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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第 九十 章 忍诱惑一夜风流情 羞内急两性尴尬事

第91节第九十章忍诱惑一夜风流情羞内急两性尴尬事

时节已经到了秋分,深夜的阱下有些凉。子昂只能在阱里过夜了,不再怨她,也不再求她,轻轻将棉被都盖在她身上。她却坚持与他同盖,这也是他的愿望,只是不好主动,见她坚持,才窃喜地同一被窝躺下。他也想侧身躺着,和她脸对着脸,甚至搂她、亲吻她,但一想到明天还要面对香荷、婉娇、芸香和哥哥们,浑身不禁又打一冷战。

她想和他更贴近,撒娇道:“我还冷,你搂着我。”他被她的身体吸引着,更加热血沸腾,心想只是搂她,不做别的,便侧转身体,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头发内有股沁心的芳香。她将脸紧贴在他胸前问:“不生我气了?”他违心道:“咋不生?这里是套野兽用的,咱俩待这里不也成野兽了?”她撒娇道:“就你是野兽,套的就是你!”他说:“那你就是猎人呗?”她想了想说:“咱俩都是猎人。你套住了我的心,我就把你这个人套住!”他开始激动,终于鬼使神差地在她额头上吻一下。她还是一怔,深情地望着他笑,突然也在他脸上亲一口,继续看着他笑。

他又心慌了,故作镇静地问:“你会打猎吗?”她神气起来,说:“会呀,你想打?等咱上去的,我领你去。我还有个好卧子呢,比这里好。”他只希望在这里多搂她一阵,左右已经这样了,只要不和她办房事就行。她又兴奋道:“听俺哥说,你当过兵,还和日本人打过仗,你挺厉害的!用俺蒙古人的话讲,你是一只雄鹰!”他叹口气道:“啥雄鹰?让日本人打得屁滚尿流的,都成狗熊了!”忽然想起事情来,问:“那天听田中太久说,就是那个日本翻译官,他说他们日本从有国家后,唯独被蒙古人攻打过。虽然没打赢,可勇气可嘉。要说厉害,还是蒙古人厉害,啥时中国再有这本事就好了。”她得意道:“那是啊,俺们祖先铁木真才是真正的雄鹰,打遍天下无敌手!还有忽必烈,也是中国皇帝,咱是一家人。”他点下头,又问:“我一直想问七哥也没顾上,你们老家到底咋回事儿?咋也冒出老毛子?”她说:“这话要说可长了。从有元朝起,蒙古就是中国的,大清国没了后,王爷府让老毛子给架拢了,要从中国分出去,分出去就和中国没关系了。有人不愿意,就起来造反。我阿爸和我大哥也去造反了,反没反成,倒把命给搭上了。我额吉看大草原待不下去了,就带着我和二哥逃难了,逃了半年多才在这旮落下脚儿。刚一到这儿,俺哥就和你们老大认识了。俺哥也会打枪,老大就带他一块儿上山打猎。那次老大差点也让黑瞎子舌忝了,亏了俺哥救他,完了他们就拜了兄弟,都叫他老疙瘩。现在你是老疙瘩了。你们爱咋拜咋拜,不关我的事儿。你八哥是咱俩的哥!”又用手指点他脑门道:“听见没?”他又将她的脸搂在他心口处说:“那哪行,俺们可是哥九个。”她又抬起头看着他说:“十个指头还不一般齐呢!咱哥说了,他愿让你当妹夫。”他心中一亮,继续遮掩道:“可还有那七个哥呢。”

她一撇嘴道:“你别以为他们都是好东西。老大还行,挺有大哥样儿。老二可是个大花心,要不是二嫂厉害,他得天天入洞房。这他也闲不着;谁家有寡妇儿,谁家老爷们窝囊点儿,他准跟馋猫儿似的往前贴乎。好些事儿二嫂都不知道,也不敢让她知道,知道了他俩就往死里打。二嫂可虎了,菜刀、斧子啥都敢比划。二哥在外头跟活驴子似的,一见二嫂就瘪鼓儿了。二嫂和老米太太正相反,不会生闺女,就会生小子,她在老包家腰杆儿可硬了。三哥是个老狐狸,眼睛卡巴卡巴的,心里比谁都有数。四哥是个和事老儿,一天就看他哈哈哈的,四嫂一天就能喳喳喳的,不吃饭送你二里地,龙凤阁就指她喳喳了。五哥最实在,谁要给他一点儿好,恨不得把心扒给人;说话大直筒子,不藏不掖的,就是好发邪火儿,跟谁都狗皮袜子没反正;发完火别人还没消气儿呢,他早把事儿忘脑后去了。六哥心眼儿也挺多,净跟别人溜边缝儿,不知他心里咋想的。老七跟老二是一路货,就爱往女人身上盯。他还打过我的歪主意呢!让我跟他学京戏,哼,跟谁学我也不跟他学,懒得搭个他!还动不动拿他老辈儿什么相公堂子、清吟小班儿穷显摆,也不嫌磕碜。他觉他长的不错,我是八眼儿没看上他;挺大个爷们,一会儿是男的,一会儿变女的,咋看咋别扭。瞧他那得瑟样儿,要不是俺哥和他也磕了头,我天天抽他几鞭子!”

