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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情敌乱斗+三三表白!

谢家小姐叫青梅。是的,不错,青梅竹马的青梅。

我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儿?原因简单得很——那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厮,勾了表哥的魂儿!”话音刚落,眼前闪过一团紫色的云,我再回神,身上的毯子、连同我的脖子,已经被那明眸皓齿的紫衣少女狠狠地勒在了手中。

“唔!唔……”

她勒得太紧,力道极大,我几乎是当场就泛白了脸,只觉得周遭空气都稀薄得很。

谢小姐揪着我,也瞪着我,一张娇艳似花的面容上尽是恼恨,她直勾勾地将我易容后平凡无奇的脸看了几眼,当即扬眉一笑,“我还当是多么绝色的主儿,原来就是你这么个玩意儿?”笑容倏然间一收,手一抬,竟作势要将我随手丢出,目标竟然是这个房间的后门丫!

“我勒个靠女侠请手下留情!”

我嘴角一抽,害怕得很,很没节操,月兑口而出地就叫了起来。开玩笑,她能单手就把我给举起来,这一丢岂不是要丢掉我半条命媲?

我恐惧,谢小姐冷笑,两个人正一个瑟瑟发抖一个磨牙霍霍的时候,鸡飞狗跳的房间内传来低低的一声——

“青梅。”

只有两个字,字字很清晰,我在那个节骨眼上其实没太听懂,谢小姐却是脊背一僵,脸色大变,倏然失力,我“噗通”一声便从她高举的掌心当中摔落在地!

“嘶……”

饶是裹着毯子,我仍是磕得呲牙咧嘴,那边厢,谢青梅犹如野鬼附身了似的骤然间变了人设,前一秒的跋扈威武一瞬之间消泯无形,她顿时由女汉子变成了美娇娘,宛若无骨,偎在地上,娇媚万方地朝着卫尘嚣的方向痛吟了一声,“艾玛表哥,我的手!”

神情能改,语气难装,她的话刚一出口,便泄露了自己那少女相貌下遮掩着的纯爷们的心,我虎躯一震,正苦逼兮兮揉着膝盖的手立马就是一顿……

卫尘嚣却似是见惯了,十分的淡定,他的声音很冷,“你来作甚?”

一听他问,谢青梅立马不再管自己的手,“跐溜”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满眼放光地就朝卫尘嚣所在的位置靠近,“是这样的表哥!姑妈娘娘三日后不是要生辰?青梅是想,来同表哥商量商量这生辰贺礼——”

说到这里,莫名其妙,她开始变得满面娇羞,水灵灵的大眼睛觑了卫尘嚣一眼,再觑一眼,声音突然转低,语调千娇百媚,“关于这生辰贺礼,青梅其实有一个不得不说的小小的建议……表哥要不要听?”

旁听到了这里,我这个被忽视得彻彻底底的情敌禁不住朝天翻了个白眼——你都“不得不说”了,他还能不听?

果然,卫尘嚣刚皱了皱眉,看那纤薄的唇形是要挤出个“不”字来的,却还没来得及出声,谢青梅已抢先说道,“表哥其实是这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今年十六我十五真的真的都不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难道你不觉得是时候娶妻生子成家立业让你的母妃我的姑妈放心了吗?”

几十个字,她分秒不停,几乎是不带喘气的一气呵成,我听得目瞪口呆,卫阳也是颇为震惊,两个人几乎被雷得石化,僵了半瞬,不约而同地动了,我们将脖子喀拉拉的转成一条直线,对视了一眼,我和他齐齐喉咙一滚,咽了口唾沫……

喵了个咪,丫这是,这是在求婚?

看着谢青梅那张明明娇艳漂亮却连当众向男人求婚都面不改色的脸孔,我禁不住嘴角一抽,这女人……这女人脸皮究竟是有多厚?下一瞬,陡然意识到事情的关键所在,我虎躯一震,心中便犹如有一万头神兽在扬蹄狂奔——他女乃女乃的敢抢老娘的男人?老娘还他妈没死还活生生地坐在这儿呢!!!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谢青梅刚表白完娇羞未退,卫尘嚣突遭表白犹未反应,卫阳开了眼界张大了嘴的节骨眼上,我裹紧了毯子,犹如一枚流弹似的一跃而起准确无误扑入了卫尘嚣的怀中,中气十足地大喊了一声,“我的!”

卫尘嚣猝不及防,被我冲击的力量撞得猛一趔趄,身子一晃便栽倒在身后的地毯上头,我一看这架势多方便我一逞兽/欲啊,就牙一咬,心一狠,一不做二不休,低下头扳住他的脑袋不管不顾地就开始亲!

