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里很安静。安静得只有哭泣声。矛盾,却让人心有余悸。
张羽点起了烟,看着那黑色的巷子,平静得对两人道:“出去吧。我来解决。”
那名男乘客抬头冷笑道:“你能怎么解决?还有五分钟爆炸。我看你还是坐回去等死得好。运气好,还能写一份遗书,也许你是这架飞机里第二个写遗书的人。”
“你是第一个?”张羽毫不在意得笑回道:“你想死,回头可以跳河去。不过现在你得让让。我要先解决了这颗炸弹。”
年轻男乘客看着张羽从一开始到现在都镇定自若的样子,不由心里疑惑反问道:“你真有办法?”
“不知道。也许没有。但是总要试试,如果你再这么和我说话。那我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张羽将眼前的黑色行李箱,移了个位置,面对着自己又对年轻男乘客问道:“你打开过?”
“嗯。”年轻男乘客点了一下头又道:“你不怕死吗?”
“当然怕。谁会不怕死?”张羽按下行李箱两边的开关,嘴角冷笑道:“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相信我,当面临的死亡次数多了。你就更希望自己活着。”
咔嚓。行李箱打开了。里面塞着两块砖型tnt**,上面还捆绑着一个电子爆炸系统。上面有一个读秒器,上面的时间不过还有八分钟。那名捂着嘴哭泣的空姐看到秒表上的时间,哭的更厉害了。
“好了。挺复杂的。也许我该听你的话,写一封遗书。”张羽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制作定时炸弹是“猎狐”的必修课,但是相当于于专家级的疯狂伊文来说。张羽的必修课就成了选修课,还是三十节直到一节课的那种选修课。
“你没办法了?”年轻男乘客急促问道。
张羽淡然一笑:“你怕死?”
“不怕。”那小子一昂头,又随即加了一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张羽点了点头,凝视着眼前的炸弹,又突然一拍脑门对一旁的空姐道:“哎。快去乘客舱把和我一起来的那女人叫过来。快点。擦干眼睛。”
“哦!”那空姐擦干眼泪,慌忙开门走了出去。
这颗炸弹上一共有十二条线,六红,六蓝。张羽凝视着这颗炸弹上的线路,脑袋越发的混乱,叹息道:“早知道有今天,我就该和那女人多学着搞炸弹。”
“你会制作炸弹?你是什么人?你是警察?不对。警察不学炸弹,你是特种兵?”那名年轻男乘客疑惑问道。
“你还真不知道怕。如果这炸弹拆不了,要不了几分钟,飞机可就炸了。”张羽冷笑反问道。
那名男乘客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怕有什么用?该死就死,不该死就不死。反正我知道,下了飞机不是死就得坐牢。”
“你死了。你妈怎么办?谁照顾她?她会伤心的吧!”张羽一步步提示道。
“她……她有钱。五十万,看病只要二十万就够了。”年轻男乘客狠声道。
“钱?”张羽摇头叹道:“如果我有五十万,哪怕是五千万,五亿。只要能把我爸妈买活了。我也愿意花。”
“你爸妈死了?”那年轻男乘客疑惑反问道。
“重点不是这个。”张羽有几分无语提示道:“等你死的时候。你妈恐怕情愿自己死也要让你活着。她就好像和现在你的心情差不多,只要对方活着,怎么样都愿意。”
“我妈对我们很好。”
张羽反驳道:“可是你对她不好。她只想要一个有你和你姐的世界。可是你要把她的世界葬送了。你觉得如果你和你姐死了。你妈还有活下去的念头吗?”
