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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三四章 赴洪洲

百三四章赴洪洲

承嗣是个好的,见事情不妙,早早命人备了水和吃食。

只是天色渐晚,这江面上一片茫茫,让人到哪去呢?

众人商议了一番,只说别无他法,只能向前。

我听了亦是觉得有理,承嗣与其余几个心月复的待卫便划起水来。

也不知行了多久,香锦眼尖,看到前头似有亮光。

众人一看,果然。

这手底下便加紧了,朝着亮光划过去。

离得近些了,渐渐看得清,是艘官制的龙舟。

船上的人也似是发现了我们,逆着风朝我们驶过来。

船到眼前,便有人喊话:“那一小舟上是何人?”

承嗣便立起身上答道:“大长公主府外直杨承嗣。”

船上人听了忙又问:“可知皇上与大长公主下落?”

承嗣不知船上何人,低声对我道:“卑职看着倒像是虎翼的水军”。我点点头:“小心些,问问他们是谁?”

承嗣得了命令便道:“不知船上的是哪一位将军?”

这人便道:“虎翼水军指挥郑指挥。”

承嗣想了想,又问:“可是郑秀?三月一临水殿前夺标拔了头筹的?”

“正是。”

我听得这话,心里一松,朝承嗣点点头,承嗣便喊道:“皇上与大长公主俱在舟上,还请郑指挥前来接驾。”

待郑秀亲自领着人接我们都上了大船,我这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我问郑秀:“随行二十几只龙舟,怎么只有将军的船来救驾,其余的呢?”

郑秀沉吟了一番,这才道:“有的走得快,快是没看到求救的信号,有的是见了,可回来是逆风,又加上天黑有雾,确是不好行船。还有的,还有的碰上从御船上逃出来的待卫,只道是救生船少,怕皇上与您是凶多吉少,所以也不肯前来……”

我又问:“那其余诸大臣,便没有挺身而出的?”

郑秀叹了一声:“大长公主,您可听说过‘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诸位大人都是读书人出身,哪里就使得动这些握着刀把子的武将?”

我点点头,问他:“那郑指挥为何冒险而来?”

郑秀正色道:“仁皇帝与卑职有知遇之恩,只是卑职人卑微,无从报答。今日皇上正是用人之际,卑职纵是万死也不惧,何惧什么冒险?”

我起身拍手道:“好一个纵万死也不惧,郑指挥,请受我一拜。”说着便对他福了福。

郑秀见此,慌了手脚,忙将身子偏了,却又不敢来扶我,只得又重新跪了,连称折煞了。

我忙将他双手扶起,这才道:“若不是指挥忠勇,皇上与我等,都要葬身鱼月复了。”

我问郑秀,可知那二十三只船现在何处?

郑秀道:“应该是在落星寺。”

我点头道:“那咱们就去落星寺罢。”

待驻扎在落星寺谢杏林、梁士吾等人看见我抱着皇上安然从船上下来时,不由的老泪纵横,跪伏在地上以头触地,哭道:“老臣无能,眼睁睁看着皇上遇险却无能为力,还请皇上降罪。”

我忙命人将这一班臣子扶起来,泣道:“能追随皇上而来的都是心向皇上的忠良,皇上与我心中十分感念。若没有诸位,谁来辅佐皇上坐龙廷?今日之事本是天意,幸得皇上无恙,太皇太后、太后亦只是受了惊吓。诸位还请安心才是。”

安顿好了皇上与太后,承嗣进来对我低声道:“卑职适才见了苗傅等人,您看该怎样处置?”

对于苗傅,我是深恨的,他的心在端王那里,对九哥、对衍儿没有半分做臣子的情分,关键时刻又不顾皇上弃我们而去,这不论放在哪儿说都是个死罪。

可若真要治他的罪,我又有些忌惮。如今御龙卫上上下下,全是他的心月复,皇上与我还要指望着这些人保我们去洪洲呢,若是将苗傅处治了,他手底下的人又岂能甘休?

正左右为难之际,有人报皇叔与与谢相公求见。

我忙道了声请。

待两厢见了礼,士吾轻声道:“适才与谢右丞商议,觉着今日之事太过惊险,也是臣等失职,才使皇上与您身处如此险地。我们的意思,郑指挥是个忠义的,从此可否请他负责皇上与您的安危?”

我沉吟道:“郑秀属虎翼水军,皇上的安全历来是御龙卫的职责,若是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苗傅那里,怕是要有什么想头。”

谢杏林还好,士吾听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道:“那苗傅身为御龙卫都统制,危急时刻不说舍身救主,却自已逃了。似这样的人,不说诛连九族还是皇上仁厚,怎么还怕他?”

我问谢杏林:“谢相公,依你之见呢?”

谢杏林想了想,这才道:“皇叔的意思老臣深以为然。只是这苗傅盘踞御龙卫多年,上下都是他的爪牙。若咱们将郑指挥调进御龙卫,怕他是孤掌难鸣。再者,郑指挥国虎翼军中颇有些威名,于其在御龙卫受气,不如在虎翼军中有番作为。”

我点点头,谢杏林说得正合我意。

我道那就依然还由苗傅负责皇上的随待,郑秀救驾有功,荣升虎翼副都指挥,着他领着虎翼军伴驾。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第二日众人登船离了落星寺,直奔洪洲。

一路匆匆忙忙晓行夜宿,这一日终是到了洪洲地界。

可我们刚下得船来,就听得当地的知州赵无咎来报,说金人前几日已离了扬州,知皇上与端王分两路南迁,便也分兵两路追来。还扬言要生擒皇上、生擒大长公主!

众大臣听了这话无不惊骇。士吾问赵知州:“金人在扬州可曾劫掠?”无咎苦笑道:“何止劫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临离时一把火把个扬州城烧了个干净。”

我听得这话,一抬手便将手中的茶盏摔了个粉碎,士吾等人亦是顿足捶胸。赵无咎道:“眼见得洪洲兵少城低,也不是久留之地,大长公主,您还是同皇上速速南行罢。”

原想在洪洲好好歇歇,结果,匆匆只住了一晚,我们便又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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