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月和陆少枫从河边回来,见画枝端着药正要进里屋,江袭月忙上前接过她手上的药,对她说道,“画枝姑娘,我拿进去就行了!”
“好!大哥,我想出去采药!”画枝捡起院子的竹篓,背在上背,对着陆少枫招呼道。爱睍莼璩
陆少枫忙叫道,“小妹,楚公子的病情如何了,你出去不会耽误楚公子病情吧?”
她走到陆少枫的面前,笑道,“楚公子暂时没有性命安全。”
“那你快去快回,别太晚了!”他不放心地叮咛道。
“好的大哥,江公子,我先走了,药让楚公子喝下就可以了。”她做了交待,然后背着竹楼离开了。
“画枝姑娘,你等一下!”江袭月突然叫道。
“江公子有事?”
“之前和你说的那事……”
“行,等我回来吧!我很快的。”
江袭月见她一身精力充沛地穿上蓑衣戴上斗笠离开。
“江公子,药让我拿进去给主子吧!”玄子突然上前叫道。
“不用,我拿进去吧!你在外面守着就行了。”她淡淡地交待了一声,然后推开门,进去了。
楚寻钰除了脸色还有些苍白外,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其实他体内的毒还没有彻底清除。
“二哥,我给你送药来了!”她将药放在桌上,然后看向躺在床上的男人,他双手叠交放在胸口,她的声音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二哥,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理我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她立在床边,咬着唇一副委屈的样子。
“药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他开口道。
她实在是不适应他对她冷淡的态度,她坐在床边,用手戳着他的胸口说道,“二哥,你不要这样嘛,我知道是我不好让你受伤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任性了!”
他根本就是在和自己生气,他气自己在她的心里一点也不重要。
“扶我起来!”他突然没有兴致听她一直碎碎念下去。
“好!”她立刻冲到他的面前,将他扶下了床,然后端起还有烫的药放在嘴边吹了吹,十分讨好地笑道,“二哥,不烫了,可以喝了。”
他坐在木椅上,拿起勺子尝了一口,有些苦味。
“很苦是不是?”她凑到他的面前,一脸好奇地看着碗里黑乎乎的药,然后扬起手中的山楂笑道,“二哥,我准备了山楂,你尝尝。”
还没等他开口,她直接将山楂喂进了他的嘴里,山楂的甜味很快将药的苦味给混淡,他嚼了几口。
“怎样?甜吗?还要吗?”
“不要了,没有苦味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哦,那我再去给你倒一碗药进来!”她端着碗正要离开,却被他出声叫住,“江月,马上准备下,今晚回客栈。”
“啊?今晚?你的伤还没好啊!”
“我的伤不碍事,回皇宫在医治。”他皱眉道。
“不行,怎么说也要解除体内的毒再走。”她义正言辞地说道。
“本王需要确定洪将军和李都尉是否已经月兑困,他们是本王从皇宫带出来的,本王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二哥,你先别急,这些交给玄子,让玄子先去打探消息,你身体里的毒还没解除,不能四处走动,以免毒性扩散。”她担心他会马上离开,忙伸手拽住他的手臂。
他皱眉道,“我何时变得这么虚弱了?”
“这不是虚不虚弱的问题。”她起身到了门口,对着门外的玄子叫道,“玄子,你过来。”
“江公子有何吩咐?”
“去打探洪将军和李都尉的消息,你家主子还需要待在这里几日,你快去快回,别在路上耽搁了。”
“好,奴才这就去!”
送走了玄子,江袭月见画枝背着竹篓回来了。
“画枝姑娘!你回来的正好!”江袭月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画枝姑娘,可以用我的血救我二哥吗?”
