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子鸢第一次睁开眼睛时身边还有别人,第一眼,是一张俊美的不似凡人的脸。
然,由于不习惯,她只是微微一愣,竟没有认出这人是那个男人。
她在脑中仔细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半晌都没有搞明白自己的身边为什么躺着一个陌生人。
直到她抬头时瞧见了他那标志性的银发,昨夜发生的一切才一股脑儿涌进脑中……
尽管昨夜那些令人羞耻的画面仅仅是片段,但也足以让子鸢恨不得立刻跳进河中将身上属于他的气息全部洗干净丫。
她可不想等着那人醒来,她心中念道。
心念万万不可这样一直等着,故欲起身先行离去,免得那男人醒来后心中尴尬。然而,她却发现了一个更让她羞耻的恨不得转进地缝里的事——承欢过度的双腿双腿酥麻酸疼,承受太多狂风暴雨的柔女敕之处胀痛不堪,显然是肿起来了媲。
而那可恨的始作俑者,虽然仍沉睡着,但却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子鸢的身上。
她根本动弹不得。
看到男人睡得极香,子鸢恨得咬牙切齿。转念却又想起昨夜自己的羞耻举动,顿时羞愤交加。她张口狠狠朝身边的男人咬去,却又扑了个空。
原来,那叵测的男人早就醒了。他只不过是想看看昨夜那般水乳交融之后,自己的女人会不会不再那么抗拒自己。结果当然是否定的。
子凌心中虽难免有些失落,但这样的结果也并不出乎他的意料,有了昨夜的经验,他其实已经很欣慰了。这个自负的男人坚信,既然从一开始的极度抗拒能至于昨夜的无法拒绝,那终有一天,他会得到她的心。
子鸢见子凌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报复,顿时明白这恶魔恐怕早就醒了。她想撑起酸痛的腰肢翻身下床,却无奈劳顿过度的身子哪里还听她自己的使唤。
她实在动弹不得,胯间感觉像碎了一般得酸痛。
子凌见状,像是看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嘴角微微扬起,银眸眯起,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
子鸢虽恼羞成怒,但却很奇怪得没有发火。
尽管她自己不自觉,但她心中,的确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也许女人就是如此,就算心中再不爱,也会不由自主依赖那个第一个得到自己的男人,也会思念自己让自己第一次体会到那种感觉的那个人……
而子凌,正是非常明白这一点的,因此他才再也不愿忍耐,因此他才想要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占有自己的妹妹。
子凌还是有些心疼他的宝贝的,因此他坐回床边,然后轻轻扶起女人的身子。
子鸢没有抗拒,但坐起时,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她的脸颊智上迅速爬上绯红,伸手想去拽被子,却被同样赤身果体的男人抱进了他宽阔的怀里。
子鸢没有推开这个男人。
她的鼻子一酸,脑中不争气地想起了鸢尾轩之中禁闭的门,和那爱意绵绵的低语声……
她第一次,伸出手,却不是为了抗拒子凌的拥抱,而是轻轻覆上了男人宽阔的背,反抱住了这个男人。
她的心酸楚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她任由子凌紧紧抱着自己,却依然感觉很冷。
他的体温很高,从肌肤相触的地方,清晰地传来他给予的温暖,子鸢这一刻,不想再拒绝,不想再思考憎恨。
“让我就歇一歇吧,让我歇一歇就好,就这一下子,我只是好想要个人,抱着我哭一场就好。”子鸢心中的泪水滴落。
“师父都不再属于我了,我还有何理由,去恨他呢?”
“其实,他待我也许是真的很在意……”
她轻轻靠在他怀里,雾蒙蒙的双眼直勾勾望着天花板,鼻翼微微抽动着,嘴唇轻咬着。
她抱在他背后的双手有些尴尬,似乎不知该摆在哪里一般不知所措。
而那个给予子鸢温暖怀抱的男人,只是静静抱着她,像是读懂了她的心一般,轻轻抚模着她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他温暖的怀抱温暖着女人的心。
子鸢再也忍不住,一切绝望悲伤和委屈,她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紧紧攥着手心,双臂愈发用力扣着他的背。
泪越来越泛滥,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哭了,鸢儿,你还有本座。”男人自始至终,没有松开那个宽阔的怀抱,他始终用他的下颚轻轻抚着女人的肩,用双手抚慰着她心中的委屈和无助。
一切信仰,都没有了。
恨的理由,都没有了。
师父都不在了,师父的温柔和微笑,都不再会属于自己。
而这一切,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呢?
