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准备黑袍。《》”少年仰起头,目光似盯在那一朵洁白的梅花之上。
“啊?”可是,可是您不是只穿白袍么?
“有问题?”
“没有!属下这就去准备!”蒙面女子躬身行礼之后身子随之一扬,踏着枝头瞬间消失。
知寒看着白衣少年的眼也不知因何少了一丝挣扎,反生一丝坚定,直接走到少年身侧,仰起的眼有着一股令人莫名的光芒,“可以下决定了!”
白衣少年却是熟视无睹,手捻一朵白梅,细碎得残骸带着一丝汁液粘在了手上,“你也去吧。”白衣少年的声音随风消散,他的身影在梅花中隐隐绰绰,模糊不清,很久才消失。
知寒的眼微眯,白衣少年一路走过的地方那白净无暇的雪梅就如同散了架般一片片零落,唯留下光洁狰狞的枝丫。
这才是真正的他!
这种心志……知寒的嘴角缓缓仰起,一抹傲世的笑意充斥其中,“早该如此了。”
梅林出口,繁花若散,带着飘絮,亦如海青此刻的心情。
“小姐,您可算是出来了。”锦婆婆在梅林外恭敬地等待着。
“怎么了?”海青手指微微蹭了蹭自己的勃颈一下,已经粘合的血迹带着点点腥味,在她的指尖印出一道淡淡的红痕。
“七小姐正带着一干婆子在藏花阁等候着。”锦婆婆尤其强调了一杆子这个词眼。
“有趣。《》”海青轻笑着不着痕迹地用指甲刮了脖子上的伤口一下,顿时腥红的血珠子滚落了下来,海青竖了竖领子,又紧了紧披风将襟口盖住。
锦婆婆眼睛里滑过一丝疑惑以及诧异。
长乐的视线被硕大的包袱遮挡了大半,大大咧咧的她更是没有注意到海青的动作。
海青对着锦婆婆一笑,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咱们走吧。”
锦婆婆心有领会,只是伸出手对着长乐道,“姑娘还是把包袱给老奴吧。”
硕大的包袱下冒出半个脑袋,两个眼珠子把锦婆上下打量了一番,“您又是哪位呀?”
“老奴是……”
海青淡笑着行走在前,身后时不时传来长乐的大嗓门“什么”“该死的老婆子臭丫鬟,看我不……”“哎,真是倒霉,谁知道里面……”
海青听着好笑,心里也有个疑惑,“长乐,你怎么好端端跑那里去了?”以长乐的性子定不会因为那些婆子的几句话就被赶走,定是什么事儿引起了她的注意,甚至……
“呀,这事儿,我还奇怪呢,当时我刚进门就看到一杆子不规不矩的家伙,还没来得及教训她们一番就看到……”长乐想道,但随即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口远远地朝着自己挥手,当下住了口,却是小声在海青耳边狠狠道,“小姐可别被某些人那副假情假意给骗了。”
海青不禁轻笑出声,声音咯咯的带着一丝愉悦。♀
“小姐……”长乐跺了跺脚咬住唇道,“长乐是没啥心眼,可也不是谁都能随意欺负的。”
“好了,长个教训也好。”海青淡淡道,“这个世上值得信赖的人太少了,你可得睁大眼好好看清楚了。”海青说着又看向锦婆婆道,“婆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锦婆婆躬身,“小姐说得是!”
长乐有些惊讶地看向锦婆婆直接道,“你该不会是哪个院子派来的奸细吧?”
锦婆婆听到这话儿也是无奈,“姑娘说笑了。老奴曾经的主子已过世十多年了。”
长乐沉思了会儿才说了句让人哭笑不得话,“死了那么多年,该是不认得小姐的,嗯,我信你了,放心吧!”