“江月姑娘考虑清楚了?”她将药草放在院子里,再次确认道。
“恩,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我要救他,越快越好。”
“好!”她点头表示同意。
趁着所有人都睡下了,江袭月和画枝到了灶房,她坐在一张凳子上,面前放了一个小碗,待会要将血滴在碗里面。
“江月姑娘,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画枝正在火炉上烤刀,待会要用这把刀割破江月的手臂,取半碗血。
她一脸淡定地笑道,“画枝姑娘,不用担心我。”
画枝转过身,叫她把手臂处的衣衫往上面提一下,江袭月照着她的话做,她蹲用刀在她的手臂处划了一刀,然后将江袭月的手臂对准碗。
“很痛是吧?”她笑着问道。
江袭月咬牙,摇了摇头,“不痛,和二哥的伤比起来,这点痛不算什么。”
“痛的话要说出来。”她微微一笑。
“咬牙就过去了!”她不敢看碗里的血,因为她贫血,看了血会头晕。
“好了!”画枝用药草替她止住伤口流血的地方。
她抽回手,虚弱地笑道,“麻烦你了,还有……最好不要让我二哥看出这是血。”
“江月姑娘放心,我在里面加点药进去,和血融合在一起就看不出来了。”
“那就好!”她虚弱地靠在墙壁上,脸色有些发白,只要二哥没事就好了,她这点伤不算什么,多吃点补品就补回来了。
画枝端着药进了房间里面,楚寻钰听到脚步声就已经醒了,以为是江袭月进来了,所以他故意没有出声,等着她来叫醒自己,谁知开口的声音竟然不是江月而是画枝。
“楚公子,该吃药了!”画枝将药放在桌上,叫道。
他错愕地看着画枝半天才反应过来,“江月呢?怎么没见她给我送药进来?”
“江月有些不舒服,在休息,所以画枝就自作主张把药端进来了。”她温柔一笑,努力替江袭月说话,其实是她手臂受伤了,不能端药给他,所以才叫画枝端药进来的。
“不舒服?她怎么了?”他惊得坐了起来,昨日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不舒服了?
“哦……好像是拉肚子,楚公子快将药喝了吧!”画枝实在是不适合说谎,说几句就会脸红被人起疑。
“药放在那里吧,有劳画枝姑娘了!”他皱眉道。
“好,那画枝先出去了,楚公子有什么吩咐可以叫我。”画枝朝着门外出去了。
楚寻钰坐在木椅上喝了药,然后拉开门,走到江袭月的房门口,敲了敲门。
江袭月正虚弱地躺在床上,半点力气也使不上,谁啊!居然一大清早跑来敲门,她穿上衣服,走到门口,打开门的瞬间,她差点石化掉。
“二哥,你怎么在这里?找我有事?”
她努力不让他看出点端倪来,她现在看上去一定是一副病容的样子。
他的目光一直锁定在她的脸上,惊愕地问道。
“你真的拉肚子?”
“啊?对……我吃坏肚子了,二哥找我有事?”她想应该是画枝告诉他,她拉肚子吧!
“没事,只是来看看你,严重吗?”他一副要进屋的架势,她忙摆手,“不严重,我躺会儿就好了,二哥,你请回吧!”
她一副赶瘟神的样子,让他顿住了脚步站在她的门口,“你好好休息,实在是不舒服,找画枝姑娘要点药吃。”
“我知道的,二哥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她现在只想继续躺床榻上去,和他说几句话,她都觉的很费力,眼前有些花,像是在冒金星。
玄子匆匆赶回,推开楚寻钰的房门,忙说道,“爷,洪将军和李都尉被囚禁在了紫阎国地牢里。”
楚寻钰脸色怂变,从床上翻身,看向玄子问道,“知道囚禁在什么地方吗?”
“奴才派人去打探了,相信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他们的下落了。”玄子抬起袖子擦了擦汗,回答道。
“好,我们明日启程离开这里,去紫阎国救人!”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说什么也不能让楚轩王朝的人被困在紫阎国。
玄子忍不住担心地看了主子一眼,“爷,依照我们目前的形势看,想救人有些难度,毕竟爷的毒还没清除。”
楚寻钰试着用功,发现体内有一股寒气在横冲直撞,他收了内力,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毒没彻底清除,他连使力都使不上。
“爷……你小心身子。”玄子见他额头冒出细汗,忍不住开口劝道。
“本王不碍事,叫画枝姑娘进来!”
“爷找画枝姑娘有事?”
“叫她进来,本王想知道本王的毒到底何时才能解除。”
“是爷,奴才这就去把画枝姑娘叫进来。”
过了一会儿,画枝跨过门栏走了进来,“楚公子找我?”
“画枝姑娘,请问在下的毒何时才能清除掉?在下急着赶路。”
“楚公子不用着急,估计再过两日就可以将体内的毒给清除了。”她笑着答道。
闻言,楚寻钰有些惊喜,“真的?”
