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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猿粪作祟

云卿坐在马车里,恍若听到什么震天的消息一般,无耻,有他们这样帮人的吗?云卿掀了车窗帘看着赵慎,磨牙道,“你家爷还说是担心我被克才来帮我的,没想到竟是为了猪蹄!”亏她方才还有那么一丝的感动,感动个毛线,她还不如那几盘子猪蹄!

赵慎额头滑下几根黑线,“爷的确是特地来帮郡王妃解困的,属下说的是马车。”

云卿现在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了,上不下下不下,若是她不同意,没准儿转头人家就让她下车,然后跟之前一样,让她靠着双腿往回走,云卿越想越是闷气,“我有个要求。”

赵慎立时睁大了眼睛,“郡王妃请说。”

云卿扫了那边正瞥头望过来的叶归墨一眼,笑的温婉十足,“也不是什么大要求,就是我要给弟弟找个师父学武,我看中你了。”

叶归墨一口气差点抽了过去,“蠢女人,挖墙角也该闭着我点吧,十次猪蹄就想骗走我的属下?”

赵慎站在那里委屈十足,他现在跟十次猪蹄划上等号了,史上最廉价的暗卫,云卿也知道十次猪蹄当然是不可能的,“那你要怎么样才同意?”

叶归墨压根就不打算同意赵慎去给云涧做师父,他手底下暗卫有十名,但知道他背后有字的只有赵慎一个,赵慎走了,谁给他换药伺候他,赵慎也知道叶归墨不同意,当下道,“爷,要不让赵行去吧?”

叶归墨瞥头看了眼云卿,看着云卿眸底闪出来的期盼,叶归墨打了扇子道,“帮我除去背后的字,爷就让赵慎去。”

云卿鼓着嘴,这太不划算了,万一没有拿捏他的东西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变卦,云卿摇头,“我拿猪蹄跟你换。”

赵慎抬眸望天,亏她说的出来这话,猪蹄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叶归墨就没见过云卿这样的女人,哼,再硬迟早也得嫁给他,“让赵行去教他,上午两个时辰,正好端了饭菜回来。”

云卿大喜,连着点头,叶归墨白了她一眼,“四菜一汤,三浑一素,哪一顿吃的不满意了,第二天就不去了。”

就知道他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只是云涧上午还要跟着父子上一个时辰的课,哪来两个时辰学武啊,云卿鼓着嘴跟叶归墨讨价还价,最后赵行算是白送云卿了,因为云卿说她只会做猪蹄,现在正在学烧菜,这话当日他可是亲耳听见她嘱咐青杏的,所以叶归墨也没有怀疑,他总不能天天吃猪蹄吧,所以三五日吃一回,但是云卿保证,学了新菜式第一个做给他吃,那殷勤十足的样子,叶归墨很受用,赵慎继续望天,爷,你被糊弄了,小菜不会做,大菜怎么下手啊,不过他不会说的,免得被将来的墨郡王妃记恨上,爷又不是没的吃,就算没猪蹄,郡王妃要人,他哪里会不给啊,只是不想便宜了她而已。

师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只是云卿还得想想在哪里教好,总不能天天翻墙进青竹院偷偷教吧,青竹院就那么大,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正大光明的找个师父,跟国公爷说一声,应该行得通。

叶归墨没有送云卿到国公府大门前,看到国公府就走了,云卿在国公府大门口下的车,正碰上两个大夫摇头摆手的走了,送人的丫鬟云卿认识,是初瑶屋子里的二等丫鬟,谷雨,云卿见她脸色焦急,忍不住问道,“府里谁要请大夫?”

谷雨给云卿福身行礼,“是大姑娘,不知道吃了什么脏东西进肚子,一张脸红肿的厉害,已经请了好几位大夫来了,都查不出来到底什么原因。”

云卿有些疑惑,谷雨已经福身要回东苑了,云卿赶着去宁晖院跟老夫人说一声宫里的事,免得她们担心。

云卿去老夫人屋子里的时候,才知道里面不是一般的热闹,大太太哭得很大声,“不知道是哪个烂了心肝的要害我的初瑶,一张脸肿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屋子里二太太她们都在,二太太眉头蹙着,“大嫂,初瑶病了,该去请大夫治好了才是,你跑这儿来闹有什么用,屋子里可没哪个会医术呢,初瑶是在东苑用的饭菜,谁还能害了她不成?”

