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īn若晴拿着酒坛又跟叶黄碰了一下,说道:“边城冷没有朋友?”
叶黄听到这话,心里有些难受,脸sè黯然。他淡淡说道:“他不需要朋友。”
邪灵听得出,叶黄这话只是在安慰他自己,他自己在骗自己。连邪灵yīn若晴这种我行我素的人都需要朋友,他的内心都孤寂,都想找个人喝杯酒,边城冷为什么不需要朋友?
边城冷不需要朋友又为何喝酒的时候,对面总放着一杯酒,一杯满着而无人喝的酒。
叶黄心里难受,又拿着酒坛猛灌了俩口,他把空坛子往旁边一放,说道:“你若知道边城冷现实中是个什么样的人,就知道他为什么不需要朋友,也没有人和他交朋友。你们根本不知道他走的有多难,他能走到今天,走到和一个正常人一样,完全是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你根本不知道他走的有多孤独多寂寥。我对不起他!”
叶黄说完这句话把空的酒坛直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空坛子被摔的粉碎。
酒坛坏了碎了,可以再换一个继续盛酒,但人的感情破裂了,是否也可以弥补的上呢?
yīn若晴看的出叶黄的伤心,但没想到叶黄会这么难过和自责,他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叶黄。他说道:“寒窗和我都希望和边城冷交朋友。他并不寂寞,并不孤独。况且他说过,他一直都不是一个人在喝酒,他一直都是俩个人。”
叶黄哈哈大笑,笑的比哭还难看,他说道:“寂寞?寂寞是什么?寂寞就是在许多人的时候沉默,边城冷一直都是沉默。哪会有人跟他说话?哪会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一个无人理睬的人,一个人见人躲,人见人议论纷纷的人又怎会不寂寞不孤独?
寒窗为什么跟他交朋友?寒窗说了,烟雨有朋友也有敌人。他不想成为边城冷的敌人,他看中的无非是边城冷的武功。”
yīn若晴也喝了一大口酒,说道:“我不是,我和他交朋友绝非看中他的武功。”
叶黄道:“我知道你不是。因为你们都是同一种人,你们都是猛兽,只有猛兽才会了解猛兽夜里的孤独和寒冷,只有猛兽才会了解猛兽捕食的艰辛。也只有猛兽才会和猛兽找另一个猛兽喝酒。因为其他的人根本走不进你们的世界,也根本不了解你们。”
yīn若晴忽然叹了一口气,“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和边城冷那样的人成为朋友,因为你也是那种人。”
叶黄摇着头,说道:“不是,绝不是。”
yīn若晴道:“你愿意陪野兽说话,愿意陪野兽生活,更主动接受野兽就说明你也是个野兽,人永远都是躲着野兽走。你说过,只有野兽才会了解野兽。只有虎狼才会惺惺相惜另一只虎狼,这句话绝不会错。”
叶黄又摇了摇头,淡淡说道:“你可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是什么意思吗?”
yīn若晴道:“不知。”
叶黄道:“那是我们分离的夜晚,那夜风很大,雨也很大。我知道,我跟他多喝一杯酒,我心里就会好受很多。因为以后也不会有人陪他喝酒,他也不会跟别人喝酒。他前方有路,却没有朋友。所以我能多喝一杯,就多陪他喝一杯。”
yīn若晴可以想到那个分离的夜晚是多么的凄风苦楚,多少的难受。他更知道,边城冷多喝一杯就会更难受一阵,叶黄多喝一杯就会好受一点。
yīn若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时刻说什么都不好。他神sè黯然神伤,说道:“边城冷多陪你喝一杯就会多难受一阵,但他走的时候却可以好受一点。
你却多喝一杯就好受一点,但真正走的时候,你就会多难受一点。”
叶黄望着yīn若晴道:“这些话你本不该说。”
yīn若晴摇了摇头,不由叹息着,对着明月叹息。此时的月正圆!
月有yīn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他有很多话想说,他也有很多话想问,他想知道他们的过去。但叶黄却不想提起。他不敢问,他怕叶黄会哭。
他知道叶黄也是那种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会皱眉头的人。
边城冷又岂会和懦夫去喝酒?
yīn若晴没有说话,叶黄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望着窗外的明月。
月光洒在叶黄的脸上,照亮了他的人。但岂能照亮浪子的心?
浪子的心在哪里?
在明月还是在天涯?
天涯路远,儿女情长!
叶黄有一点没有说,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游戏就是为了找到边城冷,就是想听到边城冷的讯息。
边城冷知道叶黄心里从小就有个武侠梦,他自己何尝不是。所以边城冷要想找到叶黄也需要通过这个游戏。
上苍无疑是慈悲的,让他们相见。
边城冷练就一身好武功,无疑是再见面的时候,告诉叶黄,他自己同样过的很好!
明月更亮,夜更寒。
叶黄趴在桌子上竟然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他已经俩天俩夜没睡了。
邪灵看着明月,又回头望了一眼睡在桌上的叶黄。他从包裹里拿出一件貂皮大衣为叶黄披上。
满屋子的玩家个个都睁大了眼睛,他们从不相信邪灵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他们当然也听不到叶黄和邪灵说了些什么。何况他们也听不懂。
这些玩家当然都知道这件比雪还白的貂皮大衣的价值,最少值黄金十万两。
懂行的人更能一眼看的出,这件大衣是用雪山的最高处的百年大貂的皮毛制作而成的,像这种貂,江湖上绝不会超出十只。
像这种毛sè这么纯正,尺度这么大的貂皮,江湖上恐怕在难找出第二件。
有个人的目光却没有看向叶黄身上披着的貂皮大衣,而是望着明月。明月亦冷、亦寒。他的心亦冷。
他不但心冷,他的泪已凝在了眼眶。
只是他强忍着,泪才不会掉下来。
他拿着酒杯,望着明月,他的桌子的另一边同样也放着一个酒杯,盛满酒的杯子。
yīn若晴的目光就扫向了那边的桌子,当他看到那边的桌子上放着一个无人用的装满酒的杯子的时候,他知道这是多么熟悉的酒杯。
他多想坐在那里和这个人喝杯酒。
他想着,他的脚就不自觉的走了过去。他缓缓坐在了那个人的对面。
那个人就是边城冷。
边城冷当然能听得到他们的谈话,更能听懂。
yīn若晴道:“我可以再喝一杯酒吗?”
边城冷竟然说道:“当然可以。”
yīn若晴的整个人都是热血沸腾,他沉重的端起酒杯,他的力气很大,四十斤的丈二红枪在他手里轻若无物,但这杯酒却很重。
他从没有端起过这么重的东西,因为边城冷也举起了酒杯。
他们竟是同样喝下这杯酒的。
yīn若晴道:“我喝的这杯酒是不是他的?”
他当然是只叶黄。这杯酒一直都属于叶黄。
边城冷道:“不是。这杯酒是我的。”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很多很多年,他都感觉到自己说的是多么的陌生。
yīn若晴的心情平静的如同水面,他又说道:“那我们是不是朋友。”
边城冷几乎颤抖的说道:“当然是。”
他已很久没跟人说过这句话,这句话他只跟叶黄说过。
yīn若晴道:“你一直都跟着他?”
边城冷道:“不是。”
yīn若晴道:“那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边城冷道:“他不是说过吗,只有虎狼才会知道另一只虎狼的踪迹。”
yīn若晴听完哈哈大笑,边城冷也跟着yīn若晴大笑了三声。他笑的很痛快,他已很多年不曾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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