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章星蹑手蹑脚地起床,决定提早半小时开溜。可是,当她一打开门,就看到像幽灵般杵在门口的梁佑琪。
梁佑琪倚着墙,懒懒地朝她挥了挥手。挑眉将她全身打量了一翻,坏坏地打鼻子里哼哼了两声。
章星紧张地扯了扯衣服,低头攥紧包包,经不住背脊阵阵凉意的折腾,颤声道:“你怎么……”绝对的绵羊音。
梁佑琪收回打量的眼光,不以为意地理了头发,快速欺身上前,一手带上门,一手环住她的纤腰,让她紧贴向自己。然后,只见他薄唇一勾,一把将她扛上肩头。轻轻在她上拍了拍,心情大好地一边哼着小曲一边走进电梯。
门背后,章玉勇和赵燕蓉老两口,争相通过猫眼目睹了这震撼一幕。半晌后,他们心有灵犀地相视而笑——离抱孙子的日子不远了。
一路上,章星手脚并用,奋力挣扎。
梁佑琪却视若无睹,维持着一惯优哉游哉的样子,扛着人肉沙包招摇过市。所到之处,晨练的人皆向他们投去愕然的目光。
天生厚脸皮加贱骨头的梁佑琪,一边得意地朝人们挥手致意,一边朝肩上不安分的章星懒懒地提醒道:“小心我做出更过分的事哟!”他从不介意,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格的事情。
此话一出,深知梁佑琪秉性的章星,立马老实了。乖乖地趴着装死,一动不动。不多时,就被扔进了车里。
刚一落垫,章星就愤然地瞪着梁佑琪,皱紧眉头道:“我不懂!?”凭什么这样对她呀?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梁佑琪非娶她的理由。若仅是为了昨晚的那句话,未免也太小儿科了。
坐上驾驶座,梁佑琪轻轻地瞟了她一眼,一边发动引擎,一边淡淡地开口道:“不需要你懂!”只他懂,他要的女人,从来就只有她,这就够了!
为之气结的章星,猛地伸手夺过方向盘,想逼他停车。谁料,却在毫无预警之下,被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安全带绑回座上。
眼睛直视前方,专心开车的梁佑琪,在余光中将一切尽收眼底。一脸不削地打鼻子里哼哼道:“就凭你八十分的智商,敢跟我斗!?”明显,找死!
自知不是他的对手,章星只得狠狠地甩开头,把脸撇向车窗外。可是,就在这时,意外再次发生。卡!脖颈上传来一股拉扯的生痛,哎唷!闪到了。
梁佑琪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好气地道:“没事儿吧!”凭心而论,从来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女人,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
章星抚着脖子,试着动了动,疼得呲牙咧嘴地。僵硬地转过身,火道:“都怪你!”说完,又愤愤地转回去,再次看向窗外。碰上他,能有什么好事呢!
瞧见她硬撑的样子,梁佑琪暗暗咬了咬牙,一声不啃地将车速提到最高。
唔!突如其来的提速,惯性将章星整个人甩到椅背上。她满面惊惧地望着俨然淹没在怒海中的梁佑琪。很担心他一个想不开,带她一起坐人生最后一次的过山车。不禁开始在心中祈祷,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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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梁佑琪和章星两人拉拉扯扯地现身某民政局大门口。
一心拒嫁的章星,死死抱住大门的石柱,尖声抗议道:“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说着,就紧闭双眼,用力地攀紧救命稻草。
梁佑琪斜在石柱另一边,悠闲地玩着硬币。都已经到这儿,哪由得着她反对的理儿呢!?淡淡地开口道:“你的脑汁太少,哪个正常人敢娶你?我这是做善事呀!”言谈间,是抹不去的辛酸。
既然这么嫌弃又何必勉强呢?稍稍放松的章星,半睁开眼,偷瞄了眼紧闭的大门,又偏头看了看梁佑琪,想试图再跟他讲讲道理,陪笑道:“琪哥,我知道自己笨,配不上你,放我去上班好吗?”说完,很是期待地看着他。打心底里认为,梁佑琪不过是想吓吓她而已。
梁佑琪一脸无奈地朝她指了指,撇嘴道:“瞧你那熊样儿!”摇了摇头,转移话题道:“知道你为什么四肢那么发达吗?”
