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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域,蝴蝶谷。饮庄。

饮赋握着自己姑姑的手,然后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脸上,静静的看着恬静而美好的人儿日渐消瘦,似乎在下一刻她就会毫无征兆的离开自己。

“找到弥陀了吗?”

泉卿低下头,轻声道:“没有,我们的手下达到时,她已经离开了”。

“是吗,还有谁可以救治姑姑”,饮赋眉头一皱道。

“月光湖的族长邑禹”,泉卿低头道。

“将她请来”

“是”

泉卿点头转身欲走,却听饮赋道:“你亲自去吧”。

泉卿面色一白道:“是,陛下好好照顾自己”。

饮赋嗯了一声,泉卿退下。饮赋看着饮源,红色眼睛里,溢出泪水。姑姑若是你可以醒来,吟之便不要这王位了可好。

饮源感觉自己似乎陷入一黑色的漩涡之中,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无力,正当自己要放弃抵抗的时候,从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自己拉出了漩涡。饮源疑惑的看着面前的枫叶翩翩,一个白衣女孩坐在树下画画,正当饮源为女孩发愣时,却见那女孩抬起头向自己道:“饮源,你的表情真僵硬,来笑一个,就像你平时那个样子”。

饮源不由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道一声,“菥蓂,我”。

“喂,饮源你怎么结巴了”。

菥蓂顽皮的笑道。饮源心中虽然疑惑但是开心更甚,便点头温和道:“嫂子,你这是在作画?”。

“喂,是你让我作画的,而且我可不是你嫂子,我来这里是避难的,你的哥哥知道,你这小丫头可不要胡乱说。”。

菥蓂嘟起嘴不满道。饮源微微笑道:“好,菥蓂,哥哥若是放你走了,你要到哪里去呀?”

菥蓂将手中的笔挂起,然后走到饮源面前拉住饮源的手向院中的回廊走去。二人并肩坐下,菥蓂才道:“我呀,我会像风一样游遍整个神界,然后带着每个地方的花香沉睡在我最喜欢的地方”。

“你最喜欢的”“笨蛋,知道落叶归根吗,我最后沉睡的地方当然是我的家乡了”

“枫溪离这里很远吧”“不是很远”

菥蓂笑道。饮源转过头看着菥蓂微笑道:“菥蓂将来可以带我一起去吗?”。

菥蓂眼睛一亮道:“当然可以,在这里这么闷,谁都不会喜欢的”。

饮源涩然一笑低下头,自己的叔叔不会让自己随意的离开的,因为自己将是下一任的王。因为王的宝座束缚了一只蝴蝶的自由,因为王的宝座让一个风一样的女孩在抑郁中死去,这就是王座的威力,是不可避免的悲剧,是不可逃避的属于王的责任。

身边的菥蓂渐渐消失,就像很久以前那般,化成透明的蝴蝶离开这个像茧一样的王宫。

饮源低下头,伸出手掌,淡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饮赋定定的看着床上的人,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身后有人。饮赋转过头看向来人,浅绿色的衣裙,暗红色的眸子空洞无神。

“子缘”。

离慕缘听到饮赋的声音不由一愣,低下头行了一礼道:“陛下”。

饮赋转过头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我不知道姑姑真的已经病到如此程度了”。

离慕缘模索着上前几步柔声道:“姑姑这些天一直在昏迷之中,能来看她,很好了”。

“你是在恨我,因为我弄瞎了了你的双目”

“不恨,恨你很难,因恨而生更难”。离慕缘温柔的声音,柔柔的穿过饮赋的身体。饮赋将饮源的手轻轻放下,为饮源盖好被子,起身,走到离慕缘面前,伸出手道:“对不起,这几天希望你可以陪伴姑姑”。

离慕缘感到迎面而来,难得平顺祥和的气息不由一愣,退后一步,想要避开来人,却被来人拉住了手。饮赋道:“今日我将要离开,若是我不能回来了,就由你主持迷域所有的事物”,饮赋从身上解下一块青玉,放入离慕缘的手中道:“这是迷域之王的佩物,欠你的都还你,欠她的也是”,饮赋回过头看着床上的人一眼,然后放开离慕缘的手向门外走去。离慕缘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玉,转身拉住欲走的人,急道:“你要做什么”。

“必败的事情却不得不作。很多人都身不由己的为了这场神帝之争付出自己的一切,无论作为迷域的王,还是作为异族的一员,我逃不了的”。

离慕缘惊异于饮赋的话,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担心有一天你们会永远忘记我,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不想连你们也将我忘了”。

饮赋轻轻的将离慕缘的手拿开转身离开。无论自己是如何的疯狂,无论自己带着什么样的恨意,在此时,只想在这世间留下最后一丝温暖,也只想有一个人可以在自己死后为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离慕缘慢慢的模索到床前,伸出手模到饮源冰冷的手。静静的握着。

饮赋变了,所有的人都在改变。神帝之争将人卷入其中,甚为守护着那个秘密的他们亦然。离慕缘低下头,空洞的眸子里映现躺在床上的饮源。离慕缘伸出自己的手,与饮源的手重合,一道金光闪现。饮源渐渐睁开双眼,看着面前的女孩,道:“子缘,你要继承这样的使命吗?”

