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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岁月,白驹过隙般悄然流逝,李井阑已经长成一个俊美无双的翩翩美少年,声名大噪,被誉为长安城第一美男子,姑娘少妇们的梦中情人,不时收到姑娘们的情书,少妇们的媚眼,令她非常烦恼。

李府中,李井阑所惧者唯李子穆一人,然而,毕竟李子穆是一个很忙碌的人,经常外出,有时候个把月不见回来,李井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总觉得他如置身大雾之中,行踪神秘难测。

当李子穆在家的时候,李井阑温驯得如一只小白兔,只要李子穆前脚一走,李井阑便立刻本性毕露,如一匹刚出牢笼的野马,四处乱跑,斗鸡走狗,结交了不少朋友。

面对李子穆给她拟定的那张苦逼的日常作息表,李井阑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能偷懒就偷懒,能躲避就躲避,反正她对武功兴趣缺缺,对四书五经更提不起精神,唯独和龙驭一起走南闯北乐此不疲。

傍晚时分,天上飘起鹅毛大雪,大街小巷银装束裹,天气很冷,人们捂住手跺着脚,呼出的气息几乎都要凝结成冰珠,街上许多店铺都早早关门,道上冷冷清清的,只寥寥落落几个人孤独地走着,在灯火映照下,影子拉得很长。

然而,就在这样冷寂的街道尽头,却有一处地方热闹非凡,整栋楼宇张灯结彩,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再向大楼的门口看去,穿着五彩缤纷的妙龄女子妖娆万千,乐呵呵忙碌着,不时向过往的男子抛个媚眼,那模样直让人骨头都要酥到脚底心。

“这位公子,进来坐坐嘛,呵呵……”一个身着桃红衣衫的年轻女子手里拈着一条丝帕,脸上荡漾着妩媚的笑容,对着李井阑一个劲挥舞,不时还向她抛来个媚眼。

接收到一枚又一枚“秋天的菠菜”,李井阑眼尾有力跌了几下,非常不适应,眼中光芒闪了闪,转头对身后的龙驭笑着道:“龙总管,瞧此处颇为热闹,反正我们也不急着回府,进去瞧个究竟如何?”

龙驭一脸严肃,脸上的肌肉都不曾抖动一下,微微垂着眸,道:“二公子,依我所见,此处还是不进去为好。”

当头被龙驭浇下一盆凉水,李井阑心中颇有些不高兴,挑了挑眉毛,淡淡道:“这是为何?”

龙驭抬眼看了看面前楼宇镶着金边的大匾,几个红艳的大字跳入他眼中,赫然便是——如意楼。

一脸正经,龙驭目光沉着,道:“此处乃长安城内最大的烟花之地,若二公子执意要,恐怕大公子知道了就……”说到此处,龙驭垂目,沉吟不语。

又拿大冰砖来压她!李井阑心中气闷,深吸一口气,右手抬起,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狡猾的笑着道:“只要你不说,我不说,那只有天知地知,我大哥如何会知道?”

谁知,那龙驭一脸刻板,脸上没有丝毫动容,以冷冷硬硬的声音说道:“属下不敢期瞒大公子。”

李井阑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冷眼斜睨着刚正不阿的龙驭,冷冷笑道:“难道大公子不可以得罪,我便是可以得罪的吗?哼!”说完,头也不回,抬步便往如意楼的大门口走。

龙驭眼见李井阑要往如意楼而去,伸臂拦在李井阑面前,刻板道:“二公子,请不要为难属下。”

“闪开!”李井阑怒从心起,断然喝道,自有一番威严。

龙驭的目光闪了闪,顿了顿,退到一旁垂手而立。

进到如意楼中,一群莺莺燕燕把李井阑围在当中,捏捏她的腰,模模她的手,对她上下其手,厚重的脂粉香充斥着李井阑的鼻腔,让她直想狠狠打上几个喷嚏。

“都给本公子闪开!”实在受不了,李井阑大喝一声,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被她厉声一喝,都识趣退到一边,不满的小声嘟嚷。

“哟,这位公子,敢情这些个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呵呵……”一个酥软如骨的声音向李井阑的方向飘过来,李井阑寻着声音看去,见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堆着满脸媚笑,扭着水蛇一般的腰肢,款款走来。

妖媚少妇一走近李井阑,刚才被她赶到一边的姑娘不约而同喊了一声“张妈妈”,神态恭敬。

李井阑一瞧见来人,满脸笑意如春暖花开,在这寒冷的隆冬之际竟也让人感觉温暖起来,张妈妈识人无数,此时也不由被李井阑的笑容弄得一阵恍惚,心里暗叹一句“好个俊俏的公子!”

