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首先是疼,然后还有想事情,本来也只以为这样躺着是睡不着的,所以恐怕刚刚失去意识不长时间,放在床头柜上的我的电话就响了。
我眼睛都没有睁开的时候先浮现在脑海里的名字是刘小陌。我一直怀疑昨天晚上她说的话有多少在当真,也许不过是消遣我。我想我现在正处在悲伤的第二阶段——否认。
打电话来的自然不是刘小陌,是徐坚。
“最近忙什么呢?”
“怎么了?”
“没什么,打电话问候一下。”
“有什么事吗?”我开门见山。我和徐坚现在已经不是没什么事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的关系了,那次以后我们没有再联络。我并不特别烦他,虽然说我烦他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没有间隔这么久也许还好,也许我还能以近似于朋友的身份处理跟他之间的关系,可时间已经过去,我已经回到了不需要朋友的处境中。
“有什么事?”电话那边是沉默,我等了几秒钟,再次问道。试图翻一,脚伤疼的我差点叫出来。
“最近还好吗?”
“我?”
“你们。”
我知道徐坚的目标不是我,这是显而易见的,现在看来,我跟他熟络的不久还是因为了初青的关系,所以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他真正想找的是谁。我只是没想到他会把电话打到我这里。
“你自己当面问初青就好了,你不是有她的电话吗?”
电话那边又是沉默,接着就在我不耐烦的一瞬间,才有了动静:“初青不见我。”
我没什么可说的,我再怎么贱也不可能主动让我老婆去见旧情人。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联系了初青,要说我已经嘱咐她如果徐坚联系她要告诉我,既然徐坚已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恐怕是在她那里碰钉子碰的太久了。
“你想让我说什么?”我问。
那边没有声音。
“我没有让初青不见你,你要是想联系她就联系好了。她怎么对你那是你跟她之间的事情,就算她是我老婆我也不可能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所以如果她不想见你,就是她不想见你。”
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我不跟你说了,我这边很忙。”我说完挂掉了电话。
这显然不是我的作风,我是个不得罪人的人,不管发生什么我都能安然处之,只是现在我的状态不好,我心里很多事还无处发泄,脚伤也要命,没有闲工夫了解别人的爱恨情仇。徐坚的事情,我应该如何对待呢?我觉得我对他的态度已经仁至义尽了,我没有义务照顾他的感受。
“醒了?”初青正在这时候推门走进卧室。
“徐坚跟你联系了?”我劈头盖脸的问。
“恩?”
“刚才给我打电话了。”
“恩,联系了,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要见我,我给推了。”
“怎么不告诉我?”
“没什么,我没去见他,觉得没必要让你心烦。”
“你见不见他无所谓,我跟你说过他联系你你要告诉我,你现在瞒下了,你让我怎么想?”
初青不说话了,看着我,眼神传达出来的信息我读不懂。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
她还站在那里。
“我要休息了。”说完我没有再对峙,翻身背对她。我躺在那里等了有一分钟才听见她关门的声音。
我是脾气好,可我不是没有脾气,初青不应该骗我不应该瞒着我,她如果什么都已经提前告诉我我也不能生这么大气。虽然我也觉得有点不自在,可我发脾气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事情换作别人,恐怕不是像我这样简单发泄一下就能了事的。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睡着,可我不能就这么躺着,我看看手里电话的时间,下午一点半。我伸手把电话放在床头柜上,这时候才注意到睡觉之前还没有的,放在那里的活血止痛胶囊、云南白药喷剂,和红花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