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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意外

传说城沐浴在七彩的祥云间,烟雾袅绕,欢歌笑语。我的步子很快,直往仙婆的家奔去,沿着石阶一步步进入城堡。

前不久来的时候这里有尼拉、威武、先知、仙婆……可是现在,到处粘满尘土,仿佛有几十年没有打扫过,庭中长着杂草。

“这里有近百年没人居住了——”金郎说。

“上次来的时候还有人呢?”我说。“尼拉——”“威武——”“尼拉,威武,你们在哪里?”

城堡中回响着我的声音,久久的盘桓。

快速地奔往楼上,我清晰地记得楼上是倩儿的房间,那里的东西应该还在,推开房门,一股尘土飞扬,房间里空空荡荡,记忆中漂亮的衣饰和玉石床并没有出现眼中,是我自己记错了?

“这里没人居住!”金郎说。

上次来的时候,房屋的一切景物我还历历在目,可是今天再来已经是物非人非了。从未有过的伤感由此袭来,突然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终是望着这个房间没有哭出声。

“有人吗?”传来一个熟悉却稚女敕的声音。

我快步奔入楼,金郎站在楼上的窗前望着传说城美丽的风光。

楼下大厅上,站着一只半大的老虎,那毛色,那模样不正是威武么?它怎么变小了。“威武——”

“噫,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老虎问。

无法言喻的喜悦,我跑过去紧紧地将威武拥入怀中,轻轻地问道:“威武,你怎么变小了,怎么会变小了!”

“你是谁?我有认识你吗?”威武从我的怀中挣月兑。

“我是美惠,你不记得了我了?”“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先知、仙婆、尼拉……可是……”

未待我说完,威武道:“姑娘,精灵女乃女乃让我过来请你到精灵村庄做客!”

“精灵女乃女乃?”我一脸茫然,我可从来不认识什么精灵女乃女乃。

威武道:“去吧,这里是不是还有一个从东方来的仙家?”

“金郎——”我唤了一声。

我被威武弄得糊涂了,所有的记忆全在这里被打破,仿佛那段记忆并不真正的记忆而只是一场梦,现在的一切都如此清晰真实,可是再一细想又觉得现在是梦。

金郎来到大厅。

威武道:“你们一个叫金郎,一个叫美惠,对吗?”

金郎说:“是!我们就是!”

我对威武那段突然变得空白的记忆有点接受不了。

“精灵女乃女乃请你们到精灵村庄做客!”“你们跟我走吧!”威武说。

跟在威武的身后,我又将对传说城、落英岛所有的记忆过了一遍。来到精灵村庄,这里的景物依旧,丝毫没有改变,那些树、那些草,甚至这些大石头都与上次来时无异,为什么威武就突然变小了。

可爱的小精灵们唱着欢快的歌,跳着美丽的舞蹈,围着我与金郎,刚进村庄便被他们拥在中央,还给我们献上了美丽的花环。

村庄的中央是一个豪华的大殿,大殿的中央坐着位矮小和善的老妇人,老妇人双臂后面长着一对美丽的蝴蝶翅膀,就如同童话故事里的天使。

“哦——欢迎你们,年轻人!”精灵女乃女乃声音清脆,她站起身迎上我与金郎,紧紧地握住我们的手,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哟,你们是一对情侣!”

情侣,怎么可能,我是不是听错了。我没有应话。

金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片刻后就化作了平静,但更似认同。

男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因为前段没有结局的情感,居然可以将我视为续集中的女主角,我可不想与金郎有什么情感的纠葛,凡人怎么可以与高高在上的仙家恋爱。在我的骨子里,依旧是中国传统的教育思想:所谓的门当户对。什么样的身份,找什么样的人儿去恋爱配对,绝不是金郎。

“姑娘,你在想什么?”精灵女乃女乃轻声问道。

我望着精灵女乃女乃一双明眸,那双眼睛包含着许多内容,盈盈闪闪,仿佛蓄满了晶莹的泪花儿,可是并不是真的有泪,只是太过明亮、清澈给人的误解。阵阵沁人的芳香随风飘散在空气之中,我除了可以辩别出菜花香,对于其它的香馨却辩不出属于何种植物的花气。

“精灵女乃女乃,我离开落英岛不过数日,可是这里仿佛却变了许多……”“还有先知府,似乎他们从来便不曾呆过……”我问到。

精灵女乃女乃一脸诧异,沉默良久。

“也许是你记错了地方吧?”金郎对我的话并不以为然。

“先知?先知是谁?”精灵女乃女乃问。

上次来时,先知可是落英岛中比较出名的人物,连人类村庄都知道他,精灵女乃女乃居然这样问,似乎先知从未出现过一般。

金郎依是望着我。

我想到了传说中的时空,莫非,时空有误,我们进入了许多年前,先知还未出现在此?

许久,精灵女乃女乃问道:“你是说那个赵家老爷子吗?”

哦,或许是我自己多想了。我忙忙点头:“你知道他?”

精灵女乃女乃道:“自从倩儿姑娘死了之后,他们全家已经离开落英岛了,听人说去了大海尽头……我也是受他之托等候你们五百年……”“你是来清血的?”

精灵女乃女乃拉过金郎小声的说着什么,我听不清,但可以感觉到一定是讲我。

金郎问道:“真的?”

精灵女乃女乃笑道:“是呀,当真愿意让她如此冒险!”

