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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斯,伴流水浮灯辗转荡漾。残璨睵v

转眼又是五百年。

五百年前那次天魔之罚后,尢凉被打回真身,之后过了整整两百年,他才得以重新恢复成人身,搞的我从此之后,再也不敢跟他顶嘴。

尢凉对我有两次救命之恩,这是事实。

就算我在迟钝,我大抵也看出来了,尢凉对我生了情意,不然何以以命相护至此?

可我真心想不通,除去混沌七苦棋局里的三世,我跟他在一起也就生活了两百年,期间无非是拌拌嘴,吵吵架,他咋就不声不响的对我动了情。

真是莫名其妙的很!

我去问他时,他还嘴硬,嘲讽我说我净往自己脸上贴金,是我多想了,天知道我有多希望是自己多想了,我也没逼问他,既然他说多想了,那便算我多想了好了,我巴不得这样,如此大家也不至于落得个相见尴尬的下场。

那次天魔之罚,轰动很大,当时我与尢凉入七星魔莲没多久,一众魔兵就来未央宫查看情况了,尢凉昏迷着,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便也索性躲在七星魔莲中没有出去说明情况,七星魔莲将尢凉打伤,差点犯下弑主之罪后,更是成了锯嘴葫芦。

最后导致尢凉他父帝又以为尢凉发生了什么不测。后来尢凉恢复人身后,去他父帝的上阳宫解释过一回,我当时等在殿外,也不知道尢凉编排了怎样的故事敷衍他父帝,总之大家最后都平安无事。

而后三百年,我尽心竭力照顾尢凉,一晃就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已在魔界千年。

我从屋里拿了一件大氅出门,尢凉正坐在院中奕棋,我将大氅披在他身上,尢凉眉头一皱,道:“这都快入夏了,你给我披大氅作甚?”

要是之前,我肯定会瞪他一眼,叉腰喝道:“不准月兑!你要是敢月兑试试看?”

不过现在我可没了那个嚣张的底气,我对他好声好气的劝着道:“这里风大,你身子还未好全,你就披上捂一会儿好不好?”

我可以是刁蛮任性的弦歌,却也可以是温婉贤淑、端庄大方的弦歌。

刚开始的时候,尢凉极为不习惯,还以为我被吓傻了,他才吓傻了呢,我任性不着调的时候,他怀疑我的身份,说九重天上的弦歌公主应该是端庄大方、温婉娴静的女子,当我真的成为他口中端庄温婉的女子时,他又说我被吓傻了,真不知让我说什么才好。

七星魔莲又醉酒了,在尢凉的梨花白里泡了一夜,明明还未修成人身,却是个贪嘴的主。自从他能离了莲池,未央宫中时常见有一朵红莲在空中飘来飘去。

我将七星魔莲从梨花白中拎出来,熟练的抄起手,扔向殿外的莲池,一击必中。

这都不知道是我第几回扔了,七星魔莲总是隔三岔五的醉倒在尢凉装梨花白的酒坛子里,刚开始第一回的时候,七星魔莲醉酒醒来,已是三个月之后,后来他喝得多了,酒量越来越好,醉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现下过了午时,他大致就能醒了。

七星魔莲的灵魄已修成,开了眼,如今他除了身子还是红莲之外,其他的与人大致也无差了。

千年临近,尢凉那几个如狼似虎的哥哥就要从无极之渊面壁回来了,也不知他什么打算,我虽没见到他动静,但我肯定他不会坐以待毙。

尢凉他父帝虽说弃他不顾,可他两次入险,第一次,他父帝罚了他三个哥哥去无极之渊,第二次,他父帝来未央宫莲池边上整整站了一夜,这我可是亲见,其实他父帝就是嘴硬心软,心里还是认尢凉这个儿子的。

午膳的时候,我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了尢凉听。

我觉得,他要夺帝位,还是得从他父帝入手,重获盛宠,这才是最靠谱的办法。

司命星君曾对我说过,女人出轨,有时候并不能说明她不爱那个男人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因爱生恨,生了报复心里,当然,也有可能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不管尢凉他娘瑾华夫人是上面哪种情况,最终只能是第一种,也只可能是第一种。瑾华夫人是因为因爱生恨,为了报复魔帝玄光,才跟一只魔私奔的,如此我才能彻底扭转瑾华夫人之前在魔帝玄光心中负心不贞的形象。

我要让魔帝玄光觉得是他负瑾华夫人在先,是他拈花惹草,一再纳妃娶妾,伤透了瑾华夫人的心,最后逼得她不得不破釜沉舟狠心报复。

接下来要做的事,便是把之前瑾华夫人的事情改编了,给这件事一个圆满的结局。

其实事情也不难办,弄些闺怨诗,再加上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再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让魔帝瞧见听见,认为是他负瑾华夫人在先,让他心生愧疚就成。

尢凉听后却嘲讽我说,他父帝又岂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他越这么说,我还就越不信魔帝有多精明,在感情这事上,人都是糊涂莽撞的,除非那人站在局外,一切看得分明,若真是这样,那我便已不战而败。

若魔帝玄光从未对瑾华夫人动过情,那我又该当如何!

