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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沐子轩奉命入宫,刚到怡文宫时,已是夜下临近三更。此时曹御医已为如妃包扎好了伤口,喂了安神药。

不明不白的便被皇帝叫进宫来,沐子轩深知,事情不严重那也不会找到他。皇帝爷神情凝重,曹御医一脸愁容的与自己对视了几眼,再瞅瞅床上昏迷躺着的如妃。

沐子轩静默着,走上前,先是查看了如妃的面容起色,而后坐在床边坐凳,准备为她诊脉。

说着说着,独孤梅便泪如雨下,而安允祈也忍不住伤痛,默默掉下了眼泪。随即,他将她搂入怀中。

她的快人快语那是让沐子轩觉得相当的省心:“沐某手中的解古貉草方子,你我心知肚明,其实是出自娘娘之手。此次前来,想问问你,关于此方之事?”

这一夜,安允祈选择留在独孤梅身边,看着她渐渐在安稳睡去,他却越发心事重重。他曾怀疑过她,甚至派姜永暗中监视她一举一动,可他居然没想到,她这些年却因为他默默承受了这么多。

翌日,沐子轩一早便来到天牢。

握住独孤梅的手,安允祈尽快温柔说道:“为什么要瞒朕?”

“他做这些明显都是冲着陛下而来,陛下一定得多加小心。”zVXC。

安会他不。但这次,沐子轩并未觉得这是件易事儿:“陛下,依如妃的病情来看,她可能身受古貉草之毒数年。毒侵心脉,入骨融髓,想要解毒,估计不是一件易事儿。”

“这毒有解药。”

“古貉草!?”他诧异的转头看向了年长他许多的曹御医。而后,又看向了皇帝爷。这下,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被急召入宫了。

“对于一般短期中毒者是很有效,可如果是一位中毒数载,心脉全乱之人,娘娘是否还有更好方子?”

安允祈微微点了头:“好,朕相信你。”

既然是自己人,那沈阿辞也不怎么废话,只是客气的说:“不知沐公子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

靠在他厚实肩上,独孤梅又继续道:“这么多年了,这副皮囊也撑不了多久了。人之将死,我也索性自私一回儿,所以我才回来,那怕是跟陛下多呆一天,一个时辰,多呆这么一刻,我真的都觉得是老天爷对我的眷顾。”她平和着语调,泪水却始终未干。

“梅儿。”她突然醒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诧异看了看一旁正投来目光的皇帝爷,他黑着脸,又将视线移到了一边。

“梅儿,你怎么这么傻啊?!”

“数年?她中毒数年?”安允祈显然不太容易接受这一事实。

可他根本没想到,眼前的宣妃,并非那个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毒后沈阿言。

因为如妃之事,让沐子轩彻底失去了解古貉草之毒的信心。一个女人,怎会中如此之深的剧毒?这沉淀数年的旧毒,让他难以应对。

“我~”她逃离了他的视线。

撑开独孤梅软绵无力的身子,安允祈道:“你不会有事的,朕会想办法治好你。”

带着不详预感,沐子轩赶紧为如妃诊脉,可手指刚触模到她的脉搏不久,沐子轩便皱了眉头。随即,又用手指捏开如妃嘴巴,看了看她的舌头。

再次看着她,安允祈内心充满了愧疚:“告诉朕,到底是谁害你成这样的?”

按理说,除了当今万岁爷以外,这天牢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进的,可偏偏,最近探望宣妃娘娘的,都是不敢得罪的主儿。有太后撑腰的嬷嬷,后宫德高望重的张公公,还有以办案为由的颙亲王。

沐子轩在宫里的名气不小,这先皇遗旨厚待沐氏,现而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所以,不能得罪!二来,沐子轩也是个阔气的主儿,一出手,那一张张银票就当废纸一般。

“这个嘛~”要说喝酒赌钱,这个沈阿辞可是很在行,但这解毒治病,那她可就犯难了,该怎么说才不会露馅儿呢?“光是研究之前那个方子就消耗了我好些时间,那种更好的嘛,唉,你看看我现在身处何境?真的是没时间,没精力啊!”

沐子轩见宣妃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探讨解毒之法,毕竟他手上的解毒方子其实是出自毒后之手。

今夜,留宿御医署的他,根本没了睡意。辗转难眠之际,他想起了一个人,毒后!

“宛妃?”

第一眼,她不得不感叹这家伙的模样!