子昂听得有趣,这时惊讶道:“你还知道相公堂子、清吟小班儿?这都北京八大胡同的门道儿。”她说:“我哪懂,都听五嫂没事儿乱讲的,五嫂也都听五哥讲的。”他又问:“你咋没讲讲你哥呢?”她说:“他跟五哥差不多,傻啦吧唧的。”又问:“是不还得讲讲你?你最固动了!芳娥儿就是你给弄疯的!现在我也疯了,也是你弄的!可我不恨你,就想和你在一起,看你还能有多坏!”说着看着他诡笑。

他心虚了,不再问她话了,搂着她的手不敢用力也不愿松开,心里想着香荷、婉娇、芸香,不知该怎么对她们解释自己这一夜。

见他闭上眼,她顽皮地拨动他嘴唇道:“张嘴!说话!”他忍不住抿嘴笑,仍闭着眼说:“不说了,我太坏。”她逗他道:“不说你就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吃着碗儿里的,还盯着锅里的,是不是?”他如同**果地躺在她跟前,有些尴尬,也觉得惬意,浑身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静静地由她贴着,继续闻她头发内的芳香,闻着闻着,两人竟都睡着了。

他梦见陷阱并不深,是他想和多日娜在一起才故意不上去的。他解开多日娜的衣服,朦胧中看到她身子想香荷一样白,体型像婉娇一样美。他想看得仔细,但怎么也看不清,想起阱上盖着树叶,忙起身去拨开树叶,顿时豁然开朗,只见天上一轮太阳,光亮渐渐强烈,并正在强力地吸引着他,使他身不由己地靠近太阳。原来他正在宇宙间,太阳要将他吸入体内并融化掉。他忙挣月兑道:“师父快救我!”但越挣越向太阳靠近,无人救他,眼看着要被太阳融化了,终于惊醒,见多日娜正惊讶地手提马灯看着他,方知自己刚才又在梦里,忙坐起来。她看着他问:“你咋的了?”他不知自己刚才是否又说梦话,便问:“我说梦话了?”她说:“你喊师父。谁是你师父?”他摇头道:“不知道。”她有些歉意道:“你是不想出去?可现在真出不去,就得等明早上。我没想害你,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他安慰她道:“没事儿。你别多想。”接着又问:“现在啥时候了?”她说:“我也不知道,反正外头黑天了。”

这时他身下又在膨胀,既有那种**,也感到内急想小解。他怕她看见自己裤裆处凸起,站起来,借着马灯的光亮朝阱上望,但没有办法能上去。她说:“别洒抹了,外面不来人,咱肯定上不去。你就消停待着吧,明一早儿他们准来。”他焦急道:“我想撒泼尿。”她扑哧地笑了,一指他前面的空地说:“就在那儿撒吧。”他难为情地回头看她,见她仍在笑,也忍不住笑,但并没有按着她说的做,蹲在那里忍。她在后面说:“咋还蹲下了?你们男人不是站着撒尿吗!”他更忍不住笑,又回头冲她道:“去!”她开心地大笑。

他憋了一阵,实在憋不住了,又站起来说:“你把头转过去,我憋不住了。”她咯咯笑着趴到被褥上。他这才解开裤子,对着阱壁沙地一通射击,空间窄,想不出声都不成。她在后面听得清楚,趴在被上不停地笑。

他小解完系上裤子,回到被褥中,点着她的头说:“笑啥?”她翻身坐起来说:“我怕你把陷阱刺塌了!你没觉得这里比刚才宽敞了?”继续咯咯地笑。他掐她脸蛋道:“你可真能邪乎!”忽然想起梦中为她月兑衣服,看她秀美的身子,忍不住一把搂住她。就在他将唇贴着他颈部时,不禁又想起哥哥们,暗中又告诫自己道:“周子昂,你和她在陷阱过夜不是你的错,可你要为她破了身可就没人原谅你!你会得罪那些哥哥的,陆林海是个手黑的人,你再有钱也会被他一枪藏送的,不禁又打一冷战,忙又松开她。

