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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如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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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依然无从下笔。樱花树下的仕女席地而坐,地上铺满了白色的樱花,她微微低下头仿佛是看水中的倒影。他的头上渗出汗水,感觉自己似乎无法给她一双眼睛。因为他有一种预感,无论他如何下笔她的眼神里都会充满无尽的忧伤。

他就目不转睛地看了这幅画一个多时辰,画笔悬在半空。当窗外的风吹落画中的樱花时,他滚烫的泪水滑过画笔为了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像樱花的香味让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摇晃的睡椅里躺着他,他仰面遮着那把古旧折扇。弥漫着淡淡忧伤的樱花香,他不知身在何处,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有冰凉的泪水滑过,而流泪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他脸颊上的泪水流到了嘴里,有一种回味无穷的甜蜜和肝肠寸断的忧伤混合后的香味,他知道这大概也许就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真言。

“水君,水君,你快醒醒,醒醒。”女子痛哭流涕中紧紧抱着他,一只手已经悄悄拔出匕首,匕首在月光的倾泻而下的长河里刺眼夺目。

柳乐以为是肖涵大清早跑来喊他起床,等他故意慢慢睁开眼时女子即将刺入胸口的匕首陡然滑落了。她猛地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哭泣,泪水从他的脸颊缓缓流到嘴里,那些女子和他的回忆都在脑海中浮现。一时间,时光交错,爱恨纠缠,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在他狠掐自己之后,他明白自己不是在做梦或是在演戏,是真的穿越到画中的时代了。

樱花雨落,温柔的月光碎了满地,万籁此刻俱寂。他在她的怀里幸福无比,她比折扇上画的还要美丽千万倍。如瀑的秀发,吐气如兰的呼吸,倾国倾城的容颜,清丽月兑俗的气质,他忍不住有一种拿手机为她拍照的冲动,细想之下还是吻她比较容易。

她晶莹剔透的眼泪有妙不可言的功效,他饮了她的眼泪里唤醒的回忆,读懂了这个凄美的故事。一切皆因江湖而起,奈何他们逃不出自己的宿命。她的名字叫江衣霞,是药王的义女,而药王在江湖中拥有至高无上的低位。因为药王不仅医术天下无双,用毒也是无人可敌。所以江湖中人从没有人敢得罪他。

而他穿越到此的名字叫水君,是绝迹江湖四十余年,曾经无人可敌的白衣神剑水上赋的关门弟子。他的师父水上赋剑术之高难以想象,江湖传言他踏水踩浪,运剑狂,煮茶飘香之后仍可欣赏其水上所写之赋。

故事起因是六十多年前的江湖动荡。当年有一扶桑浪人鬼雄不二东渡中原,号称要打败中原所有的高手。一个月的时间内,他迎战了很多帮派,很多江湖中人都成了他的刀下之鬼。

鬼雄不二一路势如破竹,眼看各大帮派掌门都成了他刀下之魂,这时候年轻气盛的游侠水上赋挺身而出。那一战,在武当山中深潭举行,真是惊天动泣鬼神,让在场的所有人刻骨铭心。

剑气纵横,刀光凌厉,幻影千重,深潭中飞溅的浪花都伤了许多围战的江湖中人。双方激战了两个多时辰难分上下,最后鬼雄不二还是在水上赋一剑贯胸后惨败。鬼雄不二的女儿早已被寻仇的各大门派下了剧毒,水上赋为了履行自己的承诺背着鬼雄不二的孩子杀出了一条血路。

可惜白衣神剑水上赋一朝扬名,一夕恶贯满盈,可笑这世间的变化无常。他的妻幼皆被个大门派所害,自己也在各大门派联合追杀中跌落悬崖,不知所踪。后来,被水上赋带到药王谷的女孩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药王收她作义女给她取名叫江衣霞。本来这女孩身中多种剧毒,耽搁了时间,就是大罗金仙都难以起死回生。

谁知药王不久前炼了一粒金丹,它是由天山雪莲,千年人参,百年灵芝等天下名贵药材制作而成,没想到女孩服下之后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还能解天下百毒。药王也曾因此感慨,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可怜的水上赋跌落悬崖之后被好心人照料,昏迷了十年才苏醒过来。十年一梦,他倒是真的不愿醒过来,往事历历在目让他一夜白头。他收了这家好心人的孩子为徒弟,以答谢他们十年如一日的照料。而这个孩子就是水君唯一的师兄,凌云鹰。

水君是水上赋的关门弟子,虽然他也姓水,却不是水上赋的亲生孩子。不过,水上赋很是喜欢他。不仅因为他们都是孤儿,还有他和水上赋已亡的儿子很像。清秀,灵慧,天赋异禀,生来就是一副习武的奇才,他觉得这就是上天对他的补偿,所以倍加珍惜。

水上赋把他毕生的心血都传授给他,每当水上赋谈起往事泪流满面也不怕他看到,借酒消愁中叹一句人生如梦。

水君和江衣霞相遇还是一次偶然,喜欢浪迹天涯四处行侠仗义的他一不小心中了歹人的暗算,身中剧毒的他想到了药王谷。没有想到的是他在层层机关之后见到的却是她在湖中沐浴,他用最后的力气屏息试图悄悄穿过去,却不想毒性发作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时,他正在她清香诱人的胸怀里,她的泪水还在脸颊缓缓流淌到嘴里。颗颗晶莹的泪珠流入他的口中,他们对视后都面露羞色,他细想之下才明白她的眼泪就是解药。

药王谷,绝世美女,天下奇毒,江湖盛传得到这些就是给个武林盟主都不换。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谁狗嘴里说出来的,能够来到药王谷治病解毒的想必也是名门大派,真是应了这一句“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可是江湖上没有谁敢擅闯药王谷的,这里除了机关暗道,还有看不到的毒药。

水君和江衣霞在一起是经过药王同意的,药王向来不注意那些繁文缛节,更没有必要让天下人知道。在药王寿终正寝之后,水君和江衣霞就过着无忧无虑的隐居生活,比翼双飞的世外桃源的生活,真是应了只羡鸳鸯不羡仙。

直到收到师兄凌云鹰的一封信,所以这一切的安静都成为破碎的涟漪。信上所写为:师父遭奸人所害,命悬一线,望师弟速回见师父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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