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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纠缠不休

第二天一早,百家旺便到马厩亲自挑选骏马,东方贤在旁冷眼看着,一直静默无语,除了那双三角眼偶尔转动时流泛出点滴阴厉寒芒;便是他那略略扯动的嘴角处,噙着似有若无的讥笑。

百家旺来回走了几遍,才终于挑好了马匹;东方贤这才上前去,当然他是不用费心挑选的,他有自己惯常骑的骏马,只需牵出去就成。

为表公平,东方贤与百家旺双方各自推荐了三人做评判,另外再由两人共同推举一人出来做总评判;赛场就定在郊外一块十分开阔的空地。

三局赛事,分别为第一局:一千米障碍赛,即在一千米的距离中,每隔五十米设置一个障碍物,这些障碍物全部是高达一米以上的树枝,由近到远,高度逐渐增加,最高的树枝达到一米五,比赛时,谁首先跨越障碍,最先到达终点,谁便是胜者。

而第二局:两千米的赛程,在赛道上放置十只绑了后腿的兔子,这是一场既较量技术又较量速度的赛事,比赛者不但要在固定的跑道上追逐活蹦乱跳的兔子,同时还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终点;最终以捉到最多兔子与最快到达者为胜。

至于第三局:则是在两千米的赛程里,需在规定的时间内射出十箭,当然,这马是奔跑的,而箭靶亦是活靶;这项比赛不仅要求速度,还要求手眼心三者合一,才能在规定的时间里完成。最终以在规定时间内最快跑完全程,并且射中箭靶环数最高者为胜。

了解比赛规则之后,百家旺更加信心满满。这三样东西,虽说跟他平常所玩的有些出入,但难度却比他玩的那些项目要低,他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东方贤。

二人在七位评判到位后,一致骑在马背上凝目前方跑道,蓄势待发,准备开始第一场比赛。

“预备,开始!”

一声令下,两匹骏马同时如离弦的箭,在跑道上急骤飞奔起来。跨越障碍,主要靠人与马的配合,在这一点,百家旺自然比较吃亏,要知道,他选的虽然是百里挑一的良驱,但东方贤骑的却是与他心性相通的骏马,论速度与力量自然也不会比百家旺的差到哪去。

所以,第一局,胜负很快出来了,东方贤比百家旺稍胜一筹,比百家旺早了那么一匹马的距离先到达终点。

第二局赛事也紧张中开始了。经过第一局的磨合之后,百家旺很快掌握了操控骏马的诀窍,而在奔跑中的马上捉兔子,这件事本身难度可不小,幸而百家旺惯常进行这类型的比赛,所以,在这一局,东方贤的优势便不明显了。

一开始的时候,东方贤还比百家旺领先,但在后半段赛道,百家旺反而后来居上,结果,第一个跑到终点的是百家旺,而他捉到的兔子数量不多不少,恰恰比东方贤多了一只而已。

也就是说,第二局,百家旺险胜东方贤。两局下来,双方成了平手,这一下比赛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只要谁在接下来这一局赢了,谁就是最终胜利者。

而百家旺对这场比赛本来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所以最后一场,他自然是志在必得的。

骑在奔跑马背上射活动箭靶,除了人与马的配合,更多的是较量参赛者临场反应能力,两人休息了一会之后,第三局比赛又在紧张高压下开始了。

主评判一声哨响,最后一场激烈而紧张的比赛立即拉开了序幕,这一场,谁也不甘落后,论精准,百家旺比不上东方贤,但论速度,东方贤却又屈居百家旺之下;五箭射出之后,两人互有优劣。