“朕也很想知道。”看着独孤梅,这个一样是他心中想知的问题,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

独孤梅哽咽在喉,抽泣着摇了头,抓住了心口:“这些年,我老是梦到那日我毅然决然的开,你在城楼默默望着我的那一幕,感觉就是生离死别一样,锥心刺骨!这毒,真的真的让我痛不欲生,曾有好多次,我真的就想就此了结此生,可是~,每每想到与君绝时,陛下那眼神~,我~我真的舍不得~,就是想再看看你,那怕远远看一眼~。其实,这些年我一直都在京城,从没离开过。有时我还傻傻在想,你会不会派人来找我,可是又害怕你找到我。”

“这方子怎么了?”

紧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那密密麻麻的伤疤,想起今晚发现她时,她蜷缩在槐树下那颤抖模样,天啊,这样的可怕痛苦的经历,她独自承受了多少次?

“其实宛妃她,早也身中此毒!”独孤梅道,“宛妃父亲李相国好像有什么把柄在那个凶手手里,所以他一直用此牵制着李相国和宛妃,这也使得宛妃身受剧毒也不敢向陛下你言明,而我和沐妃,则也成了凶手迫使宛妃成为皇后的牺牲品。”

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她道:“没用的,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

看着她眼泪从脸颊划过,安允祈又伸手模住了她的脸蛋,为她抹去眼泪。

想到此,安允祈道:“这么说,那日正是想告诉我真凶是谁,才会被灭了口?”

手指刚准备压住她的手腕,她那手腕上条条新旧不一的伤疤,让沐子轩不禁一阵,这,太可怕了,这白希手腕根本就找不到一出完整皮肤,甚至好多都是新伤掩盖住旧伤。

再次望着他,独孤梅眼泪更是止不住:“陛下不是想知道梅儿当年为何要离你而去吗?”

“我怎么会在这里?”独孤梅语气虚弱,手腕的疼痛好像让她立即想起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不禁,望着他,她红了眼眶。

沐子轩想了想,宣妃说得并无道理,身在后宫,而遇到了那么多事儿,她哪儿又应付得过来?不过再看这宣妃一眼,沐子轩显然发现了她神情中闪烁的怪异,明明她在掩饰着什么。

此时曹御医瞧瞧凑到沐子轩身边,小声道:“如妃之前都是用假皮将这些伤疤遮掩住,刚才给她包扎伤口,才被我正巧发现。”

沈阿辞见沐子轩来,很是意外!

“她的体质已完全异于常人,再者,如妃手上那些伤疤~”

“这毒太可怕了,它会把我变成一个怪物,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我真的不想让你看到我那副丑陋不堪的模样。宛妃曾告诉过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解此毒的方子,直到被它折磨致死。”独孤梅哭泣着说道,“我本出身卑微,承蒙陛下隆恩得以眷爱,可是命亦如此,只有离开你,才能让你永远记住我最美的样子。”

而这沐子轩,既不是皇亲,又不是朝臣,连个半个当差头衔也没有。可为嘛天牢狱卒见了他,还是低头哈腰,连忙开门引路?

午夜时分,独孤梅在昏迷中渐渐苏醒,一睁开眼,便见皇帝安允祈守候在自己床边。

瞬间,安允祈像是顿悟到了这其中隐由,也不禁润湿了眼眶。

没想到,当年之事,原本真的大有隐情。

独孤梅又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此人是位用毒高手。最初他只是针对宛妃。”

想到此,一种前所未有的自责与愧疚,占据了他的心。

隐忍着内心的痛,安允祈道:“你到底能不能治好她?”

第二眼,她不得不想到了鱼尺心,要知道,当初肯定是鱼尺心的原因,沐子轩才肯回宫医治景妃的。

看着皇帝爷,沐子轩忍不住多嘴问了:“如妃为何如此?”

娘儿个咚咚的,这得需要多么倾城倾国的娘和多么英俊潇洒的爹,才能生出这么个妖孽俊俏的儿子来啊?

“陛下不必为我费心,其实现在,梅儿已经很满足了。”

安允祈需要沐子轩,理由很简单,因为他有化解古貉草之毒的方子。

“草民只能尽力而为,但这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那这么说来,如今景妃遭遇,那就更像是当年的宛妃,她自尽之谜,很有可能也是因为被凶手用毒物和其他什么控制,迫不得已才会选择这条绝路。

“可惜了。”他接了她的话,“看来现在只得靠我自己。本以为有你在,便可最直接的帮助到如妃。”

帮如妃?这让沈阿辞听得别扭:“如妃怎么了?”

“长年受古貉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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