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眼皮子硬了,我很想睡。不过,一种习惯在死撑。习惯死撑在夜里,等候着,守望着。就让心再次随灵魂放纵一次吧,写个小文,名字就叫《雪域孤旅》吧。当生活承受不了生命之轻抑或之重时,那又能若何。此刻,也许笔墨描述不完整生生死死之全。此刻,香烟在指间燃烧,微皱眉头,定题开篇。
二零零五年冬。
华北格外的冷,白雪纷飞,为大地披上了新嫁娘的婚纱。路人脸上的光景是不尽相同的喜悦,瑞雪丰年,吉兆啊。白桦树上不断有雪被风抖落,正中托尼斯的头上,并顺着领口钻进脖子,冰冰凉凉的。苯.托尼斯,外籍华人。一个名副其实的旅者,一个孤旅之人。托尼斯总爱笑谈自己:三十浪荡未出头,走遍天涯不回头;若为婚事不自由,宁择孤身独漂流。
托尼抖掉身上的雪,双手尽量抱紧在胸前,求得一丝暖意。脚下的雪已被冻成冰渣,踩过时嘎吱嘎吱的响,留下的是浅浅的、若有若无的足迹。脚印拉得很长,很长,托尼走得很远、很远。他那并不高大的身影在白桦林深处拐了个弯就消失了,背后的白雪依旧,树稍的寒风依旧。
北方冬天的夜晚更是寒冷,温度在零下三十度甚至更低。托尼躺在宾馆里,暖气打开很快暖和了房间。他卸下一天来在雪域漫行的疲惫,也不去想到底拍摄到了多少幅满意的作品。手机的电量已不多了,托尼取出充电器插在床头的电源处,另一端联接在手机上。他并没有放下手机,而是进入书签点击了泡泡论坛的邮件箱。他知道,这一天没有来陪老婆说说话了。不用想,邮件一定很多,托尼和他的泡泡论坛上的老婆感情一直很好。托尼爱她,她也爱托尼。至少,托尼是这么认为的。托尼知道,在网上这仅仅是游戏,托尼觉得网络游戏也需要用心用情去面对。否则,纯虚假的东西会让人感觉到乏味。
“托尼,忙什么呢?”
“托尼,我想你了!”
“托尼老公,怎么还没来哇?”……
托尼看着这些留言,心里暖暖的,微笑着回邮。
“甜心,在么?”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托尼下线,给老婆发短信。
“宝贝,我的安琪儿,干嘛呢?”
老婆:“老公,人家好想你喔。正在吃粥,张嘴喂你。”
托尼:“怎么又吃粥啊?吃得饱吗?不能老是吃粥啊,小心饿坏身体。”
老婆:“不会嘛,人家肉肉多了一点点,要减肥哦。”
托尼:“最不科学的减肥方法就是过度控制饮食,把身体减坏了不值,而且我喜欢有肉肉的宝贝,我可不爱搂着骨头。我已经是骨头了,骨头对骨头会疼的。”
老婆:“好好好,晕死,什么逻辑呀!”
托尼:“你得听我的。”
老婆:“是是是,听你的,被你吃的死死的!老公我们上泡泡论坛吧。”
托尼用最快的速度登录,还是慢了一拍。因为有条新邮件:“老公…”
托尼回道:“老婆!”
老婆:“老公亲亲!”
托尼:“老婆亲亲。”
老婆:“抱紧紧。”
托尼:“搂实实。”
老婆:“蹭蹭老公。”
托尼:“模模豆腐。”
老婆:“又不正经,打手,”
托尼:“吃老婆豆腐也会被打,什么世道。”
老婆:“色郎老公,说真话你爱我吗?”
托尼:“爱!当然爱,不爱你我早就退网了,或者回家去了。”
老婆:“老公真好,情人节是你的生日,你会来陪我吗?可以吗?”
托尼:“好,我们在情人节见面,我们要从网络发展到现实的成功恋人。”
老婆:“哦耶!老公真好,嘴你一脸口水……嘻嘻哈……”
托尼:“不过我不能保证到时後能不能过去,2月14日那天应该是年初几,出行不太方便,但我会尽力。”
老婆:“嗯!亲亲,老公最好。”
情人节到了……
情人节过了……
托尼失约了,他有事月兑不开身并且年关交通很不方便。也正如托尼所料,泡吧老婆为此事有些不愉快。必竟,这是一种承诺。没有把承诺履行兑现,让托尼心中内疚万分,感觉欠她的不是礼物和陪伴,而且一次信任!托尼最怕的就是给出承诺,因为承诺虽然浪漫美好,但是处理不当就会成为爱情路路上最有杀伤力的利器。
昼夜相交,周而复始。季节轮回在春夏秋冬,托尼也从北方流浪到南方。他们日夜相伴,守着方寸屏幕,按下数不清的中国汉字。他们笑着、开心着、为小事误会吵架过、也为醋劲大发冷战过。但是托尼清楚,他的一切都是她的,他爱她,深深的爱。
列车经过那个小城,在小站停留了十分钟。托尼下了车,在站台上徘徊。要不要告诉她,我经过她的小城了呢?还是算了吧,有事在身,耽搁不得。托尼转身上车时,在心底记下对她的第二次欠疚。于是,托尼特别为她写了一篇小文《列车穿过你的城市》……
托尼很久没有上泡泡论坛了,因为他和同伴外出时驾车出了车祸。托尼住院了,大脑收到撞击,腿部也骨折了。好在托尼够幸运,伤得并不是要害,康复的很快。有句话叫“小别胜新婚”,看起来是这样的。托尼在好些后就上泡泡论坛找他的老婆,向她反复说着对不起。然后,他们的感情急速升温。
托尼不远千里来到了小城,终于见到了自己的梦中情人。他们相拥在一起,互相看着彼此的眼睛,说着绵绵情话。
托尼吻了吻老婆,捏捏她的小鼻子说:“我会为你写一辈子情书。”
他老婆扬起甜蜜的小脸“嗯”了一声就把头深深埋进托尼的胸口。
托尼离开小城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泡泡论坛的老婆走了,托尼象迷路的蚂蚁,没了方向感。
托尼在稿纸上写下:“老婆…你是我全部的爱。你走了,我还是孤者。孤者,就意味着继续流浪。为了和你在一起,我拒绝了回家,和家人翻了脸。我可以不住洋房开洋车,可以不过奢侈的洋生活。我愿意,愿意和你平淡生活……我知道,人们会说我托尼仗着自己是富家公子哥出来网罗。噢!托尼已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了,无家可归,还是要继续流浪了。为了自己,而流浪”……
北风呼呼地啸叫,雪花飘飘洒洒。突然发现有一个身影向白桦林深处走去,留下的足迹,象风筝长长的线,连接着那端孤单的背影,在雪域划处一道美丽的孤旅人生的轨迹。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