子鸢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做了那么多,努力那么多,别人只不过轻轻一击,她的一切,都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伤痛,十七年的感情,十七年的崇拜,怎么可能说放弃就能放弃,怎么可能说不在乎,就可以洒月兑?
“鸢儿……”子凌像是知道子鸢哭泣的理由,尽管他的眼中有些伤痛,但却依然温柔地轻轻摇着怀中柔弱的人儿。
两人就这样拥着,很久很久。
无关***,也没有其他的动作和遐想。
只是抱着。
女人终于从绝望的哭喊,慢慢变成低声啜泣,最终哭累了伏在了男人宽厚的怀中。
此时男人已是手臂酸痛,腰肢僵硬。
但他没有抱怨,也没有多一言一句,只是轻轻松开怀中的女人,俯首轻轻吻上了她的眼。
“不哭了,本座带你去看花,好么?”
只不过一句简简单单的抚慰,子鸢却闻言再次哭了起来。
“为何,为何要这样对我好?为何!为何?”
男人笑了,他的笑没有一丝一毫的算计和往日的阴鹜,他的眸,清澈得仿佛月光一般,清澈得仿佛看得见那流淌其中的星光。
“因为本座就是为了宠你爱你,而出生的。”
他轻轻撩起她的长发,然后捧在手心,吻了吻她的长发。
子鸢却因此再落下泪来。
“别哭了,一切昨日的都过去了,不是吗?鸢儿若是愿意,本座愿意带你去任何地方。”子凌的声音温柔极了,轻得仿佛羽毛。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外衫,为子鸢披好。
“可是……”子鸢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男人的心口,她突然抬起头,看着这个她实在模不透的男人——
他掳走自己,强占了自己,夺走了自己的一切,毁掉了自己和师父的平静生活,毁掉了她的清白,可为何,为何……她此刻,再也无法恨他了。
他是个狠毒的角色,子鸢心中知道,她是见过他的手段的。
但扪心自问,他除了占了子鸢的身子外,却从未亏欠过她半分。
他几乎去哪里都会带着自己,他会在冰冷的夜里抱紧自己,他会给她任何她多看一眼的东西……
然而,她却依然不愿去喜欢他,若强说她对他感觉的变化,恐怕是她想不再去恨他了。
师父有了自己的生活,而她也再也不会拥有完璧之身。
既然如此,生活既然要继续下去,为何她偏偏要和生活作对呢?
想到这里,子鸢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子凌的脸颊。
子凌线长的双眼明显一愕,他的银色眸子之中闪过泪花一般的晶莹。
“我想,从今日起,重新认识你,我想,你也许不止是我所熟知的那一面,我想,也许你不是我想的那样不堪,也许,总有一天,我可以不再恨你。”子鸢望着那一双眼眸,轻声说道。
“鸢儿……”
子凌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紧紧地抱住子鸢,继而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复杂的情绪,大笑出声。
“好,从今日起,直至你真正接受本座,心甘情愿,否则本座再也不会侵你半分。”言罢,子凌为子鸢轻轻裹起衣服,然后将她缓缓放在床上,自己站起身,披起了自己的衣衫。
“本座给你去找吃的东西,鸢儿,你千万莫要离开这屋子,这林子里并不太平,本座去去就来,等我。”他轻轻拍了拍子鸢的额头,眸中的宠溺浓得化不开。
子鸢点了点头,躺回了床中,听见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远,听见他打开了门。
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突然抬起头,脸颊微微一红,急速说道:“注意……注意安全!”
子凌笑的眉眼都如三月开花,他很优雅地敬了个礼,一副绝对放心的笑容,随后轻快地关上了门。
张开三重结界,他才离开。
然而,就在他离开没多久,屋内的阴影便突然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墨绿色影子。
“你还没走?”子鸢睁开疲惫的双眼,抬眼向床边看去。
眼前却突然一黑,一股浓郁的恶臭铺面而来。
惊恐却已来不及!
黑影卷起子鸢虚弱的身子,直接钻进了床底的阴影之中。
恶心的腐臭味道让子鸢想吐,刺鼻的味道让子鸢几乎要昏倒。
可奈何昨夜的纵情之后,她实在无力反抗。她想呼喊子凌的名字,可嘴却被恶臭的软绵绵的东西塞住。
子鸢心中一阵恶心,胃中翻江倒海,在墨绿色的黑影之中大吐起来。
“哼!还敢嫌我?随后你感激我还来不及!”一个阴阳怪气尖锐无比的女声在黑影之中厉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