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已久,天玄几乎都快忘了这个女人的样子,可如今一见倒让他想起了许多。虽然她的名字被他记着,但就此刻的局面来说,没时间让他去关心她的伤是否痊愈,而是关心他现在正一、丝不、挂浸没在澡盆里被某个女人谈笑直观的事实!
“你难道没听懂本我的话吗?”刚到嘴边的‘本王’二字被天玄塞了回去,她不认识自己更好,天玄向来都不喜欢别人因为他的身份而对他的刻意恭谦,这样的自然态是他所爱的。“我觉得这样相处不太体面。”
该死,难道要让他一直这样蹲在澡盆里么?再怎样至少也得让他穿了衣服再谈论吧!
开玩笑,这不穿白不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江水玥可没傻到跟自己过不去。
冷焰静静的看着门边站着的王,这个虽然温和但内心却十分冰冷不易接近的离王,如今却对一个女人这般疼惜?在跟随天玄这么久以来,冷焰从未见过天玄这般充满暖意与呵护的行为,且在那冰冷的目光中透出一丝浅浅的悲伤。
“解药”微抬双目,天玄注视着这雨夜,眉宇间多出一丝困惑。
心,长期都处于冰冻状态,但在此刻,他仿若听到内心微微的响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破一样,渐渐感觉到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
注视着江水玥嘴唇的天玄微微一顿,竟有片刻失神,想要亲她?
“不要用这种方式吃我豆腐,我对你没兴趣。”天玄微微扬起的指尖被强制放下,温和的脸上出现一丝冰冷,连同口吻也失去了温和。不喜不怒,却让人感觉难以接近。
男人,要么直接扑倒,要么绝对远离,江水玥可懒得去搞暧昧。若非心有疑惑,加上这雷鸣来得及时,江水玥怎会直接抓住这‘救命稻草’?
“啊!”无法控制的情绪被挑起,江水玥浑身一颤,低声一声叫喊后,那睁大的双眸一瞬间狠狠闭上,一侧身就直直抱住身边的天玄。修长的十指紧紧扣住那结实的腰月复,一张小脸毫不顾忌地贴在天玄的胸口上。方才还扬言要保护天玄的水玥,此刻却是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挂在面前这堵颇有安全感的‘墙壁’上去。
在他的眉宇间,潜藏着与他外表的平淡相背的忧伤,虽然很浅,但江水玥却能感觉到,难道这是因为他与她太相似?
“属下明白了。”冷焰恭敬垂下头来,天玄就是天玄,表面上平淡温和,但是内心深处却早已把所有的疑难杂症都破解,这也正是冷焰最最敬佩他之处。“那王,今夜是否还要动身去慈静庵?”
幸好旁边还有一个人!
三角你个方巾大叉叉!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一个正常的人,为何身体会是那样冰冷呢?
“这种情况是有些尴尬,但是荒郊野外遇到了‘野兽’袭击,所以只能暂时找个地方避及。方圆百里,就你这里有灯火,所以不太体面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看着他那故意而为的冷态,却又略显尴尬的语气,水玥忽然觉得他就像个孩子一样,弱弱的需要保护。所以自然把潜在的威胁变成‘野兽袭击’,为的就是不想让这个局外人受到牵扯,“我不会给你带来麻烦,只想休息一下补充所需体力,一会儿便会离开。”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目的?”见水玥靠近他,天玄只轻轻米奇双眸,口吻平淡无奇,连着眼中存有的温柔也一层未变。
不过,他习惯了
好一个聪明的女子,之前所有的话语原来不仅仅只是闲聊,还有试探,试探他是否对她充满威胁,她才会以相应的方式回应。
对了,蝶儿!
“你是否想太多?”这个男人有着超越常人的智慧,明明心中有答案,却还轻松掌握主控权让水玥自动交代。虽然在之前因沐浴一事略显尴尬,但是在这之后他的一切表现都在告诉水玥他绝非普通老百姓。“若是我有其他目的,早就会寻找机会下手,又何必在这里与你说那么多废话?而且,你既能说出这样警惕的话,就证明你也并非平常之人,是非对错应该更有考量不是?”
背后的伤,加上这女人如此大力,让天玄吃痛的皱起眉毛:这报复来得也太快了吧!