惜瑶也连着点头,方才去瞧了初瑶一眼,那脸太吓人了,万一毁容了,真是要人命了,“大伯母,大姐就在凉亭子里随我们一道用了两块菊花糕,我们都好好的没事,大姐应该是在东苑吃坏了东西才是。”

大太太气的咬牙,在东苑出的事,今儿一天,初瑶都跟她用的饭,她没事偏初瑶有事,这不可能,“我与初瑶吃的饭菜一样,并没有事。”

这事还真的怪了,跟初瑶用一样的饭菜没事,她们吃一样的糕点也没有事,那好好的脸怎么有事,若说和东宁候世子一样因为花粉才红肿长红疹,可大夫明摆的说是中毒导致的啊,那边忆瑶眨巴眼睛道,“大姐今儿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唯一不同的就是大姐换了新的香,不会是那香有问题吧?”

大太太蓦然抬头,随即摇头,“那香出自凝香斋,怎么会有问题?”

老夫人听得摆摆手,“不管是不是香有问题,拿给大夫验看一番再说。”

大太太抿紧唇瓣,那香已经装点好给青竹院送过去了,这会儿再要来脸面往哪里搁,若是真查出来是因为抹粉出了问题,她从今往后只怕要被那几个弟妹笑话死,不过若是不查,又怎么知道是不是有问题,大太太也顾不得脸面了,吩咐孙妈妈去一趟青竹院。

云卿饶过屏风就碰上了孙妈妈,云卿侧了身子相让,就这么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孙妈妈多瞧了云卿两眼,云卿虽然在国公府里地位不怎么样,可好歹也是个主子,现在又定了煜亲王府的亲,身份就更是不一样了,还对她这般礼让,这份教养只怕国公府里还没人有,孙妈妈破天荒的福身行了一礼,然后才退出去。

云卿让路是下意识的举动,并没有想太多,但是孙妈妈这一行礼倒是把云卿弄懵了,以往这些人都是瞥了她一眼就走了,怎么今儿如此恭敬,看来跟叶混蛋定了亲,也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云卿进屋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问云卿,“太后召你进宫有什么事?”

云卿回道,“云卿在菊花宴上和云珂一齐落水,这两日她病了,太医没法医治,定北候府莫氏求到太后那里,让太后出面让我去定北候府给她医治,只是云卿医术才学了点皮毛,没有去。”

云卿就这么云淡风轻的叙述了这些经过,屋子里几位太太都蹙紧了眉头,莫氏欺人太甚了,仗着自己后台强硬竟然逼云卿去定北候府,说是给人治病,还不就是跟认错一样了,进了定北候府,还不是由着她莫氏随便欺负了,幸好云卿没有去,只是这事由太后出面,哪怕云卿不会医术也该去定北候府露一下面的,怎么没有去?

老夫人怕云卿没轻没重得罪太后连累国公府,云卿却是把皇上赏赐的麒麟玉配拿了出来,“在太后屋子里,皇上赏赐了麒麟玉给我和墨郡王做定亲信物。”

老夫人眸光轻闪,皇上和太后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尤其先皇后过世后,皇上没有立莫淑妃为后,跟太后的关系更是僵硬了,这一两年有些回缓,可到底如何其实外人并不知道,皇上宠信煜亲王和定北候,偏这两个与云卿都有了关系,定北候府与煜亲王府联姻也好过其人,再看云卿的神色,应该是无碍,太后摆摆手,“皇上赏赐的定亲信物好生收紧了,出闺阁成大礼时是要佩戴在身上的,万不可丢失损毁了。”

云卿连着点头,惜瑶几个嘴巴撅了起来,才定一个亲,云卿已经收了三个定亲信物了,先是大姐的那雁型玉佩,又是玉杖,现在皇上竟然赐了对定亲玉佩,照着这样下去,云卿出嫁身上还不知道要挂多少东西呢,想起那些东西,一个比一个好,惜瑶几个心里酸溜溜的,看着云卿的眼神都不善了,要是她们知道这玉佩是南楚献上来的,只怕屋子里都能酸死人了。

屋子里这么一说话,外面丫鬟进来禀告道,“回老夫人,大姑娘脸红肿的原因已经查出来了,果然是香有问题。”

老夫人阴沉着脸色,“可查出来是谁往初瑶的香里下毒?”