男乘客沉默。
张羽冷笑道:“好自为之吧。如果这次事情解决了。你就当重新来过。以后做事,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想一想。如果你一直这样下去,和你那些让你去要饭的叔叔伯伯又有什么区别?他们是人渣,你不过也和他们一样是人渣而已。”
“你不报警?你不是警察?你不是特种兵?”男乘客面色有些惊讶。
“不是。但是也差不多。”
门打开了。
雪狐在那名空姐前面走了进来,面色不悦得审视着张羽:“你倒好。走到哪都沾腥。”
张羽翻了白眼,雪狐明显想歪了,却也没时间解释,以看秒表还有四分多种,连忙道:“你还是先看看这东西吧。你的强项。”
雪狐一看桌上的炸弹,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怒骂道:“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追那混蛋。追到他我一定把他手脚都剁了。”
“追上也没用。这件事他提前安排好了。你还是看看怎么弄吧。这东西可是你强项。猎狐的炸弹可都是你和你师傅两个人提供的。”张羽让出了位置。
雪狐不再说话,嘴角抽搐,看了十几秒之后,才深吸了一口气道:“这家伙倒对我胃口。级别不比我低。”
“有办法吗?”张羽反问道。
雪狐点头又摇头:“有。但是很危险。指不定哪里错了就爆了。十二个交错连环引爆装置,要按顺序剪短六根,错一步就会爆炸。”
“操。那死定了。老子先写遗书去。”张羽唾骂一句,转身就找纸和笔。
雪狐动了动鼻子,嘲讽道:“你倒是想得开。放心吧。当初我拆过二十四根交错连环引爆装置。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二十四根?用了多久时间?”张羽反问道。
雪狐面色尴尬:“两小时。好了。你们都出去守着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还有三分钟,要么活着,要么一起死。”
张羽点头,拉着那年轻男乘客和空姐走了出去,毫不犹豫得守在了门口,手里同时还拿着顺来的纸和笔。
这狭小的过道里,横着三个人,不管是谁,都过不去。偶尔过来询问的其它空姐,也被有个人在换衣服被劝走了。张羽握着笔,看着纸,突然真的有了一种想要写遗书的冲动。可是遗书里要写什么呢?张羽脑袋有些混乱,他的生活里交集的人不都了,除了猎狐就只有三个女人和老道。猎狐的兄弟们不需要交代,早将生死看透,在三年里,每一次出发前,都会聊到自己的遗书。而老道,张羽却更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个是自己外公的老头子却是从小就折磨他的人。也是对他好,却从来让人看不透的人。张羽不想和老头子说什么,他想过有一天会当面说感谢老头子,可是真要到那一天,他肯定不会说。
三个女人,唯一可以交代的人。林妙妙是自己决定要在一起的人,因为林妙妙为他付出的最多,也是他喜欢的小女孩。在感情上,张羽是被动的,他不太会拒绝,喜欢了就是爱,可是爱却又是什么呢?或许就是抱着林妙妙下定承诺那一瞬间的感觉吧。
妙妙。张羽写下了两个字,却随即又在妙妙后面加上了莫白两个字。莫白这个女人,值得人爱,敢爱,敢恨。面对吴辰的背叛,只是选择自己去坦然面对一切,成为一个混迹风月场的女子。这里面有爱,也有恨,而当爱恨交织在一起的时候,莫白却能做出最真诚得选择。这个选择也包括了爱,也包括了恨。张羽感觉得到,莫白曾经想过和他在一起,但是却最终放弃了。张羽不想去问为什么,这个让她挂在心底深处的女人,没做出一个选择总是有道理的。而这个道理不光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所有人都好。而这其中最主要的人自然是张羽自己和林妙妙。
一个面临爱,却果断选择放弃的人是可敬的。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人,也许他爱你,但是他却不是你想要选择的人。有些人,也许他爱过你,却因为一些事情,你们相行渐远。可是当你遇见一个可以给你幸福的人时,那个他会将早已准备好的结婚戒指扔向大海。他不是不爱你,而是他选择不再打扰你宁静的生活。
楚江亭,张羽的笔停在那里,却没有写下这个名字。楚江亭突然的变化让他感觉太奇怪了,他甚至没有喜欢过这个女人,两人唯一存在交织的地方就是在台湾那浓重而热烈的舌吻。
“难道是因为那个吻?”张羽反问自己,在那种情况下,那种吻本身只是一种感官刺激所引发出来的下意识动作。而不是出自于感情。
楚江亭会因为一个吻那么热切得爱自己?张羽在心里反驳,却又更加疑惑。最终也不愿意多想,事情总是那么复杂,两个女人已经让张羽的心里不安,现在又多了一个。而更让他纠结的是,现在这三个女人几乎都出事了。楚江亭是九组的人现在已经没疑问。在山里失踪,而且是在那天被印第安人攻击的时候失踪的,人会在哪里?死了吗?应该不会,如果死了,藏猕猴王不会一点动静不知道。只要藏猕猴王知道的事,张羽也不可能不知道。而林妙妙,刚死了父亲,现在在猎狐的保护下应该是安全的。最后是莫白,身处危险中,只是暂时还活着。如果回去晚了。那结果会如何?
事情太复杂了。为什么猎狐会回来保护林妙妙,问题肯定不是出在自己的身上。张羽肯定这一点。猎狐作为中国国家安全局境外特别行动组第九组,一直以来处理的每一件事都和国家利益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上级领导人不会因为张羽喜欢林妙妙,而出动猎狐保护的。唯一的可能性,林妙妙身上有着国家利益的存在。商业事件和国家利益密切相关,林氏集团作为国内前十强企业,到底涉及了哪些产业?又和国家有着多少千丝万缕的联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