她感到他的异常,问:“咋的了?”他说:“想咬你!”然后坐在被褥上。她又挨他坐下来,谁都不知说什么了。

静了好一会儿,她突然直起身,一脸不自然地看着他。他问:“咋的了?”她难为情地支吾道:“我也想撒尿。”他也扑哧地笑了,说:“你要能上去你就上去,上不去我也没啥法儿。”她命令他道:“你也把脸儿转过去。”他笑着将头搭在阱壁上。她便在他刚才小解的地方褪下裤子蹲下去,排尿的声音不并比他的弱。

见他对着阱壁笑,她也难为情,系好裤子,上前捶他道:“不行笑!”他转过身来继续笑道:“我咋觉得,这里比刚才还深了。”她明白他的话意,更难为情了,一边虚张声势地捶打着他,一边撒着娇道:“你坏蛋!”他挨着她的捶打,继续开着玩笑说:“这下完了,明天有人来咱也上不去了,太深啦!”她不再捶打他了,扎在他怀里,娇声说:“上不去才好呢,就咱俩在一起。”

虽然他小解后身下的膨胀得到些缓解,但听到她那有力的排尿声后,他身下顿时又膨胀起来,他又被强劲地吸引着。他知道他这时不论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怨,但他心里还是地告诫自己千万不能冒这险。

她似乎没有多想,问他饿不饿,边说边打开食品袋子,先从里面拿出一串黑紫色的山葡萄,用抓出的汁来净手,然后用被染红的手去拿月饼给他。他也学她用葡萄汁净手,然后欣然地和她一起吃起来。她吃着月饼问他:“你知道昨天是啥日子吗?”他觉得这是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认为她是没话找话,便不假思索地说:“你让我吃着月饼猜这个,是不拿我当白痴?”她笑着说:“那得看你猜的对不对。”他说:“这还用猜吗?八月十五、仲秋节。”她摇下头说:“不对!”他顿时愣住了,又说:“是家人团聚的日子。”她又摇头道:“不对。”他有些懵,看着她问:“还不对?那你说啥日子?”她一点他的脑门说:“是你们汉人造反的日子!”

他恍然大悟,想起小时就听大人讲过的“八月十五杀靼子”,是说蒙古人统治中国时,汉族人将写有起义反元的纸条夹在月饼内,告知汉人在仲秋节这日晚间统一反抗元朝。他一直是当着奇闻异事去听,也好久都不知靼子指的就是蒙古人。直到上中学后他也知道,蒙古人统治元朝的所以也灭亡,主要是源于官吏欺压百姓,造成百姓民不聊生,以至在全国兴起白莲教和红巾军。

因为多日娜就是蒙古族,他便不想对她谈论关于汉人反元的事,只说:“但愿有那么一天,中国人一起行动杀鬼子。”她却说:“我看你就是鬼子。”他心里一惊问:“你啥意思?”她说:“今天是我造反,我造你的反。”他坚信她是在开玩笑,便笑道:“我又没统治你,你造我啥反?”她说:“可你统治了俩媳妇儿,你能统治俩,就能统治仨,今天我也让你统治。”他说:“我哪敢统治你?现在我是被你统治呢!我连自由都没了!”说完只是吃月饼,吃饱了又说困了想睡一觉。她说:“咱俩一起睡。”两人便挨着躺下。

挨着自己曾经一见钟情的人,他根本无法入睡,好几次想转过身去搂住她,却都因顾虑林海、万全、山鹰等哥哥们而强忍住,竭力去想香荷、想婉娇、想芸香也不管用,毕竟他也真的喜欢她,也感到她这时是不会拒绝他的一切要求的。可就在他决定转身去搂她时,发现她真的睡着了,不禁为自己刚才胡思乱想感到羞愧和后怕,忙坐起来,轻轻为她盖好被子。

他俩真就在陷阱内待到第二天天亮。马灯不知是什么时候熄灭的,阱内还是黑暗,只有从上面遮盖的缝隙间透进一缕阳光才知道外面已经大亮,也能隐隐看清对方的脸。

他这时又在晨勃,身下那家伙**地滚烫着。他更加感到她的身体充满诱惑,但他还是不敢解她的衣服,只能被梦所陶醉。

终于,阱外来人了,去了遮掩。侯七鬼笑着冲下面喊:“玩儿够了吗?”多日娜冲上面喊道:“少废话,把梯子放下来。”侯七等人由上面放下一只长梯。子昂不好意思先上去。侯七等人仍俯视下面鬼笑道:“咋的?还没玩儿够啊?”多日娜冲上面道:“去去去,都远点儿扇着!”上面几个哄笑着散开了。

