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瞪口呆的李逍,看见接下来楚莲花表情的变化,又傻了。柳眉倒竖、满面怒气的楚莲花忽然又“噗嗤”一下笑了,笑得眼如春水,面如桃花。
“你说,我刚才的样子像不像‘虎妞’?”莲花笑得迷死个人,李逍却从中嗅到了刀光剑影的味道。不由两股战战,有种想哭的冲动。李逍哭了,不过有人称这种“哭”勉强可为笑,所以也可以说,李逍笑了。本来嘛,他早就该想到,如要女人保守秘密,是比要死人开口说话还难的。宋云潋啊宋云潋,叫我又爱又恨的你那樱桃嘴。
“其实呢……呃,”李逍强为之辩,“你看,‘虎’乃百兽之王,‘妞’自然指女人,那么‘虎妞’呢,就是女王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很有女王范儿……”
楚莲花早笑倒了,轻骂道:“滚吧你,我不听你瞎白活,反正我知道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这帐给你记着呢。”
“记着好,记着比忘了好。我不还账,让你记一辈子。”李逍打个酒嗝,说出的话似乎也有了酒气。
楚莲花没说话,脸女敕的,用筷子夹了片生菜,放到碗里挑弄半天也没吃,若有所思的问:“你说为什么一个女人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呢?”
李逍道:“因为这个男人想请这个女人吃饭,正好这个女人在别人家吃不成饭了,于是他们就在一起了……”
莲花笑道:“滚吧你。说真的……”
“因为爱情吧。”
“爱情是什么呢?”莲花好奇地问。
“是孤单吧。”
“嗯?孤单是什么?”
“就是想要和某一个人在一起的冲动。”
“爱情就是孤单的冲动?那婚姻呢?”
“婚姻是爱情的插件吧。就像你要下载一款软件,总会附带很多垃圾插件一样。”
“那删除不就行了?”
“电脑软件自然可以删除。但可惜婚姻又是国家法律的插件,是国家实施政策和管理的一种手段,你删除一个,必须得下载另一个,不然你就是非法的。”
“这么说,结婚是为了应付国家?”
“从根本上来说,是的。”
莲花陷入思索之中,觉得李逍在瞎掰,但又似乎有些道理,可终究无法接受如此冷漠的解释。过了一会说:“你知道吗,潋姐被她老公打了。脸都打肿了,才没有上班。”
“什么——”李逍愤怒的放下酒杯,握着拳头气得满面通红。“真是猪狗不如!——那潋姐准备怎么办呢?”
“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凑合着过呗’。”
李逍想起那天晚上跟她走在路上,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不由满心憋屈没发泄处,“天下美女啊,为什么不能人人都得到一个好的归宿?”郁郁地喝了杯酒。
“你会不会喝醉啊?”莲花担心的问。
“醉了才好。你知道吗?为什么人家说‘万丈红尘三杯酒’,就因为酒能生情,万丈尘情,都在酒中。”
“得了吧你。我只知道酒能乱性。”
“我乱了吗?”李逍醉眼看莲花。
莲花无语。
锅里的鸡汤结了一层油膜,两人都没有动筷子。窗户开着,阳光有了旁观的姿态,远处工地上传来的施工的敲打声似乎渐渐变得遥远,屋里的世界似乎自成一体,与外面的世界隔离了开来。
空气粘稠的暧昧,暧昧使人呼吸局促。
此情此景,似乎该发生点什么。
李逍透过酒杯,打量了一眼坐在床边白衣仙女一样的楚莲花,用自己仅剩的一点理智做了一个分析:她上过大学,应该不是处女;她一切正常,好像单身了好久;一个不是处女的正常女人长久单身,不会没有;有,就好办。闲着也是闲着嘛,何必呢。
分析过后又做了一个试探:
“麻烦你,把那抽屉里我的烟拿过来。谢谢。”
楚莲花拉开抽屉,没有烟,只有一些花花绿绿像小时候吹的气球一样的小塑料包。拿起来看,见写着“超薄平滑”的字样,忍不住问:“这是什么啊?”
“气球。”
“哈,你们两个真好玩,这么大了还吹气球啊。现在的东西就是先进,连气球都是超薄平滑的,我小时候也爱吹气球,记得有一次把腮帮子都吹肿了——可能是那时候的气球厚。”
李逍汗颜。看楚莲花的神色,天真烂漫,绝不是装的,心想现在的大学生该不会真如有些报道所说都不用避孕套以致不识此君为何物吧?关键就怕她还是处女。怎么办呢?李逍感觉到胯间小头霸道的吸收了本该流向大脑的血液,以致大小头有些上下失重而导致思路不清晰了。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莲花关上抽屉说。
“急什么啊,再喝点果汁吧。”说着李逍拿起果汁站起来要给莲花倒,站了一半,满脸通红的坐了回去。莲花说了句“我走了”,便拿起包匆匆离去。
她一走,李逍急忙爬到床上,把裤子退到脚跟,像个敬业的炮兵,双手握住自己的炮管,闭上眼睛,浑身僵硬着,幻想着敌人的战机,而勤于操练了。可是如果我们这时潜入李逍的意识海里,发现那里根本没有敌机的身影,反而是楚莲花圣洁的。
第二天上班,李逍如愿在公交站牌处等到了宋云潋。几日不见,她似乎更加妩媚;头发拉下来,更添了几分时髦的气息。也是因祸得福吧,李逍心想,若不是为了遮脸上的伤,她不会做这个头发,自己自然也就没福气欣赏到她别样的魅力了。
过去的事,云潋不提,李逍也就没说。
到了公司,见楚莲花还是一条半旧牛仔裤,不复了昨天的惊艳,李逍为自己独见了她的美丽感到欣喜;发现她的头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绑成霸气的大马尾,还是昨天清新的小雀尾,不由对她会心一笑。
谁知楚莲花面无表情,像根本就没看见李逍一样。这令李逍狐疑难安。按说经过了昨天更进一步的接触,两人应该更加亲近才是;苦苦回想,好像自己昨天也并没有得罪她啊。何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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