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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臣妾……”周婕妤两人都是一脸怯怯的,只是不等两人说完,齐皇后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两人扔去。

茶杯碎裂,茶水四溅,屋中狼藉,周婕妤同吕嫔两人更是狼狈,身上沾染了不少茶叶,衣服也是湿哒哒的,很是不堪。两人瑟瑟发抖,却不敢吭声,只能硬生生的扛着。承受着齐皇后的怒火。

齐皇后反常的笑了起来,慢条斯理的说道:“当初你们两人进宫的时候,仗着本宫还有太后给你们做主,你们欺负打压别的新人,本宫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刚来宫里,作为新人,即便犯了错,本宫也可以以你们不懂规矩为由,将事情给你们兜住。本宫在那个时候也同你们说过,做事情要讲究分寸,要讲究策略,不要一味的逞凶斗狠,这样做没好处,只会显得鲁莽无知。可是你们仗着有本宫做后台,不仅不知道收敛,还变本加厉的折腾。你们都将本宫的话当做耳边风了吗?今日让本宫丢了这么大的人,让那陆氏骑到本宫的头上,这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为本宫分忧的结果吗?你们简直就是放肆!”

“娘娘恕罪,臣妾知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周婕妤和吕嫔两人吓得半死,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齐皇后发这么大的火气。

齐皇后怒极反笑,“恕罪?本宫为何要恕你们的罪?你们让本宫丢了面子,本宫如何能原谅你们、哼,莫非你们还天真的以为可以为本宫找回场子吗?区区一个婕妤一个嫔,有什么资格让本宫恕罪。若是你们两人都仗着家世,不将本宫的话放在心上,本宫自有千百种办法让你们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

“臣妾不敢,皇后娘娘明鉴,臣妾二人自从进宫以来,一直唯皇后娘娘马首是瞻,对皇后娘娘也是忠心耿耿。至于家世不家世的,臣妾二人心里其实都明白,没有娘娘,就没有臣妾二人今日的一切。求皇后娘娘再给臣妾二人一个机会。”

周婕妤说的又快又急,恨不得剖开心让齐皇后看。

吕嫔也是连连表态,她们在后宫的依仗只有齐皇后和吕太后,吕太后不管后宫诸事,真正的依靠还是齐皇后。若是得罪了齐皇后,齐皇后给她们小鞋穿,她们二人也不敢到吕太后那里哭诉告状。所以无论如何,也要求得齐皇后的原谅。

齐皇后冷冷一笑,“话说的倒是漂亮,不过漂亮话本宫听得多了。但是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个人。你们二人,真是让本宫失望透顶,让那陆氏拿你们做筏子,砸本宫的场子,这口气本宫先咽下,改日自然会找回来。但是你们二人,本宫不得不罚。除了之前说的,让你们二人好生反省反省,至于将来侍寝的事情,就看你们二人能不能让本宫满意。若是依旧让本宫不满意,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当然,若是做的好,本宫自然会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机会伺候皇上。你们可明白?”

周婕妤两人都白了脸色,没机会侍寝皇帝又如何能够怀上身孕。不能怀上身孕,等过几年,宫中又有新人进宫的时候,她们又该如何办?等到将来年老色衰,岂不是要凄惨过一生。这是两人绝对不能接受的。两人在家中都是嫡女,之所以进宫,一方面为家族,另外一方面何尝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若是齐皇后不给她们机会,那她们这辈子还真的就完了。故此两人心里都很害怕,一起磕头,连连表态,表示一定会让齐皇后满意。

见了两人的态度,齐皇后勉强笑了下,但愿这两人还有点脑子。若是再让她丢脸,齐皇后不介意丢弃这两个卒子。

陆瑾娘回到瑶华宫,林慧妃等人也都跟了过来。林慧妃笑眯眯的,很是痛快,“陆贵妃好手段,臣妾今儿算是长见识了。一想到皇后那张脸,臣妾心里头就高兴的很。”

