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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故人相遇恶毒算计

安谧退了下去,拿着手中的香囊,总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儿,直到回到了延福宫,安谧繁复查看手中的香囊,这才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流光……”安谧眉心皱了皱,轻声唤道,脑中思索着自己刚才的发现,竟是有些想不透皇后这么做的目的。

这香囊有提神的香气不错,可是,夹杂在这提神香中,隐约有其他的成分。

“小姐有何吩咐?”流光打量了安谧一番,察觉到她面容之间的凝重,也不由得警惕起来,瞥了一眼安谧手中的香囊,“这不是皇后娘娘刚才给你的香囊吗?”

小姐看着这个发呆,莫不是这香囊有什么问题?

得了柏弈命令保护安谧的流光,自然不能让安谧出了丝毫差错,“小姐,这香囊……有问题!”

安谧嘴角一扬,将手中的香囊丢给流光,流光放在鼻尖闻了闻,似也发现了什么,神色丕变,“小姐,这……”

“不错,这香囊是有问题,里面却是有提神的香料,可是,同时也掺杂着轻微的藏红花和麝香的香味儿,很淡很淡,淡到若不仔细闻,便不会轻易察觉。”安谧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眸中一片幽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

麝香本就有避孕的功效,而那藏红花更是能够让怀有身孕的人小产。

“小姐,这皇后是什么意思?她将这东西给你,还说经常带着能提神,她分明是要……”流光看安谧的眼神变了变,王爷对小姐的心意,她也是看得出来的,皇后莫不是不希望小姐怀王爷的骨肉?

安谧承受着流光的那怪异的视线,当下便明白流光定多想了什么,轻咳了声,“我和你家王爷再清白不过,何须冯皇后做这些手脚?”

“奴婢该死,小姐恕罪。”流光怔了怔,忙开口道,但是,她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解开,“可是小姐,皇后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安谧眸子眯了眯,看着流光手中的那个香囊,若有所思,是啊,皇后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也因为她和柏弈之间有什么,所以才给了她这个香囊,让她无法受孕吗?

可是,直觉告诉她,冯皇后的目的似乎并非是这样。

“流光,将这香囊里面的东西都换了再拿回来。”安谧默了片刻,吩咐着流光。

流光看了一眼安谧,“是,小姐。”

安谧安分的为各嫔妃刺绣做衣裳,到了晌午,冯皇后竟又派人来请安谧过去,有了昨日香囊的事情,安谧对这皇后更是小心提防着,到了皇后寝宫,大殿之中异常热闹。

除了端坐在主位上,威仪的明德帝与端庄优雅的冯皇后,大皇子青岚和渤海王柏弈,以及二皇子都在,除了这几人,倒是有一个陌生的面孔,面容刚毅,身形挺拔俊朗,看着十分和善的模样,可是,安谧第一眼却是觉着这人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邪气。

柏弈和青岚看到安谧进来,眼神之中都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柔和,倒是明德帝看安谧的眼神,内敛之中带着深沉。

“安谧你来了,寒玉,赐座,安谧姑娘为姐妹们的衣裳费心,该是极劳累的,本宫心想着,若是不将她唤来休息一会儿,她怕是整天都要忙着,把身子忙垮了可又如何是好?”冯皇后关切的道,看安谧的眼神似极其疼爱。

安谧看在眼里,谢了恩,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倒是想看看这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随后,冯皇后和明德帝倒也没有理会安谧,径自和那个陌生的男人话着家常,只是,当那男人唤冯皇后为姑姑的时候,安谧心中还是禁不住微露诧异。

姑姑?这男人该是冯皇后娘家的人了,想到昨晚冯皇后让她离开之前所说的话,安谧敛了敛眉,这冯家虽然不在京城,可是,它的势力却是不容小觑。

除了德高望重,连皇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的冯家的当家人冯老太爷,还有最年轻一辈中的几个堂兄弟,文治武功皆是有所涉猎,冯家嫡出大少爷,更是掌握着大金朝为数不少的兵权,而眼前这个男人……

安谧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一番,虽然是儒雅锦衣,看着更像是一个书生,可是,那骨子里透出来的气息,却是有着武将的刚毅与杀气。

这位,该就是那位冯家大少爷了吧!