丫鬟支支吾吾,这话怎么说,那香又不是府里的,那边惜瑶拿帕子抿了下唇瓣,掩去那一抹讥笑,说来大姐也真够倒霉的,定了门不如意的亲沾点便宜还竟是受罪,哪像云卿一样,什么罪都没受,还得了皇上的赐婚玉佩,前十门亲可还没有过呢,惜瑶回老夫人道,“祖母,这香不是府里的,谁下的毒还真说不准。”

这下老夫人不懂了,惜瑶继续道,“煜亲王府送来的纳采礼不过就是在前院搁了下,对过礼单就直接抬东苑去了,那些东西除了东苑的人,外人是没有经手的可能的,这毒也不知道是府里人下的还是抬来之前就有。”

惜瑶这话说的很直白,怀疑煜亲王府下的毒就更是大胆了,老夫人眉头蹙了,大太太牙关咬紧了,就是云卿也瞪大了眼睛,若是如惜瑶这么说,那东西没有外人能接手,大太太不可能害初瑶的,那真的是煜亲王府抬来之前就有?

现在这东西也关系云卿了,所以问那丫鬟道,“大夫可说是什么毒了,会不会有大的伤害?”

丫鬟摇摇头,“秦大夫说没什么大碍,用了药一两日也就无事了,秦大夫还说那香留的时间太久了,不能再用了。”

云卿怔大了眼睛,香留的太久,不能用了,那边云瑶恍然大悟了,“今儿二姐姐还说煜亲王府抬来的纳采礼退亲的那些人家不敢用了,墨郡王从是十六岁起开始议亲的,这香若是从那时候起留到现在,时间的确久了些,应该是坏了。”

老夫人听得脸都沉了下来,云卿甚是无语,也不知道煜亲王府是谁办的事,现代化妆品保质期也就那么久,古代又没有什么防腐剂,处理也不够现代精确,留了两年也敢送来,云卿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青杏站在云卿后头,低着头,肩膀一抖再抖,她们姑娘的便宜哪是那么好占的?不过也幸好是大姑娘用了,要是姑娘用了,现在脸肿的就是她家姑娘了,大姑娘贪便宜受罪总比她家姑娘无辜受罪好。

大太太这下是既没脸又是气,气的脸都涨红了,“煜亲王府一点娶亲的诚心都没有,这坏了的香也敢做聘礼送来,今儿是初瑶无辜受罪,要是搁在云卿头上,回头只怕还会怪罪在我们大房头上!”

四太太坐在那里,心里直摇头,天上掉馅饼还是不能捡了吃,谁知道是不是人家不要的,“煜亲王府的纳采礼送来有段时间了,现在送回去人家也不一定认,万一反咬一口大嫂拿了云卿的纳采礼,没脸的还是国公府,初瑶这委屈也只有硬吞下去了,好在人没事。”

大太太这回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没脸撒气,但是看着云卿的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最后忍不住气愤起身朝老夫人告辞了,大太太一走,屋子里就笑话开了,惜瑶和忆瑶还有云瑶几个更是切切私语,甚至还对云卿道,“还是大表姐命大,不过若是脸张红的是大表姐,大表姐就可以借这个机会退亲了。”

云卿抽了下嘴角,除了笑笑,还能说什么,想着时辰不早了,肚子也饿了,就跟老夫人告辞。

回到青竹院,夫人问了问云卿进宫的事,然后就问及香的事,“初瑶的脸果真是因为用了纳采礼里的香才出的事?”

云卿轻点了下头,秦大夫的医术云卿还是很相信的,“那香是为了墨郡王娶亲刻意备下的,前后经历了十门亲事,那些香时间久了不能用了,所以大姐用了才会脸肿起来有中毒的迹象。”

夫人听着这原因,眉头皱了起来,虽说是无意的,可毕竟娶亲是大事,一点马虎也不能有,怎么能出这么大的纰漏,安妈妈也在一旁庆幸,“之前大太太送了香来,夫人还打算给姑娘一个月用一种香呢,就是出嫁也打算抹这香,好在有大姑娘在前面挡着。”

夫人点头道,“初瑶是代云卿受过,明儿云卿你好生去探望一番,大太太派人来只拿了初瑶用过的那一盒,余下的还在你屋子里,回头拿去院子里挖坑埋了吧。”

云卿点头应下,回到屋子里,云卿就瞅见梳妆台上摆了香粉盒,打开是两排六盒香,缺了一角,云卿拿出一盒轻闻了闻,眉头蹙紧,放下,又拿了一盒闻了闻,直到把十一盒闻了个遍,云卿虽然只会点皮毛,可云卿是学医之人,在家也没少闻香,其实云卿最厉害的还不是医术,而是鼻子,尤其在闻香这方面,什么香云卿只要一过鼻子就能知道是什么制成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云卿其实对制香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就比如摆在跟前的这十一种香,闻过后,云卿基本已经知道是如何制的了,青杏把太后她们赏赐的礼物搁在桌上,然后走过来,“奴婢拿去埋了吧。”

云卿摆摆手,“不用了,这些留着我有用。”

青杏不懂了,“抹了会脸肿的,留着能有什么用?”

