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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世子百日萧玉珠没来,就狄禹祥来了,这次见到萧玉宜母子,萧玉宜招她入了内屋看了小世子的身子后,突然就有点明白萧玉宜为何要她的婆子了。

小世子从小月复到肩膀处的半身,有赤红的胎记……

给萧玉珠看过后,萧玉宜给小世子穿好衣裳,爱怜地看着孩子,轻轻道,“姐姐,莫怪我先前非要您的人。”

萧玉珠听了半晌无话。

“大夫说,要是运气好,过个两三年,就褪去了。”

“我先前不知道。”

“王爷自是不会说出去,我也没让阿芸婆跟你说。”萧玉宜笑了笑,“后来王爷跟我说,我不能那般小家子气,你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好不容易找来的婆子,我不能抢了你的去。”

萧玉珠再次不知说何才好。

“王爷说,不管我儿身上的这胎记能不能褪掉,只要他好好活下来,他就是珍王府的世子……”萧玉宜看着儿子,脸色是平静的,只是眼睛有点红,“姐姐,他定会无事的,你说是不是?”

萧玉珠倾过身,低头去拉小世子身上的绸衣,拉开一点用手探进去模了模,沉声道,“好好看顾着,定会无事。”

“王爷也是这般说的。”萧玉宜抬起头朝她笑。

萧玉珠看她有点恍神的样子,跟在狄府养胎时的沉稳又有了不同,想来这段时日为这个生下来的孩子没少操心。

可怜天下父母心,萧玉珠伸过手把她抱到怀里拍了拍,轻柔地按抚着她的背,沉声在她耳边道,“莫着急,莫着急,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小世子将来长大了,想来跟他父亲珍王也是一样的。”

“王爷也是这样说的……”萧玉宜把头埋在她的肩头,声音有些闷,“你跟王爷说的都一样。”

“因为事实就是这个样子的。”

“多谢姐姐。”

萧玉珠再拍了拍她的背,放开了她,再轻声地安抚了她一句,“振作起来罢。”

萧玉宜轻“嗯”了一声,勉强地笑了笑,“姐姐不怪我就好。”

这几个月,她一门心思全放在了儿子身上,也就派了下人给狄府送了两次礼过去,也没旁的心思去顾着她这个族姐想什么。

只是这一次,娘家那边又来了人,不知说了什么话,得罪了王爷,被软禁了起来,她提出了好几次想见人都见不着,萧玉宜久不管外面的事,遂见不到娘家的人之后,都不知道王爷究竟是生的什么气,待到听到萧玉珠要来,她才想,她还没完全陷入那孤立无援的境地,她这个时候,得有个说得上话,做得了事的人帮她一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外边传到了丫环的声音,说萧玉珠的丫环桂花姐姐说狄大人找狄夫人过去。

萧玉珠一听就起了身,走之前又低头看了看乖巧可人的小世子,单从他清秀的小脸来看,谁能知他身子下有那么一大块赤红狰狞的痕迹。

**

用过只有两家人的家宴已有些晚,狄禹祥本要跟珍王谈事,但妻子进去一会后,他还是差了人去叫她,要带她回去。

“都这么些年了,还看这么紧?”易修珍腿上抱着已经睡着了的长南,笑着跟狄禹祥道。

狄禹祥身边怀里有着二郎他们,孩子们奔波了一天多的路程到了大冕,未得休息就来王府用夜膳,刚用饭时眼睛就已有些睁不开了,现下从长南到长福,都睡了过去。

因带着孩子,两个大人也没喝酒,喝着清茶在轻声聊天。

听易修珍这么一问,狄禹祥失笑摇了摇头,从长南看到怀里的小儿,他带着笑压低着声音道,“王爷岂不会认为我一人就可以搞定我家这帮小子罢?”

易修珍笑了笑,眼睛低下,看着长南,一会他轻叹了口气,“长南越长越像你了,就是脾气不像你,倒有些像他那舅舅。”

“外甥肖舅。”长儿太皮,天天恨不能上梁揭瓦,狄禹祥也是有些头疼。

“你的孩儿长得都挺好。”易修珍微笑道。

这不是他头一次这么说他的孩子们了,而无论长南也好,还是长生他们也好,都随了他和他们娘的长处,尤其长福,满了两岁后更是精致得就像个仙童,越长越灵气,以前狄禹祥还当自己会和愿意粘他的长生长息亲近些,没料不过一年,他跟妻子一样,满心都怜爱这小幺子,见着他的小模样,时刻都想把抱入怀里,怕他跌倒,想让他免于伤害。

他本是严父,可是在最爱撒娇的小儿子面前,也成了慈父一个了。

不多时,萧玉珠就带着桂花过来了,看到她只是去说了几句话,孩子们已经睡成了一团,她朝珍王请过安后,忙招了外面的婆子过来抱小公子们。

易修珍送了他们。

他们走后,易修珍问了身边的人,“王妃说了?”