“呵呵......”面对天玄的询问,水玥挺直背脊顿步停下,扬起下巴带着一抹笑,高傲地看着澡盆中的男子。
“如果待会有什么异动,你不要出来,我会保护你。”没想到一个结实的男人身子这么虚弱,不过水玥重情义,他让她呆在这里有足够时间整理思维,那不论如何她都不会让他受伤。
冷焰的出现证明那边的事情已经办妥,见水玥还这般警惕,天玄心中不自觉的有些怜惜,因为在她的身上就仿若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水玥话音刚落,那燃烧的蜡烛就‘扑哧’一声顿时熄灭,原本明亮的房间刹那间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而在哗哗雨声之中,一声野兽的悲鸣猛地划破夜空,让不安的夜更添一丝不可捉模的惊慌。
疼
说着,冷焰已经来到了烛台前,麻利的点燃了烛台上被吹熄的蜡烛。顿时,黑暗的房间被一片光明笼罩。
在二十一世纪,每次打雷都会有李浩在身边陪伴着,而如今,这一打雷,她连一个方向都找不到。
只要他再轻轻一低头,就会吻上她那柔女敕的唇瓣,品尝她隐藏的美好
“好。”一颗冰心似被触动,天玄不太自然地扬了扬唇,轻声道。
“不用担心,是我的朋友。”天玄淡然道。“冷焰,进来吧。”
这当真只是巧妙的巧合还是蓄意依旧的阴谋?
就在两方对峙之时,一道闪电划过,门上赫然出现一道黑影。
“每到下雨季节,王的伤痕就会发疼,只有尽快找到适合的解药,才可能缓解疼痛甚至消减王体内的剧毒。”冷焰微微拧起眉,他一直都在默默寻找适合的药引,但苦于在天玄的师傅死于非命之后,就再没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医者出现。所以,每次当天玄毒发疼痛,冷焰的心就心如刀绞,但那种折磨就这样伴随天玄若干年!
侧过头,天玄静静看着身边保持警惕的女人,已经适应黑暗的他能够感觉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散发出来的冷漠与坚硬。
“本王许久不见母妃。”淡淡的,吐出几个字,看似没有任何情感,却无法掩盖那眼眸中散发出来的悲伤。“在这之前,你先跟着江水玥,送她平安回府。”
“你怎么了?哪里不好?”水玥微微皱着眉转头看向天玄,却发现黑暗中的他呼吸有些紧促。
是蝶儿
“有何贵干?”水玥停下步子,半侧着头淡然问。
再次明亮的房间让陷入黑暗太久的水玥有些不适应的遮了遮光,等她在抬起眼来,竟发现那个叫冷焰的男子已经无声无息的立在了‘离玄’的身侧。
语毕,冷焰还没来得及说话,水玥就连看也不再看天玄一眼,潇洒一转身,走进雨中。
一道道不规律的伤痕,就像一道道残酷的讽刺,爬满了他本是优美的背脊。灰黑的颜色彰显着伤痕的久远年岁,也抒写着他从小就经历的悲伤命运。这些伤口虽然不再流血、不再结痂,但却在他的内心深处却已经烙下不可磨灭的印痕。它们就像幽灵,与他体内努力掌控的慢性毒素相依相偎,从不让他有一天的宁静。
原本她想试探自己的额头,他阻止就是为了不让他感觉到自己不同常人的体温,可是没想到,还是这样突然,突然得他根本无法拒绝。
水玥的心微微一沉,左手快速伸向衣袖,警惕地握住了藏在袖中的匕首。届时,她的右肩被轻轻一抓,放在匕首上的手腕就要一用力,却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辛苦了。”天玄点点头,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袍子递给冷焰。“湿衣不能再穿,你暂且换了本王的衣服。”
“咚咚”轻微的敲门声传来。
该死,她竟完全条件反射的抱住了之前那个沐浴的美男!
其实是谁派来的都不要紧,能取他天玄之命的人恐怕还没出生,除非是他自愿接受死亡。但在找寻到蝶儿之前,这种情况是绝不会有的!
想要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想要一个人过清闲自在的生活,只是未必那么简单。
“嘘,不要说话。”黑夜,那双眼眸如狼一样散发着冷光。zVXC。
八爪鱼?