几年前就已经封了将军,而前世,在之后的几年间,更是在大金朝的政局中,有着十分重要地位,更是在冯皇后二皇子一党和大皇子的对峙中,起了举足轻重作用的冯将军!

要说大皇子青岚的敌手是二皇子,还不说他的对手是这个冯将军!

安谧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青岚,正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想到昨日的事情,安谧下意识的避闪了开来,青岚心中却是浮出一丝失落,不过,也仅仅是片刻,他又恢复如常。

可是,柏弈却是将青岚的反应看在眼里,昨日青岚见安谧的事情,流光和依霏已经禀报给她,眸光微敛,眼底一抹幽光凝聚,他早就该知道,青岚一直都没有对安谧死心啊!

“皇上姑父,皇后姑姑,这次侄儿进京,奉爷爷之命,给二位带了一份礼物。”冯裕开口道。

此话一出,明德帝和冯皇后面上皆是一喜,冯皇后更是迫不及待的道,“爹还真是操心,这么远都惦记着皇上和臣妾,裕儿,到底是什么礼物,快些呈上来,让本宫和皇上都瞧瞧。”

冯裕嘴角微扬,立即对着殿外吩咐道,“进来吧!”

明德帝和冯皇后以及殿中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大殿门口,看到门口的女子,皆不由得怔了怔,那女子一袭白衣,姿态婀娜,娇若扶柳,身姿绰约,尤其是那一张脸,却是让人禁不住为之惊艳。

一个女子,一个拥有倾国倾城之貌,堪称绝色的女子!

冯裕将这么一个女子叫进大殿,是什么意思?

就连冯皇后的脸色也是变了变,“裕儿,你这是?”

冯皇后可不笨,冯裕方才的意思,分明就是要送礼,结果,一看到这礼物,竟然是一个女人,爷爷送一个女人,还是一个绝人进来,又是何意?

冯皇后心中顿时冒出了无数联想,每一个联想,都让她气得牙痒痒,可是,她身为皇后,此刻又有这么多人在,她又不得不保持原有的端庄,不能让自己失了仪态。

可即便是她刻意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在询问冯裕之时,那语气之间,却也透着些微质问的意味儿。

“奴婢云袖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云袖声音清脆悦耳,异常好听,清丽高雅,却又让人听着觉得酥软入骨。

明德帝看这女子的眸子眯了眯,这落在冯皇后的眼里,心中的怒意更浓,心中暗自月复诽,这个冯裕,到底在搞什么鬼?

“裕儿,你倒是说说,这礼物何解?”冯皇后看着冯裕,隐约含着警告的意味儿。

“回姑姑的话,爷爷说,姑姑在后宫事务繁忙,这云袖习得一手按摩的好技艺,爷爷远离京城,对姑姑的身子十分惦念,所以,这才寻得云袖姑娘,将她送来,平日里替姑姑按摩舒缓一下疲劳也是好的。”冯裕不紧不慢的道。

但话虽如此,在坐的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得,送这么一个绝世美女进宫,单单是为了给冯皇后按摩筋骨?这未免太大材小用了些,说出去怕也没有多少人相信不是?

冯裕或者冯老爷真正的意图在大家的心里,只是大家都不愿意说破罢了,这冯家有一个皇后在后宫之中还不满足,还要让另外一个女人进宫么?

安谧扯了扯嘴角,回想起前世,那个后来让皇上视若珍宝,宠冠六宫的女子,不就是在盂兰盆节,皇后亲自做主给皇上纳的妃子吗?

世人都知道云妃,该就是眼前这个叫做云袖的女子了吧!

安谧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冯皇后,饶是端庄如她,此刻那脸上的优雅与温和都有些龟裂。

心中浮出一丝讽刺,看来这冯皇后是不愿献美人的吧!可是,到最后,她却不得不……呵呵,皇后,本是母仪天下,尊贵无比,可是在安谧看来,却是世上最可怜,最讽刺的女人!

