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用过来午膳,她又要出门了。
“又要去哪?”我真的有些不满,她还真不像个姑娘家,大姑娘小媳妇有几个人整天往外跑的。
“不用你管她说完就走了,毫无顾忌她夫君大人——我的面子问题。
饭桌对面的青山对着我笑了,幸灾乐祸的样子让老子想打掉他闪亮的门牙,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现在她是我娘子,罗青山就算惦记也没份儿,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把桌上最后一个鸡腿夹起来含在嘴里,放下碗筷,赶紧追了出去。
她去了市集,买了些冥纸,香烛,然后上了山,山腰的南面是田地,北面是坟岗,她去了北面。
我又趴在了草丛之中,离她虽然很远,不过老子的通天耳已经小有成就,这么点儿距离根本难不倒我。
“娘,我来看你了。大哥和二哥已经转世了,我亲自送他们上路的。他们去的人家我都看到了,家境很好。有时间我会去看他们。娘你就放心上路吧
她说完,专心的烧东西。
罗林氏并没有转世,她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的怨恨。无意中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儿子都是死在罗忠手里,她原本的感激和感恩之情全部被仇恨代替了,她恨自己竟然委身给仇人,还有三天就要临盆的她,用一根绳子结束了两条性命,她不能给仇人生孩子,可是亲手结束肚子里一条生命也让她背负着更多的愧疚,她觉得自己杀人了。
熟悉的诵经声传来,这一次是不同的经文,可是带给人的感觉还是一样的舒服。虽然我不懂佛法,但是我必须承认,她诵经的声音真的很震撼心灵。
坟前的青烟慢慢消散了去,她的声音停止了,这一次比上一次的时间短了不少。
她说话的声音传了来“娘,在你走之前,能不能告诉小九,我该怎么做?我现在有些后悔了。或许不该跟他回来,背负这么沉重的责任……”
“小七,我可找到你啦!”她正说道紧要关头,黑头的大嗓门一下子打断了她。
“嘘!”我的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已经来到了我跟前,一只脚差点踩到我头上。
“我。我只是担心你才跟来的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最恐怕的表情。我退了两步,站起身来。
她盯着我看了两眼,没有说话,转过身去了。居然没用剑抵着老子的喉咙,难道她转性了?
“小七,你先把衣服穿上吧黑头说着把我变回蛇身时留在杂草中的衣服拿给了我。
我这才惊觉身上有些冷。想起她警告过我的那句话,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穿上了。
“黑头,你找我什么事?”这两天都没想起来去看看它,我觉得自己有点儿重色轻友,心里有些愧疚。
“啊,对了,小七,不好了,二姐最近有大麻烦
“怎么会?”我吃了一惊,二姐的三劫有贵人相助,有惊无险,黑爷爷当初这样说过的啊。
“真的,爷爷告诉我的。要我们尽快去找她,晚了恐怕就来不及了它说着拿出了一张纸。
“这是爷爷让我给你的
接过来之后我赶忙打开来看。
很简单,上面画着一副图,图上面有一条红线,让我按照红线的指示走。
“黑头,爷爷呢?”如果真的紧急,他应该会自己出手才对啊。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们先去找二姐黑头说着变小了钻进我袖子里,爬到我背上。
“我跟你们去她忽然开口道。
“你……还是别去了吧如果真的是大麻烦,我还真不希望她跟着去涉险。
“我们是一家人,我应该去她坚持,最后我们回了一趟家,跟罗胡氏辞行,便上路了。
知道小九要跟我回家,罗青山一直送出了村子才停住了脚步,脸上一片不舍的神色。
“小九,你干嘛带着囡囡?”这只黑猫的气息让我觉得胆寒。
“它能帮我不少忙,带着它比较方便是啊,关键的时候还能用它施同身咒,她好月兑身去做坏事。
“带着囡囡也好,人多力量大嘛背后传来黑头的声音,声音中透露出的喜悦让我鄙视,这个黑色的家伙似乎对所有黑色的母性都没有免疫力。
抱着她是很爽,不过她怀中再抱着一只黑猫,实在是大煞风景。老子一路向东奔去,今天几乎没有风,行进了三百里之后,我累的不行了。天色也黑了。
这里是流云镇,镇子比罗家村大了不少,也繁华了很多。
酒楼里面已经掌灯了,街上有不少行人。
经过一家大宅院的时候,我停下来看了看。
这户人家的门脸儿很气派,朱红的大门,上面全是馒头大的门丁,金光闪闪的,不过应该不是真金的。两只石狮子蹲坐两旁,很是威武。高墙大院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小九看我停住,也随着我站在大门前面。
“怎么了?又感觉到什么了?”她怀中的囡囡也望着高墙大院上方看了两眼,随即对她摇摇头。它能够看到得不过是阴魂,这家人明显是招了妖,院子上空有妖气缭绕。以她的能耐居然没能看出来,老子心中又爽了不少,至少说明我道法比她高嘛。
“没什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到二姐,别人家的闲事还是不要管了。
我说完带着她进了一家客栈,客栈里面人满为患,于是我们被迫和一个单身男人同桌而坐。
“吃完饭,我们还要不要赶路?”她把黑猫放在地上,把老子点的鱼分了一半给它吃,老子看它吃的那个爽,心里这叫一个疼啊!连话都懒得回她了。
“小七,你给我留个鸡腿呗黑头爬到我肩上,在我耳朵边轻声的喊着。
老子这次连肝都疼了。好在是花小九的银子,老子于是又点了一只卤水鸡。她瞪了我一眼,我装作没看见,埋头啃着鸡翅膀。
“这位兄台,恕在下直言,我观你印堂发黑,乌云盖顶,恐怕近日会有血光之灾啊!”老子正吃的高兴,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忽然开口说道。
我抬头看看左右,身边只有她一介女流,除了我之外再无其他男子,那他称呼的“兄台”应该就是我了吧。
“这位仁兄,不知道何出此言?”既然大家都是书生装扮,好歹也得有几分书生的样子,于是我向他一抱拳,很客气的问。心中暗骂:你他吗的才乌云盖顶,死期将近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