但是,这样近距离接触,水玥也没能感觉到他有什么不正常,没有内力、没有威胁,唯一有出入的就是他别于常人的体温。
“寂寞?”正在系腰带的天玄微微一顿,半侧着身子看着那个背对他的女人。
“砰砰、砰砰”谁的心跳在寂静中加快跃动?谁的呼吸又在黑夜中变得那样不自然?
“女人的聪明应该要恰到好处,太过聪明会遭人嫉恨惹来是非,太过愚昧又会成为耻笑带来负担。”天玄不动声色道。“怪不得这天傲国内都在谈论江府三小姐江水玥,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雨,越下越大,顺着屋檐坠落形成一串串珍珠,然后散落在地面,在天玄赤、果的脚边如花一般绽放。
在她想来,外面是君上邪这一想法不会太离谱。而如果是君上邪,就算这个男人有武功,与她联手恐怕也不是君上邪的对手,所以水玥宁愿自己处理,也不愿拉一个无辜者来一同受罪。但是这个叫‘离玄’的男子,到底有没有武功呢?又怎么去试探他是否有内力?
面对一个沐浴的帅气男人,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心动,不过对此刻的水玥来说,她更需要的是这个地方给她喘气儿的机会,也好有空出的时间来想想对策,绝对不会因为顾虑而盲目行事!
“滴答滴答”
忽然有一种熟悉感在水玥的脑海中一闪,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是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玩意儿,水玥一时半刻又想不起来。
深更半夜,一个正常的女子怎会来到这荒山野岭中?如今正是杀手追杀他的时刻,但她却突然出现在他的房里告诉他遇到了野兽袭击?还有在他出宫之时,为何偏偏又是她突然出现在长兴街头,拦住了他的马车?
说着,两只小手不但没有松开的意思,反倒是加大了力量。
可是为何在此时,在这双清澈的眼眸中,水玥看到的除了掩藏的冰冷,还带着一丝戒备、一丝无辜,甚至是一丝孤独!
哎,男人,不都是一个模样!
他口中的目的水玥确实没有,而基于这种突兀的相处水玥更是要表明她的态度,以免当真以为江府的三小姐江水玥是花痴。
虽然她所言的野兽袭击天玄不曾相信,但若把屋外追杀他的那些人归结于她自己的错误,那么这个女人实在可爱。表面那样坚定、强悍,但是内心却这般柔软善良,还以为天玄就是什么也不会的凡夫俗子这样维护,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你一个人居住在离京城甚远之地,不会觉得寂寞?”水玥盯着窗户上显现出来的柔美影子,淡淡问。
“又是雨天”天玄充耳不闻,只淡淡抬起指尖,任由那顺着屋檐串成珍珠的雨水湿润手心。
在天傲国内,他可是无数女人心中的向往,多少女人对他投怀送抱,更别说如今这样暧昧的气氛下。换做任何一个女子绝对会是止不住的尖叫,可是她却这样淡定自若,甚至告诉他对他毫无兴趣。
他不相信她这很正常,但是他也实在警惕,警惕地让水玥有些许的疑惑,因为这绝非一个普通人该有的防备。
没兴趣?
语落,天玄的背部传来一阵刺痛,好似被谁用了利剑刺穿他的肌肤,然后肆无忌惮地折磨着他的神经。突然地疼痛仅仅只是让他好看的眉轻轻一拧,一张俊美谪仙的脸庞上不见任何情绪,但那浸没在水中的修长指尖却在缓缓捏紧。
那是有了爱有了心以后才会明白的东西,但是从来,他都没有爱更没有心,又怎会寂寞?因为这样的讽刺,早已是他的生活!
修长的腿迈出澡盆,赤脚落地印上美丽的水印。那高挑如同模特一般的身子被烛光拉的更加修长,洁白的肌肤泛着点点水光,性感而诱人。然而,在背光的另一边,那宽阔的后背是一道又一道的伤痕,触目惊心!