云卿不想说太多,“放心吧,不会拿去害人的,这东西出自煜亲王府,自然要还回去。”

青杏还是不大懂,方才在老夫人屋子里说的很清楚啊,国公府不好向煜亲王府讨公道,姑娘怎么还回去?

云卿没有理会青杏,而是要把云涧学武的事给跟夫人说一声,云卿又到了夫人屋子,“娘,今儿是墨郡王送我回来的,半道上,我求了他一件事,让他帮着云涧找个师父学武,他答应了,明儿就能来国公府了,只是来青竹院教不方便,还得娘去跟外祖父说一声,找个小院子单独教才好。”

夫人听得先是喜,随即蹙眉了,“你尚未出嫁就频频与墨郡王接触与你名声不好,以后能避就避着点。”

青杏在一旁接口道,“今儿幸好有墨郡王给姑娘作证呢,不然姑娘就被人冤枉了。”

云卿回头瞥了一眼青杏,这丫头莫不是收了人家什么好处吧,尽帮他说好话,云卿揽着夫人的胳膊,“娘,我都与他定亲了,我想过了,娘心里也应该很清楚,我基本没有退亲的可能的,现在皇上又赐了定亲玉佩,若是退亲,这玉佩岂不是要还给皇上的,皇上送出手的东西哪有还回去的道理,反正都是要嫁给他,碰上了就说两句话呗,也好培养一下感情,好让人家知道女儿也有温婉的一面。”

青杏站在那里,听着云卿空口说白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温婉,她看来根本就是不惹怒墨郡王心里不舒坦,明明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话的,非得吹胡子瞪眼,她家姑娘对谁脾气都好,唯独对墨郡王差的很,好像对定北候也一样,还有好些话都是她听不懂的,他什么时候说过要看着姑娘的,免得被他克了的,她怎么都不知道?

夫人细想一下,似乎是云卿说的这个理,感情是培养出来的,多接触接触是有好处的,而且云卿出门的机会不多,碰上墨郡王的机会就更少了,只提点了一句,“不能逾矩了。”

云卿连着点头,夫人继续道,“明儿我去跟你外祖父说一声。”

外面元妈妈端了饭菜进来,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云卿去了老夫人屋子里请安,见惜瑶和忆瑶几个都在院子里,云卿睁大了眼睛走过去,若瑶上前,笑道,“大表姐也来给祖母请安呢。”

云卿不好意思的挠了下额头,“来的没你们早,我进去给外祖母请安再来与你们一处玩。”

云卿说完就要朝内屋走去,若瑶忙阻止了云卿,“大表姐先别急,我们都没给祖母请安呢。”

云卿眉头再挑,若瑶凑近了云卿,小声道,“母亲在求老夫人呢,我爹在闻香楼欠了两千两银子的债,找她拿,她不想给就来找祖母了。”

四老爷只有个闲职在身,俸禄并没有多少,他自己又大手大脚的喜欢宴请一些狐朋狗友吃饭,这闻香楼有规矩,欠债可以,但是一到两千银子就会催人付银子,两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四太太虽然富足,可也不会甘心拿嫁妆出来填补,所以宁愿没了面子也要来老夫人这里闹一闹,除此之外,四太太心里还有不甘之处,那就是前四太太过世后,留下不少的嫁妆,她伸不去手,全握在老夫人手里头呢!

若瑶才说完,屋子里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那是青花瓷茶盏砸地的声音,还有骂声,“我娶你回来是让你好生看着四老爷,让他学着顾家,相夫教子你相哪里去了,整日就知道在府里和那些小妾怄气找事,你若是有本事,就该多劝慰些他,而不是他找你要银子,你不给就来我这里闹腾!”

老夫人话音才落,紧接就是四太太的哭声,“我能有什么办法,出嫁从夫,还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做什么都由着他,要是娘也给我一根玉杖,看我不狠狠的打他,从我嫁进府里起,我的嫁妆原是最丰厚的,这才几年时间,就花去四五成了,要不是家兄经常贴补我一些,我现在还不知道过成什么样子了,娘,你管管我们老爷吧,我说什么他压根就不听,进我屋子除了拿银子还是拿银子,平素我压根就见不到他的面。”