子昂先将多日娜扶上梯子,待她上去后才上去,见枣红马也被牵来了,正拴在一棵树上。

侯七笑嘻嘻地靠上来。多日娜喝斥他说:“得瑟啥?还不赶紧走!”侯七嘻嘻地笑道:“我帮你把东西拿上来。”说着顺梯下了阱。

子昂忽然想起侯七曾和那个先后迷恋天娇和香荷的田守旺在一起,待侯七上来后问:“这阵儿我咋没看见老田家的二少爷?”侯七说:“去长春了。他哥是给满洲皇帝做事儿的。他说了,他还会回来,回来找你报仇呢。”子昂一愣问:“找我报仇?”侯七说:“是啊,他说你抢了他媳妇儿。”子昂知道他说的媳妇是香荷,顿时不悦道:“他不要个死脸!我光明正大娶的媳妇儿咋成他的了?”侯七说:“那我不知道,反正你成亲那天他都快疯了,想收拾你又不敢惹你那些拜把子哥哥,一股火儿病倒了,病了半拉月才起炕!”

子昂不禁想起自己在文静被其表哥霸占后大病时的情景,觉得田守旺可怜。但又想,当时香荷要是被田守旺娶走,他恐怕还得活扒一层皮。侯七接着说:“后来他哥把他接长春去了,他哥要在日本人那儿帮着谋个差。你真得小心他点儿,谁知他能在日本人那谋啥差?”

见子昂有些不安,多日娜说:“就他那熊样儿能干啥?给日本人当狗也是癞皮狗!咋的?他想回来报仇啊?他敢!吃豹子胆了?”又对子昂说:“对了,你就是豹子,金钱豹!没事儿,他要敢碰你,我把他爪子剁下来!”说着从侯七手里牵过马。

出了林子,她又对子昂说:“我没逼你娶我,可谁也别逼我嫁给别人。”他问:“有人逼你?”她说:“我额吉,说今天让我相亲去。”他笑道:“原来你是造她老人家的反?”她说:“对呀,这下好了,除了你,没人敢要我了,也没人再逼我了。我回去就跟她说,咱俩一块儿掉陷阱里了,想上也上不来,就一块过夜了,我以后是你的人了。”他不安道:“你可别乱说,我没把你咋的。”她骑上马笑道:“谁信呢?你干啥都忘了吧?不管你了,我先回去,好戏还在后头呢!”又冲他得意的一笑,然后催马离去。他却望着她的背影发起呆。

路上行人很少,只是各家房顶上正冒着炊烟。米家的铺子也开板了,格格夫人刚答对走一个买粮的婆子。那婆子买了不到半袋米,拎在手里毫不费劲。子昂上前对里面打招呼说:“妈,我回来了。”格格夫人以为他昨夜是在芸香那里住的。毕竟是为了让香荷给米家生孙子,她已把他有两个媳妇的事看得平常了。这时见子昂头上沾有碎草,便问:“你搁哪钻出来的?”他心里一惊问:“咋了?”她说:“头上咋沾着草呢?”他忙说:“干点活儿;天不亮就起来了。”她说:“悠着点干,钱不是一天挣的。”他愧疚地应一声问:“她娘儿俩起了吗?”

格格夫人开始还担心子昂又娶了芸香会冷落了香荷,通过观察,她感到子昂对香荷依然情深意切,从他和香荷聚一起的次数和依然愿给香荷洗脚看,她觉得这就可以了,这时见他这么早就急着来看香荷,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说:“没见香荷儿出来,你去看吧。”他匆匆进了院子,大黄狗跟他亲热着。

香荷还和女儿睡着懒觉,听子昂在外面叫她,忙下炕启栓开门,身上只有红肚兜和红短裤,白亮的肌肤近乎都显露着。一进屋里,子昂先插门栓,然后抱起她亲吻。香荷习惯了他这样,被丈夫亲着抱上炕。因为孩子还没醒,香荷低声问:“咋回这么早?”他一边月兑衣服一边看着她说:“想你了。”她忙穿衣服说:“想她去吧。”见他要办房事,使劲推他道:“跟她睡一宿了还没够?”他又搂住她说:“给你留着呢!”她仍不依,说:“不稀罕。孩子该醒了。”他坚持说:“醒了怕啥的?啥也不懂。”她也坚持说:“一大早起来办这事儿,不嫌晦气?俺不。”

