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运使用过卑鄙的手段伤害你?”余枫惯用的提问方式。
“没有。”许芊巧摇头,她从来没用使用任何手段,除了眼泪。
“宋宇翔爱上她了?”
余枫居然已经有了喜欢的女孩子!现在在许芊巧心里除了余枫的事,再难放得下旁的事。
她才一进门就看到宋宇翔歪歪斜斜地睡在楼道口,身旁还搁了一个空了的白兰地瓶子和空酒杯,只需一转身他便会滚下楼来,看得赫运抹了一把冷汗。
“荒唐!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和十几个男生打群架像什么话。”训导主任不停地拍得办公桌嘭嘭作响,看来十分生气。
那个黑色的护腕许芊巧常常见到余枫戴在手上,可是她很好奇那个红色的会被送给谁。红色和黑色的护腕,她勾的时候就想着让它们成双成对的。
“宋大哥,宋大哥,醒醒!”赫运急匆匆地小跑到宋宇翔身边,轻轻拍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不过他似乎真的醉得不醒人世,赫运叫了他好久都没有反应。
“爱一个人没有错。”余枫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他走到酒柜,翻出一瓶白兰地和一支高脚杯,躬着腰拖着步子一步一步地迈向天台。脚似灌了铅一般仿有千斤重,每抬起一下再重重地落下,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刚走到天楼的出口,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索性席地而坐懒得动弹。
好,对她进行人身攻击了,还好她把IPHONE4S的录音功能打开了。
“报警?这种丑事你还打算往外宣扬么!现在我命令你把视频交出来,绝对禁止做出报警毁校誉的事来。”听许芊巧说要报警,训导主任急忙命令她把视频交出来。
爱一个人没有错。如果你的男人变心,错不在她。如果你的男人没有变心,她又没有使用卑鄙的手段对你造成实际的伤害,你为什么要失去这个朋友?
天啊,他该不会喝了一整瓶酒吧,上次她来的时候那一整瓶的白兰地可是还没开封的,如今都空了,他一个人全喝光不得醉死才怪了。
宋宇翔爱许芊巧已以到了几近疯狂的地步,然而这些许芊巧都是不知情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到过宋宇翔新置的别墅自然无从知晓他的深情。说到这别墅还是因为许芊巧才置办的,上次她在酒店中枪,宋宇翔总觉得酒店不安全。怕她下次再过来又遇到不开心的事,所以这才买了新的别墅,其实他平时住得极少大多时候都还是在酒店。
下午许芊巧大摇大摆地敲响了广播室的门,两手空空手稿都没带,不过不要紧她要说的就那么几句话。
“没有。”宋宇翔从来没有改变过爱她的心。
老天爷你是如此不公平,宋宇翔你是如此残忍,一边说着不爱她,一边又三不五时地跑来撩拨她的心。
“丫头,芦荟要用新鲜的,切成片膊在你灼伤的地方。现在出去买回来就用吧,别拖不然会留下疤痕。”说完不等许芊巧反应过来就把电话挂断了。
交出来!绝对!禁止!凭什么?想让她平白受这冤屈,还想湮灭证据,她脑子坏掉才会把东西交给他。
“唉——”许芊巧叹气,余枫好讨厌呀说一半不说一半的,净吊人家的胃口忒讨厌了。她却没有深究为什么她会这么在意余枫喜欢谁的问题。
赫运报复式地使劲摇晃他,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在宋宇翔面前放肆撒泼。
早上九点赫运伸长了脖子左盼右等,眼看着过了上班的时间了还是没等到宋宇翔的身影出现。
“谁不知道妈妈是女人呀,你这么回答等于没有说啦。我问的是她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家住哪里?你认识人家多久了?”许芊巧兴致勃勃地问了一堆问题,活似查户口似的。
巧儿,如果你在我身边多好,想起许芊巧的笑颜,宋宇翔皱成死结的眉头终于略微出现了些许舒缓。
“走吧,走吧。”训导主任挥挥手赶苍蝇一样赶许芊巧。
听着宋宇翔满嘴糊话,梦里梦外全都是许芊巧,赫运顿觉委屈。现在陪在他身边的对他事业有帮助的是她赫运,不是许芊巧,但他心心念念的却永远只有许芊巧。
“你胡说什么?你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现在是讨论你的问题。明明怎么会与你这样的扯上关系,小小年纪就与三四个男人牵扯不清,你也不觉得恶心得慌。”训导主任这么说,明摆了就是和某个学生串谋了。
“谁?是谁?告诉我可以吗?可以吗?”许芊巧听到这个消息比听到外星人就住在她隔壁还新奇,大有打破沙祸问到底的架式。