锦婆婆听得这话却是脸上带笑,只在那个死字上微抖了下耳朵,倒是人觉察到什么。
海青看着身边的活宝,也是眼带笑意,有这样的大大咧咧随便把猜测拿到明面上来讲的丫头在,或许会好多了吧,很多时候,来阴的毕竟鬼祟落了下层。
只是再看向锦婆婆的眼神却是又深入了一分,适才锦婆婆下意识的身体固然只有短暂的几秒,却逃不过海青的觉察力。
如果只是心里还念着旧主子也罢,若是……
不管这到底听谁的命令,抱着何种目的,就目前而言,她对自己是没有加害之心的。可用。
海青下了判断。
“长乐……”广袖一脸笑意地小跑上来,随即又朝着海青福了福身,“广袖见过八小姐。”说完也不生疏直接上前几步拉住海青身后长乐的胳膊,“你干嘛绷着张脸不说话呀?”
海青轻轻一笑,也不在意,“你们聊,咱们走。”
“是!”锦婆婆随着海青渐渐走远。
长乐这时才盯着广袖的脸,挣月兑了开来,“现在在相府,奴婢们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小姐的心思,不可逾矩。”
“呀,你个死丫头,这会子装正经人了。”长袖用力点了长乐的脑门一记,“信不信姐姐我揍你哦?”
长乐捂着脑门,眼里也是闪着疑惑,“你是广袖?”
“废话!”广袖叉腰狠道。
“那你干嘛害我?”长乐问道。
“害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广袖模了模长乐的额头,“也没发烧呀?”
“去,你才发烧了。”长乐一把拍下广袖的手,“刚才你是不是去过梅林?”
广袖一愣,随即狐疑地看着长乐,“不会吧,你跟踪我?”
长乐脸色也随着广袖的话变了,“谁爱跟踪你,不过是见你鬼鬼祟祟的……”
“你说谁鬼鬼祟祟啦,我不过是受小姐吩咐,去折几只半白半粉的梅花插瓶而已。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呀?”广袖不乐意道。
“你真不是故意的?”长乐不禁愣愣地问。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呀,八小姐都走远了,快跟上。”广袖说着一把抓起长乐的手就朝前跑去。
长乐一路浑浑噩噩地看着广袖发傻,自己这唯一的朋友该不会害自己吧,可是……长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转不过来了,算了,就连小姐也没发话不能跟广袖相处,大不了以后小心些。
此刻海青娇小的身子正端端立在藏花阁的门前,仰头看向藏花阁的牌匾,那三个暗金色的大字,带着股幽深的苍劲,有着点海青说不上来的伤痛感。
“锦婆婆,这藏花阁原是谁住的?”海青不禁问出口。
锦婆婆思索道,“据说曾经郑夫人住过一阵,那时候的藏花阁被郑夫人命名为葬花阁,自打郑夫人住进来后院中的花木逐渐枯萎死去,老爷见不得郑夫人整日里对着枯叶败树悲叹哀泣,遂换了院子。老奴也是那时候被调去照顾郑夫人的。”
海青听得这话倒是心里一凝,她是不信花木会被郑夫人哭死,“我记得母亲说过府上的温泉汤浴便是从这藏花阁后山接引而来,曾一度颇受众夫人欢喜。”
“是的,只是后几年,院内接入了地气,温泉汤浴也算不得稀奇,夫人们只需在屋内浴池汤浴即可,便再没人来过了。”锦婆婆道。
海青听后也不再言语,只待气喘吁吁的长乐和广袖跟上方才跨门而入,她记得母亲曾对她说温泉汤浴最初带着股极淡极淡的酸涩味儿,偏生旁人就是闻不出来,害得母亲曾一度以为自己的鼻子与众不同。后来母亲才知道自己对酸涩的腐味特别。
这就说明,这温泉是硫温泉,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逐渐淡化成为真正的温泉,而那酸性物质逐渐融入了藏花阁的地面改变了土壤性质,才导致花木逐渐枯萎。
到底是不是如海青所想,只要挖开藏花阁院子里的泥土一看便知了。
“八妹妹可算是回来了!”海青尚门便看到南宫菱神不守舍地在院内徘徊,一看到海青入门,双眼一亮,踩着小碎步小跑上来,就是一把抓住了海青的手一阵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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