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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风光大聘(下)

当云歌一路匆匆赶到主厅的时候,这还未跨进门,便听到从主厅里传来一阵寒暄声。她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走了进去,就见偌大的主厅内,慕容诚和容婉君正同一个身着锦衣,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

她不由得蹙眉,微微凝眸,便很快将那个男人一眼便认了出来。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凤王府的花总管。

云歌站定了脚步,又微微侧过脸,余光环视了一眼两边呈上的两排彩礼,随后又落在桌上那一薄厚厚的礼单上,眼中不由一惑,随即眸底很快浮现出一片清冷。

见到她的到来,慕容诚微微一笑,对着她道:“歌儿,你来了!还不快来见过花总管!”

容婉君笑了笑,也道:“是啊,歌儿,花总管可是往心里记挂着你呢!”

云歌闻声抬眸,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花自清,不禁皱了皱眉,她对这个凤王府的花总管还是很有印象。毕竟在太子府那一日,还是多亏了他在左右帮衬。虽然她一时有些不明白这个花自清为何要照拂自己,又或许是凤王的意思,可她

到底是欠凤王府一个人情的,也因此,当花自清向她看来时,她客气地回以一个温婉的笑容。

花自清脸上一笑,立即起身,向她迎了上前,笑容满面地握住了她的手道:“哎呦,这不是歌丫头呢!几日不见,出落得真真是愈发水灵了,怪不得那么讨人欢喜!”顿了顿,他又覆上了她的手背,有些心疼地道,“只是这几日不见,歌丫头却又是清瘦了些!也难怪太后向咱家嘀咕,还说待你嫁进了凤王府,让咱家好生替你调理一番身体!”

云歌眸光微微一凛,却恍若未闻一般,脸上的笑意却蓦然浮现一丝疏离,不动声色地将手抽了出来,淡淡地道:“花总管今日登门上府,是有什么事吗?”

“自然是有事呢,还是天大的好事!”花总管眉开眼笑地道,“今日,咱家是奉了王爷的意思,特意择了个好日子,来丞相府议亲呢!”

云歌低眉不语,脸上的笑容逐渐得冷清了下来,嘴角不冷不热地勾起,缓缓道:“议亲?哦,我以为我昨日表达的很清楚了,也以为王爷是懂我的意思了,看来还是没有明白。”

花自清笑意不改,眼底的笑味不变,问道:“歌丫头,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云歌淡淡地笑道:“我昨日便说得很明白了,太子,我不嫁。凤王爷,我也不会嫁!所以,公公还请回吧!”

“咦?这……”花自清目光微微一愕,丝毫没能想到这议亲还没议亲,便被这丫头下了逐客令,随即又转而一笑道,“歌丫头这是害羞了!”

云歌冷冷清清地道:“花总管,我可没在同你讲笑呢!昨日我便把话说得很明白了!”

“歌丫头,你怎能这么说呢!你可不知我家王爷对你下了多少心思呢!”花自清说着,又向着她欺近,压低了声音笑道,“我家王爷说了,你已是他的人了,他当然是要对你负责的。”

站在云歌身侧的粉黛闻言一个趔趄,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心中暗道,这凤王爷不愧是凤王爷,就连上门议亲命人传来的话都是这么强势!只是何时,小姐是他的人了?

云歌缓缓地挑眉,心下一寒,余光斜睨向了他,语气里透出一丝危险的意味来:“我何时成了他的女人了?”

花自清不由得嗔道:“歌丫头,你怎么这般无情?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你还不承认吗?”

云歌越是听越是一头雾水:“花总管,您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呵呵,当然是这个意思呀……”

花自清轻轻地用手指点了点嘴,眼底流露出一抹笑意,对她说道:“看来歌丫头是不知晓‘相濡以沫’这个词了!你可不知晓王爷的洁癖有多么重,也只有是你,只有你能近得了王爷的身。咱家跟在王爷身边服侍了那么多年,自然是看得出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

他的话音刚落,云歌的脸色便蓦然一沉,猛然回想起那晚与他的一吻,眉宇间瞬时犹如冰封一般结冻了起来,“那天的事,我还没寻他算账,他还敢再提?”

花自清望着她清冷的双眸,心下不由得感慨万千,暗嗔虽然云歌十分聪明,然而在某些方面不得不说却是十分迟钝,根本没能看得出来王爷这么做完全是处于为她顾虑,也根本没看得出王爷是将她护着多紧!如今关于储君之位闹得愈演愈凶,不仅仅是太子,出嫁那一日的劫持只不过是一个契机,王爷表面上迎娶慕容云歌为正妃,实则也只不过是想将她护在身边罢了。

他从未见过有哪个女人能够在王爷心目中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也从未见过王爷这般宠着一个女人,别说宠,寻常女子就连他的身份都亲近不得!这么多年来,几个皇子都早已娶妻纳妾,然而唯独王爷却是孑然一身,正妃与侧妃位置空着,似乎是与任何女人都不大愿意亲近。倘若不是身边有个凤美人,就怕这关于凤王断袖之癖,喜龙阳之好的传言早已在京城闹得风风雨雨了!