一时间,比赛呈胶着难分难解之状。

七位评判齐齐激动地围了过来,真是在场外看的比在场中比赛的人还要紧张。

“嗖”一声里,又一支箭自百家旺手里的弓射出。虽然没中靶心,但却稳稳当当插在箭靶上岿然不动。

同时短促有力的张弓拉弦之后,东方贤也“嗖”一声射出了最后一支箭,在众人屏息以待中,“啪”,也许是因为他用力过猛,箭插到箭靶之后,竟然穿过靶心,跌落了地面。

众人一时齐齐惊呆住了,评判们也在这一意外的变故里瞪大了眼珠,一时沉默地面面相觑。

按规矩,箭穿过靶心当按月兑靶论处,这就是说,无论东方贤这一箭之前射得多么精准,就算正中红心满十环也没有用,月兑靶便等同于少了一箭。

百家旺在射出最后一支箭后,自信洋溢地瞄了东方贤一眼,在大伙还处于惊怔中,他已扬鞭策马,赶在东方贤之前跑到了赛道终点。

看这情形,他是赢定了这场以三局两胜定输赢的比赛。

真是太好了,有人替他还债,以后再也没有那群凶神恶煞的家伙在他后面追了。

百家旺眯起浊黄双眼,咧嘴开始兴奋激动地笑了起来。

但是,乐极生悲的事情就在他兴奋的时候发生了。他只顾握紧马缰得意洋洋,却不料原本十分听话的骏马,在摔了几次缰绳未果的情况下,突然发起狂来。

先是前蹄蓦然腾空而起,接着是力量迸发般,含着狂怒,将骑在马背上兴奋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百家旺,狠狠往空中一摔。

百家旺正在亢奋的状况下,哪里料到它会突然发狂,他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骏马迸发的巨大力量自马背抛起,在空中形成一道丑陋的抛物线,火速坠向地面。

其他人突见这一幕惊变,霎时惊恐得齐齐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个时候,谁也来不及奔过去救人了。

让他们眼神惊恐的并不是百家旺被马摔落,而是百家旺即将坠下的地方,正是他们放置活动箭靶的赛道,这个环形赛道上,因为比赛刚刚结束,他们还未来及清点撤离那些还插着弓箭的箭靶,就发生了眼下这件意外,箭靶上还插着箭;而百家旺坠下的地方,眼看就要砸到活动的箭靶。

众人几乎一致闭上了眼睛,下意识想要逃避接下来的血腥场面,因为谁也不想看下面将要发生的惨剧。

一切发生不过在转瞬之间,“呯!”绝对令人心惊肉跳的闷响声,百家旺果然砸中了箭靶,不但如此,他还将那面原本斜向着的箭靶,在砸下去的时候,正正将它砸反了过来,也就是说,他身体接触到的是箭靶反面,是插着尖利箭矢的那一面。

百家旺还在晕头转向里,忽然觉得腿间命根处传来“哧”一声,利刃穿破皮肉的声音,他低头一看,立时发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惨叫声。

“啊……我的蛋……!”

被箭矢穿破皮肉固然疼痛难忍,但百家旺惊恐惨叫的真正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疼痛。

其他人惊吓中,睁开了眼睛,向百家旺望去,愕了一下之后,才慌慌张张地奔了过去。

众人一见眼前情形,再一次被诡异的情况给惊呆了。

原先百家旺与东方贤比赛所用的箭,此刻穿过箭靶,直接穿透百家旺腿间最脆弱的部位,鲜血淋漓是小事,最大条的是他裤裆里的蛋眼下大概是保不住了。

这情况,谁也不敢动手将那支箭拔出来。

东方贤奔到近前,见他脸色惨白,额上淌滴着涔涔冷汗,立即道:“家旺,你忍着点,我们马上送你回去看大夫,这箭——眼下只好让它暂时这样。”

“慢着。”百家旺在惨叫过后,咬着牙,硬撑着浑身散架的痛与被箭穿破的森森蛋疼,眼神虽然开始涣散,但仍强撑着集中意识瞄了东方贤一下,“比赛结果出来了没有?这局谁赢了?”

七个评判闻言,立时很一致异口同声道:“有结果了,你一共射中十靶共计六十三环,东方兄只中九靶共六十环,你的总成绩比他高,所以这局毫无疑问是你赢了。”

“我赢了就好,我赢了就好!”百家旺强撑着,喘着气,看着东方贤,有气无力道:“你说话算数,记得替我还赌债。”

东方贤看着他,点了点头,快速道:“你赢了,我还赌债。”

百家旺听闻这句,终于放下心来,两眼一翻,彻底痛昏了过去。

这时,东方贤组织人员立即将百家旺送回去看大夫;有人随意一掠,却惊讶地咦了声,道:“刚才他骑那匹马是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就跑得没影了。”