“爹当真是有心了,皇上,臣妾今日里确实感到有些疲乏得很,爹这礼物送得真是及时,皇上,臣妾将这云袖姑娘妨碍臣妾身边,让她伺候着,皇上觉得如何?”冯皇后脸上堆满了笑,可是,她却是知道,此刻她笑得多灿烂,心里的愤怒就有多强烈。

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明德帝敛眉,却是淡淡的道,“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皇后自己做主便是。”

冯皇后呵呵的笑了笑,目光看向那个在大殿中央站着的叫做云袖的白衣女子,“既然如此,那云袖你以后就在本宫身边伺候着吧。”

“是,皇后娘娘。”云袖福了福身,恭敬的道,那张脸带着绝对的吸引力,就连在场的宫女们,都不由得看得呆了。

不过,柏弈和青岚却是眼观鼻鼻观心,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还有另外一人,似乎也对这个叫做云袖的美女没有太大的兴趣,不,或者说,另外有东西比云袖更加让安谧关注。

早在云袖进了大殿之时,她的身后便跟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那丫鬟在云袖身旁,甚至连绿叶都算不上,很容易被别人忽视,可是,在安谧的眼里,她却是非常的特备。

想到前世这个女子口口声声唤着自己姐姐,可到头来,却是她虚情假意的奉承,安谧的嘴角便勾起一抹不屑与讽刺。

安谧看过去,按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也正好抬起了头,和安谧的视线相对,对方眼里明显有一抹惊讶浮现。

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浓了些,看着那女子,那眼神似乎是在说:衣竹萱,好久不见!

不错,那丫鬟正是当初从荣锦城的大牢中逃出去,最后莫名失踪了的衣竹萱!

饶是化成灰,安谧也认得出来的女人。

衣竹萱似乎没有料到在这皇宫里看到安谧,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荣锦城吗?

难道安谧真的得了渤海王的青睐,甚至被渤海王带进了京城,看她此刻坐着,俨然是一个主子的模样,衣竹萱心中的猜测更多了,同时,心中的嫉妒也是不断的冒了出来。

安谧,曾经在安府,被夫人和两位小姐呼来喝去,比她这个从外面买来的丫鬟还要低贱,可是现在呢?

单是她身上的气势,就让她心里嫉妒得发狂。

此刻的衣竹萱又怎知道,她离开了荣锦城之后,发生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事情了。

衣竹萱敛下眉眼,不再去看安谧,心里想着她离开荣锦城之后,跟随着冯将军一路而来的经历,眸中许多看不清的情绪在肆意的弥漫着。

而安谧也收回了视线,衣竹萱怎么会在这里,她仔细一想,也猜得出几分,当初,她从大牢逃走,该是遇到了这个冯裕吧!

世事还真是难料得很,就连安谧也没有想到,她和衣竹萱今日竟又在这皇宫相遇,真是不知道该不该找个时间叙叙旧。

安谧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冯裕,这衣竹萱如今该是冯裕的人,那么,她和衣竹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怕成不了朋友啊,幸好,这一世,她也没再打算和这个虚伪的女人做朋友,前世的仇,她还没有报完呢不是?

安谧思索之际,冯皇后好似有些意兴阑珊,皱着眉头称累了,走进了内厅,皇后这个主人不在,其他人倒也不好再继续留下,各自离开了。

那个叫做云袖的女子却留了下来,留下的,还有冯皇后的侄儿,冯将军冯裕。

内厅中,冯皇后遣散了众人,独独留下冯裕,云袖,还有冯皇后的心月复寒玉。

房间内一阵沉默,冯皇后轻抚着额头,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可是,无意间瞥见那个长得倾国倾城的云袖,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哪里压得下去?

砰地一声,桌上的杯子被冯皇后一扫,重重的落下,碎裂一地,听得外面的丫鬟都禁不住身体一颤,可是,冯裕和云袖二人却显得十分镇定。

冯皇后的视线狠狠的瞪着冯裕,咬牙切齿,“冯裕啊冯裕,姑姑对你如何?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不知道感恩,现在倒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是要将姑姑置于何地?”

说着,又愤怒的瞪了云袖一眼,那双眼静如止水,可是却有一种独特的魔力,似在引诱着人去将那一潭水拨出涟漪来,但那平静的绝世脸庞,却带着几分高傲的抗拒,可越是这样,越让人想要去征服。

这个女人,就连冯皇后也感受到了她的危险,是啊,若是一个平常女子,她大可不必放在眼里,可是,这个女人的这张脸太过美丽了,让她不得不嫉妒,不得不防范,甚至还有些害怕。

“姑姑,你休要动怒,这并非是侄儿的意思,爷爷的意思也是为了咱们冯家着想,宫里固然有姑姑你在,可是,皇上姑父的枕边,还是要有一个自己人。”冯裕开口道,虽然字字斟酌,可他也知道,这话必定是会引起冯皇后的不快。

果然,冯皇后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冷哼道,“你是什么意思?枕边人?本宫就不是皇上的枕边人了?”