按理说,如意楼的老鸨见过的姑娘多如过江之鲫,识破李井阑的女儿身份原不是什么难事。

再看李井阑,只见她要喉结有喉结,身高也近一米七二的样子,肤色依然白皙剔透,满脸英气,一双眼睛亮如星辰,头上紫金冠束发,身着淡蓝色的缎装,那缎面上暗暗透着精美的花纹,腰束玉带,脚上踏着一双做工精细的皂白靴子,一件紫貂斗篷系在身上,说不出的俊逸洒月兑,贵气逼人,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贵公子。

说到这,最该感谢她的母亲——韩凝香。那韩凝香在江湖上并非默默无闻之辈,她最擅长的便是易容之术,堪称精妙无双。在韩凝香的传授之下,李井阑装扮成男儿竟无一人怀疑,此时便是眼睛毒辣如青楼老鸨也是万万发觉不了。

李井阑见张妈妈走近,故作风流一笑,不屑的瞟了瞟那些被她喝退的姑娘,说道:“堂堂如意楼,莫非只剩这些庸脂俗粉,简直俗不可耐!”

张妈妈早已不动声色把李井阑打量个透,见她穿着贵气,气质高贵,在心中已经把她列为摇钱树,风情万种向李井阑抛了个媚眼,嗲声嗲气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呵呵……告诉张妈妈,张妈妈一定为你安排个称心如意的,让公子你……”说到这,挑着丝帕掩着嘴巴咯咯而笑,眼睛不怀好意扫视了李井阑一眼,道:“尝够那**滋味,呵呵……”

李井阑被她含有浓浓暗示的眼光一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刚张嘴想说话,四周开始躁动起来,只见那一个个衣冠体面的男人无不伸长脖子向楼上张望。

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李井阑眼中光芒大盛,惊艳之色流连不去。

只见二楼凭栏处,一个女子亭亭而立,弱不胜衣,气质高华,身处乌烟瘴气的青楼之中,却无半点庸俗粉黛之气,反而如那清晨沾满露水的莲花,不染半分污浊气息。此女子一身飘逸的鹅黄色衣衫,头上云鬓半斜,金钗随着她的动作轻微颤动,头发乌亮长及腰部,脸上淡施脂粉,弱柳扶风,让人见之,顿生怜惜之心,只想把她搂在怀里呵护。

李井阑嘴角含笑,抬手朝楼上一指,道:“我要她!”

张妈妈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向李井阑飞来一个电力十足的媚眼,道:“公子,这姑娘,不是说要便能要的,她是我们如意楼的花魁——寒烟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吟诗作赋无所不能,多少达官贵人想一亲芳泽而不能。一直以来,雪姑娘卖艺不卖身,即使一掷千金,她也不会看在眼里……”说到这,顿了顿,神秘兮兮道:“不过,今儿个公子有福,雪姑娘今夜便是招那入幕之宾,就看谁能拔得头筹,赢了她的初夜。”

李井阑一听,好奇心起,撇唇笑了笑,贴近张妈妈的耳朵小声道:“如何才能赢得雪姑娘的初夜?还请张妈妈指教。”

张妈妈掩唇一笑,眼波风流,伸手在她腰上悄悄扭了一把,唾道:“看你猴急得,今儿个雪姑娘煮酒论诗,你若是能入得她的青眼,那事情便成了。”说到这,伸手拍了下李井阑的,笑道:“若今儿个公子好事成了,可别忘了张妈妈的好处。”

李井阑嘿嘿一笑,从腰间解下一只绣工精致的淡紫色锦囊,递到老鸨儿手里,道:“那就麻烦张妈妈了,要给我找个好坐处。”

这几年,李井阑和龙驭一起走南闯北,经营李府上下二十来家分号,早就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领,对各种大小场面,应付自如,因为各种应酬需要,经常出入各种酒楼茶社,青楼却不是常来。

张妈妈接过锦囊,在手里掂了掂,顿时眉开眼笑,朝一旁穿着绿色衣衫的女子道:“屏儿,带这位公子去二楼的贵宾席,给张妈妈好生招待,若服侍不周,仔细你的皮。”

那叫屏儿的绿衫女子应了一生,引着李井阑来到二楼一处装饰奢华的座位,招呼她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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