离慕缘点点头道:“四个人的使命,子婴、忘兮、巫竭和我,我们逃月兑不了,你们已经保护我们太久了”。

饮源微微一笑,惨白的脸上带着凄苦的笑容,“子缘,你既然知晓一切,为什么不逃离这里”。

“我是离家的族长,我有自己的责任和义务去承担。就像我知晓那些秘密一样,既然有知情的权利,就必须为此付出拥有的代价”。

饮源微微一笑再次昏睡过去。离慕缘空洞的眸子偏向一边,静静的坐着。没有人不想离开这样囚禁人自由的监狱,但是因为带着无尽的好奇心的人却又亲手将自己送入这样的监狱之中。

雪花纷飞,蝴蝶谷外的晨阳的光芒让银色的雪红了脸。蝴蝶谷依旧美好如斯,但是赏花赏月的人却分向东西。

月光湖,精灵族。

清脆的铃声响起,白色的纸鹤穿越山谷,飘落在一棵巨大的树上,然后从树隙间穿梭,滑落在一片树叶上。轻轻的荡漾着的得意的纸鹤未从注意那明亮清澈的眼睛,直到清风拂来,纸鹤颤巍巍的跌落在那一汪清水之中。

白衣素飞,乌黑的长发垂在肩上,精致的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明亮的眼睛里荡漾着湖水春光。

“族长”。

一个白衣女孩翩翩而来,清秀的脸上带着不一样的成熟稳重和透彻。只听那白衣女孩毫无修饰的粉唇轻启,平和温柔的声音似乎能在一瞬间融化那月湖对面的满目萧瑟的苇雪。

白衣女子偏过头,看向来人,柔声道:“我不是族长了,你唤我千鹤便好”。

“可是族长依旧是族长,那个为了全族的人舍弃生命的何夕族长”。

邑禹执拗的想法非千鹤所能理解的。几日前,一个黑衣人来此,欲抢夺月光石,但是却因为邑禹的三言两语而离开。当时千鹤已经回来只是近乡情怯,不敢进入月光湖。当时在月光湖对面就看着这个女孩风尘仆仆而来,和另一个女孩淡然的面对那冷厉的黑衣人。

“邑禹,你见到格物了,她如何?”。

邑禹摇摇头走至千鹤面前坐下,看着月光湖道:“我无法救她,就如我无法救你,我似乎很无用”。

千鹤回过头淡然道:“既然这是我们的选择,就不曾后悔,你无需如此,你是精灵族的族长,同样有你的无可奈何”。

邑禹低下头,不在说话,久久才听身边的人道:“若是半荒的他们失败了,你就找东皇,东皇将是神界唯一个被这场争斗排除在外的人。”。

“东皇是仓良神君的孩子又怎么能被排除在外内”

“一旦一个人将自己的心封印起来,永远也无人可以改变那颗心,她就会被排除在这个感情的世界之外,成为这个世间匆匆的过客。因为带着一颗出尘的心所以永远不会被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

邑禹抬起头看向身边的人,无奈道:“东皇定是最孤独的人了”。

“那是她的选择”,千鹤淡然道。

邑禹转过身,久久才道:“你要去南极,何时离开”。

“明天吧,他们也该去了,毕竟那个人将要回来了”

“习染,她在这场争斗中扮演者什么样的角色呢?”

邑禹迷茫的看向身边的人,千鹤回过头,看了邑禹一眼,道:“以前的习染是神帝的候选人之一,后来她是引起一切纷争的引子,再后来她步入其中成为一颗棋子,但是五百年后的她是循赖,是一个承担着属于她义务的人”。

“族长为何如此了解她?”

“有时候,我不就是另一个她吗?”