“嘶……”

身后传来一片倒抽凉气之声。

“合、欢?”

卫尘嚣好像也被我整蒙了,他先是浑身一僵,再是微微一动,看那架势似乎想要挣,我脸色一变,心中暗恼,这个节骨眼分明就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哪敢让他动?我不管,死死地搂紧了他只顾亲,身后那倒抽凉气声便一抽再抽抽完又抽正抽反抽三百六十度凌空翻转荡气回肠地抽,然后,谢青梅歇斯底里的声音终于乍然而起钻入了我的耳膜,“他女乃女乃的你是从哪儿来的禽兽?!”

身后呼呼风起,听动静谢青梅不是用掌风击我就是拎起了一张板凳,我正禽兽得十分入戏,哪里有工夫理她?搂紧卫尘嚣的身子往一旁滚了一滚,抽空放开他的嘴巴大喊了一声。

“卫雨!”

“嘭!”

扯了重重帘幕的房门顿时被人从外踹开,一抹紫衣闪电般掠了进来,卫雨尚未站稳,便是猛一抬手,耳畔又是“嘭”的一声,风声过耳,有什么东西“咻”的一声飞了出去,我眼皮一跳,忙将兜帽掉了露出一头雪发的卫尘嚣搂在胸前,挡住了他,这才朝身后一看——一看我便嘴角一抽!

谢谢谢谢谢青梅她像只风筝一样四肢展平地钉在了后门的门板上头!

我目瞪口呆,完全被卫雨高超的武功以及迅速的营救技能震惊得无以复加,就见刚刚袭击了当朝右相之女的高手卫雨敛眉低头,一副十分谦逊的姿态,朝着我恭敬地问,“主子可有受伤?”

可有受伤可有受伤?我终于回神,听得虎躯一震虎目含泪忍不住便朝卫雨道,“没有,亲人!”

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觉有木有?卫尘风,你真的给了我一个好帮手!!

我的赞叹刚出,卫雨便羞涩地低下了头,“主子谬赞……”

不谬不谬,我犹觉不够!心情激动,胸口起伏,我正要再接再厉再赞他两声,胸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用力一抓,我“嘶”的一声倒抽一口凉气,月兑口而出地骂,“靠!”

好险没当众逸出一声呻/吟!

身后众人不知我突然莫名其妙怒骂个甚,怀里,那名抵在我胸口的白发少年正狠狠捏着我的敏感部位,小小声冷笑着问,“谁是你的亲人?”

他笑中含恼恼中带妒妒中又夹杂着那么一丝丝的恨,我一听这还了得?嘴角直抽,急忙补救,“是你,是你,你卫尘嚣是跟我最亲最亲的人!”

众人目瞪口呆,看向我的眼神完完全全变成了看神经病——他们没有听到偎在我怀里的卫尘嚣的话,只听到我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似的骂完又怂,怂完哀求,会把我当成有病也不奇怪……

怀里,卫大爷怒气略消,轻轻地哼了一声,他乖乖地偎在我的胸口,不再动。

身后,风筝模样贴在门板上的谢青梅瞪大了眼紧盯着我,然后,她转过头,一脸惊诧困惑地看向卫阳。

卫阳苦笑,摇摇头,抬起手,朝着谢青梅指了指他自己的脑门儿——他是在用眼神告诉他心目中最佳的三爷夫人人选,“您甭理她,她这里有病。”

我是有病,且有病的十分光荣,反正卫尘风给我安排的人设是痴儿,我也就乐享其成。

“哼!”白眼一翻,护犊似的紧紧将怀里那人搂住,一副生怕被别人抢走的架势,我瞟了谢风筝一眼,吩咐卫雨,“还不把谢千金摘下来放走?”

卫雨立刻领命,上前要摘那个人体风筝,卫阳嘴角一抽,朝我瞪了“你适可而止”的一眼,额角直蹦地拦住卫雨,走向谢千金,口中满是歉疚地道,“谢小姐,属下放您下来……”

“放你个远房堂妹!”一直被我雷得风中凌乱的谢青梅终于回过了神,她看我一眼,见我脊背挺得如竹,如松,恰好将她那魂牵梦绕的表哥大人给遮了个严严实实,她嘴角一抽,满眼不甘,对着我的脸就开始破口大骂,“你这小厮!你这乌龟!好好儿的男人不做,偏偏要做个断袖,你,你,我咒你这辈子都娶不来女人!”