被莫名其妙地这么一问,章星有些傻眼,旋即,呆呆地朝自己身上看了看,猜想,自己之所以块头比一般女子大,可能是因为饭量比别人大的关系吧!
知道章星的脑筋再一次被自己成功带跑,梁佑琪睇着她半晌,坏笑道:“因为你头脑简单嘛!”说着,还模仿起狒狒捶胸的动作,啊呜……啊呜!
“你……”章星已经气说不出话来。半晌后,默默地放开石柱,愤然转身,拨腿就跑!心中赌咒,‘再跟他说话,就是小狗!’但,她可能已经忘记,曾经有过多次同类的剧情!
梁佑琪长臂一伸,将她捞了回来。但,由于她的重心不稳,就这么硬生生地栽到梁佑琪的怀里。
唔!可怜的俏鼻撞上了梁佑琪的金钟罩,一阵华丽丽地头晕目眩。一股子真切而又强烈的酸胀感,从鼻子直冲脑门。已被撞得不辨东西的章星,只得眼含热泪地趴在梁佑琪的胸前‘休息’。
梁佑琪顺势搂着她,乘机撩开长发,出神地睇着带着些许水雾而不停颤抖的羽睫,眼神逐渐变得深邃。挑起小巧的下巴,用指月复轻轻地刷过饱满的唇瓣,慢慢地低下头,覆向她。
迷糊的章星,因那抹专注的眼神,而乱了一池春水。紧张的伸出粉舌,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满怀期待地扬头望着不断靠近的俊脸,顿时心跳加速。浑浑噩噩间,有声音在心底徘徊,这究竟是纯粹对接吻的求知欲,还是……对这个一直被自己视为兄长的男子的期待?
两唇相接,他温柔引领着她探知神密之地。原本对接吻这种恶心事儿相当排斥的章星,似乎推翻了过往的理论性认知,甚至,还破天荒地喜欢这种感觉。
梁佑琪强压住心底深深的渴望,恋恋不舍地离开芳唇。望着眼神有些迷离的她,勾起她胸前的一缕长发,径自把玩起来。
仍沉静在蜜吻中的章星意,犹未尽地扬着头,莫名其妙等了半晌,缓缓张开眼,刚好对上梁佑琪戏谑的眼光。感觉好丢脸,急忙撇开头,不自然地捋了捋耳边的长发。心想,梁佑琪一定把他当成了,这下子肯定又要被他羞辱了!于是,认命地低下头。
瞧见她一副很懊恼的样子,梁佑琪掰过她下巴,让她正视自己,笑道:“瞧瞧!你喜欢。”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想让她正视自己的感觉而已!
这话,在章星听来,却是另一翻意思,不就骂她花痴嘛!章星涮地黑下了脸,沉声讥讽道:“那是因为你技术太好!”言外之意,骂他是花心大萝卜!她没有觉察到自己言语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哀怨。
酸!洞察力惊人的梁佑琪早已透析,轻笑出声,忽地凑上前,静静地审视着她倔强的侧脸。半晌后,无奈地笑叹一口气,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想想,她说的是事实,辩无可辩。顿了顿,又道:“听说有人很想去米兰?”笑了笑,云淡风轻地接着道:“我能满足她的愿望哟!”
诶?去米兰是她从小的梦想,可是,那是很早以前,过家家时说的,没想到,到现在他都还记得。这似乎有些不简单!?她用别有深意看向梁佑琪,偏头思索着这件事背后的意义,半晌后,背过身,以背对他的姿势,点点头,俏皮道:“如果能加个佛洛伦撒,我兴许会答应哟!”说完,转过头偷瞄他脸上的表情。猜测着,若她的推论正确,他会如她所愿。
呵呵呵!梁佑琪爽朗地大笑道:“嗯!去米兰,还有佛罗伦撒,然后,再一起去吃某人最喜欢的韩国烤肉和日本生鱼片……”
没等他把话说完,章星就高兴得跳了起来,蹦到他跟前,扯着他的外套道:“你说的,不许反悔哟!”说完,就手舞足蹈起来。他的回答应证了她的猜想,这感觉不赖!但,不免又冒出个问号,他是什么时候产生‘邪念’的呢?