千鹤看向远处的跌落入水的纸鹤消失在视野之中。每一个人都有许多不同的面具,每一个时期的面具就像一个承载生命轨迹的轮盘,将人推向下一个轮盘。

秦青州。东门。

时间悄然而逝。飘谢的落叶化为树的养料重新为树所吸收。

格言等了很久,只是没有等来子婴和弥陀的消息,反而等来了,亡巫山旭俞计杀万俟夏珂的消息。在自己还未回过神来,迷域向秦青州发动战争,因为准备的不及时,加之迷域之王亲自带兵,来势汹汹,迷域之兵进入秦青州如入无人之境。

子鱼一脸担忧站在隋华城的城楼上,看着远处的驻扎的军队一脸担忧。

隋华城,是穿过东门和忘川相接的地方,一旦隋华城被占,下一个不仅是东门被侵犯,忘川同样免不了受到战争之苦。

子鱼转过身,背对着远处高扬的军旗。不得不说子鱼带着私心,因为不想让那个人一错再错只能在情势可以控制的时候阻止她,一旦东雪出兵这场战争的意义就不同了。子鱼脑海不可抑止的想起那个在王宫中冷漠却带着无限忧郁的女孩。

“公子,有位自称是奚家的公子寻公子”。

一个白衣将领道。子鱼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人道:“安排会见他”。

“是”,那个将领转身欲走却听身后人道:“鸿升,等一下安排他在城主府就好”。

鸿升回过头道是弯腰告退。子鱼看着远去的人,低下头看了身上的衣服,摇摇头,抬脚向旁边的楼下去。

城主府。

子鱼换了一袭淡紫色的锦袍,走进大厅就见到,一个俏美柔和的男子一袭橙色的衣裳,面上带着三分似有似无的笑意,儒雅的装扮,身上挂着一块橙色的玉石,乌黑的长发高高梳起,被方巾包裹,长长的飘带垂在身后。此时他坐在椅子上,正看着门外的来人。

子鱼不由一愣上前道:“望秋,你来了”。

奚望秋站起走至子鱼面前笑道:“如何,不欢迎我”。

子鱼不由尴尬道:“上次宴会,在下失礼了”。

奚望秋温和笑道:“没想到公子还记得那件事,望秋为了公子不得不再次想起”。

子鱼尴尬一笑道:“望秋公子请坐”。

奚望秋不在说笑和子鱼坐下。子鱼看着坐在下首的奚望秋道:“望秋公子为何到此处来”。

奚望秋微微一笑,起身行至子鱼面前附身贴在子鱼耳边道:“公子,似乎忘记一件事了”。

子鱼一惊,慌忙站起,看着退后的奚望秋,怒道:“汝为何人,竟敢如此戏弄于我”。

奚望秋退后几步,转个身,身上橙色的光芒闪过,一张妩媚妖娆的脸露出,眉心淡金色的金莲让子鱼眉头一皱。

夕照行至子鱼面前笑道:“我可是代表撷家的来的,你如此对我可是会伤了撷家和东门家的交情,况且论辈分,你当叫我一声姑姑呢”。

子鱼看着面前这个儒雅之风顷刻间扫地的女子,在想起这个人当初在精灵族戏耍自己的场面,不由怒从中来,但是却因为此人却是自己的长辈也不好发怒。

夕照得意看着面前的男孩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粉红色,才正色道:“伦汰,格物何在?”。

子鱼不由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不明白此人为何要寻找子婴,道:“晚枫君寻姑姑何事?”。

夕照拍拍脑袋,无奈道:“我最近大概脑袋出了些问题,很多东西都迷迷糊糊的,所以只好找格物,她当初曾经师从苍空,与习染是同一个师父,我向她询问关于习染之事。”。

子鱼皱起眉头道:“晚枫君,姑姑怕是不能给你答案”。

“为何?”,夕照疑惑看向子鱼道。子鱼偏过头道:“姑姑一直在昏迷之中,至今也未转醒故而无法为晚枫君解答了”。

夕照不由摇摇头,行至子鱼面前才道:“距东雪之宴才经过短短数日,为何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子鱼闻此,不由眯起双眼,正色道:“晚枫君”

“你且和唤格物一般叫我”,夕照模模脑袋,不满道。

子鱼定定神道:“姑姑,距东雪之宴已有数月有余,姑姑为何说才短短数日,请告诉伦汰,姑姑真的是受奚家家主指令才来的”。

夕照闻言,双眼一时眯了起来,看着面前的子鱼肃然道:“数月有余吗?”。

子鱼一脸严肃点点头。夕照勾起一抹笑意,道:“我这是在考验你,好了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告诉我你姑姑身在何处?”。

子鱼低下头道:“姑姑在东门,晚…姑姑,格物姑姑身体须等医尊弥陀前来所以……”

夕照笑道:“伦海果然爱护自己的姑姑,我不会随便打扰她的”。

子鱼抬起头,看

着那个神采飞扬的人向自己露出迷人的微笑离开,不由皱起眉头。格物姑姑的身体还未恢复,子婴现在还未有消息,那个人在城外虎视眈眈,当真烦恼。子鱼抬起手揉揉自己的额头,颓然坐在椅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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