“在那呢!”有人眼尖之下,飞快往四周望了望,望见那匹马正欢声嘶鸣着往山坡北面跑去,树木里隐约可见一匹棕色的母马正在悠然吃草。

所有人闻声望去,一时间脸色皆微微露出释然又尴尬的神态,看样子,那匹公马是因为处在发情期,挣月兑不了百家旺的束缚,才会在一怒之下将他摔出去……。

还好百家旺被箭穿的地方并不是身上其他要害之处,虽然他痛死去活来,但小命总算没有什么危险,唯一遗憾的是,他那只被箭穿的子孙蛋在拔箭的时候,彻底碎了。

百家旺在被痛醒之后知道这件事,又绝望地昏了过去。

妙花林里。

树影婆娑,景致灿烂,除了偶尔在林子里回旋嬉戏的风,林里静谧得令人心情舒畅。

东方语终于在府里找到了一个除了绿意苑外,令她喜欢的地方,因为她爱上了用花瓣作颜料来作画,除了享受这妙花林的和谐美好外,她还享受这种没人打扰的宁静致远。

胭脂看着她收笔之后,才敢出声问道:“小姐,听说表少爷与大少爷赛马的时候出了意外,大夫说他……他以后将会彻底丧失生育能力,你说这事怎么就那么巧了呢?”

“胭脂,你觉得哪里巧了?”东方语笑吟吟看定她,目光里流闪着狡黠聪慧。

“就是意外呀!”胭脂眨着眼睛,一脸的困惑,“奴婢听说,当时好像是表少爷骑的那匹马突然发狂,将他摔出去,然后就砸中了箭靶,然后就变成现在的样子。”

“胭脂。”东方语默默看着这个圆脸丫环,垂下眼眸,透出语重心长的口气,缓缓道:“你别小看了大少爷。”

胭脂怔了怔,不解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这件意外是大少爷促成的?”

东方语凉凉一笑,漫不经心道:“有何不可!”

胭脂瞪大眼睛,半晌,仍旧不解地皱着眉,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可是……可是……,表少爷被马摔下来不是偶然的事吗?”

“好吧,就算大少爷能够对那匹马事先动了手脚,但他怎么能算准那匹马什么时候会将表少爷摔下去?又怎么能算准表少爷摔下去的地方一定能砸中箭靶?”

“如果说这一切意外其实都是人为的?这……这也未免太玄了吧?”

“夏雪,看来你有必要将你所知道的事情告诉胭脂,免得她总以为这世界的人都是好的。”东方语默默叹了口气,语气含凉道:“胭脂,这世上所谓的巧合其实都是人造出来的。”

夏雪点了点头,微微笑了起来,看着胭脂,如数家珍般,淡淡道:“首先,大少爷早在比赛前一天晚上,已暗中命人在草料里加入可令骏马亢奋的药物,当然,这种药物在喂食前,便计算好了发作的时间。”

“计算好时间?”胭脂瞪大眼睛,眼里尽是困惑,“夏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就是……,其实大少爷最希望看到表少爷乐极生悲的表情;所以这时间,得让药物在比赛结束后,才起作用,那样,表少爷本来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才会感觉不到骏马异常兴奋的状况。”

“再然后,胭脂你也听说了,那匹马将表少爷摔下去之后,就径直欢快地奔到山坡北面,亲近一匹棕色母马的事,对吧?”

夏雪垂下眼眸,嘴角泛出点点讥讽凉意,“其实,就连那匹突然出现的母马,也是大少爷事先安排好的;这可是双重保险,万一表少爷骑那匹马体内的药物不能预期发作,那它在看见一匹漂亮的母马之后,也一定会迫不及待跑过去的。”

东方语眨着明亮眼眸,泛出一抹玩味流光,笑嘻嘻道:“因为百家旺选的那匹马,可是一匹年轻体壮的成年公马,动物界也一样存在异性相吸,尤其是一匹处在发情期的公马就更加难以避免了。”

胭脂张大了嘴巴,开合了半晌,除了惊讶,她愣是没法再找出合适的词来形容眼下的心情。

“可是,就算这些都是大少爷算准的,可他怎么能料准表少爷摔下去的地方一定能砸中箭靶呢?”

“胭脂,你忘了,他们最后那一场比赛用的箭靶可是活动靶,假如有人在百家旺到达赛道终点,因为胜利而忘乎所以的时候,稍稍动一点手脚,让其中一个箭靶一定可以让百家旺砸下去的时候砸中,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胭脂哑口半天,才惊骇瞪大眼睛,再度疑惑问道:“小姐,按你这么说,难道大少爷想制造出一场意外,害了表少爷?”

东方语凉凉一笑,摇了摇头,道:“这点你可猜错了。东方贤想要的不过是断了百家旺的命根而已!”