梁佑琪若有所思地睇着沉静在欢乐中的章星,很是不甘心某人如此市侩。心想,先让她放松警惕,这样才能让鱼儿慢慢上勾嘛!虽然,章星很木,但,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相当有信心。相信终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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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佑琪将章星托管给章玉勇二老后,直接赶到X.E区警局。此时,李昱可能已按他的要求,将姚立豪接到附近的一家茶餐厅里。
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可可、陈飞儿、苏亚西三人簇头紧紧围在一起。
陈飞儿道:“由于时间关系,我采用了最先进的电脑声音检索技术,共找到三十多组重复出现5次以上的词组。现在,我先截取重复频率最高的前五组,一,是蓝弄十二号,472次;二,是3354272的串数,350次;三,是达瓦,245次;四,是402号房,140次;五,是117包箱,130次。”
可可眯眼静静地审视着陈飞儿调出的五个词组,脑子飞快地运转。按常理推论,声音检索的高频词,应该是意识流里比较在意或熟悉的人和事。同理,即便是神志不清的李玉茹,意识流中的高频词,也应是她所在意或熟悉的东西。可是,她提供的东西太过宽泛,好像怎么解释都可以,又好像怎么解释都不行。
苏亚西接着道:“通过脑电波图形对比,她每周三晚上,都会异常地兴奋和疲惫。兴奋期,是晚上十至凌晨一点。首先,手舞足蹈地在房里又唱又跳;然后,不停走动,还不时提起手,做开门的动作,估计重复了六次;最后,好似在用什么东西不断往自己身上缠绕。疲惫期,是凌晨一点以后。首先,她的情绪会变得很沮丧;然后,她会无力地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最后,默默地卷缩在墙角。”
陈飞儿和苏亚西同时看向可可,想听听她对此的看法。
可可抬眼看了他一眼,道:“拿这些高频词去问问李玉清,看看能不能找点线索。”顿了顿,从身上掏出一大串钥匙,丢给苏亚西,道:“这是李玉茹以前用过的钥匙,找锁匠看看。然后,再拿给证物科的人检验一下。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苏亚西看了看手中的大串钥匙,无奈地摇头道:“这案子,越查越水深,感觉都有些透不过气了!”
陈飞儿颇有同感地点头道:“可可,在分析完的这些视频资料后,我总感觉李玉茹身上隐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说完,很是认真地望着可可。
可可朝她投去一抹赞许的眼光,笑着点头道:“这宗案子,远比我们预料的复杂得多。”顿了顿,叹了口气,继续道:“现阶段,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搜集零碎信息。有了足够的零碎信息支持,才能开始做逻辑拼图。”
陈飞儿和苏亚西一对眼,直觉可可话里有话。
陈飞儿凑近可可,睇着她半晌,环住她的肩,挑眉道:“你的脸比你这人坦白得多哟!”
可可看了她一眼,笑笑道:“知我者,飞儿矣!”顿了顿,接着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被安排出差大概半个月。X.E警局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了,你务必要保证李玉清的人身安全。”
苏亚西望着可可呆了呆,不解道:“半个月?什么时候走?”这事儿,他怎么一点儿都没听说呢?
可可转头看着苏亚西,道:“也许比半个月还长。”说完,又望着陈飞儿,接着道:“今晚就走!对外时,就说我休年假去了。”
陈飞儿若有所思地看着可可半晌,缓缓开口道:“是出任务吧!?”
此话一出,苏亚西惊愕地望着可可,后者则一脸淡定地默然静立。
陈飞儿很快明白,点头道:“放心吧!有我和亚西在呢!”说着,拍了拍苏亚西的肩。
可可朝他们点点头。然后,笑着朝身后瞟了一眼,淡淡开口道:“情报都窍听完了,还不过来打个招呼!”
陈飞儿和苏亚西同时回过头,只见梁佑琪斜倚着门框,懒懒地朝他们挥了挥手。
可可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睇着梁佑琪半晌,挑眉道:“莫尔是谁?”
梁佑琪眸光一闪,旋即,走上前拖了把椅子,坐在可可对面,道:“他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可可眯眼睇着他,抚着下巴道:“请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梁佑琪不以为然地笑笑,大模大样地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道:“我以前的搭档,因参与走私毒品,被革职查办,入狱后自杀。”
可可别有深意的望着他半晌,似乎感觉到了微笑假像之下,那股深埋的幽怨。缓缓开口道:“他还活着!?”
梁佑琪看了看她,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不知道!”顿了顿,又道:“也许他真的还活着,但,那又能怎样呢!”