正想着,七星魔莲来了,见我不像往常一样给他倒果子露,而是一副沉思的模样,着急的唤我道:“姑姑,姑姑!”

我一掌拍在莲花上,烦道:“别吵!”

耳边立时没了七星魔莲聒噪的声音,我继续想尢凉他娘瑾华夫人跟他父帝玄光的事。按照之前尢凉得宠的程度,我实在不认为玄光对瑾华夫人没一点感情,反而我觉得玄光爱惨了瑾华夫人,既然有情,那便好办了。

我先去想几首闺怨诗,然后在未央宫找当年瑾华夫人留下的手记出来,按照她的字迹,把那几首闺怨诗写出来。

等我将瑾华夫人的事情想得差不多了,回过神来,七星魔莲已经抱着一坛子果子露喝得见底了。

我一时火冒三丈,我天天晨起采花露,和着各色果子酿半月才能有这么一坛,这可是给他一个月喝的量,他居然一餐就给喝完了,你说我能不气么。

我一把拎起七星魔莲,怒着脸要把他扔出来,七星魔莲立时心虚的求饶道:“姑姑,你别扔我!别扔我!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喝那么多……”

刚开始时,这小东西还真难伺候,后来我用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好玩的引诱他,不过百年,他就被我收拾的服服帖帖了,至于为什么要叫做姑姑,我着实觉得我这都一大把年纪了,他叫我姐姐,着实把我叫年轻了。

我哼哼冷哼两声道:“小东西,你以后要是再不乖,我就把那些给你做的小衣服通通都剪了!还让少螓以后不给你带小玩意过来,还有花蜜酿、青果露、红果酒都通通不给你做了!”

为了他,我还特意学了针线,给他做以后修成人身穿的衣服。

这小东西任他以前再怎么嚣张霸道,如今在我的婬威之下,半点气焰也无了。

红莲盛开的花瓣,瓣瓣朝花心合拢,这是他抱头的姿势,我刚想扔,脑中顿时涌现一个主意。

我将七星魔莲温柔的放回桌上,大方的对他道:“小红莲,姑姑交代你办一件事,办好了,这事就既往不咎了!”

七星魔莲狐疑问,“什么事?”

我凑近他低声道:“你的天魔之罚五百年没用了吧?快生锈了吧?姑姑啊,让你练练手,等大殿下、四殿下、六殿下从无极之渊回来了,你去找他们试试手,练练你的天魔之罚,最好啊,一个不小心把他们都给杀了……”

若是哪天魔帝玄光膝下只剩了尢凉一个子嗣,这帝位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七星魔莲为难道:“姑姑,这天魔之罚不能乱用,他们又没有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我不能乱罚他们!”

我给他建议道:“那你就随便找个罪名给他们扣上去。”

七星魔莲小声嘀咕,“姑姑,不行的!我不能乱动天魔之罚。”

在这个事上,这七星魔莲心思还真坚定,不过就这样放弃,可不是我的性格,若是能动之以情,说不定还有机会,我叹气道:“好吧,小红莲,若是以后哪天你醒来,发现姑姑被那几个殿下杀了,你可别哭!”

尢凉一手抢过七星魔莲冷眼瞧我道:“你竟胡说!”他把七星魔莲一放,道:“出去玩吧!”

七星魔莲得了自由,立马飞出去不见了踪影,我没好气的瞪尢凉道:“你竟打岔,我好好的办法,都让你给搅合了。”

尢凉皱眉,“你这算什么唠叨子办法,竟是馊主意!我的事,我自有办法,你不用瞎操心!”

“好,你有办法,我不跟你争!”我还好心当成驴肝肺了,真是吃力不讨好。

不过我也只能嘴上逞强说说气话,哪能还真不管他了,要是他坐不上帝位,不光他性命堪忧,我也未必会好过,更重要的是,我还等着他坐上帝位,把轮回镜给我,让我穿回三万年后的北冥天呢!

子尧,子尧……千年不见,不知你可还好?

