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能慢点儿?!”下了车,安朗拉着陌陌快步往前走。陌陌脚下一拐,脚腕处觉得生疼。但是,安朗依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陌陌是犯了狠,直接一甩,把自己的手从安朗的钳制中挣月兑出来,蹲去检查脚腕。
自结婚以来,简陌陌从来都是温温柔柔,偶尔冲他大声喊,那也多半是在撒娇或者恼羞成怒。突然被这么一喊,安朗也顿住了脚步,感慨于这小女人的爆发力。
“来,给我看看。”安朗不由分说,直接上手。陌陌没料到他这一招,想躲,却一直接坐到了地上:
“安朗你这个混蛋!”陌陌心里有气,被这么一墩,就直冲脑门儿,撒了出来。
安朗也不管陌陌往他身上招呼的花拳绣腿,直接把她抱了起来。
“呦,妹子,这是怎么啦?”张大哥的媳妇儿,张家大嫂子手里捏着些单子,从居委会那边走来:“这是谁呀?”
安朗被她怀疑的眼神看得脸更黑了,关键是陌陌,只对人家打了个招呼,连体都不提他。安朗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主动迎上对方“犀利”的眼神:“你好,我是陌陌的丈夫,我叫安朗。”
“嘿,你就是大妹子的男人?你还活着呀?我还以为你已经牺牲了呢!”张大嫂的嗓门着实不低,加上她脸上恍然大悟的表情和有些愧疚的扭捏,安朗一忍再忍,一口血咽回肚子里,才算出得了声:“嫂子这话怎么说?”
“哎呀,是我的错。大兄弟你可别生气。我不是咒你。我是看妹子一直都是一个人带孩子。她说她男人是个当兵的,又不愿意说话,我就以为你跟我们老家兄弟一样没了呢!对不住啊,兄弟!”张大嫂操着一口东北味儿浓重的普通话,把短短几句话说的绘声绘色,来往的人们,都要回头看看他们。
简陌陌被迫坐在安朗怀里,看见不远处几双好奇的眼神往自己这里瞄,就果断把头藏进安朗的胸口,狠狠掐了下他的胳膊。安朗得令,赶紧结束话题,抱着暖暖回家。远远地,还能听到张家嫂子自言自语:“这么好的姑娘,怎么找了个当兵的呢?瞧那脸黑的!这万一一巴掌打下来,那小身板儿,怎么挡得了哦!”说完,还点着头,自认为很有道理。
“哎呀,光顾着聊天了!刚才那个黑当兵的,该不会是在打那个大妹子吧?”张大嫂越想越可疑,但是,对面哪里还有两人的影子?
简陌陌怕在安朗的胸口,眼泪慢慢渗出来,打湿了安朗薄薄一片的T恤。安朗没有出声,腾出手来,揉揉她的法顶。
红花油的味道很冲鼻,陌陌趴在沙发上,用一个靠枕捂住鼻子,只露出一双还泛着湿露的眼睛。安朗稳稳被她晃闪了的神儿,继续有力的给陌陌按摩、揉捏,直到脚踝的那个大疙瘩慢慢散下去。
“疼吗?”安朗无话找话。
“疼~”陌陌确是实事求是。
安朗叹了口气,探过身去,停在陌陌眼前。简陌陌的眼神滴溜溜乱转,找不到一处可以让她安宁的地方。他的吻轻轻印在她的唇上。满含珍惜与愧疚。简陌陌也慢慢地试图回应。安朗尝到了她眼窝里聚集的泪。陌陌被他唇边的毛毛刺到了娇娇的脸蛋。但是,谁都没有停止,越吻越深。
安朗有些焦躁的试了好几次,才终于把手伸进了陌陌的衣服里面。有些凉意的手,触到身体的时候,陌陌不安的扭动几下。安朗推了自己的上衣,露出精壮的身体,那上面,是成片的伤痕,累累堆积成一副荣誉的画面。陌陌把自己的手贴在他身上,抚模着他身上的伤口。
简陌陌的腰带有些坏了,扣子不好开。安上校连扯带拽的好不容易才算得偿所愿。他把脸埋在陌陌胸口,两只手却扣住她的腰,试图把手伸进下面。
“咚咚咚——”
安朗起兴的把陌陌的上衣推上去,堆在脖子上。
“咚咚咚——”
“安朗,有人在敲门~”陌陌的注意力被分散,开口提醒。
“没事可能是隔壁的!”安上校含含糊糊却是斩钉截铁的说。
“咚咚咚——叮咚,叮咚——”来的人似乎才找到门口的按铃,这一回,连门铃带砸门,外面的人是确定里面有人的。
“安朗!”陌陌提高声音。
“shi、t!”安朗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拉起沙发上的一个毯子,盖在陌陌身上。又顺手从地上捞起自己的t恤,边走边套。
“陌陌!”安朗开了门,站了一会儿后开口叫道。
简陌陌套了衣服走到门边:“咦?张大哥,嫂子,你们有事吗?赶紧进来吧!”
