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盈一惊,低头一看,竟恼羞成怒,抬手就甩了贺兰姿擎一耳光,低咒道:“下流!”然后拔腿就跑。贺兰姿擎被她打得眼冒金星,回过神来后,更是怒不可遏!他只是好心好意地提醒她女乃水流出来了,她竟恩将仇报地打他耳光!一个小小奴婢,竟如此大胆!贺兰姿擎抱着麒儿就追了出去。
话说持盈可真是够倒霉的,那人工女乃瓶里的女乃水原本是够喂麒儿两次的,这样一流出来,麒儿晚上估计就要饿肚子了。最要紧的是她要立即找个地方,把这该死的女乃水擦干净。找来找去,她还是觉得那花架之下比较隐蔽。瞧着四下无人,她赶紧把外衫月兑了。
“吱吱——”小闪电简直唯恐天下不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头就往她胸口扎去。持盈气急败坏地捏着它的尾巴就扔了出去,而这不大不小的动静竟引起了贺兰姿擎的注意。上次,他就发现这花架着实密了一些,是贼人最好的容身之所,上次绣花鞋事件,他尚未深究,难不成那个女梁上君子又来了?想到这里,他一手抱着麒儿,一手狠狠地拉开了那些垂下的花藤,于是持盈就这么暴露在贺兰姿擎的面前。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她已经收起了人工女乃瓶,尽管她的上半身已经近乎赤。果了。
纤秀的脖子,细腻柔滑的肌肤,那属于女人特有的柔美玲珑的线条,从脖子一直延伸到腰月复……
“你要死了——”持盈死死握着胸前,急得大吼大叫,“出去!”
贺兰姿擎见她张牙舞爪,又羞又怒的模样,不禁也有些羞恼,“光天化日之下,你在此更换衣服,有伤风化知道吗!”他的斥责让持盈又羞又气,但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愤恨地背过身去,留给他一个美丽的后背。那秀挺的脊
背也因为主人的怒火,而急促的起伏着。持盈觉得自己两辈子似乎都没这么丢人,这么生气过。这个臭男人撞到她不穿衣服,竟还能如此理直气壮。更可气的是她竟不知怎么回击他。
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持盈一惊,刚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温暖的馨香遮住。
“穿好,速去沐浴更衣。”
她定睛一看,身上已经多了一件玉色长袍。袍子上那温暖与馨香,让持盈如遭电击。这香味,跟温故那件长袍上一模一样。宛若石击静水,心海骤然起波。持盈死死抓住衣袍的一角,任由心中那陌生的疼痛,狠狠地磨砺着心房。温故,贺兰姿擎,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可是不管他是谁,眼下,他不认识她,这才是事实。而且并不像是装出来的,而是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持盈裹着长袍,失魂落魄地油走在这个古代的庭院里,第一次,她有了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感觉。用力舒了口气,她在一座小亭的石阶上坐了下来,而此时,老天爷也似乎故意要来烘托她伤感失落的心情,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微雨。
持盈伸出小手,往袍子里缩了缩,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在玄思洞第一晚,她因为怕冷而爬到温故怀中的情景。难道这世界上最愚蠢的一见钟情,已经发生在她身上了吗?持盈苦笑不已地拉着长袍,静静地凝望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小水坑。
那男人撑着一柄油纸伞,款款从草木从中走来,天青色长袍纤尘不染,步履行动,衣袂飘飘,宛若谪仙。
“你在这里做什么?”眉眼间,似乎还有着之前的些许薄怒。
持盈忽觉得有些莫名委屈,她像只受惊的小兽,往边上靠了靠。
姿擎叹了口气,那薄薄的怒气终于被疏朗取代,然后,那修长的眉眼便如同一副水墨画般慢慢浸染开来。
“麒儿在找你。”他将油纸伞撑到了她头顶,又继续低喃:“刚才是我不对。但是,你也不能动手打主人。”即便是训斥也是这般的温柔语气。
持盈心中那股莫名委屈慢慢酝酿膨胀,最后悉数涌向眼眸。她将自己埋进他的长袍,失声大哭。第一次,她感到自己伤心与无力,落寞与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