四太太说着,声音都带着抽泣了,在接下来就是拍桌子的声音,训斥声无外乎娶了媳妇,北苑自然归她管,四老爷会变成今天这样怪谁,还不是怪她太没用了,若瑶站在外面,又是叹息又是高兴,高兴的是只有在这个时候,老夫人才会记得她娘的好,叹息的是爹也太混了些,同是祖母的儿子,怎么就不跟二伯父一样呢,不然她们在老夫人跟前也有面子一些,只是做女儿的不能指责父亲的不是,反倒顺着四太太的话感慨道,“还是大表姐好,有根玉杖,真碰上这情况,心里不舒坦可以直接上棍子。”

惜瑶站在那里直揉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骂完,这让她们等到什么时候,忆瑶提议去偏屋等候,惜瑶摇头,“那还不如在这里呢,不如我们去大姐那儿吧?半个时辰再来给祖母请安。”

这一提议没人不同意,然后一群人就去了东苑,直接被领着进了初瑶的屋子里,初瑶坐在屋子里,正提笔抄女戒,云瑶进屋见初瑶的脸,睁大了眼睛,“大姐脸好的差不多了呢,我还以为会跟昨天一样呢,我可是为你担心了许久呢。”

初瑶停下笔,站起身来,“脸还没完全好,就没有去给祖母请安了,你们坐,娘不让我出去见风,你们多留会儿陪我说说话。”

云卿瞧了初瑶的脸,只是腮帮子还有些肿,秦大夫开的很有效,只是那盒子香不止过期这么简单,秦大夫应该是知道这香到了她手里,又涉及太多府邸,不好说出来,干脆就瞒下了,因为出了这事,这香根本没人敢用了。

云卿盯着初瑶的脸多瞧了两眼,初瑶不高兴了,她以为云卿是幸灾乐祸,云卿无奈在心底叹息一声,“大姐代我受过,云卿没能帮大姐讨个公道,让大姐委屈了。”

云卿说着,福身轻行了一礼,初瑶依然不高兴,“算我倒霉了,等给祖母的佛经抄好了,我要再去寒云寺拜拜菩萨,多诵读几篇经文求保佑。”

忆瑶抿了唇瓣,想说话却是没有张口,上回菊花宴她算是瞧出来了,大姐中意平阳王世子呢,而平阳王妃信佛,每个月的初一十五都会去寒云寺进香,上一回,原本是要初一去的,因为琼羽郡主来访耽搁了,改了初二去,再过两日可就是十五了,她敢打赌大姐会那日去。

初瑶提出这话,屋子里好些人赞同的点点头,然后惜瑶走到书桌旁瞅着初瑶抄的女戒,“大姐,你抄了多少篇女戒了?”

初瑶想起抄女戒就闷气的很,“抄了六十五篇了,再有两天就能抄完了,云卿,你抄了多少了?”

云卿不好意思的挠了下额头,“我才抄了二十篇,回去得赶紧的抄了。”

若瑶瞥了云卿的手,帮云卿道,“大表姐手腕没好,祖母不会强逼你的,就是不知道芙蓉宴搁哪一天开,会不会跟祖母的寿宴放在同一天呢?”

惜瑶摇头,“肯定不会的,虽然热闹一些,可祖母说了,今年的寿宴就一家人在一起过,不大办了,要是搁芙蓉宴一起,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些才子佳人了,还会来一堆贵夫人呢。”

说起芙蓉宴,这些人就兴奋了,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初瑶是大姐,当即发话了,“菊花宴办的别具一格,芙蓉宴虽然比不得菊花宴来的隆重,可是若是太平淡了,我们姐妹几个走出去也是没脸,要不我们回去都仔细想想有什么好玩的法子,争取把这次宴会办的有声有色。”

云卿在一旁听着,也是啧啧点头,若是宴会上的点子都是她们想的,若是新奇,到时候传遍整个京都,也是给她们添彩的好事,她们将来都会成为当家主母,这迎来客往也是贤妻的一部分,所以格外的重视了起来,怜瑶走到云卿旁边,“菊花宴上那整人的办法就是墨郡王和京都一群纨绔子弟想出来的,要不大表姐写封信过去,让他们帮着出几个主意?”

怜瑶提出来,初瑶几个也望了过来,云卿无言的扯了下嘴角,“我可不敢,他本来就看我不顺眼了,我还去麻烦他,那么多整人的主意都用过了,就是愿意帮忙也想不了多少,咱们自己想呗。”

几人有些撅嘴,但也不没说云卿不对,毕竟墨郡王和云卿的关系就那样,她们也不好强人所难,还是自己想吧。

屋子里,初瑶几个商议请帖的样式,首先就是定花样,既然是芙蓉宴,自然是要画芙蓉的,画好了才印帖子,几个姑娘都雀跃,想在这上面露脸,也好博国公爷和老夫人的满意,满意就是有赏赐的!