“精灵女乃女乃,有什么事你就直接告诉我。”我说,精灵女乃女乃并没有回话,我又继续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回到家乡更重要,无论怎样我一定要回去,哪里有我的亲人,还我最爱的人……”

“最爱的人?”金郎疑惑。

“我外婆!”我说。

“哈——哈——”精灵女乃女乃大笑起来。

我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精灵女乃女乃。

“如果你死了,即便回家乡又有何用?”精灵女乃女乃问。

“我不想留在这里,一定要回家乡去,这里不属于我和玉圭,如果让我们痛苦在留在这里,还不如去死,所以,我不怕死……”我肯定地告诉精灵女乃女乃。而心里却有点怪金郎,真是多此一举,还说是什么仙家,怎么连镜魔的话都信了,太缺乏理智,害得我又多了一个劫难。

“美惠,不行!这样实在太危险了,你想回家乡,我们还可以想其他法子。”金郎说。

我当然知道可以想其他法子,可是如果完成不了使命,我们便永远地留在魔界,到时候这里处处妖魔丛生,留下来也是个死……“不,我要试。”但是心里我却份外明白,如果我真是预言中的圣女,绝不会轻易地死去,千年前可以为完成使命丧生,千年后的我却未必不能完成使命,封锁魔界是我的宿命,为完成使命历尽磨难,也是我应有的遭遇……

精灵女乃女乃对我的回答极为满意,笑道:“很好!如此决绝又怎会再次失败呢?”“你就应该勇往直前……”精灵女乃女乃的话里更似鼓励:“好,只要你决定了,我这就下令让他们准备物什,明天清晨便替你清血……”

金郎有几分生气,直直的注视着我。

而我狠狠地回敬他一眼,跟在精灵女乃女乃的身后进了房中。

精灵女乃女乃已经备下丰盛的盛宴,“特地为你们准备的,既然你决定要尽早清血,那么这个盛宴就取消了,你先捡些喜欢吃的东西填填肚子,早些歇息……”

房中有一张木置床,上面雕刻着漂亮的花朵,像牡丹又像玫瑰,再细看又似菊花,终于我发现这它们是牡丹也是玫瑰,更是菊花,只不过它们会来回的变。

匆匆地吃过食物,我便躺在床上,不一时的工夫便进入梦乡……

还是那样的梦,在梦里我依偎在外婆的怀中,听她讲那些遥远而感人的故事。

金郎有点不明白,这个使命既然是天意的,为什么却要美惠冒着巨大危险的完成,任何一个凡人又是畏惧死亡,而美惠的行为却让他看不懂: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金郎有模糊。姐姐不是说过凡人胆小又胆大,他们的胆小是畏惧死亡、畏惧自己受到伤害;胆大又在于对事物贪婪,对物质的追求、情感的盲目……

金郎想到这些对自己有点怕,最近的他不正对情感执著的追求么?他在追逐,追逐着美惠的爱情,可是这个凡人少女似乎对爱情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要,而金郎已经陷入了情网之中,他可以肯定自己陷得很深,如同玉琬蛇魔对他的痴迷。

精灵女乃女乃将金郎安置在离美惠房间很远的地方。

就在我睡熟之时,精灵女乃女乃拿着锐利的刀片,轻轻地划破我的掌心,鲜红的血液流了下来,一滴又一滴落在铜盆里:叮当、叮当如一首动人的乐曲。我没有丝毫的感觉,精灵女乃女乃在食物下了迷咒,我可以美美地睡上一大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在第七天的清晨醒过来。清血之后的每一天清晨,我饮的都是晨露,这些活儿,精灵女乃女乃已经吩嘱小精灵们去完成。

我的梦很美,梦中的我变小了,似乎只有五六岁,因为做错了事儿,外婆正挥动着竹条,一下一下的击在小手上,小手一阵一阵地疼。可是我依旧不愿醒过来,只要梦中有外婆,即便是挨打挨骂,我的心也是快乐的。看着外婆严肃的表情,美惠没有哭,而是抬头认真打量着外婆,口里喃喃地道:“外婆,我错了……再也不敢

了!”

次日待金郎醒来,他并没有见到美惠的身影,心里有点失落,一次次地张望着金惠的房间,周围忙碌地穿梭着小精灵。轻轻地走近,他想:也许美惠还在睡梦中吧!脚步轻得听不到一点声响,生怕惊扰到对方,因为那些小精灵的步伐也是一样的轻柔。

金郎站在窗口往里望:我安静地躺在床上,表情平静,时而露出淡淡的笑容。看来那是一个很美的梦,一个人是否快乐从她熟睡时的神情中便可以看出来,连睡着时脸上都挂着痛苦的表情,可想这人平时有如何的痛苦。金郎很安慰,缓缓地离开我的房间。

待金郎知道我已经清血是在第三天。他有点疑惑,我怎么一天到晚都躺在床上,居然还可以睡得如此沉醉、平静。刹时,他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美惠一定是病了!

金郎不待细想,快速地奔往精灵女乃女乃的房间。

精灵女乃女乃住在精灵村庄最高的阁楼里,阁楼的屋顶呈圆椎形,有八个窗户,那个窗户都雕刻着古怪很奇异的图案,像是在述说一个动人的故事,又似一种象征。金郎不是精灵,他对精灵世界的一切知之甚少,不想问,哪有一个仙家向一个精灵请教的道理。

“精灵女乃女乃,美惠她病了?”金郎来不及进屋再问,站在窗口很大声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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