当他昨日从凤祗口中得知,王爷打算将四样旷世奇珍当作聘礼送给慕容云歌时,更是吓了一大跳!这四样宝贝可是王爷费尽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珍宝,可竟就这么将这四样奇珍当作聘礼送给了丞相府,当真是叫他匪夷所思,疑惑不解!

他也实在是琢磨不透,王爷为何这般宠爱着这个女子,其他人想要迎娶慕容云歌,或许是多少怀揣着野心与谋算,毕竟这慕容府的势力早已盘踞一方朝势,然而他却是知道的,以王爷的手腕与身份,倘若他想要夺得皇位,根本不需要借助慕容府的拥护。反倒之,王爷曾经说过,倘若他迎娶了慕容云歌,到时候,慕容府反而会成为他的绊脚石。

尽管他不太懂王爷的心思在想什么,却也是知道,这慕容云歌在他心中的地位究竟何其重要。因此今日提亲一时,他亲自登门上府。可不想偏偏这个丫头,没心没肺的,这不,他都还没开口呢,她就冷冷地回绝了他,真是不给一点儿面子!

想到这里,他不由难过地指控说:“歌丫头呀,这么急着赶咱家走,当真是好没良心!”

云歌微微一怔,随即冷冷地蹙眉道:“我的意思,花总管很清楚了吧!凤王,我不嫁,更不会嫁入凤王府为妃!凤王那般尊贵显赫的位置,哪里是云歌能够高攀的起的?”

花自清见她把话说得那般拒绝,不由得失笑:“哎!笨丫头!这亲攀的起,攀的起!咱家说攀的起,就攀的起!”

云歌面无表情地别过脸,眉心间难掩阴郁的神色,冷漠地打断了他的话:“可我不要他!”

这话说得可是有些决绝了!

她不管凤王对于她是什么心思,是喜欢也好,是宠也好,还是其他不轨的心念也好,都与她无关。她也并非有多么不喜欢那个男人,她只是不喜欢自己的终身大事偏要受人左右。

她多少也是看出了些这个男人似乎是要保护她的样子,可她慕容云歌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她有她的原则与底线,还不需要用婚姻大事作为自己的保护色!

她唐薇可不是寻常的女子,倘若是她不喜欢的人,就算拿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绝不会妥协一分!然而,倘若是她看中的男人,那么,倘若是刀山火海,无论是面对多大的磨难与阻碍,荣华富贵也好,凄苦贫穷也好,她也势必一身跟随,且无怨无悔!

她要的是这样的人生,而不是一道圣旨,一纸聘书,就能决定她的一生的!

她要的不多,一世荣华,她从不屑,尊贵的名衔,她也不稀罕,她要的,只是一段真挚的感情,没有背叛,没有欺骗,没有野心,没有阴谋!

花自清一怔,饶是容婉君与慕容诚脸上的神色都不禁僵了住,容婉君不由得冲她使以颜色,云歌却视若无睹得一般,转身就走!

容婉君不由微嗔道:“站住!歌儿,你上哪儿去?”

云歌脚步一怔,冷冷地回眸。

“歌儿,你在说什么!”慕容诚不由得有些嗔怒,这人儿毕竟是花自清,不但是凤王府的总管,早些年还是皇宫里伺候在王淑妃左右的公公,在皇帝面前说话都颇有分量,她却对他这般无理。

花自清哀哀一叹,委屈道:“歌丫头,你真真是好生绝情呢!倒是辜负了王爷对你的一片心意,你这是何其忍心呀?”

容婉君脸上难掩尴尬的神色,见氛围有些僵持了住,不禁暗嗔云歌的冷情,转而又笑道:“花总管,别站着呀!歌儿也快坐下来!”说罢,又转过头命令道,“碧荷,还不上茶?”

“是,夫人!”

云歌冷冷地凝眸,身姿却蔚然不动,丝毫没有落座的打算。

气氛正是凝固时,厅外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那人跑得很急,紧接着,便传来碧珠惊慌失措的哭叫声:“小姐!小姐!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

云歌闻见她的哭喊声,心下登时有些莫名不祥的预感,她狐疑地转过头,就看见碧珠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脸上一片惨白,花容失色,衣袖上还隐隐得沾染上了一些还未干涸的血迹,鲜艳的红色一下,云歌一下子惊了住,眉心紧紧地拢起!