外面有丫鬟打了帘子进来,丫鬟手里拿这一个首饰盒,福身对初瑶道,“金玉阁送了首饰来了。”

初瑶眸底染上一抹笑来,伸手接了首饰盒,在一众疑惑的眼神下打了开了,顿时围着的几位姑娘都惊叹出了声,“好漂亮的首饰啊!”

首饰盒里是一溜烟十二挑手链,样式正是手链的样子,初瑶眸底闪过一抹得意,拿出来一条戴在手腕上,云瑶瞅着有十二条,忍不住开口道,“大姐,你有十二条呢,送我们一人一条好不好?”

初瑶脸上的笑就僵硬了不少,“一整套呢,缺了多不好。”

惜瑶也想要,只是她知道初瑶是不会舍得的,当下把手里的手链搁下了,是银子的而已,有什么稀罕的,惜瑶眸光轻闪了闪,嘴角划过一丝笑来,“这么漂亮的首饰,我们姐妹一人一套,要不我们找祖母要去吧?”

云瑶当即拍手赞同,问祖母要,到时候还省了自己的银子呢,初瑶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自己付的银子,她们就可以找祖母要?!

惜瑶这么一说,屋子里除了云卿没什么大反应外,其余人都恨不得飞去老夫人屋子了,也就没那个心思在陪初瑶说话了,直接就出了东苑,云卿还没有去请安,自然也是要的,何况还有个若瑶拉着她,大姐生气了,再不赶紧走,大姐要憋坏了。

这回没有阻拦,直接就到了老夫人的屋子,也不知道四太太拿没拿到银子,要是给了银子,其余几位太太就有话说了,府里又会好一阵闹腾。

屋子里,老夫人坐在那里喝着茶,脸色并没有余怒未消的样子,但也没给人心情很好的样子,江妈妈帮老夫人捏着肩,老夫人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开口道,“一群泼猴来了。”

惜瑶当即撅了嘴,一溜烟蹿到老夫人身边,“祖母的耳朵也太灵了,我都蹑手蹑脚的走路了,祖母还是听见了。”

老夫人伸手拍拍惜瑶的头,笑笑不语,忆瑶几个上前请安,然后坐下,惜瑶端了丫鬟递上前的茶亲自送到老夫人跟前,“祖母,方才我们瞧大姐去了,她的脸差不多全好了,明儿就能与我们一道来请安了。”

云瑶也点头,“我们还在大姐屋子里商议了芙蓉宴怎么办好呢,明儿我们一人画一副芙蓉花来做请帖,让祖母定谁画的好。”

老夫人见她们这么积极的筹备芙蓉宴,甚是高兴,连着点头,说画的好的有赏,屋子里笑声一片,惜瑶搂着老夫人一条胳膊,“祖母,方才我们在大姐屋子里,瞧见大姐定制的一套十二花的手链,好漂亮,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几个姐妹除了小时候的长命锁是一样的,还没有什么是相同的呢,就想着一人能有一套这样的手链,到时候刻上我们的名字好不好?”

惜瑶说完,忆瑶若瑶几个都看着老夫人,那样子是非常非常想了,惜瑶那一番话说得也好听,一家姐妹有一套相同的手链,只名字不一样,也是增进姐妹情谊的一种,老夫人点点头,“那就比照初瑶的一人做一套,只是,你们都做了,云卿就不能不做了。”

一家姐妹是不带云卿的,可是云卿也在,不给她做传到国公爷耳朵里不好听,惜瑶瞥头看着云卿,云卿立马道,“我就不用了。”

老夫人轻点了下头,云卿很明白自己在国公府里的地位,“那另外给云卿买个手镯,也刻上名字。”

这件事国公府上下,包括两岁的书瑶都高兴不已,唯独除了初瑶,一人都得了一套首饰,唯独她只得到几个字:初瑶,安。

第二十六章

云卿请完安回青竹院,院子里左儿右儿在清扫庭院落叶,雁云端着衣服往井边走,走着走着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手里的盆也掉地上去了,青杏怔住,里面跑了过去,“方才瞧你走的好好地,怎么了?”

雁云松开捂着额头的手,青杏就见到一个大红包在她额头上,青杏睁大了眼睛,在地上扫了一圈就瞧见了一个鹅卵石,青杏忙去捡了起来,“这是小少爷的石头。”

云卿给云涧买了弓箭回来,特地让青杏去外面找的石头,这府里每日都有不好丫鬟清扫,除了假山石,想要找到可以用弹弓打的石头还真的难,青杏趁无人注意,特地去外面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一下下抠,抠出来一百个小石头,以往都是打了还会找回来的,所以她都认识呢。

青杏在瞥头朝云卿的屋子望过去,眸底流露出疑惑,“昨晚小少爷的弹弓就在姑娘的屋子里,可小少爷上学去还没回来,这石头怎么蹦出来的?”

