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李逍骑着电动车在公交站牌处等到八点,还不见宋云潋的身影,知道她今天大概又不来了,只好一个人满心疑虑的去上班。到了公司,竟然见王龙骑了一辆除了铃铛不响无处不响的破自行车来。“你的电动车今天怎么骑回去啊?”忍不住惊奇的问。
“没事。电车先借你骑吧。我离的近,骑自行车也没啥。”王龙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
“真的啊?那太谢谢你了。等发了工资请你吃饭啊。”李逍惊喜之余,也顾不上想其中的缘由,他太盼望能自己骑车子出去跑了。即使还是跟着楚莲花,但自己也是在很大程度上实现了**。
可是当开完会,他兴冲冲的骑着车子跟楚莲花走出一段时,电车突然像是得病的老牛一样,任怎么抓电门,还是慢慢的慢了下来,终至于一动不动了。真他娘的倒霉,不会第一天骑人家车子就给弄坏了吧?这怎么交代!等等……不是王龙知道车子该出毛病了,故意推给自己了吧。呸,想法忒龌龊。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呢?李逍急得脑门子汗都下来了。
楚莲花走了一段,等红灯的时候看见身后没人,拐回来找他,问:“怎么了?”
“不知道啊。这车子不是欺生吧,怎么抓电门也不走。你看看是不是坏了?”
莲花走过来骑上去试了试电门,也是没反应,皱眉思索了一下,看见仪表盘,忍不住柳眉倒竖,瞪了李逍一眼,见他满脸无辜和着急的神色,反而气得笑了出来。“叫我怎么说你……你饶了我吧大哥。你家电车没电还能走啊!神经!”
“啊——”李逍听说是没电了,并没有坏,放下心来,抱歉的笑道:“主要是我以前没骑过电车……”
把车子推到公司楼下锁好,李逍又重新坐上了楚莲花的电动车。分别虽只一刻,感觉却已不同。之前他几乎像个孩子要离开妈妈一样想要离开楚莲花的车座,去自己**,现在重新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闻着熟悉的人身上熟悉的味道,李逍的心像回到妈妈身边的孩子一样踏实温暖。不知道说出这个想法,她会怎么想。不过从哪里看,她也不具备妈妈的潜在感染力啊,她跟宋云潋截然不同,——也许这就是好女人共有的魅力吧,与生俱来的。李逍心想。
上午跑的时候,楚莲花让李逍当先锋,自己退居二线,训练他实际说话的能力。其实也无非是“老板/哥/姐/叔/阿姨您好,打扰您了,我是彩虹纸厂的,我们主要生产销售高中低档卫生纸,包括抽纸、卷纸、餐巾纸、湿巾,您看有需要吗”、“那打扰您了,给您留张名片,有需要您随时给我打电话,再见。”这么两句话。李逍高中时在学校做过播音员,又从小说里得到‘很通人情世故’的自信,这两句话小菜一碟,很快便圆融贯通,甚至自认为在某些语气和套词方面比楚莲花还更胜一筹。莲花也觉得,乍一看,像个有阅历的老业务员了;却又暗暗替他担心,因为他太流于表面,接下来更深度的交谈及谈判,不知道还有没有料?心想有些东西靠教是永远学不会的,只有自己在实践中领悟磨练了。不过,刚接触业务没几天就有这个样,看来是个做业务的人。
于是,不知不觉中,莲花在李逍面前,没有了那份虎气。虎气一去,两人便自然有了默契。
“明天礼拜天,准备干什么去啊?”吃饭的时候李逍问楚莲花。
“约会呗。”
“你不是没男朋友吗?”李逍噎了一下,话音能酸倒山西老醋。
“我说过吗?”
李逍没话说了,突然感觉剩下的半碗热干面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无法下咽,起身从饭店冰箱拿了瓶冰凉的矿泉水,咚咚地灌。
莲花看着他的样子,忍着笑淡淡地说:“难道只有跟男朋友才叫约会吗?”
“那你跟谁约会?”
“潋姐……不行吗?”
李逍给楚莲花拿了瓶绿茶,殷勤的拧开盖子递过去,笑的像花儿一样,“行,行。当然行。”,看见剩下的面,立马又色香味俱全起来。
“我有没有男朋友,跟你有关系吗?”
“关系大了。”李逍喝口水把嘴里的面冲下去,说,“你没有男朋友呢,我是跟一个花季少女在一起,多么赏心悦目啊;有男朋友就不同了,总想着是跟别人的老婆在一起,你说别扭不别扭?”
“去死!”莲花淑女动口也动脚,踢得李逍腿肚子甜蜜蜜的。
“说真的,你们准备去哪儿玩呢?需不需要保镖?”李逍一副毛遂自荐的神色。
“就你?”莲花笑道,“你瘦成这样,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好欺负呢。”
“没有这么损人的吧。”作为男人,李逍很受伤。
“我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那说实话,潋姐这两天为什么没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李逍小心地问。
“你自己惹的祸自己不知道?”莲花随口说。
李逍闻言大惊:“哪儿跟哪儿啊,什么叫我惹的祸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潋姐跟她老公吵架了。因为前天晚上回家晚,还喝了点酒,他老公很生气,说她在外边鬼混。她说跟我在一起吃饭,他老公不信,让我明天去给她作证呢。”
“这样啊……那她是跟你一起吃饭吗?”李逍装作不经意地问。
“不是——不会是跟你吧?你不是每天都跟她一起下班吗?”
李逍装作“无语”地笑了笑,没说话。内心却暗暗有些欢喜,为什么潋姐对楚莲花也隐瞒跟自己吃饭的事呢?难道……突然又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的看着楚莲花问:“这么说,你明天去潋姐家?”
莲花被看得有点瘆的慌,点了点头。
“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上俺家做饭吃。怎么样?”
“不怎么样……”
“为什么啊?”
“你真会做饭?”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算了,就是你会做饭我也不敢吃。我还是在潋姐家吃吧,潋姐做饭可好吃。”
“算我求你给点面子行不行,也让我表示一下心意。你这几天带着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
“看看吧。”莲花见他说的真诚,改口道,“如果明天在潋姐家不方便的话,我就去你家——喂,”突然又变色道,“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功劳有苦劳’,你给我说清楚。”
“是你有‘功劳’我有‘苦劳’,总行了吧。你不说下个礼拜就让我出师吗,那就算我的谢师宴吧。你说好了一定去的啊?”
“尽量吧。去的话我提前给你打电话。”
李逍答应着,心开始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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