“至于他怎么能做到让箭靶那支箭只从百家旺的腿下穿过,而不是百家旺身上的其他部位。”

少女眨了眨眼,笑晏晏道:“我想,只要他事先在赛道的地下埋一些金属就可以了。胭脂你大概还记得,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磁石,它可以使人在一定距离外,通过磁力的作用改变一些东西,只要东方贤事先在身上藏有磁石,那他当时想要那支箭穿过百家旺身上那个部位,就可以穿过那个部位。”

这一刻,胭脂除了目瞪口呆的震惊外,她真的没法再说出一个字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可是,语姑娘,你说大少爷他如此大费周章弄残表少爷,他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少女眨着明亮流光泛彩的眼眸,目光淡淡掠过胭脂与夏雪,半晌,才微微笑道:“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他的好妹妹东方舞!”

再说夫人,她得知百家旺因为意外而成残疾之后,心里更加瞧不起百家旺了;她忍不住再次规劝东方舞打掉胎儿,好为日后做打算。

但是,东方舞这个骄横惯了的大小姐,一旦犟起来,也是牛脾气,谁来劝也没有用,就连夫人的话也一样听不进去。

绮香苑。

再一次上演每日必定少不了的画面。

“拿走,拿走!”东方舞厉声吼着丫环,眼神里充满仇恨,“我说了我不吃药!”

“小姐,这是安胎药,大夫说,吃了这药,对你的身体才有好处。”丫环红信苦口婆心劝着,战战兢兢里并不敢靠东方舞太近。“大夫说,你这样……胎儿会燥动不安的。”

“我这样?我怎么样?”东方舞扭头狠狠盯着红信,“我整天发脾气?认为我脾气坏,孩子就会保不住?这骗谁呢!”

“这一定是我娘让人送来的堕胎药,我不吃不吃!你赶紧拿走!”

红信只得耐着性子,不停地劝说东方舞,“小姐,你误会了,这不是夫人送来的,这真的是安胎药,你就乖乖听话,趁热喝了它吧!”

红信这一劝,东方舞沉默下来,她冷眼盯着红信手里的药碗,露出半信半疑的神色。

红信见东方舞似乎平静了些,这才捧着药碗,慢慢走过来,柔声哄道:“小姐,你喝了它吧。”

东方舞盯了半晌,却蓦地伸手将药碗往外一推,神情透着竭斯底,厉声怒喝道:“拿走拿走,你休想骗我!这明明是堕胎药,竟然骗我是安胎药,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红信一时闪躲不及,药碗被东方舞推个正着,碗虽然没有直接掉到地上,但药汁却当即溅出了不少,其中还有一部份溅到了东方舞胸前的衣襟处。

“没用的东西。”东方舞低头望着襟上一片污渍,更加怒不可遏,抬手便给了红信一巴掌,“出去,赶紧滚出去!”

红信被她掴了一巴之后,又被她粗鲁地往门外推,不得已,红信低声叹着气,捧着剩不了多少的药碗低头退了出去。

平儿见状,便走近过来,打算替东方舞换下被溅污的衣裳。

东方舞一见她伸手过来,立时露出戒备的神态,双臂环抱着自己,惊慌道:“你出去,你们都出去!统统给我滚出去。”

“小姐,奴婢只是打算帮你换下这身弄脏的衣裳而已!”平儿试图让东方舞平静下来,虽然略略后退了些,却没有直接跨出门去。

“我不用你换,我自己会换,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平儿默默看了东方舞一眼,叹了口气,然后轻轻退出去,并掩了上门。

今天大小姐如此反常,激动得近乎害怕任何人的触碰,也许是跟夫人之前对大小姐提到表少爷的事有关。

平儿摇着头,屏息站在门外静静候着。

东方贤在这时忽然来到绮香苑,看见东方舞身边所有亲身丫环一个个都退到门外守着,一时忍不住皱眉,冰冷的声音透着压抑的怒气,低声问道:“你们全跑到外面干什么?不用侍候大小姐了?”

