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寒听见脚步声,抬头,似乎松了口气,将兔子递给木月蝶,理直气壮的道:
“我抓了兔子,黑蝶,做膳!晚膳吃烤兔子如何?”
嗯?
做膳?
木月蝶上前几步,茫然的看着他,直到叶羽寒将兔子塞在她的怀里,木月蝶这才回神,捧着兔子,轻柔的抚模着它滑顺的长毛,一时忐忑。
“王爷不会以为我会做饭吧。原来的黑蝶一定会的,从那双略显粗糙的手就可以看出。”
她暗自揣测着,面容一时苦涩。
毕竟,她不是那个人啊,自小做公主养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只会用膳,怎会做膳?
她只顾把玩手里的动物,等了片刻,这才不安的道:
“这……我身子未好,恐怕还要劳烦王爷了。”
叶羽寒扬起眉--她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吗?算了,还是莫要叫她沾染这些血腥的东西了。
虽说“君子远离庖丁”,可眼下事急从权,也顾不得那么多。
他板着面容上前,一把夺过兔子,揪住那两条长耳朵,拎着向河畔走去,任兔子在空中挣扎,动作略有些粗暴。不远处便有一条小河,涓涓细流清澈见底,冰凉透骨,冷意森森,却也比不上他周身的寒气。
木月蝶一瘸一拐的跟过去,看叶羽寒板着面容,将兔子抓着塞进水里。兔子惨烈的挣扎着,拍起的水花儿淋湿了长袍的下摆。
叶羽寒眉头微皱,嫌弃的打了兔子一巴掌,王子皇孙的一章岂是兔子能有福受得,终于一命呜呼。
“善哉善哉,可怜它不用活受罪了。”木月蝶心里默默祈福。
为它,也为自己。
雍王爷的处、女、膳,真不知能否下咽。
洗净,落刀,剖月复,去皮,鲜血流出,滴落,打在清澈的水面,晕染点点红梅。
叶羽寒动作倒是干脆利落,能吃的不能吃的一股脑丢掉,真有几分屠夫的悍然。
只是唇角紧绷、手腕僵硬,泄露了他的些许不自然。
最后,眼睁睁的瞧着一只肥肥胖胖的兔子只剩下小小两团女敕肉,着实少的可惜,木月蝶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寻烧火的东西。
随意拔了些野草,放作一堆,随意拣了些大石头围在草堆旁。木月蝶背对叶羽寒,寻了两块小石子握在手心,催动一丝玄气将它们烤的滚烫。
只用这一点力量,都让身体钝疼。
真是,太弱了呢。
贝齿轻咬下唇,压制住身体的不适,石子摩擦,迸跳几点火星,木月蝶见有希望,忙将石子凑近干草。
功力运转,一簇火焰腾的燃起,为灰黑的世界点燃一线光芒。
火势蔓延,灼热而温暖。
叶羽寒察觉到,警惕的转回头,明亮的红色跳进眼帘。
一丝惊诧闪过,他看了看一言不发蹲在旁边的女孩,明媚的红光笼罩下,朦胧的脸庞柔美平和,面罩外露出的额部光洁细腻,一双大眼睛格外清澈靓丽,写进无数坚毅赤诚。
?
暗月,烛光,美人,素来坚毅的神色一时竟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