“暂且不能,否则若我松手,说不定你就会搞偷袭。”水玥淡淡道。
“试探完了?那还不从我身上下去!”内力收敛自如的天玄口吻淡淡,听上去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抬头,天玄再也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望着那连绵不断的雨滴。
情感,在水玥看来都是非常遥远的事情,在经历了一段情伤之后的最大收获就是让她明白了不是每一份情感都会开花结果,真正需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心。
“是吗?是什么野兽?”天玄微微挑起眉,带着审视的目光注视着这个一脸淡定的女子。
雨天,一个忧伤的天气。
来至屋外某处的杀气!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仿若震碎了山河。
天玄抿着唇不语,只轻轻转过身,走到床边提上自己的短靴,再从衣柜边取下一柄油纸伞,又折回到水玥的面前。
“不若搬到京城,也会有更多的朋友。”
一直以为自己是天傲的宝贝,没想到到江水玥这里,魅力不复存在呢。
看着她一脸认真地想澄清什么,还有她那沾满泥泞、毫不保留展露在他的眼前的玉足,天玄暗自一笑,的确,要杀他的人内力绝不会只是这样。就像当初他以为蝶儿是派来的杀手一样。
“那不就对了。”水玥耸耸肩,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妥,只是觉察到窗外的雨声,心下想着那该死的杀气怕也该消失了吧?“现如今下雨了,不多时我就会离开的。”
一生无依,一生相离?
“哗啦啦啦”雨声不断,房子里除了烛火燃烧的声音便是绝对的安静。
“回王,只是一些被雇佣无名小卒,五大帮派的人现阶段应该不敢贸然出手。”冷焰恭敬的垂首,冰冷的目光停在天玄的身上不曾移动半分。
想到李浩,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他的伤口不浅,或者也已经像她一样死了?还是说拿着她的钱,与各种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床上翻云覆雨?
但,那浸没在水中的白希修长指尖却是微微一紧。原本平静的水在他的指尖周围快速形成一圈一圈的波痕,这平时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水波,在此刻就仿若蜕变成了利器,只要天玄的指尖轻轻一抬,那如剑一般的水波就绝对会刺穿江水玥的心脏。
见水玥背过身去,天玄这才从水中站起来。
水玥一愣,猛地扬起头,对上的是那精致尖削的下巴。他正微微垂下眼帘,带着一种绝对的傲气与尊贵,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江水玥的小九九也瞒不过天玄,害怕打雷定是其中一个因素,但是抱着他身子的指尖在他的背部暗暗使出的内力他并非没有感觉到。
“先藏起来。”水玥压低声音,很是自然的一把抓住天玄的衣袖,退到角落贴着墙壁。“对不起,让你陷入这种纷争之中。”
“是。”屋外的冷焰浑身湿透,黑色衣服紧贴胸口,长发修饰着他尖削的脸颊。他恭敬垂首回应,然后轻轻推开、房门。
看着天玄递来的短靴,水玥的心微微一颤,连她自己都遗忘的事他竟然还记得。烛光下,他那一袭白衣干净素雅,与同那散落在肩头的微润长发,衬托着他本来就白希的肌肤更加透明,似水一般柔女敕。
不过,没兴趣这样话是否太过直接?
“王?”冷焰看了一眼江水玥消失的地方,心有不解。
为何在沉默之后,他面对江水玥的时刻想到了他藏在心中最深处、最珍贵的蝶儿?
“求之不得。”水玥立刻将疑惑抛诸脑后,接过天玄手中的纸扇,冷冷撑开,刚跨出一步又转过身来,平静的嘱咐冷焰。“你家主子受了小风寒,你可要好生照顾。”
“你信我,我不会打扰你太久,不会妨碍你的清静。”清静的生活对水玥来说,是最想得到的东西,“还有,你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不过,此刻,她柔软的胸脯随着她紧张的呼吸一起一伏,在他的胸口上肆意摩擦着,她的肌肤柔滑得如同蚕丝,当脸颊碰触到他的肌肤,就好像一条上等的丝滑绸缎轻轻扫过一般,撩动人的心弦。而那不断喷射出来的气流一次次挑逗着他颇有规律的心跳,在她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水果香,毫无保留的缠绕着他的感官。
说着,水玥就抬起手探向他的额头,但手才抬在半空,就被天玄隔着衣袖的手臂轻轻打落下来。“小风寒,无碍。”
屋内,沉默,只有淡淡的呼吸。
“嗯一头很还看但是很凶悍的、野猪。”对,这就是君上邪的原型,长相不俗却有着一种野兽一样的凶残狠辣,而且还敢用剑指着她,找死!对于这个比喻,江水玥自个儿很是满意,一边形容一边自然向前走了一步。“难不成你还怕我吃了你?”
