾国禄心头一紧,头颈便停止了移动这一趟的气氛明显不对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有违背了宫规帮矩的地方,心下越发是一阵比一阵地发紧……练了大半辈子的内功此刻似乎没啥用处,反听见自个儿的心在胸膛内呯呯地跳动此刻的曾国禄哪里还敢在宫主面前主动提起那张皮纸的事,但愿能将功抵过跑?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便是武功绝顶的宫主不出手,也休想走出这毋极宫半步他祈盼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女人发话,只要她不发话,就极有可能面临着不能活着离开这座地宫“小禄——”曾国禄终于听见了宫主发出了声音,在他听,这嗓音极像是从一个年轻娇柔的女子口中发出他当然不知晓宫主的实际年岁,恐怕除了那位紫衣女而外,无人能知“小奴在”曾国禄终于吁出口大气,受到这么称呼,比叫他‘国禄’要受用得多,表明不会受到多重的责罚宫主突然间问道:“瓦屋山近日有江湖聚会,你作何打算?”曾国禄急忙回话道:“小禄不敢私下定主意,还请宫主定夺”上面一时无声,宫主像是点了点头气氛缓和,曾国禄正在暗暗庆幸,忽又听见一声:“朝廷从四品包衣佐领曾国禄大人”只这一句,不过是轻言细语地一句,却如同在他耳旁响起了炸雷!他一下就跪伏于地“小奴知罪”他诚惶诚恐地将头埋得更低“何罪——?”嗓音悦耳动听“罪在——”曾国绿口舌竟有些打结,低垂着的脑袋始终触及于地,早已感觉不到数千年积下的坚冰地面有多么寒冷哪敢再有丝毫的拖沓?顾不得额上流下的汗滴已接近嘴角,小声地回话道:“没对孟康他三人施放熏香”“又是为何呢——你悟出道道了么?”嗓音简直就有些娇滴滴的一听见那娇滴滴的柔声,曾国禄的三魂都几乎吓丢了两魂,拼命聚起精神,更是小心翼翼地回道:“是小禄走了神,不该听他三人的**话——”“是勾起了你的心事,你的隐秘家史,你们便是命运儿相投?有道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宫如何不知,时至今日你也算是隐忍了大半辈子了,也不容易呢,可不能在紧要时刻前功尽弃”声调犹如戏台上的南边吴越软语一般轻柔“为使那一批重中之重的货物按时妥善抵达,宫可谓是颇费了些心力,差些儿就打『乱』宫的部署”曾国禄心头咯噔一下,哪里还敢再答腔,只一个劲地换着手,不停地用衣袖去揩擦面上的冷汗“还好!”宫主的腔调突然变得生硬,接下便是短暂的寂静“宫还算是对你有一丁点儿了解罢”曾国禄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只轻声回道:“小禄深感宫主知遇信任之恩”“用者不疑疑者不用——你呀,还是那句话,柔韧有余而决断稍逊”曾国禄绷紧的神儿才开始松动起,只能等着她接下的发话“还好”她又抛下这两个字,接着字字清晰地道,“宫早有一套随机替补之法,一切皆如宫所料你也并未寻些借口搪塞宫,也未自圆其说虽也知晓那其中的两人算是宫指派出去的,而另一人并非我宫中之人,无甚要紧”接下去,便又是一短暂的静寂,可是在曾国禄的感受中却更是漫长难受“还好”仍然端坐的她将手一招,朝厅外唤道:“密令使”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曾国禄料想道定是那位紫衣女郎果然,依旧低着头的他从眼角处瞧见,紫『色』的衣裙从身侧飘过,同时有一阵佩兰的清香沁入心脾……直到此时,曾国禄才暗暗地吐出一口气……苍穹寒星云层低暗一弯冷月一切生灵皆潜藏无声,唯有夜风掠过,刚进入冬月的海龙沟,还真个是天寒地冻已冰冻了千年的地面上,不知何时从何处冒出了一个人影只见他在冷漠的夜月下有些犹豫地站立了一会儿,把目光朝四周扫视了一番像是在判定将要行走的方向,在冰地上投下朦胧的影子微微晃动此人还是曾国禄,终于离开了地宫,这会儿方舒出长长地一口大气但他的心下却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多少,自己这上不上下不下的日子何时是个了?他将在湖堂宫内的秘密身份唤作是‘地下活路’,将在朝廷的职位叫做‘面上差事’想我曾国禄若不是因了祖上实难抹去的深冤大仇,如何干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勾当?咱这一生——只能就是如此了想到自己身负的重任,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冷笑重任?你宫主交代的‘重任’与我自个儿的重任幸好还不算矛盾,甚至还能相铺相成呢定了定心神,检视了一遍身上极其重要的两物件,皆是皮纸,是两张大小各异的皮纸有两个巴掌大的那张是从那个女子身上到的,另一张略小些的皮纸,是在跑马山下那棵大树下收到的,那夜殷得富的猫叫声还真是惟妙惟肖哩这小子为朝廷效劳倒也是忠心耿耿死心塌地的,他的面上呈现些许讥讽的笑容收拾停当,暗自叫声走吧,可得防着有人追踪!顿时,有些明显肥壮的身形一下变得轻灵无比,很快消失得无了踪影只一眨眼的工夫,就在他曾国禄站立过的冰冻地方,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此人的动作似乎更是快捷,更是无从判断他是何时从何处冒出的这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影先后朝着成都府方向而去逢州过县摆渡乘船,这一前一后的两人之间,始终就相距着一定的距离,应该是后者留意保持着与前者的距离经过了成都,路过了桂湖,在李太白故里镇上的茶铺喝过茶,进庞统祠前的小店中饮过酒行了几日,也算是一路无话这一日清晨,曾国禄到了剑门关的‘四海客栈’,踏上了客栈楼上内设的酒楼上罢楼梯,一眼就看见左侧的粉墙上题有字迹:‘剑门天设险,北乡控函秦客主固殊势,存亡终在人栈云寒欲雨,关柳暗知春羁客垂垂老,凭高一怆神’再一细看,这首诗的后面还注有一行小字曰:陆放翁诗一首,抄录者——理人生“理人生?”曾国禄心下笑道,这人的署名有些意思理会人生、或是理顺、理麻……摇摇头,吃过些早点,漱过口再端起茶碗呷上一口,倒是满口清香沁人口舌“老板”曾国禄一声招呼,就见一位年过四旬的汉子闻声赶上楼“墙上这诗句是何人何时抄上去的?”“也就是三日前,一个看去比小人略为年长些的汉子,记得他上一趟经过小店,也不过是个把月内的事”曾国禄不解道:“一个客栈酒楼往往的客官不少,老板为何对他独能有如此清楚的印象?”老板笑道:“说也是,小店地处蜀陕必经之路,往客官是不少的可是这位客官上一趟经过,就给小人留下了印象”曾国禄有了兴趣,问道:“有何印象?”“记得那天也是一个清晨,他是第一个上楼的客官,一直站立在窗前观山望景”曾国禄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酒楼茶肆只要位置不错,往客官瞧一瞧四周的景『色』,这是常事此人是一位读人?”“可不,客官您说的极是读人?不像,有些不文不武——不对,像个文人又像个跑江湖的那模样还真说不准他是干何营生的,不过那天他还高声朗朗地念诵起了这首诗”曾国禄沉思片刻,正要吩咐老板结账,忽听楼梯响,有人一步步踏上楼他瞟眼一瞧,便面『露』冷笑,大声朝人抛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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