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后,张福财和孙大海两人心里还是不安,一夜,直到第二日,除了大脚嫂问了问他家的报晓鸡,也没人起疑,张福财这才放心下来。
而孙大海总担心事发,整日惶惶不安,过了两日,最终还是坐立不住了,跟村支书撒了个谎,说老家亲戚过世了,要回去奔丧,就匆匆离开了同家村。
孙大海走后没几天,张福财发现自己这几天老有点提不上精神来,身体也没见哪里痛,就是感觉全身乏力,心想估计是感染了风寒,给自己熬了碗姜汤,喝下后用被子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心想出了这身虚汗就会没事了。
可第二天起来,张福财发现不但没有好转,甚至更加严重了,自己想要翻个身都显得特别吃力,而且全身传来阵阵痛楚,让人好不难受。
张福财心想自己完了,肯定是那晚抓刘麻子的时候,撞上了他的神打,看来自己命不久矣,不禁心生悲悯,想起自己父亲临终前的话。
也许是张福财命不该绝,正在他绝望之际,村支书老刘头带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居然闯进他屋里来。
老刘头见张福财躺在床上,面色淤青,在床上奄奄一息,顿时吓了一跳,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一个人,一夜之间怎么变成这样了?
“张福财,你一个远方叔叔来看你了!”老刘头冲张福财喊了一声道,见张福财微微睁了睁眼,没有吱声,回头看着那白发老头道:“这?你看这?”
白发老头朝老刘头瞟了一眼道:“谢谢刘支书,没事的,这是我们家族的遗传风寒病,明天就好了!”
老刘头听白发老头的语气,似乎是小事一桩,不过老刘头见张福财的模样,跟当年的刘三死时的模样差不多,心里不禁多了个疑问?
前两天这张福财跟孙大海还跟自己来提过,除掉刘麻子,早两天,孙大海就借故回家了,而张福财突然病成这样了,刘麻子这些天也不见了踪影,莫非是这张福财中了神打?
虽心里这么想,不过老刘头也不确定,也就不做声,故意装作不知道,跟白发老头客气了一番,就退了出来,心想是不是中了神打,等明天就知道了,看张福财这样子,八成是熬不过今晚了。
白发老头待老刘头走后,掀开张福财的被子,把他翻过身去,撩起他的衣衫,见他的后背上隐隐约约有个淤青的掌印,放下衣服,倒了碗开水,用手指在碗里比划了几下,扶着张福财把水喝了下去。
张福财虽身不能动,口不能言,不过心里倒是明白的很,见这白发老头的举动,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自称是自己叔叔,不过此时全身动弹不得,只好任由着他摆弄。
喝了这老头的水后,张福财倒是觉得舒服多了,全身也没那么痛了,只是觉得有一阵困意袭来,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村里的鸡鸣,让张福财习惯的翻身起来,准备新的一天的耕作,此时才发现坐在坑上的白发老人,顿时想了起来,昨夜自己差点命丧九泉了,正是这白发老人的那碗清水救了自己。
此时张福财见白发老人正在对面的坑上闭目养神,满头白须,到颇有点仙风道骨,想起那天晚上在土地庙,他和孙大海联手把刘麻子除了,是不是这刘麻子确实罪大恶极,早就该死了,而自己命不该绝,这白发老人,莫非是传说中的土地公公?就算不是,能凭一碗清水化解神打的,自然也非等闲之辈。
想到这,张福财一股敬意立马从心头涌起,此时肚子咕噜骨碌直叫,张福财才想起自己连续好几顿没吃东西了,于是慢慢爬下床,蹑手蹑脚的向厨房走去,生怕打扰白发老人休息。
张福财到了厨房,把自己攒了很久的细粮全部拿了出来,本来准备到除夕之夜,自己慢慢享受的,不过自己大难不死,理应好好招待下自己的恩公。
待粥熬好后,才发现自己攒了半年下来的细粮,也就够一人吃,看看白花花的白粥,张福财使劲咽了咽口水,不过想起那白发老人,强忍住心里那强烈的食欲,把粥全部装好后,自己胡乱啃了两个红薯,就给白发老人端了过去。
进屋后,见白发老人已经醒来,见他看着自己,张福财微笑着把粥端了过去,恭敬的轻声道:“恩公,大恩不言谢,这穷山僻壤的,也没啥好招待您的,这是我攒了很久的一点细粮,还望恩公不要嫌弃!”
白发老人见张福财的表情,倒是真诚的很,也没有回他话,只是端起白粥,咕噜咕噜几下就喝了个干净。
“恩公,您……?”张福财见白发老人也不言语,心里有些不解,正想开口问道。
“打住!”白发老人打断张福财的话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们约法三章,以后你不许问我问题,什么问题都不行!不许去打探我的消息!没我的允许,跟你我有关的事情一律不准往外提,包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能做到吗?”
张福财见白发老人,提出的要求倒是奇怪的很,不过心想一般能人异士都会有些怪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只是不知道这白发老人下一步要怎样?自己该如何称呼他?
白发老人似乎猜透了张福财的心思,接着道:“以后,我就跟你一起过,我救你一命,又长你些岁数,我们就以叔侄相称吧,以后你就叫我草头叔吧,另外对外你也必须说我是你叔叔,听明白了吗?”
张福财顿时好生惊讶,想不到这白发老人竟然能看透自己的心思,濒死边缘,竟然能遇到如此奇人,难道注定我张福财要时来运转?
既然他让自己称他为叔叔,自己正求之不得,正好自生下来至今,自己也没给父母尽过孝道,如今白发老人救自己一命,也算是自己的再生父母,就算给白发老人养老送终,那又有何不可。
“草头叔,明白了!”说完张福财给白发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嗯,你去收拾下,我们今天就离开这里!”白发老人闭上眼睛,不紧不慢的道。
“离开这里?为……”
张福财正想问白发老人为什么,想起刚刚白发老人的约法三章,不能向他问任何问题,也就欲言又止了,改口道:“那草头叔,我去跟乡亲们和村支书打声招呼,我们再走,你看行吗?”
“不用了,我已经帮你打好招呼了,你只需要收拾下,我们就可以上路了!”白发老人正声道。
这白发老人初来乍到,又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跟谁辞行?况且昨天晚上天色已晚,他更不可能出去挨家挨户的通知啊!
张福财想到这,倒是觉得好生奇怪,不过既然心里已经当他为自己的父亲,那就一切随他吧,也就不再发话,回屋里去收拾衣物去了。
让张福财万万没想到的是,到村口的时候,自己想要辞行的乡亲们,都在村口等着自己,包括村支书老刘头。
乡亲们对张福财都是一副依依不舍神情,张福财来同家村这几年,不管谁家有什么忙,都是随叫随到,此时见他要走,心里难免有所伤感,再三叮嘱他有时间一定要回来看看。
村支书老刘头更是惊讶,昨夜还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张福财,想不到真的又活过来了,也不知道这白发老头用的什么奇术,还是真的是跟他说的一样,只是他们家族的遗传风寒病,睡一晚就好?
跟乡亲们道别后,张福财跟白发老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同家村,一路上张福财是憋的好不难受,心想这白发老人是如何做到的?难道他能先人一步,洞悉天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