训导文凭气得蹦起三尺高,不停拍着桌子不歇气地谩骂,那用词和菜市声里的泼妇丝毫不逊色。平日里端着个教授的老学究派头,满嘴的之乎者也,原来骂起人来绝不输三姑六婆的毒舌。
许芊巧有心里偷笑,就你,还是一个训导主任,也不怕带坏学生。理全在她这边,她本来可以和他硬碰硬,他压根拿她没有办法。但是许芊巧不想与他正面冲突,更不想动用宋氏企业的人际关系。
“宋宇翔,你给我醒过来,醒来来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残忍。”越想越伤心,赫运扑倒在宋宇翔怀里嘤嘤地哭泣,是那么无助那么柔软。但是醉死又烧糊涂的宋宇翔根本分不清眼前的是谁,只一味地叫着巧儿的名字,惹得她的眼泪越流越多。
宋宇翔忙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迪拜新置的别墅。空落落的屋子,三百多坪只住了他一个人,面对着四面空旷又苍白的墙面,他的疲累又倍增。
果然不能对余枫撒谎,那家伙就是测谎仪,什么谎话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是呀,秋天了呢,在国内就快要过中秋佳节了吧。他倒一杯酒,头疲倦地仰靠在墙头望向漆黑的天际,今晚的月儿真圆呀!美酒当前无佳肴,空樽对月人离散,枉有圆月不团圆。宋宇翔仰头一口灌下整杯白兰地,却一点没有把心头的烦燥浇息。泪不又翔。
“主任,请你尊重一下我的人格,这么说我完全可以告你毁谤。你要不要试试?”许芊巧就不信,他可以只手遮天了。
也不知道他在这个风口睡了多久,赫运担心他着凉,模了模他的额头。
“别摇!别摇!巧儿,求求你,让我睡一会,我头好痛。你别再摇我了。”朦胧中宋宇翔似乎听到有谁叫他大哥,这么叫他的只有许芊巧和宋美娜,宋宇翔下意识地把叫他的人当成了许芊巧。
“我不是你的巧儿,你睁开眼来看看我。我是赫运,我是赫运呀!”
“宋大哥,宋大哥,快醒醒!”赫运想把他扶起来,但是他太重,她的力气不够,没办法只好使劲地摇晃他。
“没事我挂了。”余枫不想和她纠缠下去,免得气死自己。
训导主任喝一口茶,把杯子慢慢地摆回桌子上,清一清喉咙:“咳——听说,你昨天在学样里打架了。”
好不容易强灌进去几口,赫运已经累得直不起腰来,待到灌他吃完药,她已经累得手指都不想动一下。奈何还有一堆的衣服被褥等着她洗,被褥什么的还好解决丢在洗衣机里就可以了,但是他的衬衫和西装都是必须手洗的质地,那污渍如果不马上处理掉,衣服大概就报废了。这下可苦了赫运了,强撑着处理完所有的事,天也黑了,她早累得连眼都睁不开了。但她又怕宋宇翔半夜醒来找不到人,遂趴在他的床边就睡了。
什么是斯文败类呀?许芊巧算是见识到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衣冠禽兽呀!
“余枫,你有没有喜欢过谁?”爱一个人是没错,理智是知道的,但是感情上接受不了呀。会受伤呀!心会痛的。
“荒唐!”训导主任腾地一下跳起来,他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子。
宋宇翔心里像捅了蜂窝一般,成千上万只蜜蜂嗡嗡地叫着,心里乱遭遭地莫名烦燥。
从那之后学校里的人倒是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整许芊巧,不过暗地里给她使绊子的倒是不少,只要不是太出格,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过去了。
许芊巧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才发现她根本没有多余的能力去管余枫的闲事。她才一回到教室就被教导处寻去问话。
赫运匆匆赶到宋宇翔的别墅,敲了半天门也不见人前来应门,不得以她只好翻出包里的钥匙开门。
明知道她喜欢他,明知道她无法拒绝他,明知道他放在心头疼的那个人——许芊巧会伤心,他还是来招惹她。
之所以要问余枫的意见只是习惯作祟罢了。
医生来过开了药,赫运煮了粥喂吃他以免他空月复吃药伤胃,可是他这家伙很不合作。宋宇翔终究是个大少爷,平时他的胃口就极其叼钻现在不人舒服,不合他胃口的东西压根不吞,赫运喂多少都被他吐出来,弄得床上衣服上全都是。
“哎——等等,等等拉,我就说一句。还记得我送你的护腕吗?那个红色的护腕记得送给你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哦。”
天啊!好烫!看来赫运的担心成真了。
宋宇翔人高马大整个压在了赫莲身上,一路上又磕磕碰碰,赫莲的手肘膝盖和小腿骨多处擦伤淤清。
“多事!”许芊巧欲把他推给别的女人,余枫心里略不爽快,他早已有了想送的人,可是这人却一点自觉也没有,他能如何呢?
