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便知晓,迟府中的景致极美,亦是极宽敞。而今玩起来才真真有了体会。
“诶!这边这边!”宁婀紧紧的盯住了空中的彩踺。少女们本就有爱玩天性,这不,与几个年龄相仿的侍女已是闹作了一团。
“踏!”
只听一声忽地响起。
宁婀愣了愣,蓦地张了张嘴,也些结巴:“对……对不起啊!”
呆呆地看着被自己飞踢彩毽袭中的迟澜澈。肩部,浅黄色的衣料上还痴痴残留了一片小小的蓝色羽毛,正是那次偷拔孔雀翎的胜果。
心下不由有些惊住,毕竟这一次自己并非顽劣,而是实实在在的无意。敲在额上,定是很疼的吧!
“无碍!”
不过五步之遥,男子伸手,抚了抚额,略略掸了掸自己的衣衫,对着宁婀,微微一笑。
“小丫头,下次可得小心了!”
说着,并不再多作停留,轻轻抬步,飘然而去。
背脊笔直,身姿优雅,衣袂亦是翩翩。
宁婀看着,很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又似乎不知说些什么,一字还未溢出口,人影已是远远而去。
自打游湖回来,二人的关系似乎和平了许多,可内中的古怪却是时时不在提醒着彼此。
望了望远去的身影,不由垂了垂头,心里多了块莫名的堵塞,似沮丧,又似惆怅。胡乱摇了摇头,抬首,对后方的侍女们硬是扯出了一笑。
“嘻嘻,宁姑娘莫要担心,我们公子爷呀,那可是出了名儿的惜花!”一女子笑着开口,心中猜想宁婀定不会在意方才之事,不由有些玩笑。
“可不是嘛!别的女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我们宁姑娘!”另一侍女不由开口,看了看其他侍女,眸中闪了些暧昧颜色。
宁婀本是顽皮,更是没有什么小姐架子,丫头们在她面前早已没了什么主仆念头。可是如今这番下来,却是没了半点继续玩耍的兴致,随意搪塞了几句,携了九央,便回了房去。
一旁的树丛中,隐约响起了悠悠的蝉鸣。
“唉!”女子的声音从耳畔响起,不是宁婀,反倒是九央。
宁婀微皱了皱眉,回了头。
“九央,这好好的,你叹气作甚?”
“姑娘,这可是第十一次了!”九央扁了扁嘴,声音似乎有气无力。
“什么?”宁婀睁了睁眼,看向九央。
“我是说,自从你和公子游湖回来,这般平静解围已经是第十一次了!”九央回看看宁婀,再次叹气。
“哈?九央,这样,这样不是挺好吗?你莫不是还希望我与你家公子大吵大闹!”宁婀不由有些失笑。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你们这样吧!不太习惯,感觉怪怪的!”九央看了看地上,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宁婀闻言,微微一顿,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姑娘,你跟公子,是不是闹矛盾啦?”九央未曾抬头,有些下意识地发问。
“没……没有啊!”宁婀闻言,忙开口否认。
九央听了这话,默默抬头看了看宁婀,再次垂下,不再多言。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一时之间,二人也没了话。
微微一顿顿,九央笑着再次开口,指了指一旁的花花草草,闲扯了扯以前的奇闻轶事。宁婀似乎也极感兴趣。
嬉笑归嬉笑,只是皆自动避开了先前的话题,似有些心照不宣。
宁婀笑听着九央的话,轻别了别头,望了望一旁的潺潺溪流。
静静卧着,风轻轻拂过,时而勾勒出小小涟漪弧线,却扬不起太大的波澜。在阳光照耀小,像极了一条玉带,斜看过去,鹅卵石乖乖躺着,倒也清澈见底。渐清渐晰,不远处,一双蝶儿,自由嬉戏,缠缠绵绵。
笑意微顿了顿,再看看那流水,愈发澄澈。
可叹!可叹!
寸寸愁思许谁处,脉脉流水奈何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