可可有一茬没一茬地轻轻敲着桌子,道:“你跟姚立豪是怎么认识的?”
此话一出,陈飞儿和苏亚西同时一震,抬头不断用眼光扫视梁佑琪和可可。
梁佑琪诡异地笑笑道:“这种事儿,你不应该问我。”说完,朝她丢去一抹暧昧的眼色。
见状,陈飞儿和苏亚西一头雾水地朝可可打量半晌。陈飞儿试探性地开口道:“可可,你跟姚立豪是什么关系?”
一向敢作敢当的可可,转头看着陈飞儿,不答反问道:“还不够明显吗?”顿了顿,作禁声手势
,接着道:“秘密!”
恍然大悟的陈飞儿,吹了口长哨,摇着头挑眉戏谑道:“动作真够快的,”笑笑,拍了拍手,不太真心地夸赞道:“绝配,绝配!”
话说到这里,情况已经很明朗了,但,怀抱着幻想的苏亚西,仍选择自欺欺人,不死心地道:“师姐,你在开玩笑吧!”说完,还煞有其事地大笑起来。
可可看了他一眼,没打算回答,径自起身,边朝门口走,边道:“你不是约了人吗?”说完,就闪身出门。
梁佑琪笑着摇了摇头,心想,李昱这小子未免也太不小心了。旋即,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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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茶餐厅,李昱怒目圆瞪,而他对座的姚立豪,则心情大好地一边看报,一边吃早餐。可可与梁佑琪路经餐厅橱窗,刚巧看见了这好笑的一幕。
可可快步走进餐厅,自然而然地坐到姚立豪身旁。朝他的餐盘指了指,便仰头张开嘴,等着侍候。
姚立豪笑睇着她,放下手中的报纸,一边叉起一块蛋糕放进她嘴里,一边宠溺地道:“想吃什么?”
吃着蛋糕的可可,一脸幸福的表情,冲他笑笑道:“热可可配三明治。”说完,毫不顾忌地用他的高级西服当餐巾擦嘴。
姚立豪不以为然地招手叫来服务生,道:“一杯热牛女乃,加一份起士蛋糕。”说完,转头看向梁佑琪,道:“你呢?”估计他一大早就去逼婚,应该还没吃早餐。
选择坐在李昱身旁的梁佑琪,扫了他一眼,朝服务生淡淡地开口道:“给我一杯黑咖啡,和两个油炸面包。”说完,挥手示意服务生离开。
可可睇着姚立豪半晌,很怀疑他的耳朵是摆设,闷闷地强调道:“我要的,是热可可配三明治。”说完,狠狠地瞪着姚立豪。有理由相信,他是存心的!
姚立豪无奈地摇了摇头,凑近她耳边道:“剧烈运动,加上睡眠不足,应该吃些有营养的东西才对!”他不会忘记她只睡了两个多小时的事实。
可可的脸涮地一下红到耳根,一把推开姚立豪,斜睨了一眼后,默不作声地拖过姚立豪的餐盘狠狠地吃起来。
做了半天透明人的梁佑琪和李昱两人互看一眼,不甘被无视。于是,两人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梁佑琪揉了揉李昱满头卷发的小脑袋,递给他一个小塑料盒,笑笑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模拟程序,从现在开始,若能在两天内完成破译,就打电话给我。”
李昱拍开梁佑琪的毛手,不情愿地嘟嘴道:“你说要带我一起去查姐姐案子的事呢?”说完,打开小盒,取出储存卡,插入手腕上的微型电脑,大致翻看了一下,眯眼想了想,唇边扯出一抹笑意,道:“两天太长,两小时足够了!”说完,就动手开始破译工作。
梁佑琪转头看向姚立豪,唇边绽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端起咖啡,闲闲地道:“代我问候莫尔!”
正忙着为可可清理台面的姚立豪,挑眉看向梁佑琪,点头微笑道:“一定!”说完,继续清理。
可可一心两用,一边开心地用餐,一边用余光关注姚立豪与梁佑琪两人有趣的互动。
梁佑琪紧接着道:“上厕所吗?”