黑影安静得如同不存在,连何时出现的水玥都未曾发现,这一看难免心一沉,暗暗模索着衣袖中的匕首。
“砰砰”几声刀剑对峙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显得十分清晰。
“尊王命。”冷焰恭敬道,撑开一把油纸伞便消失在雨雾中。
“本王也不解,只是当她靠近本王,背上的伤痛似乎减轻不少。”这又是什么道理?
当初天玄处于困境之时遇到蝶儿,也是问着她相同的话:你是谁派来的?
当初他同样是被追杀,是蝶儿对他说:我已经把你藏起来,他们找不到。就这样简单的话,让他心中那样温暖。
忽然,一道如冷剑一般的闪电将夜空劈成两半,瞬间照亮万物。水玥一愣,不会吧!那小心脏还未平复,果然就闻得一声巨响,仿若已经积压很久的雷鸣差点将耳膜震碎!
果不其然,没多久,天空中汇聚的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湿润原本干燥的大地。天玄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淡然如水,仿若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水玥一边思考这边,一边寻找时间策划等一会的路线。
“随你,反正我也不会再用了。”天玄一脸平和与真诚,虽然他的口吻依旧平淡,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透出浅浅的温柔。
还是这样的疼痛一到下雨天就会出现,伴随着他多年也让他习以为常,从不间断地提醒他不要忘记曾经的悲伤岁月。他从未想过要去避及这种伤痛,也从未想过忘却过去,因为他明白,一个强大的人必须要经得起任何事情的考验!
刚刚出浴的天玄仅简单披了一件袍子,此时被江水玥胡乱一抓,未曾系上的领口显露出男人狂野性感的胸肌,而江水玥的身体还很是准确的贴在上面。柔滑的肌肤零距离的相贴,他身上散发着一丝醉人的清香暧昧的钻入鼻息,湿润的长发扫过她略微滚烫的脸,留下淡淡的you惑。
当冷焰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的灯熄灭,心中还有一些疑虑,但随之一想,以天玄的武功就算有人偷袭也绝不会有大的损伤,所以除非是天玄自己灭了灯。
“本王知道你所想,她就是上次拦下马车的人,虽然有一定的武学基础,但力量薄弱,绝不是五大帮派的人。”就从她刚才自认为绝妙的试探伎俩来看,就是一个初入门的人。“还有,本王当初说过定会报答她,所以没有我的指令,绝不能轻举妄动。”
“我?你叫我离玄即可。这里无人,落得清闲,有何不好?”天玄淡笑一声,憋在心中久久的愁闷也一并疏散。
唇角轻扬,留下一抹暖心的淡笑,天玄静静看着这个颇具智慧与胆识的女子,不想让他发现他的个人秘密,毕竟他和她并不熟,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
“不曾想我竟这般有名。”在天傲国,江水玥就是一个笑话,似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过这一点江水玥毫不在意,“你又是谁?为何独自在这郊外居住?”
此刻再见这妖孽一般的男人,依旧是拥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冰冷高贵的姿态却显露出淡淡的柔情与温和,额上微微渗出的汗珠更显得他男性的独有魅力。白衣谪仙,那仅用一根腰带系着的衣袍无法遮挡他结实的月复肌,仿若只要指尖轻轻一勾,那完美的身材便会一览无余。
“为何发笑?”天玄轻问。
屋外,狂风暴雨,摇曳着林中的树枝发出骇人的声响。
等等,一个人?
“王的意思,难道?”难道是刚才那个女人?
主子的事情,冷焰从不会过问,因为天玄有天玄自己的事态认识,有他自己强大的逻辑与智慧,但作为他的贴身护卫,冷焰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种可能型。对于刚才的女人,他始终有所怀疑,更是因为天玄对她的温柔态度让冷焰觉得不太平常!