他怔一下,便不坚持了。他又想婉娇,近来他每次和婉娇办那事都是在白天,他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晦气,山庄的买卖倒是越来越红火,只是觉得愧对香荷和芸香。

他想把昨天和多日娜在一起的事说给香荷,是对多日娜那句“好戏在后头”的话感到不安,不知她日后还演什么戏。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毕竟他当时险些与多日娜发生那种事,感到这种事不那么容易说清楚。但至于将来如何面对多日娜,他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重新穿上衣服,静静地看着女儿香睡,见豆儿正梦中吮乳,闭着眼,小嘴儿一吮一吮的,模样可爱,忍不住笑,又忍不住与豆儿脸贴脸,到底将豆儿扰醒了。女儿只穿着一片绣着花儿的小肚兜,哭了两声,一哄就不闹了,在子昂的逗弄中,努力地翻过身来,蹬着两条小胖腿,两只小手也乱抓着。

香荷梳洗完后又给豆儿擦脸擦手。这时津梅进来招呼吃早饭,见到子昂就问:“你没在山上住?”香荷说:“刚回来。”津梅诡异地笑笑说:“吃了吗?”子昂说:“没呢。”津梅说:“那正好,快过去吃吧。”他点头应着。

自从子昂的父母上山后,米家的一日三餐都是津梅来做。虽然接了宝来的休书,但她一直情绪很好,脸上透着红润,显然比从前还要娇媚。今年入夏以后,她和两个女儿已经住进中间的屋子了,两个女儿住大屋,她自己睡小屋。春山和从前一样,米家铺子需要白米的时候他就过来送。有时后夜,子昂在屋里炕上能隐隐听见津梅在院里给喂狗吃食。他猜想许是春山又偷着来了。他很同情他俩,不仅仅因为津梅不再找他毛病了,他尤其觉得他俩本该就是美满的一对。但他也很担心他俩偷欢的事会被岳父岳母撞见。所以,他要想法让她也搬进山庄里,只是父母刚进山庄不久,她和孩子若也离开,怕家中的活都落在岳母和香荷的身上。他决定雇个佣人来家里,帮助做饭洗衣照看孩子。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春草和她的女乃女乃。他这样决定有两层用意,既可让香荷、岳母过得清闲些,也可帮助那祖孙俩过得安定殷实些。但即使这样,津梅如何月兑身去山庄也是个问题,要没个合适的理由,米秋成和格格夫人都会往别处想。

米秋成和格格夫人已经知道宝来给津梅下休书的事。格格夫人夫人抱着津梅哭了一场,米秋成气得差点儿背过气去,非要亲自去牡丹江大闹张家不可,可见津梅跟没事人似的,又竭力阻拦他去牡丹江闹,倒不知该怎么办了。宝来家里也一直没人来,事情便这么稀里糊涂地过去了。

吃过早饭,子昂又上山去了。他又想婉娇和芸香了。昨天一天没在山庄,婉娇一定在想他。晚间他本该和芸香一起睡的,不知她昨晚等他多久。还有亚娃、芳子、顺姬,她们想不想他不知道,但他却想她们了,虽然不能和她们过份亲热。

他也惦记着山上的活儿,不知昨天出了多少油,马帮回没回来运新货,石头带人建猪舍也不知进度怎样了。虽然山庄有婉娇支应着,马帮有铁头和春山照应着,他还是担心出意外。他最担心自己一天没露面父亲会给婉娇脸子看。要真那样,婉娇自然不能跟父亲顶撞,可她得委屈成什么样?

一想到父亲对婉娇的排挤,他就心乱如麻。一面是自己的父亲,一面是自己偷着疼的人,这让他既难取舍,又难平衡。他一直埋怨父亲:咋说也是儿子的生意,一天让老子跟着忙里忙外的,这父子关系岂不变成了主仆关系!放着尊贵的老太爷不去当,偏要去当那个收钱支钱的大管家,何苦哪?他听陆举人说过,所说孝顺,既有孝道,还有顺从。可陆举人也说过:孝道不能差道,顺从不能盲从。父亲让你滥杀无辜,你就可以去杀无辜吗?他觉得他让父母休闲自在地当老太爷和贵夫人是他的孝道,也觉得父亲放着老太爷不去当他就不能顺从。他必须护着婉娇。

一到进山的小道,多日娜又追上来。见他紧张的样子,她笑道:“我来给你送马,以后它就归你了。”子昂说:“你骑吧,等我找地上修个马棚也买一匹。”她急了,说:“让你骑你就着,马棚先用俺家的,等你买了,我要,只要是你买的,毛驴儿、骡子我也喜欢。”说完将马缰绳往他手里一塞,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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