吃得正香的可可,噗呲一声,将口中的食物全数喷向对座的梁佑琪。
姚立豪望着梁佑琪啧嘴道:“这下子,不去不行呀!”说着,朝梁佑琪比了个请的手势,两人一前一后朝卫生间走去。
李昱目瞪口呆地看着仍在坐位上安心吃喝的可可,不敢相信她居然还能泰然处之。
感觉到注视的可可,抬眼看了看李昱,又看了看他面前的水果沙拉。用手朝水果沙拉指了指,道:“不要了?”
李昱看了看自己面前已经某人成功污染了的水果沙拉,一脸嫌弃地摇了摇头。
似乎很开心李昱有这样的反映,可可顺手将水果沙拉拖到自己面前,满眼全是幸福的泡泡。接着,就忙不迭迭地一块接一块往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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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立豪和梁佑琪两人进了厕所。梁佑琪神经兮兮地将每个隔断都逐一打开检查了翻,然后,将门反锁。
姚立豪看着熟悉的落锁动作,摇头道:“老兄,何必呢?上个厕所而已呀?”说完,走到洗手台前对着镜子理了理衣服。皱眉看着臂膀上的些许白色污渍,那是被可可当餐巾使过的痕迹。不以为意地笑着抬手轻拍了两下,看来,今天只有顶着她的印章出门了!
梁佑琪睇着姚立豪半晌,道:“咱们做批买卖如何!?”
姚立豪自顾自地对着镜子忙活,好心情地道:“说说!”
梁佑琪仰头想了想,抿嘴道:“咱们联手,捣毁约瑟的基地,和他的同党!”
姚立豪停住动作,瞟了他一眼,淡淡地道:“笼统,能说得明白些吗?”
梁佑琪点点头,道:“约瑟在帝豪梁家的帮助下,占用了四四七废弃在A市的核工业基地,无论规模或是布局,都是前所未有的。不仅如此,梁家也在金三角地区,建立了多个秘密武装基地。现在,约瑟还在想方设法地拉笼黑手党克兰顿家族的大家长法约尔,以此加强对整个欧洲黑市的控制。在A市,与梁家有着千丝万楼联系的高官们,为了保命或是保住官位,已经下令秘密将李玉茹与姚子健送往意大利接受抗体试种,实则,是方便约瑟及梁家在异国杀人灭口。所以……”说到这里,停住。
姚立豪转头看了他一眼,笑笑道:“别忘了,我也是帝豪的一份子呀!?”
梁佑琪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道:“你现在是什么都无所谓,我只认你‘光明捍卫者’的身份。”
姚立豪睇着他半晌,叹息道:“凭什么你认定我会帮你呢?”
梁佑琪低头沉吟道:“莫尔不会害我!”说完,抬头看向姚立豪。
姚立豪眯了眯眼,睇着他半晌,点头道:“好吧!我现在只能说,若你是真的相信莫尔,有些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还有,我得提醒你,他的案子与前任局长波顿,和黑手党维克多家族长隆米尔有关。你一定要小心这两个人。”
梁佑琪看着姚立豪半晌,眯眼道:“原来真与这两个人有关。”其实,传出莫尔的死讯后,他一直都在追查相关线索,但,总是一无所获。
姚立豪看了他一眼,弹了弹手指,淡淡地道:“法约尔应该不会答应约瑟的邀请,倒是隆米尔会比较麻烦些。若约瑟转头找上他,可谓是一拍即合呀!”
梁佑琪紧抿着嘴点了点头,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顿了顿,道:“可可没有向你提过我邀请你加入今晚行动的事儿吗?”说完,见姚立豪笑着摇了摇头,接着道:“那就瞒着她吧!今晚十点,北郊军用机场。至于,什么时候跟她摊牌,由你自己决定!”说着,朝他伸出手。
姚立豪默契地伸手一握,笑道:“生活就应该多些惊喜,不是吗!?”
二十多分钟后,姚立豪和梁佑琪两人终于回到前厅。等得有些不耐的可可,不高兴地撇了他们一眼,凉凉地道:“我还以为你们尿遁了呢!”
梁佑琪转头看了看聚精会神地搞破译的李昱,忍不住再次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小子,加油哟!我等你电话。”说完,朝姚立豪和可可挥了挥手,起身离去。
可可狐疑地睇着气定神闲地喝果汁的姚立豪,眯眼凶狠地吓唬道:“快说,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一起在厕所里呆这么久?”
