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02嫁祸
02嫁祸
他将刀向卜伦妲的脸上一插,尖利的刀刃深深地刺进了卜伦妲的脸颊。卜伦妲尖叫一声,双眼恐惧地瞪得血红,嘴里仍是泼妇似的辱骂。
肖特宾把卜伦妲往靠河的一间地下室拖去。这里三面无窗,临河的一面,挂着厚厚的窗帘,我用手指顺着门框平行模去,找到墙上的开光,我打开灯,看见蛛网纵横的一间空房。肖特宾顺手把门关上。不透光的窗帘把每线光都挡在里面。这里曾经是水轮机房,房间左侧有一个安装水轮机的地方,长方形的孔没有堵住,孔里传出轰隆隆的水响。
卜伦妲的生命力真是惊人。两边脸颊全被划破之后,她的反抗愈发强烈,肖特宾只得把她捆在方孔旁边曾经用来固定机械的一根铁桩上。但她仍是拼命地挣扎,拼命地辱骂,虽然骂声不及水声,被严严实实地堵在地下室里。但肖特宾越来越烦燥,一刀划开卜伦妲的胸衣,把燃得旺旺的烟头径直烫过去。我赶忙扑过去,抢过肖特宾的刀子,不准他再施刑。
肖特宾忽地一笑,乖乖地把东西放下,并把卜伦妲身上的衣服拉好。然后拉着我来到另一间房里,跟我说:“你回去吧,你明天还要开会呢?”
我说:“那妲妲呢?你不要太过份了。”
肖特宾说:“你放心,我惩罚一下她,让她记住教训,不再害人就放了她。”
我明知道卜伦妲脾气很硬,难以驯服的,但还是不敢太为难她,毕竟我还是不敢犯罪。
我走到出口,想想还是不妥,又犹豫着交待肖特宾:“你一定要善待她,但又要封住她的口,犯死罪的事不要做啊。”
离开榨油坊后,第二天会议安排很紧,晚上又要拜客,看望县里来的朋友同寅。第三天会议结束后,想起还在肖特宾手里的卜伦妲,急急赶往榨油坊。
榨油坊依然孤独地立在荒芜的江边,水响坊更寂。我悄悄地钻进去,肖特宾正一个人坐在设备房里吃晚餐,是肯德基外卖。我知道他的心机,他不会让别人知道这里,他可能潜了出去,等在一个地方拿到外卖后,再潜回来。
走进那间装机械的地下室,固定桩上已没有人,房间右侧角里有一堆衣服似的东西,我以为是肖特宾和卜伦妲两人换下来的破衣,走过去查看一下,衣服下面却是卜伦妲苍白残缺的身体,——肖特宾把卜伦妲折磨了一天两夜,让她的血全部从安装水轮机的那个方孔流进了梅溪,致死后,他又把尸体砍成了两截,并用溪水洗净。我惊悚地回头,在进门口右侧的一根条凳上,摆着两个馒头似的东西,软皱皱的,有点黄,像极了吃剩下放久了的馒头。
我闭上眼睛,全身发抖。我抱紧双臂,想像着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时,曾无数次地赞美过她的**,曾开玩笑说,这两个东西割下来,也是一件无与伦比的艺术品。现在,我很抱歉看到了她特殊的那部分,像玩笑的那样割下来了,但已不是艺术品。
一个东西轻轻地碰了我一下,我对那种温柔很感激。
我想像着卜伦妲站在我身后,每次她这样碰我,我都会猛回头抱紧她,让她喘不过气。但后面是一个男人。我怒极生恨,迅速抬腿往他的胯下踢去,他似乎早有准备,侧身一躲,反而让我失去了平衡,顺手一带,仿佛提着我似的,把我带出了那间地下室门。
打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不想轻易认输,继续跟他缠斗。他抓住我的手腕,用膝盖顶着我的胯部,我哼叫着,身上的劲放松了。
我精疲力竭,离开了那栋死屋,找了一家宾馆,一头栽到床上,昏睡了近二十个小时,人事不省。醒来时我打开电视,巴戎新闻里正在报道迪科公园无名女尸案件。
我知道我的生活从此陷入了一片废墟。
欧二嘉非常厌恶地听着郑伍兹的忏悔,在他干刑警的二十年里,什么犯罪分子他没见过?但像肖特宾如此凶残、郑伍兹如此无赖地推缷责任的罪犯,还是第一次遭遇。
“后来呢?”
“后来我吓坏了,请了假几天不敢出门,直到没听到什么风声,才重新回去上班。”
“我们这是给你机会,在事实面前狡辩是没有用的。”欧二嘉说“夏茜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你衣服上的绒鸭绒会不会自己飞到夏茜身上去?”
郑伍兹真没想到他会有绒鸭绒留在夏茜身上。绒鸭绒留在卜伦妲的指甲里,是可能的,在搏斗中,卜伦妲往他的腋下抓了一把,那正是绒鸭绒背心断了两根丝线的地方。他怎么会有绒鸭绒留在夏茜的身上?会不会是他们诈他?
欧二嘉说:“我们刑侦队调看了设在西苑公园入口不远的出城卡口的资料,绑架夏茜的那台捷达车出城后,你开着自己的车跟在他们后面。你可能并不知道卡口在哪里?你倒了车,正好把车停在卡口下面,然后下了车,徒步往西苑公园走去。那天晚上往西苑公园去的车很少,在捷达车出城到夏茜死亡前,只出去你一台车。我们曾经怀疑是捷达车上的人绑架杀害了夏茜,但事实证明,他们只是为了恐吓,通过恐吓,获得他们需要的东西。没必要杀人。而你不同,卜伦妲死后,知道你的秘密的只有夏茜。这时,他们的休闲中心被公安查封了,肖特宾在与夏茜闹意见,夏茜扬言要把你们的事抖出来。虽然她后来反复说过,她绝不会再说你们的事,但你已把她视为心月复大患。夏茜的话让你特别不安,觉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等待天亮。你深深地觉得自己的生活受到了威胁,这种威胁比卜伦妲在时更厉害。因卜伦妲掌握的东西只足以让你坐牢,而卜伦妲的死带给你的罪恶,却让你陷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一直没想通,夏茜是怎么死的?捷达车上的人没必要杀她,而且他们离去的时间,与她的死亡时间也不符合;那是另有人杀她?当时已是晚上,公园里没其他人,而且她身上没钱,没有抢劫的条件,也没有劫色的痕迹。但你的绒鸭绒证实了我的判断,死者夏茜告诉我们,当捷达车上的人绑架她,问出需要的东西后,把她抛在公园。跟踪而来的你,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祸嫁于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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