赫运不是没去过宋宇翔的别墅,就是去过她才更不愿意过去,那屋子里到处都是许芊巧的相片,或挂着或摆着从大厅到卧房甚至走道里都挂满了。她真怀疑如果不是怕别人说他是BT,他会不会连洗手间也想挂上一两幅以便随时欣赏。
“亲爱的老师、同学们,我是许芊巧,教育学院的学生。今儿个训导主任把我叫了去,好好教育了一番。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没有哪一点做错的。我和谁在一起发生什么事只要不危害社会合法合理不超出道德范畴,你们管得着吗?学校的领导们,我也想请示一下我究竟是违反了哪一条校规,需要悔过。为什么滋事的人无罪,我这个无辜受害者需要出来道歉?那个叫什么明明的,你听着,别以为把训导主任搬出来我就怕了。告诉你们,不要把我逼急了!我已经把相关的视频做了好几份拷贝,惹毛我,我不仅会报警,哪天心情不好我就把视频通通放到网上去。让你们也红一把,也尝尝个中滋味。话我就说到此,信不信由你们,若你们想玩阴耍狠搞报复,我许芊巧在这里随时候教,有种你就放马过来。另外训导主任我的检讨书已经放到你的桌面了,你可满意?最后同学们劝你们在对我实施什么计划之前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看看自己的背景是否够硬实,你们非逼我动用宋氏企业的势力,到时候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余枫,对不起!丫头不是存心对你撒谎的,丫头还是让你担心了吧。可是你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你知道丫头需要的不是安慰,因为丫头就是那种越是艰难活得越好的人。
挂断手机,一阵失落涌上心头,余枫有喜欢的人了。许芊巧脑子里有些消化不了这个信息。莫名地惆怅。为什么呢?
“主任,该不会是这频里有您的孩子或是您亲戚的孩子,所以您想包庇他们吧。”这是许芊巧想得到的唯一的理由,否则堂堂一个训导主任绝不可能找她来谈这件事。
谁知刚赫运扶起宋宇翔才走下两级楼梯,由于身高的差距,高大的宋宇翔十分不舒服地扭动了一下。恰恰好是这一下,赫运一个重心不稳身子一晃连带着宋宇翔一起滚到了一楼底。
哭了一会之后赫运担心宋宇翔长期高烧不退会引发严重的后果,遂擦干眼泪,拼尽全力勉强把他扶了起来。
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猫腻,平白无故的绝不可能拿她来开刀,再怎么说她也不算是毫无背景的人。宋氏企事业每年都拔给学校几千万的赞助费和奖学金,宋宇翔和她的关系在教员室这里也算得上公开的秘密。明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仍然选择与她过不去的,背后必定有更重要黑幕。
“太不像话了,简直岂有些理,我说一句你就顶十句。你给我写一篇5000字的检讨明天带到广播站去,你自己把它念出来。直到我说合格为止。像你这种有娘生没爹教的不良学生,我见多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主任,那是因为学长们试图调戏芊巧,所以芊巧才出手的。”许芊巧很疑惑,这事应该没有人会蠢得自己去打报告才是呀。为什么现在惊动了训导主任?看来这件事无法善了了。
“有。”余枫几乎想要叹一口气,但想想又做罢了,谁叫他偏偏喜欢上一个榆木疙瘩呢。
“主任,有没有人跟你说过,我是录有视频的。这事我就算要报警处理,学校也无权干涉。”好吧,学生欺负她就罢了,现在连教员都觉得可以在她身上踩上几脚了么。如果他们这样想的话,她许芊巧会让他们知道,她绝不是什么软柿子,可以随意任人捏扁搓圆。
她一直想着余枫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完全把去买芦荟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不过也还好,校医已经给她开好了药,她只要按时上药就行了。
宋宇翔心中百般的苦闷却无处诉说,酒越发灌得猛了,直到一整瓶的白兰地全都下了肚子,他才迷迷糊糊地坐在风口睡去。
余枫只回她四个字:“无可奉告!”