乍闻东方贤冷怒的声音,平儿等一众丫环立时惊慌道:“大少爷?不是奴婢们自己要退出来,是小姐不让我们待在里面。”

“她又在发脾气了!”东方贤冷眼掠过一众小心翼翼的丫环,脚步反而加快了,一下便到了门前,手一推,门便开了,“我进去看看她。”

平儿刚想出声告诉他,大小姐可能在里面换衣裳。

但她这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东方贤已经大步跨了进去,她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还是把嘴巴闭上,如果大小姐在里面换衣裳;见到有人进去,大小姐一定会出声阻止的。

平儿这一犹豫,东方贤早已经进入里面,绕到了屏风后……。

他一眼便看见了东方舞正在缓缓褪下衣裳,随着衣裳下滑,渐渐露出曼妙光洁诱人的背部,他到舌尖的话,在唇边打了一转,也被他无声咽了下去。

目光似受到魔力吸引般,一时竟然无法移开,反而顺着那衣裳下滑的方向,一路急速下掠……,光洁的背,曼妙的曲线,紧实女敕滑的皮肤……。

目光一路下移,体内平静的血脉便陡然澎湃起来,火,无名的火一下急剧燃烧,蹭蹭上窜;而下月复处更是莫名的肿胀炽热……。

浑身血液随着女子不停下滑那件衣裳终于轰一声,直冲头顶。

东方贤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以极其艰辛的毅力,半晌,才勉强让自己的视线自女子雪白美妙的身体上略略往旁边移开,他缓缓收回伸出的手掌,然后,闪电般转身,再风一般“嗖”一声掠出门外。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东方舞的身体,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近距离,看得更加真切,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具曼妙的身体自然散发的热度,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诱人香气……,东方贤奔出绮香苑,激动的情绪仍然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再说百家旺在痛昏又清醒之后,确定了蛋碎的事实,一度心碎地哭得鼻涕横流。而精神也从此一直委靡极度到一蹶不振。

在他养伤期间,东方柔心疼之余,只得无奈地旧事重提。

“家旺呀”东方柔垂着眼睑,叹了口气,缓缓道:“你别怪娘啰嗦,现在你这个样子,娘觉得你还是答应赶紧娶了舞儿吧。”

百家旺精神落拓地掀了掀眼皮,没精打采地嚷了句:“娘,你别在这时候提这种扫兴的烦心事行不行!”

“家旺,你以为我想提吗?你觉得我能不提吗?”东方柔虽然心里莫名来气,但看着自己从小一手一脚辛苦拉扯大的儿子,她终究没能狠下心来责备,“你现在应该自己知道自己事,不娶舞儿,难道你想以后都绝后呀!”

绝后!

多么刺痛神经的词。百家旺那刚刚来的些微神气,立时被东方柔一句话给湮没了。

“娘,这事你让我养好伤再说,行不行?”百家旺不满地咕哝着,耷拉着脑袋,又嚷了句:“说不定,改天能遇上个妙手回春的神医,把我这毛病给治好了呢。”

“家旺,你就别做梦了,实际点,脚踏实地做人好不好!”东方柔皱着脸,眼里都快愁出一汪雪水来了。“这帝都最好的大夫都已经请到府里给你看过了,你就别抱那种奢望了,安安分分地听娘的话,赶紧娶了舞儿才是正经。”

“可是,娘,她怎么说都公开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你让儿子我,怎么咽得下这口鸟气,顶那么大一顶绿帽在头上,招摇过日子。”

“家旺,这个时候,你还嫌弃人家!”东方柔又是叹气又是摇头,心里焦急得不行,偏偏只能耐着性子,苦口婆心地劝,“小心夫人真逼她堕了胎,到时候,你就是想哭也没有眼泪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家旺,俗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难道想让娘百年后,没有颜面去见百家的列祖列宗吗?”

百家旺被她唠叨得头都疼了,他忍不住双手抱头,又恨又怨道:“娘,你别再说了,你让我再考虑考虑,行不行。”

东方柔见状,知道再逼下去只会令百家旺更加反感而已,遂便住了口,又默默待了一会,才离去。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厢刚刚才发生的事,在有心人的透露下,立即就传到了东方舞耳里。

“哼,他现在要绝后了,才想回过头来娶我?”东方舞冷冷一笑,抚着小月复,露出讥讽的冷芒,幽幽道:“既然敢嫌弃我在前,现在他就没资格再说这话,他想娶我?我就得答应嫁吗?哼,这事——看哪天我有空了,再说吧!”