话虽如此,可是,她的心里依旧很虚,想到这几月,皇上也只是每月初一十五才不得不在她的宫里歇息,平日里,都是被容妃那个狐狸精给巴掌着,这虽然是事实,可她那颗高傲的心,又怎愿意去承认?

冯皇后看着云袖,她承认,若是将这个女子送给皇上,那么那容妃便没有丝毫得宠的机会,而若是她真的这么做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多了一个比容妃更刺眼的眼中钉?

冯皇后无法想象,此刻更是有些恨不得撕毁这张美丽的脸。

“姑姑,云袖她是自己人,若是和姑姑一起在宫里,姑姑也会多个照应,多个帮手。”冯裕好似明白冯皇后的心思,立即开口道。

而这边云袖也适时的跪在地上,那倾城绝世之姿一跪,当下冯皇后的眉心便不由得皱了皱,眼里的颜色也越发的深了些。

“皇后娘娘,冯老太爷是云袖的恩人,云袖的命都是冯家的,冯家人就算是让云袖去死,云袖也不会眨一下眼,冯老太爷让云袖进宫,在宫里,云袖只会听从皇后娘娘的吩咐,如果皇后娘娘不愿意,一杖将云袖打死也是无妨的。”云袖低眉垂眼,跪在地上的她,显得娇弱无比,饶是此刻冯皇后看了,心里也禁不住浮出一丝怜惜。

冯皇后怔了怔,她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话有几分真切,也不知道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会是利还是弊,可是,有一点她却是十分的明白,这是爹的意思,她必须遵从。

冯家,始终都是冯老太爷做主,就算是她这个皇后,在家族利益面前,她也不得不听从他的吩咐。

况且,如今,她和冯家是怎么也分不开的,她的儿子想要夺得皇位,冯家在背后是支撑,她不能这个时候违逆了爹的意思。

冯皇后平静了许多,看着眼前的云袖和冯裕,一双眸子异常的深沉,不知道过了好久,终于是叹了口气,扯了扯嘴角道,“裕儿,不是本宫心胸狭窄,容不下新人,只是,你爷爷做这个决定之前,也是应该给本宫通个气,让本宫好有个准备不是?”

“是侄儿疏忽了,在之前侄儿该告诉姑姑才对。”冯裕敛眉道,心中已经明了,姑姑就算是再不愿意,爷爷的命令,她终究是不能违抗。

冯皇后点了点头,这才转向云袖,“你起来吧,你先且在本宫的身边伺候着,学学宫里的规矩,别忘本宫才是这后宫之主,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得由本宫来吩咐。”

“云袖明白了,云袖谨遵娘娘教诲。”云袖脸上也是绽放出一抹笑容,起身走上前,亲自清理着刚才被冯皇后打碎了的茶杯碎片,似真的就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奴婢一般。

这举动看在冯皇后的眼里,原先心里积压着的不悦这才有所缓解,暗道,这个女子该也是一个识时务的,说不得定以后还真能成为她的助力。

再想到那容妃,冯皇后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有了这个云袖,那容妃得宠的日子还有吗?

哼,到时候,她才让她知道,恃宠而骄是什么下场!

安谧回了延福宫,隐约中闻到自己身上沾染的香味儿,眉心皱了皱,似乎昨晚察觉到冯皇后给她的香囊有问题之后,她对香味儿似乎格外的敏感了些,刚才在皇后宫中,她始终觉得,有一股味道特别的浓郁,可是,刚才一连串的事情,却是让她没有时间去探寻。

“流光,你觉着我这身上的香味儿,有哪里不一样?”安谧淡淡的开口,问着身旁的丫鬟。

流光蹙眉,昨晚,那香囊的事情她是知晓的,此刻更是警惕起来,凑近了安谧,细细的闻了闻,除却她身上独有的体香味之外,倒是真有些不同,虽然很淡,但是她很肯定,那香味儿是有的。