有人呗!云卿走过来一个白眼翻着,狠狠的剜了一眼屋子,瞅着雁云有些红肿的额头道,“青杏你扶雁云回去歇着,抹上药一会儿就好了。”

青杏听吩咐扶雁云走,雁云不动,连着摇头道,“没事,也不是很痛,我还有衣服要洗呢。”

青杏三两下就弯腰把衣服装好了,推着雁云道,“我帮你洗,我保证洗的很干净,走了走了,快回屋去。”

青杏一手端着盆,一手推攘着雁云,等雁云走了,青杏立马放下手里的盆,然后对云卿道,“没准儿是上回偷吃小少爷烧鸡的贼闯进了姑娘的房间,奴婢偷偷瞧瞧去。”

青杏说完,就要朝云卿的屋子奔过去,云卿一手拉住了她,有气无力的道,“你还是去洗衣服吧,一个石头而已,没准儿是外面射进来的,别大惊小怪的。”

青杏鼓了嘴巴,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云卿瞥了眼屋子,把屋子里给她闯祸的人咒个不停,然后才道,“左儿右儿就守在院子里呢,没人进来,青竹院又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谁来偷啊?”

青杏想想也是,可立马又摇头了,“怎么没有,姑娘身上还有八百两银子呢。”

云卿哭笑不得,要真是贼,她这一说,贼没寻到银子没准儿下回还来呢,“那你去瞧瞧吧。”

青杏立马就跑窗户那里趴着看了,眼睛横扫一圈,只瞧见桌子上有弹弓,没有人影,青杏挠了额头,走回来,端起衣服洗去了,云卿推门而入,见到叶归墨坐在那里呷茶,云卿翻着白眼,“下回不许乱动我屋子里的东西!”

云卿说着,走过去把弹弓拿在手里瞪着他,看来得多买几个丫鬟才行,青杏跟着她,屋子里没人看着,他还真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了,她还得想办法帮他瞒着,云卿一肚子邪火,叶归墨放下手里的茶盏瞥头看着梳妆桌,“那香有问题?”

这一问就知道此行他是因为香才来的,云卿也正要找他,所以也不追究他了,云卿走过去放下手里的弹弓把香拿了起来,直接递到他跟前,“你拿走吧,这是给你第一任未婚妻准备的,我可受用不起。”

叶归墨也不伸手接,直拿眼睛看着云卿,也不知道他想从云卿脸上找什么,云卿翻着白眼道,“这香里有绝子花。”

赵慎站在一旁在纠结要不要走好,突然听见云卿来这么一句,赵慎立时睁大了眼睛,不是说香因为时间久了不能用么,怎么会是绝子花,这东西女子用多了是会生不出孩子的,怎么会出现在香里,谁这么狠心,赵慎瞥头看着叶归墨,叶归墨脸上卷起一阵暴戾之气,云卿也吓了一跳,但是话得说明白了,“这绝子花要害的人肯定不是我,也不知道要害你哪一位未婚妻,你好好查查吧,虽然我没中招,可万一给人家做了垫背的,我得多惨多冤。”

叶归墨眸底有冰凌闪现,“害的就是你。”

云卿把香盒子放下,满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会害我呢,这毒谁知道下了多久了,若不是出了意外,我都不会认识你,谁有这本事未卜先知要……。”

云卿鼓着腮帮子,一口气一溜串话就出了口,怎么会是害她呢,纳采礼可是为初瑶准备的,抬进了国公府之后才到她手里的,要说诚心的害她,那只能是……云卿想着,眼睛眯起上下打量起叶归墨起来,可是一想不对啊,他是要娶她的,若不是肯定出嫁,她会跟他之前N多未婚妻一样不敢碰这香的,可是要出嫁,那就是他的嫡妻,没哪个笨蛋蠢到害自己嫡妻生不出来孩子吧,就算再不喜欢妻子,也不会不喜欢儿子啊,虎毒还不食子,云卿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香蹦到儿子身上了,云卿脸红了,她想的太多了。

叶归墨一眨不眨的盯着云卿,云卿突然不说话怀疑的看着他,他心里一团气就涌了上来,她将他想成什么人了,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见云卿莫名其妙的脸红了,目光躲闪,那娇柔的模样闹得他有气都撒不出来,谁知道这蠢女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这香,“谁是我未婚妻,这香就会害谁。”

昨晚暗卫说香时间久了不能用,他就纳闷了,这东西一直搁在库房里,又是珍贵的香,怎么会没人拿,原来是不能用,暗卫也没说这里面有绝子花,不过她会医术辨别出来也不算什么,叶归墨站起身来,朝窗户走去,临走前回头看着云卿道,“回头我让人再送一份来。”

云卿立马摆手,叶归墨蹙眉,没那个女儿家不喜欢香粉的,云卿狗腿的上前,扭着手里的帕子,“打个商量呗,能不能折算成银子给我?”