“哟。”这话对我还真没什么威胁,我朝她呲牙一笑,“本小厮还真就只爱男人——嘶!”胸口又被一捏,我脸皮直抽地忙不迭改口,“还真就只爱你哥!”

怀中那人又哼了一声,住手。谢青梅却是被我气得几乎要疯,“你,你混蛋!你自己有病就自己有病,干吗要扯着我家表哥?!”

一句“我家”登时激发了我骨子中的妒妇元素,我冷笑一声,心中暗恨,手指悄悄照着怀中那人的俊脸拧了一把,好你个表哥表妹!口中却是嬉皮笑脸地道,“哎呦喂这话你可就说的不对,不扯着你家表哥,我又岂能断袖?”

说到这里我婬邪地咋了一下嘴,一脸的回味,“谢千金你是不知道啊,本小厮曾几何时也曾年少无知年轻气盛糊里糊涂地喜欢过女人,可自从见到你表哥,我,我便弯了!弯得是不见黄河心不死不到长城非好汉的不怨不悔!你表哥他,哎呦那断袖的滋味……”我满面酡红,眼波流转,扫视着谢青梅越来越黑越来越黑的脸面,娇羞地翘起了兰花指,轻嗔,“你不懂!”

众人完全石化,尤其是知道我是个女人的卫阳,见到我身为堂堂一国公主——虽然是前公主——却这么的不要脸,眼珠子几乎要跌出眼眶!

我无视众人,口干舌燥,低下头,刚舌忝了舌忝干涩的唇,怀中那人也不知从哪里模出了一杯水,递给我,我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大口。

他躺得低,众人都看不到,他也就乐得做个隐形的人。偎在我怀中,见我喝完了水,他抬眼一笑,百媚生,声音故意压得很轻,“断袖既然这般美妙,什么时候,小厮你让爷尝尝那滋味?”

他的眼波妖媚,邪邪直瞟我的臀部,我这断了袖的禽兽刚刚才描摹了断袖的美好,此刻被他这么一撩,我身子一震,浑身滚烫,霎时就满面通红。

卫尘嚣吃吃地笑,手指一抬,捏捏我脸,他竟然没有责怪我漫口胡说胡乱地闹,眼神反倒如水一般的温柔,“醋劲还没有消?非要把青梅气疯?”

我眼皮一蹦,心脏顿时漏跳了一拍,想说谁说我在吃醋!那边厢,谢青梅头顶直冒黑烟,她跺了跺脚,恨恨地道,“我不信!我不信你一个人的片面之言!表哥,表哥!你告诉我,告诉我你喜欢的是女人!”

这家伙才真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撇撇嘴,抬手推了推怀里懒洋洋赖着的人,没有好气,“你表妹在问。”

卫尘嚣“嗯”,嗯完仍是不起身,也不吱声,就那么优雅如狐地仍旧躺着。

他分明是在耍赖,我皱眉,谢青梅崩溃,“表哥,你说话啊表哥!”

她的情绪万分的激动,隐隐甚至有些失控,我毫不怀疑,若不是卫雨在那里镇着,谢青梅恐怕早就扑过来,先扇我这个禽兽几个耳光,再扑进她心爱的表哥怀中……

多亏卫雨,她没有。

她没有靠近,也就给了卫尘嚣更多的时间沉吟,他沉吟了好一阵子,久到谢青梅渐渐地生发出希望的曙光,久到我也跟着变得有些忐忑不安——这货,这货不会说出什么拆我台的话吧?

一时之间,房内死寂。

谢青梅在等,卫阳卫雨在等,我也在等。等我臆造出的那个不知廉耻、同我断袖、且身子十分美妙、给我带来梦幻体会的好情人宣布他的性取向和追求。

“沙沙沙……”

滴漏在走。

“嗵嗵嗵!!!”

心脏在跳。

“唔……”

最后,终于,那该死的妖孽轻轻一动,逸出了低低的一声轻吟。

众人顿时屏住了呼吸,就听他道——

“卫九昨夜闹得太凶,闪到了腰……”

“轰!”

我一张脸登时涨得通红通红!