“说了。”

易修珍轻摇了下头,没说什么就回了内院,去看儿子。

**

狄禹祥回去听了萧玉珠与他说的话,脸色古怪,好一会才与萧玉珠道,“这等事,就是我与王爷是至交,也未曾听王爷与我说过,就是我们家的婆子,也未跟你我透过一点风声,想来也是被王爷叮嘱过的,她怎么跟你说了?”

这等隐秘至极之事,已是易家皇室的私密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连珍王也一直瞒着他们夫妇,王妃以前也未曾说过,怎么现在就告诉她了?

狄禹祥这时想起珍王之前刚与他所说的被软禁在王府的那两个温北萧家的人,翘起的嘴角微冷。

“怎么了?”见不对,与他月兑衣洗漱的萧玉珠看了他一眼。

“王爷刚才告诉我,温北萧家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萧老将军夫人,毒死了萧表的夫人钟氏。”

萧玉珠这一下,惊得连手都僵了,她好一会才回过神,说话的舌头都有些结巴,“老……老夫人毒死了族长夫人?”

狄禹祥颔了下首。

“这事,王妃还不知道,王爷看样子也是打算暂时不让她知道,娘娘这几个月身子都不大好,王爷不想再刺激她。”

“可,这等事是瞒不得的啊。”萧玉珠说话的声音小了些,也有些明了为何今晚见的萧玉宜有些惶恐不安了,她知道出了事,却什么都不知道,岂能不安?

“老将军夫人毒杀之事,证据确凿,这事已闹开,”狄禹祥沉声道,“王爷不好插手,也不能插手。”

“这是,已经打算好要怎么处置老夫人了?”

狄禹祥摇摇头,“这个尚还不知道,但这事已经送到大兄面前去了。”

“与我哥哥何干?”萧玉珠冷不丁地身子一直。

见她像被入侵了地盘的野兽一样绷直了身,狄禹祥弹了下她的脸,虎着脸道,“这个时候就知道紧张防范了?”

萧玉珠不好意思地微低了下头。

“大兄是不再与萧家来往,但他也没明着说已与萧家无关,明面上他还是萧家人,现在他是枢密院的副主掌,又同时主持考课院,而且还是钦差大臣,萧家出事要是要个主持公道之人,于身份大兄是再合适不过了。”

“就因为哥哥谁也不怕得罪,就找了多哥哥?”萧玉珠的玉脸冷了起来。

这次要是他兄长碍于所谓公道处决了萧老将军夫人,那可真是“妙极了”――他们就会把萧老将军一家明着得罪了。

明面上,在族里,族人可是知道萧老将军于兄长是有恩的,兄长要是真敢拿老将军夫人怎么办,那恩将仇报的帽子想来有得是人要安在他头上去。

“嗯……”狄禹祥点了下头,又道,“不过这明显的烫手山芋,大兄会想法子推掉的,你放心就是。”

萧玉珠久久无声,等两人都躺到床上后,她轻道了一句,“这日子就没消停过。”

狄禹祥笑了笑,也是叹了口气,“谈消停谈何容易,大兄也是身不由己,他站在风口浪尖,什么事都能摊到他头上去。”

“玉宜那,我该怎么办?”萧玉珠重重地吐了几口气,问起了正事。

“王妃娘娘知道你心软,跟你说起孩子之事,可能也是想你体恤她难处一些。”狄禹祥想了好一会道,“她知道她娘家来人了,但来人她没见过,是为何事而来更是不知情,王爷不许她见,她也不得法,现在王府上下她也就几个出不了内宅的丫环对她忠心,她无人可用,想来她是想从你这里入手了。”

“嗯。”萧玉珠轻颔了下首。

“这次,别问我是想让你怎么做的,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办?”狄禹祥低下头,问窝在他怀里的妻子。

一边是珍王的王爷之威,一边是她对王妃的那点不忍……

相较下来,竟是不分伯仲,她不可能不顾珍王的威严,但也觉得这等大事,玉宜妹妹应要知情才好,毕竟那是最疼爱她的亲祖母,而且事后玉宜妹妹知道她知情不告,不怨怠她是不可能的。

思来想去,还是不得法。

“我不知道,”萧玉珠一点睡意也无,想了好一会,还是摇了头,道,“我不是心软,只是想着我明知此事,她开口要是托了我帮忙,我还瞒着她,她事后定会恨我,但王爷那,我是一万个不想得罪的。”

他还在王爷底下做事,她以下犯上,只会给他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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