咳咳咳!姚立豪被咽到,咳了一阵后,大摇其头道:“可可啊!你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哟!?”说完,意有所指地看向她。
可可一边帮他拍背顺气,一边傻傻地回道:“能想什么?想你们呆在厕所里干嘛了!”说完,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姚立豪朝她神密一笑,勾了勾食指,待她府耳倾听时,在她耳畔呵气道:“想知道的话,跟我进休息室。”说完,起身朝休息室走去。
可可傻不拉几地跟着他进了休息室。环视空空的休息室,抬眼望着姚立豪,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现在四下没人,有什么就说吧!”
姚立豪上前一步一步地将她逼进角落,见她一头雾水的糊涂样儿,忍不住大笑道:“我昨天跟你说过莫尔的事儿吧!”
一听这话,可可好似有先见之明,迅速做好防卫动作,结巴道:“少……少来,又……又想用……假死……死的人,来……来占便……便宜!?”真的是没体力再折腾这事儿了,不知他哪儿来那么好的精力呢!
姚立豪知道,昨晚火力全开几个小时下来,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宠溺地抚上略显苍白的娇颜,用指月复轻轻地来回摩擦着丰润的唇瓣,轻笑道:“那是爱你!”说完,低含住那抹嫣红。
可可的注意力再次被成功转移,心甘情愿地接受这记火热的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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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希尔顿酒店808号房内,安一睁眼就看见约瑟,气定神闲地坐在卧室的沙发上。稍稍一愣后,恢复了一脸无趣的表情。慵懒地打了个呵欠,朝他挥了挥手,不太开心地招呼道:“嗨!我不记得有邀请过你进来哟!”死男人,居然趁她不备潜进屋来,还好他没起歹念,不然,是怎么死的她都不知道!
凭心而论,约瑟是个难见一见的欧美帅哥。首先,从身材来说,又高又壮的大块头,标准的V字身形。其次,是外貌,一头又直又亮、修剪得当的金发,一张清纯可人的女圭女圭脸。再次,与生俱来的邪恶气质,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不同程度的强迫与偏执癖。最后,是与内在截然相反的温润嗓音,用美好的声音,传递着地狱的使命……
约瑟那双莹亮的蓝瞳,锁定在安明艳的五官上。他缓缓走到床边坐下,抬手轻握住她纤细的脖颈,好似满意于那柔滑的手感,扬出一抹好看的笑容。然后,眼光下滑到红唇停住,勾起她小巧的下巴,府近她的脸庞,吐气道:“喜欢吗?”说着,另一手已伸进被子。
安机敏地闪开,躲过了他的触碰,无奈地摇头笑道:“约瑟,你好像弄错对象了吧!”说着,当着他的面,快速裹住身子,并低头在胸口打了个死结。然后,插腰怒瞪他,不削地道:“记住,你不是我的菜!”说完,抓起床头柜上的衣服,转身朝浴室走去。
安在浴室着忙活时,约瑟不识相地敲了敲门。
隔着门板,安在里面,一边忙着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道:“什么事儿?”
约瑟明显感觉到她的不耐,不以为意地笑笑道:“我奉命接你一起回意大利参加你父亲与我母亲的婚礼。”
安就着水龙头洗了把脸,就胡乱地理了理头发,打开门吼道:“不必!”说完,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开始收捡行礼。回家的路,哪有人会比她更熟呢!奉命接她回家,开什么玩笑!
约瑟一脸无趣地耸耸肩道:“那可由不得你了!”说着,朝身后打了个手势,瞬间屋子里多了六个威猛的大块头。
安停下手中的动作,朝那几个人扫了一眼,摇头道:“刚好晨练!”说完,将就着手上的衣服狠狠一挥,飞身朝大块头们袭去。
原本以为大小姐不过是些三角猫功夫的大块头们,在与她对阵十招后,呈节节败退之势。看得约瑟一时技痒,一记飞腿上向,用眼色摒退手下,大有要与安一决雌雄之势。
安挑眉看了看约瑟,丢开手上的衣服,无畏地笑笑道:“你以为能制得住我吗?”说完,敛住脸上的笑容,狠狠地出拳袭去。
约瑟蓝瞳一窒,静静地等待着她冲上前。当她的拳头即将袭上他的身体时,伸手一把将她的拳头握住,单手一扭,轻松将她制住。
安难以置信地瞠大双眼,下一秒迅速后踢,却被约瑟抢先一步摁住。
约瑟将她推到墙上,困在双臂之间。府身睇着她,沙哑地道:“怎样?”若不是因为时间太紧,他很乐意陪她再玩玩!