方才来之前,她特意关照了碧珠让她好生照顾着唐锦臣,以免他的伤情反复。这几日观察下来,院子里几个丫头之中,粉黛做事最是认真用心,而碧珠为人处事心思都十分细腻,很会照顾人,人也很和善,心地也不错。因此除了她们两个人之外,其他丫鬟做事都不让她放心。

流苏固然细心,然而云歌却总觉得她的心思不好琢磨,因此也很少用她。唐锦臣交给粉黛与碧珠两个人,她也是最放心的。

因此当她看见碧珠被吓得大惊失慌的模样,再一看她身上沾染的那些狰狞的血迹,不知为何,她的心一下子好似被提到了心口,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下意识得就猜测唐锦臣伤情加重,亦或者是云中居出了什么事。

慕容诚与容婉君因为距离得远,也因此根本没看到她身上的异样,只觉得这个小丫头咋咋呼呼的不懂规矩,连一点儿分寸都没有。容婉君一见到这个下人就这么莽莽撞撞地闯了进来,心下不由得有些不满。容婉君心中对她不满至极,暗衬着,这如今还在谈论正事,着实是不识抬举,在外人面前也着实是丢了相府的脸面,不由得对她冲撞的举止有些不满。

容婉君脸上有些不好看,没好气地嗔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真是没有分寸呢!到底是这么事这般大惊小怪的?”

碧珠被她这么一喝,更是吓得惊了住,怔愣愣地呆在了原地,木讷地望着她,抽抽噎噎得竟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慕容诚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正欲开口训斥,却见云歌转过了头,脸上浮现一抹凉意,淡淡地道:“娘!您别吓坏了她,定是有什么事,否则碧珠不会这么失了规矩。”

云歌看向了碧珠,见她双目盈盈通红,忙是走了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却察觉到她一双手正不住得战栗着,瑟瑟发抖,一阵阵得发凉。也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到如今,她的身子仍旧紧绷得厉害,云歌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衣

袖,指尖抹上,一阵湿意,这血竟还为干透!

碧珠也是从充愣中猛地反应过来,她茫然地抬起头,见到云歌,再向慕容诚与容婉君看去,这才意识到她方才还未有行礼就闯了进来,这才慌慌张张地想要欠身。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危急的情况,她的面色忽然一变,想着怕是来不及了,心里着急之下,于是也顾不得礼节,张口就想要说话,却听容婉君面色冷冷地道:“就算再大的事,也不至于这般无力!更何况相府向来规矩森严,她这般样子成何体统?”

云歌脸上也有些不快,却转而勾了勾唇角,微笑道:“娘,说来说去,这还都是歌儿的不是,我的人犯了错,是我平日里没能教好!娘亲还请责罚歌儿就好,至于碧珠,我回去定会严加管教惩戒。”

她这么一说,容婉君反倒不能再追究什么了,只能转过头向“府上丫鬟教无妨,不懂规矩,让花总管笑话了!”

花自清一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这奴才看着年纪还小,不过还是个孩子,想必是真有什么事,夫人倒不如让她说来到底是什么事,不然也不至这么大惊小怪的!”

容婉君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碧珠问道:“说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以至于瞧你这般慌慌张张的!”

碧珠眼圈又是一红,抬手猛地揪住了云歌的衣袖,大哭出声道:“小姐!不好了,云中居出事儿了!您快带着人去看看吧!那头畜生,简直是发了狂!”

云歌心中一惊,抓住了她的肩膀紧张地问道:“可是唐锦臣出了什么事?”

“不是……不是锦臣,而是……而是玉珠,玉珠她……”碧珠显然是太过慌乱与害怕,以至于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脸色涨得通红,急得直掉眼泪。

云歌微微诧异,忙道:“玉珠她怎么了?说清楚!”

碧珠似是仍就有些心有余悸,战战兢兢地说道:“呜呜呜!奴婢也不知晓怎么回事!碧珠原本在屋子里照顾着锦臣哥哥,玉珠说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为小姐整理整理屋子!可是……可是过了不久,奴婢就听到门外传来玉珠的惨叫声!奴婢吓坏了,就跑出屋子去看!却不想刚才走出去,就看见那头畜生将玉珠的一直膀子咬了住,都咬出了血,深得都能见到骨头!奴婢害怕极了,就寻了棒子去打,却不想越是打它那畜生越是凶,而且它皮糙肉厚的,奴婢打它根本不见疼!而且……”

“而且什么?”云歌追问。

“而且,那头畜生邪了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奴婢那时候也在,可它却只盯着玉珠一个人咬!呜呜呜!好可怕的小姐!那畜生咬起人来可凶了!玉珠喊奴婢来叫人去帮忙……”说到这里,碧珠眼泪掉得更凶了,抽噎着道,“小姐,您快点儿带人去看看吧!再晚……再晚些时候,玉珠就怕是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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