我写了几首闺怨诗想让尢凉瞧瞧,去找他时,他正在西边的六角凉亭里作画。

桃花将谢,花飞花谢满地,女敕绿浑圆的桃子开始从花间生长出来,红衬着绿,煞是好看。

上一次尢凉将未央宫中的花树都换成了合欢,后来我把合欢树砍了一部分掉,换上了几株梨花桃花,天气渐热,再过些日子,南边的合欢林大约也要开了。

我瞟了两眼,尢凉在画桃花。

我双手将宣纸打开,凑到他跟前道:“你看看我写的这几首闺怨诗怎么样?”

尢凉笔下不停,专心致志的画着画,大有一副要将我凉在边上之意。

我蹙眉着急道:“你就瞧瞧嘛,这是人间那三世时,我记住的一些诗词,真的是诗,我没有乱写。”

尢凉听得我这么说,这才拿正眼朝宣纸瞧去,我指着第一首诗词,吟诵起来,“你看第一首,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这首诗怎么样?我看着很不错。”

尢凉也颔首道:“是不错。”

我沾沾自喜,“那当然了,这可是第二世的时候,我用来埋怨你的!”

尢凉的身子顿时一僵,我见他神色怔愣,狐疑道:“你怎么了?”

尢凉却答非所问,“你去前边站着。”

“啊?”我大惑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尢凉道:“给你作画,站好了别动。”

我将写着诗词的宣纸一收,谢绝他的好意,“我可没空,等下还要临摹你娘的字迹,把这几首诗抄了,你自个儿想着我的模样,随便画画就成了。”15ea1。

未央宫是以前尢凉与他娘住的宫殿,所以找本瑾华夫人的手记出来并不难,我照着瑾华夫人的字迹临摹了七八遍,才觉得我写的字看上去有那么点像瑾华夫人的字了。

接着我又写了好几张纸,对比之后觉得两者字迹相差无几了,这才拿去给尢凉瞧。

尢凉还在凉亭作画,我将自己按照他娘的字迹写得几首诗拿给他看,“你瞧我写的怎么样,像不像你娘写的字?”

若是连尢凉也看不出什么倪端,那便可以以假乱真了。

尢凉没有搁笔,而是拿着画笔在画上添最后几笔。

我朝着他的画看去,那女子着一身女敕黄长裙,乌黑的长发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用璎珞串成的珠花簪住,发髻右边插一支玉兰飞碟步摇,垂下长长的珍珠流苏,在鬓间摇曳,面若桃花,明眸皓齿,赫然是我的模样。

我叫他想着我的模样随便画画就成,不想他竟然想着我女儿家时的模样在画,他这想象力,也未免太丰富了点!

他虽没见过我穿女装的模样,不过这画画得倒还凑合,有模有样的,只不过比起以前子尧给我画的画像,着实还差了那么几分神韵。

我蹙眉道:“你没见过我穿女装的样子,却在这里画我女儿家的模样,实在是太糟蹋我这张脸蛋了!”

尢凉瞅了我一眼,凉凉的道:“这画我又不送给你,你计较个甚?”

我不满道:“可你这画的人是我,我被你画的这么难看,难道我还不能计较下了?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你等着,等我换了女装,你给我重新画过,这张画得不好,还是扔了。”

我将临摹他娘字迹写诗的宣纸往他手中一塞,跑回房将压箱底的几套女装翻出来,最后挑了一件天水绿双绣轻罗长裙穿上,衣裳并没有多过华美的刺绣图案,也没有珠玉相缀,只绣着几朵素雅的兰花,有种简约的华美。

尢凉虽说把他娘的那些首饰给我了,可我总觉得我着实不该收此厚礼,所以我把首饰盒一直压箱底放着,想找个机会再还回去,既然是要还回去的东西,自然我也不会再动了。

我拿了一支插在花瓶中的桃枝,用仙术将枝条削成一支木簪,对着镜子将长发一绾,再对着镜子照了照,底子好,即便是最普通素雅的木簪亦可顾盼生辉。

收拾好自己,这才出门,凉亭里尢凉重新铺了纸,再画另一幅画,我走到他跟前转了一圈,得意道,“怎么样,比你画的那个样子好看多了吧?”

尢凉的眸子不清冷也不灼热,似无风的水面波澜不惊,我看不出他这到底是承认我好看,还是不好看,他瞅了我好一会儿,才开口,“确实比我画的那个样子要好看些!”

我就说嘛,他没有见过我穿女装的模样,怎么可能把我姑娘家的样子画传神了。

我等着他给我画像,他却道:“你去把琴拿来。”

“拿琴?”我一怔之下,想到他大概是想画我弹琴的样子,便二话不说跑回房将琴拿了出来,不想我拿着琴到凉亭时,尢凉已将笔墨收了,他将石桌腾出来让我放琴。

我狐疑道:“你不给我画了吗?”