赵慎手正拿香盒,闻言睁大眼睛看着云卿,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叶归墨吧嗒一下打了玉扇,“折算成银子,方才不是说你还有八百两银子?”

云卿有些不大好意思,但是一想到那香还是要给她,脸皮就厚了,“是有八百两,我所有的动产不动产加起来才八百两银子,那香什么的我自己会制,一百两银子绰绰有余了,就别浪费了,折现给我吧?”

叶归墨上下打量着云卿,想起来那八百两银子还是偷了他玉佩卖了才得来的,她这挣钱的办法还真让人咬牙,想起什么,叶归墨眼睛紧盯云卿,“除了遇上我那次穿丫鬟衣服偷溜出去,你还溜出去过几次,还拿过谁的东西?”

云卿脖子一哏,他管的还真宽,“别跟我提那一次,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碰上你……。”

“不想折现了?”

“……我烧了八辈子高香才会在第一次出门遇上你泼茶水选媳妇,我总共出门五次,四回碰上了你,猿粪,绝对有猿粪在作祟。”

赵慎在一旁望着天花板抽风,郡王妃这是为了银子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瞧爷的脸色,很是受用,云卿想她上辈子肯定是踩到了猿粪,不然怎么会这么倒霉的碰上了穿越碰上了他,云卿见叶归墨脸色不错了,立马跑到梳妆盒下面,拿了个小盒子出来,直接走到叶归墨跟前,眨巴着一双清冽有神的大眼,“这大东珠多少钱一颗?”

叶归墨用审视的眼睛看着云卿,云卿脸微微红起,豁出去的看着他,反正她爱银子的形象已经在那儿了,多爱一点也没啥大不了的,叶归墨其实也不清楚,又不是他买的,“一千两银子吧。”

云卿松了口气,值钱就好啊,一股脑的全塞叶归墨手上了,只是人家不接,云卿撅了嘴,“这个也给我折现吧,这些东西中看不中用。”

赵慎站在一旁,天花板是望不下去了,肩膀抖了又抖,叶归墨也抚额,这女人是有多爱银子,“要不以后的纳征礼我都让人送银子来?”

云卿扯了下嘴角,讪笑,“我已经够出名的了,不用再标新立异了,就折现这么就足够了。”

叶归墨不知道云卿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但是他敢肯定他要是不给折现,这女人没准转头就能卖了这些,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说东西既是送来了,那就是我的,我想干嘛就干嘛,你有意见,有意见你可以收回去啊,连着那些聘礼全收回去好了……叶归墨脑子里出现这段话,突然就想伸手掐死她了,可见云卿切切的看着他,叶归墨深呼一口气,以他对她的了解,她现在如此温顺的说折现,八成是因为他给的价格比当铺高,叶归墨瞥头看着赵慎,“回去拿一万两给她。”

赵慎扯了下嘴角,欲言又止,还是点了点头,叶归墨纵身一跃就消失了,云卿把大东珠递到赵慎跟前,赵慎抽了下嘴角,退后好几步,“郡王爷要这个也没什么用,郡王妃还是自己留着吧。”

云卿睁大了眼睛,脸微微红,“占你家爷的便宜,多不好意思啊?”

赵慎为云卿的话倍感无力,不好意思不也占了么,她还是第一个成功占了他家爷便宜的女人呢,额,“占吧,爷乐意被你占便宜。”赵慎说着,在心里月复诽的加了一句,这便宜一占,爷差点就成穷光蛋了……不过好像上回皇上赏赐的百两黄金还没有用?

说完,赵慎也纵身一跃,从窗户处消失了,云卿抱着盒子瞅着敞开的窗户,可是,我不想占你家爷的便宜啊,要不,这银子算他入伙的好了,她的铺子正好还要一个靠山,云卿越想越觉得不错,只是这便宜好像越占越多了……

云卿坐到小榻上,想着他之前听到绝子花时的脸色,还一本正经的说害的就是她,云卿郁闷了,害她做什么,谁要害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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