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庭内阿娇坐在床榻上,孩子原本到了生产的时限,却没有要生产的迹象,阿娇有些着急,害怕这个孩子会怎么样。这都超过产期半个月多了,还是没有动静。伊稚斜唤大夫来看了,大夫也觉得稀奇,前所未闻,只是孩子平平安安的,并无异处就更甚为奇了。
阿娇唤来了雪依给她墨砚,现在身子不方便,有些春风,却也是微凉,就也不想出去行走了,懒下来便在屋里写起了字,她现在只需要静心,写什么都好,练练字也好。不知不觉她在上面写下了纳兰容若的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心里也越发的觉得哀伤。
雪依随着阿娇的笔动轻声的念了出来,不知不觉轻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的看着阿娇,眼里些许的疑虑,呢喃的问道:“小姐这诗是很好,只是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让人想的更多,有些太伤感了。”阿娇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不是诗,是纳兰……”阿娇愣了一愣,打住了刚才的话语。“小姐,谁是纳兰?”阿娇言语间有些闪烁,微微的笑了起来,“呵呵,没什么,只是想写了。”
阿娇看着雪依手里的砚台,雪依见阿娇看着,便低头继续磨起了墨,说道:“小姐,您继续写。”
阿娇看着空白的纸张,想想人的一生其实也是空白的,每一个日子便是一页纸。提笔写道:一个人的一生,就是一座有了年岁的城墙,用无数个青翠的岁月堆砌而成。日子是一砖一瓦,生命是一梁一柱。城墙里,因为生活,因为情感,而充盈丰满,人生是什么?是三月的早春,看一群燕子,于古老的庭院衔泥筑巢;是在清凉的夏季,看满地莲花,在水中寂寞的生长;是在风气的深秋,看一枚落叶,安静的赶赴美丽的死亡;是在落雪的冬季,看一尾的白狐,遁迹在荒寒的山林。
无论时光走得有多远,来时的路,去时的路,还是一如既往,不会因为朝代的迁徙而变更。再漫长的岁月长河里,许多生命都微笑如沙砾,我们可以记住的真的不多,王谢堂前燕犹在,帝王将相已作古,沧桑世事,谁主沉浮?俯瞰烟火人间,在属于自己的界限里安稳的成长。伊稚斜进来的时候,阿娇正写到于此,她提着笔,不知下句想写些什么?便被伊稚斜打断了。
“字写得不错,什么时候毛笔字也写得精进了?”伊稚斜朗声问道
“没有,只是有感而发,想记录下一些点点滴滴的情绪。你是不是也觉得太伤感了些?”阿娇低眉着眼帘,话语中没有些许起伏,淡淡的。
伊稚斜这一次没有在劝她,这已经是心病了,再劝或许也只是徒增她伤感罢了,看着阿娇的眉眼间,仿佛真的沉溺了许多年,不再有当年的稚气,多了些许的沧桑,当年她恋着他,他也守着她,直至他选择结婚,她泪流满面的诉说着她的爱恋,她的委屈,诉说着那些年的那些事,再见面是在两千年后的大汉朝,仿佛也是真正的经历了两千年,她的心里为另一个男子爱成殇。他的心里也再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