成王败寇,安无话可说,只得将脸转到一边生闷气。
她的沉默,约瑟解读为默许。强势地挑起她的下巴,毫无预警地吻下去。
两唇相接,正当他吻得不能自拨时,安蓝眸一闪,狠狠地咬下去。
嘶!约瑟迅速闪开,眯眼看着因诡计得逞而笑得明媚动人的安,抬手缓缓抹去不小心从口中溢出的血渍,邪气地笑笑道:“你激起了我的兴趣!”说完,转头朝大块头们勾了勾手,径自步出房间。
大块头们一拥而上,这次他不再手下留情。以寡敌众的安,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因后颈一记重击而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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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国,不知名的海岛上。午后的阳光,分外媚人。万里无云的蓝天下,象牙白的沙滩与稀有的柔绿海水,交相辉映。
然而,本应是安静惬意的美景,却充斥着螺旋桨的轰鸣,枪炮的爆破,和男人们雄性霍尔蒙过剩的叫嚣。
一身戎装的梁志伟,仍掩不住邪媚。听着专属卫星电话里传来的好消息,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惑人的笑。
良久,他挂断电话,朝身旁的侍卫勾了勾手,后者会意,立即盛上步枪。
梁志伟取过步枪,快速准瞄三十米远的标靶,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只听嘣嘣连响数声,一梭子弹全部正中红心。漂亮的身手,赢来散兵游勇们自发的口哨与掌声。
对于这些阿谀奉承,梁志伟习以为常地充耳不闻。脑子里应景地闪现出姚立豪的身影,迅速变换方向,朝并排的其他九个标靶扫射。一阵枪响后,未等记录员报靶,便将枪抛给身旁的侍卫,径自转身离去。
几个好事的人,上前点验,发现全部正中红心。于是,用泰语大声向同伴通报消息,所有人又是一阵欢腾。
回到别墅,梁志伟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再次出门。在他换衣服的时间,私人飞机已经停在草坪上候命。
以一身浅色西服重新亮相的他,依然娇艳不减。刚一脚踏上飞机,专属卫星电话就再次响起,瞟了一眼来电显示,没有停下来接听的打算,径自登上飞机。于是,侍卫会意地快速切断了电话。
飞机起飞,梁志伟舒服地后靠着,闭上双眼,淡淡地开口道:“到目的地后,给达瓦回电,说我很忙!”
“是!”后坐的侍卫,立刻应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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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北郊与东郊军用机场,各有一架飞机起飞。
机舱里,李玉茹已进入梦乡。郑济生看了看可可,又看了看她身旁的莫尼卡,皱眉道:“怎么回事儿?我正吃晚餐,就莫名其妙地晕倒,醒了后,就在飞机上了。”
可可看着他,啧了啧嘴道:“罗马,试验性抗体接种!”反正他是随队医生,迟早都会知道这些。
郑济生难以置信地打鼻子里哼哼道:“开什么玩笑?”说完,叹息着摇了摇头。
莫尼卡笑睇着他半晌,道:“听你这口气,好像是说罗马不可能有抗体?”
郑济生瞟了莫尼卡一眼,朝可可问道:“你朋友?”说完,见可可点头,接着道:“试验性抗体与抗体的区别在于,抗体是清楚其效用的疫苗,而试验性抗性是还没能最终证明其效用的半成品。在不清楚效用前,主观地把半成品作为抗体接种,这玩笑开大了!”
可可睇着郑济生,接着道:“不仅如此,姚子健也是接种对象之一!”
郑济生翻了个白眼,无奈地道:“简直是乱弹琴!”以他看来,姚子健只需要监测观察即可。
莫尼卡玩味地看着郑济生,朝他抛了记媚眼,撒娇道:“生气啦!消消火嘛!”说完,又是一阵挤眉弄眼。
可可睇着郑济生半晌,开口道:“他们的目标应该不是接种抗体。到了那边,我还有其他工作。所以,我托莫尼卡来保护你!”说完,看向莫尼卡。
莫尼卡笑着拍了拍郑济生的肩,道:“帅哥哥,我会寸步不离的哟!”