似乎比他预想中快多了,没想到再过两日就可以恢复体力了。
“画枝十分确定。”她笑了笑。
“多谢画枝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他日有用到在下的地方,在下定会义不容辞地帮忙。”他勾唇道。
“其实,画枝只是略懂皮毛,真正救楚公子的是另有其人。”她含笑道。
“另有其人?”他一愣,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月,是她救了楚公子,画枝只是负责施诊和配药,江月功不可没。”她认为有必要让他知道这些,这样也不枉费江月这几天为他流的血。
楚寻钰皱起了剑眉,“画枝姑娘可否再明确一点,为什么是江月救了在下?”
“画枝点到这里就行了,想知道为什么,可以去问江月。”她朝他施礼后,转身离开了。
江袭月手脚无力地下了床,桌上有画枝给她端来的补药,吃了这些,她就不会再像现在这般无力了。
拿着筷子夹了一个鸡蛋,刚要放进嘴里,房间的门被人打开,她吓了一跳,一不留神,鸡蛋从筷子缝里面掉在了地上,她目瞪口呆地大叫到,“我的鸡蛋!”
楚寻钰忙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刚好碰到她受伤的那只手腕,她痛的一阵瑟抖,缩回了自己的手,低头咬着唇。
“你……”他伸手抓过她的手臂,将她的衣袖往上面一提,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他瞪大了双眼。
“你的手怎么回事?”
她忙尴尬地笑道,“不小心摔倒了,手被划了一个口子。”
“你当本王是傻子吗?这分明就是刀伤。”他目光犀利地瞪着她,抿紧了唇。
“好啦,是我自己用刀划的,我觉的好玩嘛。”她避开他的视线,心虚地笑道。
鬼才会相信她这伤是为了好玩。
“江月,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就算是为了救本王也不行!”他的双手用力压在她的肩部上,用着十分霸道的语气命令道。
她撇了撇唇,他以为她愿意吗?还不是他要急着离开,她有什么办法呢?
“算了,这次换本王喂你。”他捡起她放在桌上的筷子,夹起碗中的一块补药递到她的嘴边。
她张了张嘴,一副吓傻掉的表情,他不会是因为内疚才想到喂她吧?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这样子看着我,我很有压力。”她一脸无辜地说道。
她居然说他看着她有压力?从来还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嫌弃他,他顿时有种无力感,她和他见过的女子不太一样,这也是他倾心于她的原因。
他突然有了将她留在身边的冲动,如果她愿意,他可以给她一个名分,虽然想让她成为自己的王妃,但他已经和永南王府的二小姐有婚约在身,只能委屈她成为自己的侧妃。
“江月,本王问你,你愿意待在本王身边,成为本王的侧妃吗?”他看着她问道。
“噗……”她一时没忍住,将嘴里的东西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脸。
他伸手将脸上的东西给抹掉,脸色有些阴沉。
她又不是故意的,他干嘛瞪着她?但他说的话确实惊吓到了她。
她可是他的正牌王妃也!居然叫她去做侧妃,她又不是脑子进水了,干嘛放着正妃不做做侧妃。
“我不要!我不喜欢当侧妃,我喜欢当正妃。”她故意说出这种话让他为难。
“正妃有什么好的?难道你在乎那个位置而不是本王?”他略微不悦,这女人居然把王妃的位置看得比他重要。
“我又不傻,侧妃哪有正妃好!正妃好歹也是明媒正娶的,王爷就算要休了正妃还要考虑皇室的面子,侧妃就不一样了,不但要想尽办法往上面爬,还要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正妃给毒死。”她一副很了解的样子,说的头头是道。
他拧紧了两条剑眉,哪来那么多歪理。
玄子知道主子在她的房间,所以没有直接闯进来,只是站在门口,压低声音叫道,“爷!”
楚寻钰回头问道,“什么事?”
“皇上听说你受伤一事,特地派慕秋从皇宫赶来了!”
他起身走到门口,拉开门,果然看到慕秋站在了门外,“属下救驾来迟,还请爷恕罪!”
慕秋跪在地上,恭敬的叫道。
“起来吧!”