“咦——”许芊巧又习惯性地对他做鬼脸尽管隔着电话他根本看不到。
巧儿,你还好吗?我不在身边你可寂寞了?网络相片那件事学校里还有没有人欺负你,眼看就是中秋节了,你可会想起我?
巧儿,你是否也在同样的星空下赏着今夜的月色,那么许久了也不见你来个电话,难道还在怪我待你溥情了么?zVXC。
虽然许芊巧并不想把事情搞大,但是他们欺人太甚,她也不介意给他们一点苦头尝尝。她给训导主任那检讨书上就只有三个字‘我没错!’外加一卷他们之前谈话的录音带,再怎么说一个训导主任对学生做人身攻击或者施威压迫学生,哪一个都不是顶好听的一件事,希望他听了之后会‘满意’。
尽管疼得龇牙咧嘴也没见赫运哭或是流出半滴眼泪,当然了眼泪是要流给会心疼的人看的,没有人心疼流再多的眼泪也是白流。赫运深知个中道理,所以余枫初次见她的时候就对许芊巧说赫运并不脆弱这话一点不假。
“你知不知道这种影响十分不好,这是极坏地影响了学校的校誉。”
哼!许芊巧在心里冷笑,检讨书她会写的,不过造成的后果她可不管。
“女人。”余枫翻了个大白眼。
“耶?”余枫的一个‘有’字把许芊巧吓到,她总觉得像余枫这类的人应该是无欲无求的,很难想象他居然也会有喜欢的人。
莫非出了什么意外?也难怪赫运要担心,平时宋宇翔八点不到就早早地出现在办公室,现在都快十点了却还没看到他的身影,打电话也不接,她怎么能不着急。
“主任,被调戏的是我,受伤的也是我。为什么您反倒说我影响了学校的校誉。您是不是应该找那些闹事的学生谈谈呢?”
“放肆,我堂堂一个训导主任还要你一个黄毛丫头来教训我不成。”训导主任再拍一掌桌子,许芊巧不知道他疼不疼,但是她觉得那被他拍得摇摇欲坠的桌子挺可怜的。
学校的生活逐渐平静下来,网络事件也慢慢沉寂下去,许芊巧终于可以喘口气,重新开始义工社的工作。
“好,我写。那我现在可以告辞了吗?”她会写,一定会写!还会乖乖去播音室,读一读她那煽情的检讨书。至于内容是什么她可就不能保证了。
“余枫,你个小气鬼,说来分享一下会死呀。咦,不说拉倒,我好稀罕听呀。”其实她就是稀罕得要死,想知道得要命。怎么的女孩子才会让千年冰山融化,啊——好想知道呀。
再等了约模大半个小时,赫运再也坐不住了,拿起背包掏出一直放在包里的钥匙。那是宋宇翔新置别墅的钥匙,她刚过来迪拜宋宇翔就给她备了一把,说是平时有事可以方便去找他。
赫运强忍着痛爬起来把宋宇翔拖回床上,累了个满头大汗之后才把他妥善安置,顾不得自己手脚上的伤,打了个电话把医生叫来。
宋宇翔半夜醒来看到赫运手脚上的伤,说不感动是假的。虽然他不记得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摔下楼递这事,还有个人一直在身边照顾他,这些他都是知道的。虽然记忆很模糊但是赫运身上的淤清却是骗不得人的。
推开天台的门,风从门口钻了进来,打在脸上竟觉得有些许寒冷。
不过也只有一点而以,那么大半年了,宋宇翔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撑过来了。若不是一直借着工作的幌子,他怕是早早就倒下了。
宋宇翔心里满是愧疚,赫运完全没必要为了他做这么多。而她一声响地默默做着这一切,从来没有向他抱怨过什么,他该拿什么来回报她的无私奉献。
“唔——”赫运醒来看到宋宇翔近在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使她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啊——”一声尖叫之后她猛地忆起拼宇翔还在发着高烧,心落回原处,她极自然地用手抚上他的额头:“退烧了吗?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赫运不好意思把你折腾惨了,谢谢你照顾了我一整天。”宋宇翔握住赫运的纤白小手,那一片片淤清在雪白的素手上尤其显眼,他心里好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