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说不,只能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凌穆白押到了隔壁化妆间。爱睍莼璩
凌穆白冷眼一扫过里面三个化妆师,“给我统统出去,半个小时之后再进来。”
那三个化妆师不明所以,但都知趣地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顿时空寂感袭上心头,一股痛从心中央延展开,不禁让她的胃部疼得禁|脔,她脊背微微弯下,额上冒出冷汗,忍不住一手捂住了肚子,另一手拼了力甩开了他的桎梏。
力度太大,以至于她自己向后跌退了几步辂。
凌穆白眉梢一敛,步子不禁上前,想要扶住她,她却又哆嗦着后退了一步,咬牙道,“别过来。”
胃里又是一抽,痛得她倒抽了一口气,由于今天一早上只喝了一小碗椰汁西米露,忙到现在未曾进过食,所以便在这刻发作了,她痛得几乎要蹲下去,但她执拗地不肯示弱,尤其是在他面前,挨了身后的化妆台。
“林笑薇……”他的剑眉皱得极深极深,双眉之间几乎要陷下去一道深壑娌。
“别那么愤怒的叫我,被利用的人都还没愤怒,你愤怒什么?”她冷冷瞥了一眼他,肚子实在疼得厉害,就拉开面前的一张椅子,坐上去,可以缓解些许。
片刻的沉默,几乎让周围的空气冰冻住。
小薇怀疑空调有没有开,不住胃疼,而且还感觉到冷。
见他没有开口,她知道这便是默认,她不由得痴笑,笑自己的傻,在他宠爱与柔情并施下,竟然泥足深陷下去,又笑一个人怎么可以阴险至此。
“凌穆白,终究你是藏得最深的那个人。”一出声,便有泪水流下,止也止不住,也便不去擦,任它流着,她看着镜子,从镜子里看着身后的他,他身姿挺拔高大,处变不惊地摄人心魄,那张俊脸到现在她还爱看,只是越看越可怕。
一个人因为仇恨,究竟能扭曲成什么样子?
“凌穆白,现在你大仇得报,还留着我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做什么?难道还只是为了刺激徐翰墨么?”刚刚听到他们说鼎方已经被凌穆白掌控,那么徐翰墨怎么办?已经不是那个公子哥了吧,他拿着她去刺激一个败了的男人做什么?
泪眼模糊里,看着镜子里的凌穆白眉眼突得挑高,嗓音低沉冷厉,“谁说你没利用价值?你能让姥姥姥爷开心,你还有……暖床的作用,不是么?”
小薇的心一抖,连得肚子也更加抽痛起来,腰背又弯了一下,她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成为一个暖床的女人。
真可笑,小薇哭着哭着便笑了起来。
同样,凌穆白也通过那面镜子看着她,见得小薇忽然笑起来,脸色苍白,笑容诡异的样子有些刺痛他的心。
再也收不住脚,两步上前,就走到了小薇身后,手一转便转过了椅子,让她面对着他。
走近,才发现她的脸色白得实在吓人,他薄唇紧紧抿了下,心也随着沉了一下,开口问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看她手一直捂着肚子处,“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肯作答。
她的一声不吭,让他眉皱得更深,同时还有一点无可奈何,何时哪个人教他有这种无可奈何的感觉过?除了眼睁睁看着母亲的离世,从来没有过。
“不需要为了穿婚纱好看,而饿了肚子。”他不屑地说道。
环顾了一下四处,墙角立着一台饮水机,走过去,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先倒了点冷水,再对了些热水,小尝了一口,觉得水温正合适,才拿给她。
他举手抬足间依旧充满了无限的温柔,甚至是温柔的触目惊心,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这个男人爱惨了她呢。
他将杯子递过来,“喝些热水,胃就不会这么痛了。”这是他常用的方法,他常常一忙起工作,就忘了吃饭,饮食的不规律让他胃起了反抗,时不时闹腾,那痛起来的滋味,他深切地体会过,真的不好受。
可她固执地不要接受他的好,头往另一边偏过去,懒得再看他一眼。
他这算什么?一只手扇了她一巴掌,再用另一只手来抚模她的伤口么?还指望她感激他?
她竟然敢不领情?