“麝香……混合着藏红花的香味儿!”流光心中一怔,下意识的看着安谧,似乎是要从她的反应中看出些什么。

安谧却是皱了皱眉,“是吗?看来,皇后让我去她的宫里,真的不是为了体恤我劳累,好让我休息休息呢。”

安谧敛眉,眸光微微闪动着,那眼底的光芒,隐隐泛着一丝凉意,默了片刻,安谧才开口道,“流光,依霏,给我准备些水,我要沐浴,记得,偷偷的准备,不能让人发现了,另外,我现在所有的衣裳,都给我准备好另外一套一模一样的。”

流光和依霏对视一眼,明白了安谧的意思,立即退了下去按照安谧的吩咐着手准备。

从这日之后,冯皇后依旧每日会召安谧去聊天,之后的每一次,安谧都对皇后寝宫中的那种香味看在眼里,了然于心,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冯皇后果然还是将那个叫做云袖的女子带在了身旁,平日里和寒玉做着同样的事情。

安谧知道,在盂兰盆节那天,冯皇后就会将这个云袖献给皇上,可是,冯皇后怕也料不到,这个女人日后的恩宠,终究会成为她的障碍。

让安谧意外的,却是没有看到那日跟着云袖进皇宫寝宫的衣竹萱,对于那个和她渊源颇深的人,她有预感,她和她之间的纠缠,不会就此结束。

这一日,安谧刚从皇后寝宫出来,正好碰上了进宫看冯皇后的冯裕,安谧和冯裕擦身而过,对对方,二人都没有过多的去在意,倒是跟随在冯裕身后的衣竹萱让安谧多看了两眼。

安谧以为在这皇宫中,二人叙叙旧,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是,安谧刚走出了不愿,就听见身后那个曾经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小姐……”

安谧微怔,顿住了脚步,眸光微敛,嘴角若有似无的扬起了一个弧度。

流光和依霏皱了皱眉,“小姐……这……”

“流光,依霏,你们到前方等我,故人相遇,该是有话要说的。”安谧柔声道。

流光和依霏二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衣竹萱,按照安谧的吩咐往前走,不过,却也没有离得太远,那个距离,若是安谧的安危受到威胁,她们第一时间能够成功的护着安谧。

衣竹萱也是打量了那两个丫鬟一番,那两个丫鬟似乎很听安谧的话,而安谧,多日不见,她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欺凌的可怜庶女,她的眉宇之间,更是透着一股让她羡慕,甚至让她有些自惭形秽的气质。

她以为安谧进京是因为渤海王,可是,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她是受了皇上的宣召,进宫刺绣。

说到底不过是一个绣娘罢了,可那日皇后对她的态度,加上这几日,皇后对她安谧,可是天天召见,就算是一个绣娘,也怕不只是单纯的绣娘那么简单吧!

衣竹萱暗自打量了一下安谧,这个安谧,过得比她好!

单单是这样,她的心里就浮出一丝嫉妒,而想到她如今连皇上嫔妃都赞许的刺绣手艺,她的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当初,在品绣会上,自己可是求了她,将魁首让给她,可是,到最后,却没有料到,是那般的结果。

“小姐,竹萱还以为这辈子再难见到小姐了呢,没想到,我们竟然在这里遇见,世事还真是难料。”衣竹萱的态度说不上热络,但是也说不上冷淡。

她虽然嫉妒安谧,但在这皇宫之中,她却是不宜和安谧撕破脸皮。

她也没有忘记,当初她在大牢之中,求安谧伸出援手,可是,她最终却依旧没有等来安谧的救援,她不得不承认,她的心里除了嫉妒安谧,更是恨着她的。

从荣锦城离开的这段时间,她可是学了不少的东西,包括隐忍与虚与委蛇,衣竹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些,“小姐,多日不见,奴婢对小姐甚是想念。”

安谧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笑么?她也会!

