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五钱银子是多少,就给了他一锭,估计最少有一两,付车钱只多不少。
这时周围的人纷纷两边分开,一群捕快的人冲了进来。
其中一个衣服颜色深一点的大汉,和那个管家开始交头接耳,其余的就过来把我绑了起来,棒的像个粽子似的。
我强忍着不敢发怒,因为这些捕快都是兼着城管功能的警察。我要是敢在他们面前莽撞的话,那就是欠抽的紧。
我是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所以我很有内涵的闭嘴。
被他们押着穿街走巷了很长时间,天黑的时候才来到一处规模很大的建筑前面。抬头看看,那个大匾上的字我认识——永宁县署。
看来,这就是永宁县委县政府。在现代,花了30年的时间都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在明代,倒是第二天就有幸登门。
都说一入牢门深似海,我这回不知道要在苦海里沉浮到什么时候。脑海里一想到明代锦衣卫和东西厂的酷刑,以及周润花刘德花那些人演的监狱电影,忍不住就是菊花一紧。
他们把我往衙门边上的一个大屋子领了进去,穿过一个传达室模样的门房,又转过一道门后,才来到一个非常宽广的大厅堂。估计得有好几千个平方,房子的四周用木栅栏隔出了好多小“房间”。
——这就是牢房吧,和电视上拍的那些一模一样。
把我带进最里面的一个“单间”,然后就把门锁了起来。那个班头把我的包袱甩了进来,说:“今天县尊大人有事儿忙着,明天再来审你,敢冲撞赵老爷家的送亲队伍,真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孽。”说罢就往外走。
“领导,那个领导大哥……”我赶紧喊住他。
“想干嘛,有屁就放出来。”他不阴不阳的停了下来。
我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往他手里一塞:“小弟我因遭雷劈,失了记忆,才会如此不检,请领导你多多关照。”
那个班头手一抖,银子便滑入了他的袖子里,端的是一气呵成,不着痕迹。
“我说老弟,不是哥哥不给你方便,实在是你得罪的人,来头太大。在我们这个地面上,谁敢犯赵家的虎威?虽说赵爷本身没有功名,可惜他的儿子,他的侄儿,那都是在京城当着大官的。就是我们的县尊胡大人,也不敢得罪他们赵家。”
收了银子后,丫惮度立马好转起来。
“大哥,你贵姓。”我一脸的巴结。
“免贵姓钱,单名一个宇字,是永宁县的捕头。”说到捕头这两字时,他面有得色。
县刑警队队长?我想,搁现代的话,这官不小。转念间,又是一锭银子塞了过去,钱捕头照旧是风过无痕的纳入衣袖,淡定之极。
钱多好办事,这道理,真深刻。
“钱大哥,我以前的很多事儿都记不起来,也不知道是如何来到这个地界的。冲撞送亲队伍的事儿,也纯属误会,你能不能替我向县令老爷说道说道。何况,打也被他们打了,关也被你们关了。你看我这一身,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送礼的面对着收礼的,趁火打铁很重要。再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不是?。
“我尽量替你说话。你现在还是想想如何面对赵爷家吧,今明两天,估计都会把你扔在这里。因为人家办喜事儿,比较忙,最迟后天就会来审你。你放心,县尊大人还是比较正直的。”
想了一想,又说:“这两天,我叫看门的,每天给你点吃食。哥哥暂时只能帮你这么多。”
说完就真走了。
“尼玛,这么多银子,估计得有二两吧。只能给我点吃的?节操啊节操,我要是能当官的话,一定要狠狠蛋回来!”我心里暗暗地骂着,一想到那二两银子,忍不住开始感谢牛大少来。好人呐,真心希望他能早日将那个什么花翠翠如愿以偿的扛回家。
整个大房子只有在中间有一盏油灯,本来就很黑,而我又是最里面的一间,更加的是黑暗一片。幸好那个监狱传达室主任给我拿来的是馒头,要是稀饭的话,我肯定能喝到鼻子里去。
两个馒头啃好,就坐在地上深沉的发呆。
还好,地面上有些稻草,不至于咯得慌。可就是味道太难闻,满鼻子是屎尿味儿,心里一阵一阵的难受,想吐。
那个赵家的赵爷,不是善人吗?应该好说话吧,不久是耽误了一下时间嘛,又不是真抢了亲,没必要和我这小P民太计较……
我不断地宽慰着自己,然后一厢情愿的睡了过去。
在夜里,不停的做梦。一会是花花在亲我抱我,一会儿是那些家丁在打我骂我,一会儿在穿越,一会儿居然在吃酒看戏,反正就像个万花筒一样,做梦做到累死个人。
天微微亮的时候,我醒了,是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弄醒的。
朦胧中看见隔壁的那个犯人在对着我这边的墙角撒尿,一副心满意足快活之极的样子。
“你怎么随地小便?”我问他。
“马桶满了。”丫随口答道,便又返身躺下,一会儿就呼声大作。
“素质太差。”我小声的骂了一句,然后也站起来,对着他尿过的地方,依葫芦画瓢的来了一遍。
…………
中午时分,钱班头居然给我带了半只烧鸡和一瓶酒。对我态度也很和蔼,一见面就笑,宛如一对老基友。
“兄弟,昨夜睡得还好吧。”
睡得还好?这是多么让我蛋疼的问候。
“还好,就是味儿难受。虽然不习惯,但是钱大哥你英雄仗义,却让我好生感激。”我一脸媚笑,我估计我当时的笑容,和在街边卖婬的站街女没什么两样。
“你有个兄弟来探望你,真不错,一大早赶路进城,这才是真的有情有义。”钱捕头呵呵笑着。
“我的兄弟来看我?是不是叫牛奋?是不是叫姚禹?还是叫梅雪梅花花?”听到说有人来看我,我顿时紧张起来,我这边并没有相熟的兄弟,莫非是太白金星和花花找过来啦?