“爷,你的伤势如何了?属下从皇宫带来了御医。”他微微侧过身,让御医上前一步,御医忙行礼道,“微臣参见四皇子。”
“不用多礼,这里不是皇宫,御医不用在其他人面前称呼四皇子,叫少爷就行。”楚寻钰出声提醒道。
“是少爷,请让微臣给少爷把把脉。”御医提着御用药箱走了进来。
楚寻钰突然对御医吩咐道,“先给她包扎下伤口,本王的伤势容后再看。”
御医领命,然后让江袭月躺在床榻上伸出手。
江袭月听话地将手伸了出来,御医拿出止血丹让她服下,然后用药酒替她清洗伤口,最后包扎上。
江袭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御医熟练的动作,不愧是御医,医术了得。
陆少枫见屋里来了一群的陌生人,忍不住询问道,“这些人是?”
江袭月忙替他介绍道,“这是楚公子的属下,这位是楚公子的属下从江南带过来大夫,专门医治各种疑难杂症。”
陆少枫显然对于她的话不太相信,哪有大夫穿的跟皇宫御医一样,还有从这几天的观察来看,他怀疑江月和楚四来自皇宫。
他生平最讨厌和皇宫的人打交道,但他是不会在他们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只是略微点头。
画枝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要将她拉到灶房。
“大哥,你干什么?”
“画枝,我怀疑楚四和江月是皇宫之人。”他压低声音说道。
“啊?什么?大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画枝有些吃惊,因为她和大哥当年在爹娘的坟前发过誓,他们这辈子都不能和当官的人走在一起,如果江月和楚四是当官之人,那么她和大哥就违反誓言了,也就意味着她和大哥要砍下一根手指以示警戒。
“因为他们身边突然多出几个人,而且那几个人一看就是皇宫之人,没有人会随身带一把剑,也不会提着印有皇宫标识的御用药箱。”陆少枫指着几处疑点,皱眉道。
听大哥这么一说,画枝咬紧了唇瓣,那是不是意味着她们要展开她们的行动了。
“来来来,大家都喝碗热汤吧!”画枝端着一个托盘,走到房间里,然后将托盘上的碗放在了桌上。
其他人纷纷过来端热汤,江袭月因为手不方便,被楚寻钰伺候着喝了几口。
所有人都喝了热汤,等到夜晚时,所有人都昏倒在了地上,因为热汤里面有下药。
画枝和陆少枫将所有人捆绑了起来,陆少枫在后山挖了一个很大的坑,准备将所有人埋进这个坑里。
画枝则是负责搬运人上马车,用马车将他们运到后山。
“哥,坑挖好了没有?”画枝跳下马车,走了过来。
“快了,你将他们都搬下马车吧!”他头也不回地交待道。
画枝突然有些不忍心地问道,“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几日和楚公子还有江公子相处下来,她觉的他们人挺好的,就算他们是做官的,也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啊!
陆少枫将铁铲一丢,忍不住教训道,“小妹,你忘了我们之前的痛苦了?就是因为这些坐在高位上不办事的人,才让我们家破人亡,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我们的爹娘含恨九泉吗?”
“你这是以偏概全!”
身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惊吓到了陆少枫和画枝,原来楚寻钰早就醒了,他只是好奇这两兄妹在打什么主意,就故意假装昏倒,任由他们摆弄,结果才发现这两人居然想将他们活埋了。
刚才听了陆少枫那段话,更让他觉的,这个男子心里有问题,做官的不一定就全是坏人。
“你居然没被我的药迷倒?”画枝惊愕地指着他。
他利用内功将绳子给扯断,耸了耸肩笑道,“我会武功,那点药对我起不了作用,更何况我没喝热汤!”
因为他忙着喂江袭月去了,他自己倒没喝上。
“哼,没想到你这么狡猾,一定是偷听了我们的讲话,所以故意没喝的吧?”陆少枫大怒,一副要上前和他拼命的样子。
他双手环胸摇了摇头,“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听到你们讲什么,只是我没喝而已。”
“别废话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陆少枫会点武功,但武功没有楚寻钰高,两人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过了几招,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楚寻钰一脚踢中他的胸口,他整个人从半空中飞了出去。
“大哥!”画枝惊呼出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大哥倒地不起,鲜血吐了一胸口。
“得罪了!”楚寻钰落地,一脸抱歉地说道。
画枝跑过去将陆少枫扶了起来,让他的脖颈枕在她的手臂处,哭着大喊道,“大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丢下画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