“不会。”天玄微微垂下眼帘,简单的两个字却包含着连他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温柔。字愈现着。
天玄的贴身护卫,冷焰和紫刹,跟随在他身边多年,情感早也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主仆。而冷焰与紫刹对他的情感,他心里有数,若是知道有解毒的方法,冷焰就算是失去生命也会帮天玄夺来。所以,为避免冷焰冲动,天玄一定要下命令。
就在穿鞋的一瞬间,那白色衣袍边缘的几朵金丝线勾勒的牡丹赫然映入水玥的眼帘。古时候的服饰大多数都以花纹图案秀作为主要的修饰,但是这一朵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绣工无比精细,妖冶美艳,在灯光下更是高贵完美,看上去并非普通做工出来的次品。
“咳咳咳”后背的伤越来越疼,再一想到蝶儿,原是努力忍着疼就好,但这该死的身体在却不听控制,咳出的声音在黑夜中那样惊心。
男人又不是没见过,当初和李浩交往的时候,那身子板儿可比眼前这个男人强壮多了。
离玄
在他的心中,一直以来都只有蝶儿,而他天玄这一生所爱、人定的女人也只有蝶儿,怎么会莫名对江水玥有这样的想法?
有杀气!
所以对男人,水玥有着一种自然的排斥,就算面前这个美男一、丝不、挂,也不会动摇她的心。一夜、情的话她会考虑,但正常的喜欢绝不可能。
“不可。”天玄挥了挥手,沉稳道。“如今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清楚了再说。对了,你那边如何?”
“难道你”害怕打雷?
“你想光着脚在雨中行走我没意见,但既然从我房里出去,就一定会尽量保证你的健康。”扬起手,天玄将手中的鞋子递给江水玥。
都说小时候不爱惜粮食就会被雷公劈,恐是江水玥以前最爱将散落在桌面的小米粒藏在碗底,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看来还是瞒不过上帝啊。
她静静看着天玄,却见他神色坦然。
冷漠如冰的冷焰第一次有一种发愣的感觉,在天玄提醒冷焰不要暴露身份以后,冷焰就更少言,没想到江水玥在临走前竟然猜出他们的主仆身份,只凭一言一行就能判断事情真相。而且她心中存在疑虑,但却能清晰明白自己当前所想而抓住重心,这样的女人不是很可怕么?但是她说王受了风寒?冷焰清楚,这是因为雨季的时候,王总是克制着钻心的疼痛!
不过幸好她离开了她,对现在他来说,江水玥还真是一个‘危险品’!
忽然,脑海中瞬间浮现出的小小的身影让天玄思维一顿,自己都微微怔住。
这一刻,他抬起指尖,想要拥抱她,让她不再害怕。
天玄取下衣架上的外袍,随意裹上身子,只用一个素雅的绸缎系着腰肢。墨发如瀑布一般优雅的倾泻肩头,英俊的脸上扬起一抹没有温度的柔和,尖削的下巴如同国王一般傲然、高贵。
“本公子等你多时。”天玄随意道,却在暗地里提醒冷焰不可暴露身份。
他的口吻很轻,轻的仿若一片羽毛,慢悠悠的滑过水玥的心田。那温和的气流吹拂着她额前的发丝,让她在无尽黑暗中感到莫名的安全。
但是,好冷,他的身体并不像正常人一样有着温度,而是冰冷的如同拥抱着一座冰山
的确,除了那双盼着他腰月复,触碰到他背部伤痕的小手,连带着某人的一只小脚也像麻花一样缠住了他的腿。
在他眼中,江水玥是一个绝对淡定沉稳的女子,就像面对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天澈,她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做什么。而刚才还将所有的不顺都归结于自身而说要保护他的江水玥,在一听到雷声后便完全不自控的攀在他身上,难道她害怕打雷?
“请公子原谅。”冷焰如鹰的眼睛扫了一下站在天玄身侧的人儿,不动声色道。“屋内黑暗,我去将蜡烛点上。”
闻言,江水玥心中颇为不满,松开手退后一步不屑视之,松手之前,还狠狠掐了他一把算是报仇。“本小姐从不喜欢吃豆腐。”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恭敬而不失傲然。
三角你个方巾叉,她江水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打雷!