“不是你说的这几位,看你的人叫牛丁,是蓝河镇牛家庄人,他和我有过几面之缘。还有个赶车的,好像姓高,就是昨天和你一起的那个。”他说。
“原来是他们,真是够兄弟!”我万万没想到会是牛大少和高大哥。然而一想到牛大少,却忍不住脸红起来,看来无论做贼还是做骗子,心虚是免不了的标签。
看着牛丁和高大哥进来,我是百感交集。
高大哥还好,表情比较镇定,毕竟他昨天也算是半个同伙。而牛大少就不同了,一看到我满身血污,半边脸肿的像个猪头,嘴巴更加像个猪嘴,立马就热泪盈眶。
“星哥,他们,他们也太狠毒了吧,真能下得去手,怎么能狠心把你打成这样呢?”丫居然雄到连说话的声音都在。
“钱捕头,算是兄弟求你,你可一定要关照着他,周公子可不是一般人。”他哭丧着脸转向钱捕头。
“看你说的,牛大少,咱们相交好几年了吧,哥哥我像是那种不仗义的人吗?”钱捕头佯装不高兴。
“放心吧,牛兄弟,还有高大哥。钱班头义盖云天,对我照顾得很。你看,我都住着单间呢。”我适时的一顶马屁送了出去。
“星哥,你放心,兄弟我一定会为你周全此事。他赵家府里,我也是认识几个人的。我一会儿就去探探情况。”牛大少说的义愤填膺。
他的表现,让我大为感动。这个纨绔子弟,其实真是个傻到可爱的好人;还有高大哥,虽然话不多,可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这古人的世界,果然比现代人要单纯得多。
世风日下,果然果然。
“多谢,你自己也小心些。”我的感动言简意赅。
“这位周兄弟,你放心,牛大少也是我钱宇的朋友,我会看紧他的。再说了,他认识的人多,估计真能帮上忙。”钱捕头也很适时的表达了一番情意。
“对对,钱捕头说得对。星哥,你就暂时在这里安心的呆着,吃喝的东西,我会给你送进来的。妈的,这都是什么味儿,这么冲!”牛丁被牢里的尿骚味呛得眼泪直流。
“问个事儿呗。”我讪讪笑道:“那个赵家的小姐是不是练过功夫。”
钱捕头接过话茬,“练过P的功夫,就是野蛮而已,平时就骄横的紧。这回那个付家小伙子日后的苦头可以当饭吃。”
家有悍妇,如同卧榻之侧,母虎酣睡。那滋味,生不如死吧。
幸亏我家花花是好样的,一想起花花,心里立马暖乎乎的。
几个人就在臭味熏天的牢房里说着话,经过牛大少的解释,到后来那个钱捕头也喊我星哥,把我当一个世外高人来仰着看。
正渐渐找回一些高人的感觉和状态时,却听到墙角有些细小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一直老鼠正在那里啃着钱捕头给我带来的那半只烧鸡。于是勃然大怒,我这还没开吃,你倒是先下嘴为强。我愤怒的朝着老鼠就是一声怪叫,冲了过去。
结果是老鼠迅速的叼着烧鸡掉头就跑,但显得力不从心,在跑到与隔壁相连的栅栏时,还是弃了鸡肉逃窜而去。
我刚想过去捡回来,却见隔壁那位随地小便的家伙,用比老鼠还要快几倍的速度冲了过来,一把抢去,对着烧鸡就是一阵吐沫……。
在我们的目瞪口呆里,他嘿嘿笑着大口的撕咬起来。作者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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