平儿看着东方舞拆去布条后,露出狰狞爪痕的脸,默默在心里摇了摇头。

她是真想不明白大小姐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在使大小姐的性子,眼看肚子都一天天大起来了……。

当然,对于东方舞脸上的疤痕,夫人目前还不敢对她说实话,只说疤痕慢慢会淡化,她的容貌会慢慢恢复。

东方舞因为现在这张丑陋不堪的脸,再加上怀孕所引起的焦燥善变,她的脾气比以前更坏更骄横无理了。

百家旺虽然对东方柔说,他要考虑考虑,才能决定究竟要不要娶东方舞,但实际上,那不过是他为了挽回一点一点做人男人尊严所要的面子罢了,心里早对大夫那绝后的诊断陷入了绝望。

他在床上躺了七天,待大夫确定他可以下床随意活动之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出了府,当然,这时的他,不过是因为心情郁闷而出去买醉而已。

他这一喝就是大半天,直至傍晚时分才回府。

因着不想看见东方柔担忧的脸色,更不想听她不时的啰嗦,百家旺醉醺醺回到府里,不过他进门的时候,为了避开东方柔,特意从其中一扇小门悄悄进来的。

从来不识愁滋味的百家旺,终于也有愁绪满怀的一天,他虽有八分醉意,但脑子偏偏还保持着两分清醒,他从小门溜进府之后,摇摇晃晃四下乱逛,不知不觉到了绿意苑附近。

在绿意葱郁的路旁,没精打采倒下去,懒洋洋枕着头望着渐渐发暗的天空发起呆来。

百家旺也不知道自己躺在草地上睡了多久,反正就这样躺着,一脸茫然地瞪着眼睛,醉意朦胧里,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没有理会,不过却恶意地将腿伸了出去,那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啪!”一声之后,百家旺邪荡地笑了笑。

他知道刚才路过的人真被他给绊倒了。

“哎哟……这什么东西呀!”天色微微有些暗,啪一声之后,悦耳的女声含着哀怨,窣窣窸窸的细碎声响起,明显是挣扎着想爬起来的声音。

百家旺听闻这句娇中带怨的声音,也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还是因为风里送来了女子诱人体香的关系,他心里忽然激动地荡漾起来。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立时坐了起来,趁着微微光线,一下瞄见路旁正有一个丫环打扮的年轻女子在狼狈地爬起来。

不过,因为角度关系,他只看得见女子的背部。

酒精上脑,神智不清的百家旺,就在这心神突然激动荡漾的时候,做出了令人意外的举动。

他猛地站起来,从背后一把朝那年轻女子扑过去,将她牢牢抱住,并且同时不失时机将臭哄哄的嘴巴往女子脸颊凑去,一手抱着女子,一手还极速而准确地伸入女子衣襟,正要袭向女子带着诱惑香气的柔软胸部。

以他熟练的样子,大概是平常出入风月场所玩这种突袭的游戏玩多了。

“啊……!”

百家旺眨眼完成这些动作,那被扑倒被模胸的丫环终于惊慌失措地发出一声高分贝的叫喊。

当然,被百家旺死死压着牢牢搂着,她在下面惊慌叫嚷之后,开始拼命挣扎,对着百家旺狠狠又踢又咬。

而百家旺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内心那沉重的自卑感所折磨,还是因为被酒精麻痹了神智,还是想借此证明些什么,身香撩人的丫环挣扎得越厉害,他反而越兴奋,而压制得也越紧,他没有去撕扯丫环的衣服,只是不停地挑逗,带着令人无比恶心的动作猥琐丫环……。

绿意苑。

东方语将医书摆回书柜,揉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心里莫名起了一股隐隐不安。

“罗妈妈,胭脂她还没回来吗?”

“是呀,小姐。”罗妈妈脸上也露出一丝担忧,她抬眸往门口处张望了一下,“也不知这丫头怎么搞的,去拿个东西都去那么久。”

“罗妈妈,夏雪,你们叫上几个人,大家一起出去找找她。”东方语蹙了蹙眉,声音透出莫名寒意,“我也和大家一起去,我担心她在路上遇到什么事了。”

罗妈妈闻言,心头跳了跳,一刻也不迟疑,立时转身下去招呼人手。

东方语,加上夏雪与其他人,一共八个一起走出绿意苑,往胭脂要经过的路上寻去。

各人一边走还一边不停地呼喊:“胭脂……胭脂……你在哪里?”

她们沿着道路寻了一刻钟左右,那声声叫唤终于传到了百家旺耳里。

胭脂……?