“谢王!”对于天玄的关怀,冷焰心中甚为温暖,他接过衣袍一边更衣,一边带着疑惑道。“这荒郊野外,一个女子突然出现,虽然没有露出马脚,但会不会是五大帮派之一派来的探子?”
什么叫寂寞?
“或许她的聪慧,远不及这些。”只见天玄轻轻扬起唇,淡淡道了一句。
他与她只见过一面,并不了解她,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他从不去管别人的事。但是当他静下心来要去想一想时,又会发现许多令他不太满意的巧合。
这个黑衣男人,有着一张极为冷峻的脸,没有任何温度、没有任何表情,不说话的时候就似乎完全没有这个人存在。他的眉峰似剑,湿润的衣服贴着他壮硕的身子,显得很是强大。在他的腰间,别着一把宝剑,未曾取下却让人感觉到掩不住的锋芒。
为何,他总是无法过上平静单纯的生活,无论吃饭、睡觉还是现在的沐浴,他都是生活在暗杀与提防之间。他没有惧怕任何一种斗争,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是想要太子之位,只要他想也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这么多年,他饱经折磨,他独自疗伤,他习惯黑暗,他迷惘寻找所有的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只是一个被遗忘在爱的边缘的无助之人!
这一生,他别无他求,只想找寻到他珍惜的女人,哪怕是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天玄暗暗自嘲,原来,只要一个相同的场景,也难以掩盖他心中迫切想要再见蝶儿的渴望
“谢谢,我也不客气。”接过鞋,水玥很是自然的穿上,这鞋子大的好像一只小船,但却很是温暖,至少与他的身体相比,要暖和许多。
搞偷袭?像这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天玄想都不会去想,还别说是对一个女人!不管有什么样的威胁,不管什么力量,他都绝对会直面迎上,要么不出手,要么就绝不会留下活口。要杀她,只在他抬手之间。
其实江水玥一直都想打探这个男人的虚实,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害怕打雷是一个因素,而要说另有隐情,就是水玥想搞明白,在之前进入房间的时候那暗暗燃起的一丝杀气到底是不是出自他?
“那属下去把她抓来。”说着,冷焰就要动身。
突然觉得,好累
“咳咳”天玄还没说完,水玥就被自己的口水呛着,红着脸快速转移话题。“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想试探你是否要偷袭我。”
“既如此,要么你先转过身去等,要么月兑了衣服过来与我一同一边沐浴一边说话。”说着,天玄自然抬起手臂,用指尖轻轻敲打了一下浴盆边缘,一双深黑的眼眸毫不躲闪的看着江水玥。
“看来你与我不谋而合。”微薄的唇瓣勾起淡然的笑容,天玄的嗓音有着天然形成的强力磁性,本是毫无任何情感的冰凉,却又带着沁人心神的温和。
不要出去,她保护他?
幼稚!
“这就是你的没兴趣?”微微垂下眼帘,那如扇的睫毛在黑夜中似精灵般舞动,天玄像一株静止不动的大树矗立着,任由她像八爪鱼一样贴在自己身上。
水玥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这二人看上去是主仆关系,主子没有内力武功,但是这个才出现的仆人却是像极了高手。他们在演什么戏江水玥没有兴趣知道,她只是为了躲避君上邪才闯进来,如今危机解除,她也不想掺合与她无关的事。
若不是她固执的要带着这个房间里,恐怕外面的人就不会找来,水玥多多少少觉得心中有些愧疚。
他的长发还微微滴这水珠,啪嗒啪嗒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声音。眼神,干净而温柔,没有任何情绪更有目空一切的淡然。
但看着那紧贴自己的娇小身子,天玄有些想笑。这女人,怎会这般有趣?明明害怕却又倔强得不行,连着害怕的同时都在打他主意,还找寻诸多借口来为自己开月兑,这口才,真的是死得都会被说成是活的!
“外面大雨不停,恐怕林中野兽也会找地方避雨,我就不打扰二位,先走了。”水玥的目光从冷焰的身上转移开去,落在那一袭白衣的天玄身上。
“等一下。”见江水玥侧身要走,天玄轻声唤道。
水玥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句,然后潇洒地转过身去
又是雷声,在这荒野中,不知道她是否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