生流又转生。尢凉将他的青湛剑召唤出,拿着素布擦着剑刃,与我道:“这都好几百年没有动过剑了,我想练练,你弹琴。”

这回我终于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弹琴,你舞剑?”

尢凉颔首。16022413

他大哥四哥六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又是一场硬仗,练练也好。

我调了音,劝他道:“你意思意思就行了,也别太累着了。”

虽说尢凉早在百年前就与我说,他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我总觉得他那次伤的那么重,伤筋动骨的,还是再养个百年比较妥当。

尢凉一身白衣,持剑而舞,衣袂飘飞,刹那剑影宛如游龙,在风中肆意游动翻飞。

合着他挥剑的节奏,我双手快速在琴弦上翻飞跃动,一时叮咚铿锵,犹如铁马入冰河的琴声从我指尖流泻而出。

曾几何时,我也曾这样焚香弹琴,子尧在瑶池仙境的层层云层之上持剑翻飞。

“叮——”随着一声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琴弦应声断裂。

尢凉手中的青湛剑一时月兑手而去,钉在远处一株桃树上,凛冽的剑气将枝头上桃花绿叶,扑簌簌震落一地。

我吃痛,抬手间,只见右手食指上一滴殷红血水在目。

“怎么样,可是伤到哪里了?”尢凉一脸着急的过来,见我手指有血,关切的问道:“可痛?”

我刚想摇头示意他没事,只见他一把握住我的右手腕,将我割破的手指放入嘴里吸允。

“你这是做什么?”我瞪着他,又羞又恼的要将手抽回,尢凉却抓着不放,肆无忌惮的允着,他脸上有笑意,我扯了好几次都扯不动,直到怒瞪向他,尢凉这才恋恋不舍的将我的手指从他嘴里拿出来,却也不见他放开扣住我手腕的手。

我听得有低低的笑声从他嗓子中逸出,右手猛然一股力道传来,我人已经从位子上起身,跌进尢凉的怀中。

“是我剑舞得太快了,伤到你了!”尢凉温和着眉眼,嘴角带笑。

我摇摇头,将手缩回来,“没,是我……”

不是他剑舞的太快,我为了合他的节奏弹的也过快,琴弦支撑不住断裂的,而是我突然想到子尧分了心,才致使琴弦断裂的。

可是看着尢凉一脸柔情款款的面孔,我怎么也开不了口,说刚才想到子尧之事。

“弦歌,你信不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之事?”尢凉脸上带着如惠风般和煦的笑容,眼底也深深浅浅荡漾满笑意,他的眸光有些惑人,我与他相处一千年,尢凉虽相貌长得俊俏,却从来都不是温润如玉的男子,可此时用温润如玉,公子无双也不足以形容他半点风华,我望着他,止不住一阵痴怔。

尢凉将我压在凉亭的红漆柱子上,他那眉眼就那样清晰的出现在我跟前,我甚至能看到他目光灼热,眸中浮上了晴欲,他凑脸过来,我尴尬的抬手挡住道:“别!”

幸好他没像前两次那样出其不意的吻我,不然这回又要被他占便宜了。

“你……跟他成亲了吗?”他的语气有些不利索。

我看着尢凉一时不明所以,尢凉脸色有些僵硬,“我听说,九重天上的弦歌公主与……”

现在是在三万年前,这个时候,九重天上的那个我,大概也才两万岁出头,不过我与子尧是一出生便定了亲的,所以稍一打听,便能知道有这门亲事。

尢凉这句话的意思是,他打听到现下九重天上两万岁的弦歌公主与四殿下子尧定了亲,想问三万年后,五万岁的弦歌,也就是我,是否跟四殿下子尧已经成了亲。

我还在琢磨该怎么回答为好,却听得他轻笑开口,“我想一定还没有,不然你穿越到了这里,他怎不来找你?”

尢凉这话什么意思,是想自欺欺人?

我再看不出他的情意,就真的是白活了这五万年了,这时我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尢凉好像已经对我用情之深,我必须及早掐掉这朵桃花。其实早在他为我拼命的时候,我就该警觉了,却被他一次次插科打诨的蒙混过去。

长痛不如短痛,这事不能在拖下去了,免得害人害己。

我绝情道:“我跟子尧有没有成亲,我们都不可能,仙魔有别,尢凉,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应该懂的!”

他目光定定的瞅了我好一会儿才笑道:“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你像我娘!”

我权当是他被我拒绝,丢不起这个面子想找个台阶下,我爽快的应声道:“好,我像你娘,娘这就给你做饭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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