何时,他对一个女人这般温柔细致过?她还不领情?然而凌穆白想发火却莫名其妙地发不出火来,见她身体不舒服的份上,他便不与她多计较,“你自己喝水有困难的话,我不介意喂你!”
“你真卑鄙!”这个男人除了威逼利诱这招还会怎么对付她?明明知道,她最不想的就是与他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他居然还威胁喂水给她喝。
“谢谢夸奖!”凌穆白居然还能恬不知耻地笑眯着眼这么回答,要知道,卑鄙这个词,在现代这个尔虞我诈的社会从来不是贬义词。
小薇冷笑一声,“好,我喝。”
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指尖青白,让凌穆白的眸光又深了一深。
她握住了那只水杯,心一狠,便将水泼了出去,还是正对着凌穆白的胸口,当然凌穆白没料到她会用谁泼他,自然是应付不及,也被泼了一身,他眸光一下子就变得赤红,猛得抬起手来,一道厉风擦过小薇的面颊,小薇昂高了脸颊,闭上眼睛,迎接他的巴掌,她想这一巴掌他肯定会用尽了力的,一定会很痛。
但是,片刻之后,没听见脆亮的掌声,也没觉得脸上疼痛,她缓缓睁开微微红肿的眼,瞥向他,他的手指在离她脸颊很近之处慢慢收拢,捏握成拳,垂至身侧,“哼……林笑薇,别以为我是舍不得,我只是不想让我的新娘子待会带着五根手指印出去。”
他不再对她做纠缠,掸了掸胸口上的狼狈,皱着眉头便出了去。
听得门突然碰的一声关上,心也一霎那空了,身体顿时月兑了力一般颓废地嵌了下去,眼皮无力地阖上。
她实在是气不过去才拿水泼了他,她感受过那杯水的温度,不是很烫,才会故意泼了他,只是想逼着他离开,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而已。
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她需要好好理一下,该如何面对凌穆白,还有徐翰墨究竟怎么样了?或多或少,她也成了凌穆白的帮凶,去伤害了徐翰墨。这明明是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非得把他给牵扯进去?却想却无助,越想越找不到出口……
没一会,门被敲响,小薇乏力地抬起头来,问:“是谁?”
“我,李茗扬。”
李茗扬是凌穆白的助理,他来这里做什么?
因为是外人,而女人总是最在意自己的形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哪里像是要结婚的新娘子,简直就是一个疯婆子,可是再打扮也是来不及了,罢了,罢了,疯婆子就疯婆子,李茗扬是凌穆白的助理,也该知道凌穆白是不待见她的,主子不待见,这助理也自然也不会有多尊敬她。
本就是心知肚明的事,她又何必再遮掩?
“进来。”
李茗扬手里拿着一盒东西,是一盒胃痛的药。
林笑薇穿着一席白色抹胸婚纱裙,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那糊了的妆容底下一张娟秀清澈的脸,她怀抱着双腿膝盖,整个人疲倦地萎缩蜷曲在皮椅里,长长的蕾丝尾摆凌乱地拖下来,显得她整个人更是楚楚可怜,一下子,他的心揪了下,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凌总要这般折磨一个女人,凌总女人很多,可从来对待女人都很好,他从来没见过陪在凌总身边最长的这个女人,竟然饱受着凌总的摧残和折腾?
这究竟是爱,还是恨?
若非爱,又何必囚在身边?若非恨,又何必这么糟践?
这道理,恐怕连凌总自己也不懂吧?
“林小姐……”一出口,他就打住,如今两人关系已经昭告天下,似乎再称呼她为林小姐似乎不合适了,他立即改了口,“总裁夫人,这是总裁吩咐我买来的胃痛药。领不领情全看你自己。不过,身体是自己的,犯不着为了不相干的人刻薄自己,是不?”
李茗扬倒是说了句实在话,身体是她自己的,干嘛了那人不肯低头?再说她要是肚子疼着,待会还怎么上台?这会已是箭在弓上,不得不发了,这婚事必须办下去的。
“那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可以吗?”小薇微微抬起一张削瘦的脸来。
李茗扬会心一笑,果然按照凌总说的,她就会乖乖吃药。
看着小薇把胃痛药吃下去,才离开。
一开门,见凌总背靠着墙,站在门口处,一张嘴问的便是,“那药……她吃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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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干了件蠢事,昨天一写完就睡了,还以为自己上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