谢青梅难以置信,瞪大了眼,“噔噔噔”连退三步,险险扶住门框这才没有跌倒。

卫雨低头,嘴角隐隐带着一抹羞涩的笑。

卫阳勾唇,笑容却苦,眼中一副“果然还是这样”的无奈……

衣料窸窣,羞窘的我眼睁睁地看着本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模样的卫尘嚣撑起了身,他偎近我,擦颊而过,修长手臂环住了我的腰,朝我身上慵懒地一趴,优雅精致的下巴枕进了我的肩窝。他浅浅地笑,毫不掩饰地朝众人展现出他那副乌发皆白的诡异形容。

“表哥,你——”

谢青梅目瞪口呆,也就只有她目瞪口呆了。想来是此情此景太过震惊,她瞪大了眼,眼泪扑簌簌地便从眼眶中滑落了下来。

卫尘嚣笑,朝着谢青梅声音传来的方向抱歉地一笑,他温柔地说,“青梅不哭。你是一个好姑娘,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

谢青梅满脸是泪,月兑口而出,“可青梅就是喜欢表哥!”

表哥一叹,千回百转,他撩起眼,明明眼睛已经盲了,却媚色横波地朝我看来,他凝着我,低低地叹,“可是表哥,已有了喜欢的人。”

“嘭——”我身子一僵,只觉胸口如同被什么狠狠一撞。

卫尘嚣侧过脸,献上唇,他面容妖艳,红唇女敕粉,美丽得令任何人见了都会怦然心动。众目睽睽之下,他吻住我,深情地吻,嘴里低低逸出一句唯有我能听到的声音。

“可是表哥……只喜欢傅合欢。”

*********

我脑袋很晕,心里很晕,晕陶陶的如同踩在云端。谢青梅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卫阳卫雨是何时告退,我不知道,甚至就连天色是什么时候雨停、放晴并渐渐落日西斜暮色四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自从那句“可是表哥,只喜欢傅合欢”后,我的世界便轰然一声巨震,巨震,巨震……

在那声巨震当中,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撕裂了笼罩着我近十四年的混沌,然后,一束光,照了进来。

心底有一抹小小的声音,在轻轻地喊:哦,原来,这就是喜欢。

原来……

真的有这种感情。

天可怜见,一向被认定为衰女、备受讨厌的我居然就那么晕乎乎地坐在卫尘嚣的怀中,坐了足足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足够一个人睡上一觉,两个时辰,足够看完厚厚一本的话本,两个时辰,足够听完一场依依呀呀的戏,两个时辰,甚至,足够一个将军打完一场战争……

而我,没有动,一直一直都没有动。我坐在他的怀里,怔怔地看他,紧紧地看他,生怕我一动,幻梦就碎。

我怕它只是一场幻梦。

而他,他也没动。

明明他身子虚弱,明明我记得之前是他偎在我的怀中,可不知何时,我们两个掉了个个儿,我身躯如水,完全绵软,坐也坐不直地趴在他的心口……

两个时辰,多么长久,我们居然一动也不动地就那么相拥。帘外天色早已曛黑,夜凉如水,一个崭新的狐裘裹着他,他裹着我,剪影重叠,温暖,而又亲近。

房内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我不知道自己又沉默了多久,终于出声,却是在笑。

“可是真心?”

没头没脑的一问。

他却听懂,顿时就收紧了拥抱着我的手,“嗯。”

“绝不反悔?”

“不悔。”

“可有什么骗我的事?”他说不悔,我好高兴,可过往被欺骗的经历,让我如鲠在喉。我怕,所以我几乎是煞风景地问出这么一句。

他默,默了一瞬,“有。”

我心脏一沉,浑身微冷。

他略略将我放开了些,后退,面容姣美,与我四目相对。他明明看不到我,却微微一笑,抬手捏了捏我的眉心,“别皱。”

我却只是想哭,颤着嗓音,“你……骗过我?”

他点头,“嗯。”

“骗我……什么?”

他静,静了一瞬,一点一点地抹掉我滚出的泪,又凑近过来,轻轻地吻,“别哭。”

我恼,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恨,劈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掀翻在地,我几乎眼睛通红,“你骗我什么!”

想要知道,又害怕知道,我害怕时,总会色厉内荏。

他抬眼,看我,一只手扶住我颤抖的腰,启唇,轻声,“我是阿殊。”

我骤然一震。

他抚模着我,不让我抖,一字一顿,“‘阿殊’给你的那枚玉佩,是三皇子的鸾佩,我们卫国,用它,向心爱的姑娘求亲。”

我又是一震,轻吻已近,“宫道上头,你拦住阿殊,气季子宣,说要嫁他为妻。那一句话,你当玩笑,他却没有……”

“从来,没有。”

***

【感谢所有送月票的亲!PS,俩宝贝反映喜欢最近这几章的三,所以澈让他多暖了几章,嘿嘿~另,关于何时加更,澈这两天在赶一个出版的稿子,很快完工,预计下周之内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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