嘴角扬起一抹弧度,“是啊,多日不见,我也惦念着你的安危,现在看到你没事就好,看你似乎也成长了不少,至少你现在知道唤我一声小姐,而非直呼我的名字了。”

衣竹萱怔了怔,似乎没有料到安谧会突然提起此事,她的心里竟有些虚,她这是在指责,可是,她笑得却是那么灿烂,她这是无意的寒暄,可是,衣竹萱却是觉得,她的声音,透着一股阴森,让人毛骨悚然。

“怎么了?脸色好像变了!”安谧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淡淡的开口道。

衣竹萱倏然回神,扯了扯嘴角,“没,没有,小姐,我始终都是你的丫鬟,当然得唤你小姐。”

“始终都是我的丫鬟吗?”安谧最佳的笑意又大了些,眸中的讽刺却是迅速的凝聚了起来,“你能这么想,我当真是太感动了。”

衣竹萱眼睛一亮,这才亲昵的拉着安谧,“小姐,你和渤海王……是不是再不久,小姐就是渤海王妃了呀?”

这安谧,怎的这么幸运!

她听说了安谧是和渤海王一同进京的事情,也更是发现,曾经在安府给安谧疗伤的那个青衫大夫,更是大金朝的大皇子,从冯裕那里,她知道,如今大金朝,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拥有皇位继承权啊!

安谧敛眉,却是但笑不语,衣竹萱见她不答,却也不好再继续追问,二人闲聊了片刻,对于她如何遇见冯裕将军,衣竹萱只是大致带过,只道是落魄被冯裕所救。

可是,她说那话之时,安谧却是没有错过衣竹萱眼里闪过的那一抹恐惧。

安谧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看来,衣竹萱逃离了大牢,该是遇到什么坎坷了吧。

安谧淡淡的笑笑,过了不久,冯裕从在皇后寝宫出来,叫了衣竹萱一声,衣竹萱脸色变了变,安谧这才借故走开。

等到安谧刚走,冯裕便走到了衣竹萱的身边,语气带着几分不悦,“怎么?在这皇宫里交起朋友来了?哼,别忘了,我让你做的事情。”

衣竹萱身体怔了怔,对此刻这个看似儒雅的男人,她的心里是充满了恐惧的,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这个男人的真面目,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场残忍的屠杀,衣竹萱的心里都禁不住暗自打了一个寒颤。

“奴婢知道!奴婢不敢忘。”衣竹萱诚惶诚恐的道,想到什么,她的眼里竟闪过一抹恶意,想到刚才的安谧,衣竹萱眸子眯了眯,似终于做了什么决定一般,试探的开口道在,“主子,你可知道刚才那女子是谁?”

冯裕蹙眉,嘴角却是勾起一抹不屑,对于女人,他看得多了,漂亮的女人亦然,或者说,就算是漂亮的女人,都不见得入得了他的眼,而刚才那个女子……脑中隐约浮现出一个身影,那张面孔甚至都不怎么清晰,但他记得,自己进宫第一日,似乎那个女子也在皇后姑姑的寝宫里,“不过是一个绣娘而已!”

绣娘他见得多了!

衣竹萱却是不以为意的道,“主子,她可不是普通的绣娘。”

冯裕利眼眯了眯,突然之间竟是来了兴致,“那你倒是说说,她又如何不普通了?”

不过就是技艺精湛些,所以才得了皇后姑姑的抬爱,可说到底也终究是一个绣娘。

衣竹萱跟随在冯裕身旁有些时日了,他虽然阴晴不定,让人捉模不透,可是,对他,他却是有些心得的,比如现在他的兴致,落入衣竹萱的眼里,衣竹萱的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主子,一个普通的绣娘,又怎能得到渤海王的喜欢?”

话落,冯裕的脸上倏然一变,刚才脸上的温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冷冽,锐利的目光紧盯着衣竹萱,默了片刻这才开口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主子,奴婢断然没有胆子欺骗主子。”衣竹萱敛眉,坚定的道。

冯裕眸光微敛,抬眼看向刚才安谧离开的方向,渤海王喜欢的女人?

呵,原来不仅仅是一个平凡的绣娘而已啊!

就凭着这一点,她也平凡不了!

也就是冲着这一点,他定要见识见识这个小绣娘。

衣竹萱看着冯裕那阴沉得近乎诡异的眼神,心中明白,自己成功的将冯裕的注意力引到了安谧的身上,这个冯裕虽是大将军,可也不是什么善茬,通常,被他看上,或者是留意的女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世人只知道冯家在大金朝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可又有谁知道,那些藏在家族荣耀之下的龌龊秘密?