“哎,好。”张大哥走进来:“听你嫂子说暖暖她爸回来了,我就来看看。”神色有些尴尬,也有些大义凌然。
“那就快进来呀!”陌陌踮着个脚一跳一跳的往里面走。安朗走过去扶住:“慢慢走,别跳!用错力,又得肿了!”
“妹子你这是怎么啦?”张家嫂子掐着张大哥的腰,张大哥终于问出口来。
“啊?这个呀?走太快,崴着了!刚擦了药。”陌陌把桌子上的红花油瓶子拿起来放到一边。
安朗已经洗了手倒了水过来。
“暖暖呢?怎么没见到呀?”张大嫂又问。
“她在我妈妈那里呢。晚上再去领过来。”陌陌坐在边上。
两个人并没有久坐。过了一会儿,张大哥就像是下面扎了针一样,挪了一会儿:“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啊。你要是有了空,就带着暖暖来我们家玩儿!”
陌陌留了半天,两个人还是极力推辞。张家嫂子拉着陌陌的手不放,直到出了门,确认安朗听不到她说话了,才开了腔:“大妹子,你老实说,你们家男人是不是打你啦?”
陌陌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可能?当然没有!”
“那我怎么看着他好像推了你一把?妹子,你别怕,这种事儿嫂子没少见。虽说宁拆一座庙,不会一桩婚,但是,如果这男的实在不是个东西,那就没必要凑活。你这么年轻漂亮,就算是带着个孩子,也好找。你要是愿意,嫂子亲自给你挑!”张大嫂说的有板有眼。
“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们关系挺好的。今天我脚崴了,他来看,下手有点儿重,我就坐到地上了。他没推我。我脚上的药还是他刚才擦上的呢!”怕她不相信,陌陌还扬扬自己受伤的脚。
张大嫂这才放心的走了:“我就说嘛,当兵的怎么还会打老婆。”
陌陌好笑地看着她的身影走下楼去:也不知道是谁说的,现在没有姑娘找当兵的。说当兵的都是一堆木头。
想想家里的那块儿木头,陌陌转身进门。
安朗站在正对着门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打你?嗯?还亲自替你找?陌陌,你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么个热心的邻居呀?嗯?”
“哼!安上校家国天下,当然不知道这么小的事了!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家是你女儿的救命恩人。哦,对了,安上校也没必要直到。反正张嫂子要给我‘亲自’找人…唔……安朗你这个王八蛋!”安朗把她揽在怀里,身体力行的堵住了那张出口伤人的小嘴。
安暖暖生病的事,是安朗的痛脚。因为这件事,他在她的闺蜜那里受了冷嘲热讽,在岳母那里坐了冷板凳,在岳父那里受了白眼儿,在她这里受了前所未有的恐慌,在暖暖乖乖巧巧的童言童语里受了内心的谴责。更重要的是,他在自己这里,受了前所未有的来自家庭和爱人的愧疚与伤痛。听到陌陌说,张家嫂子要给她找人,再想想回来以后,陌陌冷处理的方式,安朗不想赌,也不敢赌——凭着陌陌对孩子的爱,她绝对可以干出抛夫的事情来。虽然他们的婚姻偏向于保护自己,但是,他肯定自己是在也不能受她这样的无声抗议了。
简陌陌觉得安朗就是个混蛋。这么严肃的事情,非要到被窝里,才开始谈。当然,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儿。都已经决定了要冷藏安朗,可是最终还是没经受住他男色的诱惑,一失足成千古恨。
只带两个人光溜溜的并排躺在一起,简陌陌平复呼吸的时候,安朗把头凑过来,窝在她的胸口慢慢开口。
陌陌在生暖暖前看了不少的书。书里说,男人对女人的胸有一种难以抗拒的依恋。这和色不色没什么关系。这是人从婴儿时期带来的对母体的依赖。暖暖在睡觉的时候,就喜欢往她怀里钻。安朗这样子凑过来的时候,完全摆月兑了他兵痞子的形象,像个孩子一样。陌陌看着他的发顶,听着他缓慢的陈述,和沉痛的道歉,心里的伤慢慢开始愈合。
直到安上校在一次大发神威,老虎扑食,陌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就这么地陷落了?就这么地,被色诱了?
陌陌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但是,她脸上的苦大仇深和安朗吃饱餍足的像一只猫一样的表情形成了明显的对比。一切都告诉她,这就是事实!
可怜的安暖暖到了半夜,还在满世界找妈妈,要爸爸。魏老佛爷抱了孩子慢慢的哄。简老爷子黑着脸看着转来转去的老佛爷,差一点儿就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