这名字霎时吓得他冒出一身冷汗,而原有八分醉意的酒,这时也醒了不少。

他不敢细看被他压在身下那丫环的脸,慌张之下,几乎不假思索地一手捂上丫环的嘴巴,一手强硬将她往树影里拖。

但,他这一拖动,自然免不了要站起来,他这一站起来,之前一直被他压得死死的丫环可就有了逃月兑的机会。

百家旺力气虽比女性大,但现在他本已有几分醉意,又在惊慌害怕之下,拖着丫环往树影里走的时候,自然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丫环挣扎不月兑,又发不出声音来求救,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在被拖行时,突然感觉脚下绊到了硬硬的东西,她想也没想,立刻利用脚尖将那**的东西拖到手边,她顺势捡起,才知道那是块坚硬的石头。

百家旺又要防止她逃月兑,又要捂着她嘴巴,那姿势自然不好掌握,丫环瞅准时机,在他们越过一个不平的小土坑时,骤然使尽全身的力气,将自己身体扳转过来,就在百家旺惊愕的瞬间,她扳转了身体,变成与百家旺面对面的姿势,又恨又怒里,她双手举着石头,狠狠朝百家旺那脆弱的腿间砸了下去。

“啊……!”

百家旺几乎毫无抵挡的时间,在极度疼痛里,发出了比杀猪时还要痛苦千百倍的惨叫声。这一砸,对他刚刚才好起来的子孙蛋可是果断狠绝的二次伤害啊!

而他这一声震天惨叫,自然将东方语一行人给吸引了过来。

东方语与夏雪几人遁着叫声过来时,绝对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给震惊到呆住了。

胭脂衣衫凌乱,意识混沌,神情状若疯狂,正对着双手捂住血淋淋腿间的百家旺拼命又踢又砸。

她每打一下还喊一句:“我打死你,我砸死你这个混蛋……我打死你……”

东方语怔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对夏雪小声道:“夏雪,你赶紧上去拉住她。”她说罢,又对其他人吩咐道:“至于你们,待会夏雪拉了胭脂之后,一起过去给我狠狠地捧他一顿。”

令到胭脂神志失常,陷入到惊恐疯狂的状态,这混蛋一定对胭脂做了极其过份的事情。

东方语一声令下,所有人立时分散行动。

百家旺尚在懵懂中,突然遭了强于之前数倍的棍棒暴打,他除了拼命抱头鼠蹿,根本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双手护得了头护不住腿,就连嘴巴,东方语也没让他有机会发出一丝叫声来。

她双眉一挑,双眼一沉,冷光如刀里,很直接很粗鲁地往他嘴巴里塞了大大一把泥土进去。

这一刻的百家旺,酒醒了大半,但却被暴打得懵了,光线又昏暗,他只顾着双手不停晃动,想要护着身体,根本不知道塞他的是什么人。

东方语塞了一把泥之后,走到夏雪身旁。看见罗妈妈一脸忧色地扶着胭脂,胭脂眼神虽散乱,人却十分安静。

夏雪见她皱眉,立时道:“语姑娘,我点了胭脂穴道,她的神态似乎……”

“嗯,先扶她回去再说。”东方语随即转过头,煞气凛冽对清荷吩咐道:“你们几个,将他弄到他住的地方,然后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嗯,只露出脖子以上就行。”

“埋……埋他进坑?”清荷惊愕得失去镇定,连说话也不利索了。

东方语冷冷点了点头,神情没有丝毫犹豫,“对,就将他直接埋坑里,别让他断气就行。”

回去绿意苑之后,东方语给胭脂服了些镇定的药,让她好好睡了一觉。而第二天,胭脂睡到自然醒,在睁开眼睛看到绝世少女的第一时间里,突然毫无预兆地放声“哇”地大哭起来。

但是,胭脂大哭过后,精神状态仍然十分混乱,东方语看见她这种情况,不禁心疼得直皱眉。胭脂这是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创伤,看来得需要花一段时间做心理辅导才行。

夏雪看见她冷着脸自胭脂房里出来,不由得担心问道:“语姑娘,胭脂她……?”

“夏雪,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帝都里哪家青楼的姑娘又老又丑?”

夏雪看着她煞气凛然的表情,当即怔了怔,“语姑娘要知道这个干什么?”

“哼哼……不干什么!”少女忽地勾唇,露出森森白牙,笑意微微里,透着凛冽骇人的煞气,“你只管打听好,然后再赏百家旺一颗逍遥丸,叫上十个,哦不,叫上二十个姑娘好好侍候他,务必令他三天三夜下不了床!一定让他尽兴为止!”

------题外话------

哈哈,某人艳福飞来了。

不知道三天后,会不会看见女人就脚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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