而安谧被他盯上,那她就只有自求多福了,受渤海王青睐吗?那也要看看,她到底有没有那个福分,做得到渤海王妃的位置上去了。

此时的安谧刚到了延福宫,身体竟觉得有一阵寒意窜过,气风了吗?可是,还是炎炎高照,一切都是十分的平静。

安谧进了延福宫,屋子里,容妃竟在等待着,看到安谧,立即匆匆的上前,“安谧,你可回来了,是不是那冯皇后又叫你去了?哼,她日日霸占着你,打的什么主意,本宫可是一清二楚,她是想着你没有时间刺绣,到时候,盂兰盆节上,本宫就没得穿,如了她的意了,安谧,本宫的衣裳你可要加紧些,做得好了,本宫有赏,皇上也定会有赏。”

容妃一边趾高气昂的说着,一边拉着安谧往刺绣的屋子里走,看那模样似乎是要亲自看着安谧刺绣了,安谧被她拉进了屋子,心中却是觉得好笑。

这个容妃,未免太愚钝了些,冯皇后又怎会做这种小儿科的事情,她将她叫去是有另外的目的啊,可是,却是不知道,冯皇后的目的到底是针对谁。

不过安谧将容妃的举动看在眼里,却是没有多说什么,如她所愿的坐在绣架前,开始刺绣起来。

容妃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禁不住频频夸赞,突然,容妃却是干呕出声……

安谧微怔,前世,她曾生了柳儿,还有那刚出世就被摔死了的孩子,对于眼前容妃的反应,她实在是再清楚不过了。

有喜了!容妃竟然是有喜了!

可是,之前倒是没有听闻过,以容妃的性子,若是她知道自己怀了孕,那还不得整个宫里都人都会知晓,那么……

“快,快去给本宫宣太医……呕……”容妃皱眉道,心里难受极了。

可是,她的话刚落,安谧却是开口道,“等等……”

“等,等什么等?没看到本宫身体不适吗?”容妃骄纵,又怎容得下一个绣娘对她的事情做决定?

可是,安谧却是厉声道,“不许去,要去也得等会儿!”

容妃看安谧神色严肃,这才意识到什么,看安谧的眼神变了变,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好,那你倒是要说出个原因来。”

安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因吗?刚才容妃这么一吐,她算是明白了,她一直在猜测着皇后将那香囊送给她的目的,以及每天都唤她去她寝宫的目的。

或许不仅仅是冲着她来而已啊!

冯皇后啊冯皇后,敢情还将她当成了工具了吗?

容妃如今得宠,皇后不是不忌惮的,她更加害怕这个女人怀了龙种,生了儿子,到时候即便是生出来的儿子没有办法和二皇子争夺皇位,那对她对付容妃也是不利的。

容妃这么恃宠而骄,怕是早就惹怒了冯皇后,冯皇后有心置她于死地,若是她猜得不错,若是容妃一朝失宠,那么,冯皇后就不会在给她任何翻身的机会。

可是,若是容妃有了孩子,那么,容妃得宠的日子怕要长些了,即便是失了宠,也不会艰难到哪里去。

容妃最近对盂兰盆节的衣裳甚是在意,每日都会到她这里来看个几遍,而她的身上若是染着麝香和藏红花香,便是容妃没有怀孕,她闻多了麝香也难得怀上,若是怀上了,那更是要小产了啊!

而到时候,那罪责……那罪责必定会降在她的头上,到时候毒害后宫嫔妃和龙种,两项大罪,她安谧就算是死一万次,皇上也不会解气!

安谧眸子一凛,下意识的拉开了和容妃的距离,她刚才去了皇后寝宫,回来没有来得及沐浴更衣……

冯皇后啊冯皇后,想要借刀杀人,还要让她来做那替罪羔羊吗?当真是一个不错的一石二鸟之计!

“容妃娘娘,若是你不想死,不想你肚中的孩子有任何损伤,最好是不要张扬,即便是要宣太医,也要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不会泄露你的秘密的。”安谧开口道,这房中也就容妃的贴身宫女和流光依霏等人,她倒也没有什么避讳。

皇后想要利用她吗?她又怎会让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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