郑济生一脸怕怕地猛拍胸口,道:“只怕我无福消受呀!”说完,看向可可,不解道:“谁这么大能耐啊?”
可可没有再聊下去的意思,撇开脸看向其他地方,道:“从现在开始,莫尼卡就是你24小时的贴身保镖,就算是上厕所,也得跟她对暗号。”说完,起身走进驾驶舱。
郑济生望着已经合上的舱门,一脸哀怨地叹息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莫尼卡颇有兴致地盯着他瞧了半天,道:“你就是X.H医疗集团的大少吧!”说着,好似两只眼睛都在冒¥符号。
郑济生若有所思地睇着她半晌,开口道:“例假了吧!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可能是气血不足。但,你肝血又过旺,应开剂中药,调理一下!”
莫尼卡成功被他带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道:“就是,就是。你不知道,我每回来例假,都痛得死去活来的。而且,心情也不好,又厌食、火气又大,直接影响到我的生活质量呢!”说完,一双眼紧瞅着郑济生不放。
郑济生一本正经地道:“把你的舌头伸出来看看。”
莫尼卡依言行事,乖乖地张大嘴,伸出舌头,等待检查。啊……!
郑济生看了看她的舌头,挑眉道:“你的生活不规律,作息紊乱,又常饮酒,导致内分泌严重失调,雄性激素过剩……”
怎么越说越不像话呢!莫尼卡毫不留情地一拳K过去,郑济生立即应声倒地。
几个小时后,可可从驾驶室里出来,见郑济生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了看莫尼卡,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
莫尼卡一边翻杂志,一边大言不惭地道:“累了,休息呢!”
可可打鼻子里哼哼两声,压根不信郑济生放着舒服的卧铺不睡,自愿睡地板。明摆着,是某人发飙的后果!
可可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走过去,坐到莫尼卡身旁,转头静静地看着窗外。心想,在另一架飞机上,估计梁佑琪正为了姚立豪没能按时出现,在大伤脑筋吧!
莫尼卡抬眼,看了看望着窗外发呆的可可,笑笑道:“想你男人啦?”
不得不叹,女人天生爱八卦,瞧瞧!连莫尼卡这样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女人,也不能免俗。可可笑着回过头,点头大方地承认道:“是啊!”
没想到可可会这么坦白,莫尼卡双眼一亮,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兴致勃勃地凑近她,问道:“那小子是帝豪的老大吧!你俩怎么会凑成一对儿的呢?”
可可看了看她,一想到姚立豪,就心情大好地扬起了嘴角,笑笑道:“我们的爱来自那些年的纯真岁月,俗称……初恋!”说完,一脸得意地扬了扬眉。
怪伽!莫尼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原来只是对记忆的眷恋,将你们绑在一起啊!”说完,很是不削地打鼻子里哼哼两声,接着道:“只有眷恋,是维持不长的!”这是身为情场高手的她,多年来的心得。
可可白了她一眼,无所谓地耸肩道:“这就不劳你操心了,对这份爱,我很有信心!”
莫尼卡哼笑出声,嘲讽道:“敢问信心来源何处?别告诉我,你对那个一声不啃地离开你十多年的男人,有着深入骨髓的了解!”她与可可是无话不说的朋友,当然不会不知道那份沉淀在可可心中多年的往事。
可可望着她,淡淡地开口道:“我信他,这就够了!”
莫尼卡抬眼对上可可再认真不过的眼神,顶着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不太真心地点头道:“败给你了!”低下头,叹了口气,继续道:“听说,恋爱了,人就会变傻,看来是真的!”
可可看着莫尼卡,指了指她的脖颈,缓缓开口道:“它的主人,还没有找到吗?”那是莫尼卡深埋心底的一个神秘男子,多年前的一次邂逅,换来日夜相思苦。
莫尼卡明显一震,旋即,缓缓伸手,从领口掏出一条挂着一颗白玉扳指的项链。满眼珍惜地抚上白玉扳指,淡淡地开口道:“人海茫茫,谁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呢?”
望着莫尼卡落寞的样子,可可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心诚则灵!”任谁也不会相信,游戏人生的莫尼卡,也会有这么痴情的一面。
莫尼卡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甩去心中的惆怅。吁了口气,将链子放回去,朝可可笑笑道:“托你吉言!”心想,还说可可是傻瓜,她自己却是个比可可更傻的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