温贵人也笑眯眯的,“慧妃说的不错,陆贵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是雷霆一击,让皇后痛上好些日子。”

陆瑾娘轻声一笑,“说那么多作甚,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不过你们也别以为皇后就好欺负,皇后毕竟是皇后,是后宫之主,该怎么做不用本宫说,你们也该明白吧。”

众人齐声称是。像是温贵人和林慧妃早就历练出来了,自然知道明哲保身的道理。至于叶贵人,在宫里好些年头了,更是明白如何保全自己。不过叶贵人面色很忐忑,得了机会说话,这才说道:“娘娘,今日之事都是因为臣妾的缘故,臣妾无能,累的娘娘同皇后……臣妾罪过,请娘娘责罚。”

陆瑾娘似笑非笑的看着叶贵人,“叶贵人,本宫听说你十三岁进宫,算起来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今日的事情,本宫不相信你没看明白。既然心里头明白了,如今又在本宫面前请罪,是为何意?还请叶贵人为本宫解惑。”

叶蓉涨红了脸,显得极为紧张又有几分局促。林慧妃眯着眼睛盯着叶蓉,心道这女人不会这会就生出自己的心思来了吧。看来以后要看牢了此人。

陆瑾娘见对方紧张无措,几乎不敢说话,又笑道:“其实叶贵人不说,本宫也能猜到一二,叶贵人有自己的想法,这无可厚非。不过本宫也有自己的考量,今日之事,本宫就想对叶贵人说一句,好自为之。邓福,送客。”

林慧妃冷着一张脸回到永华宫,叶贵人一脸怯生生的跟在后面。林慧妃回头冷冷的看着对方,问道:“告诉本宫,你究竟再打什么主意?”

叶贵人噗通跪下,“娘娘恕罪,臣妾绝无二心。臣妾只是因为今日看到陆贵妃的威仪,故此想在陆贵妃面前表现一二,好给陆贵妃留下一个好印象。如此一来,以后若是再遇到什么事情,陆贵妃说不定还会出手相助。这些都是臣妾的真心话,请娘娘明鉴。”

林慧妃死死的看着叶贵人,心中自然会怀疑这番话的真假,“果真只是这么想的?”

“臣妾不敢欺瞒娘娘,这都是臣妾的肺腑之言。只是臣妾愚钝,才刚刚开了口,就让陆贵妃察觉到了臣妾的用心,让陆贵妃对臣妾生出不喜之意。臣妾愚笨,坏了大事,请娘娘责罚。”叶贵人低着头,一脸老老实实的样子。至于她这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她自己清楚。

林慧妃并不完全相信叶贵人,只是除此之外,她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反驳这番说辞。林慧妃冷着脸,说道:“陆贵妃自然是一等一的人,你这点小心思,她如何看不明白。叶氏,你有今日的一切,都是靠着本宫。没有本宫,你依旧只是一个宫婢。本宫对你如何,你心里头有数。若是你胆敢背着本宫做出对本宫不利的事情,本宫定不会饶了你。你自己好自为之。”

“臣妾不敢,臣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背弃娘娘。臣妾这辈子都唯娘娘马首是瞻,为娘娘驱策。请娘娘明鉴。”

这这番话好歹也是取悦了林慧妃,林慧妃矜持一笑,“你说的这些,本宫都听到了。本宫希望你说到做好,好自为之。若是胆敢阳奉阴违,本宫有的是办法让你后悔。”

“臣妾明白,臣妾定不会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情。”叶贵人郑重说道。

瑶华宫内,陆瑾娘淡然一笑,这宫里面的人,果真就没有一个傻的,人人都有颗七巧玲珑心,逮着机会就要为自己寻求好处。当然这无可厚非,毕竟人往高处走。不过陆瑾娘很是厌烦有人打她的主意。她不介意给人提供方便,但是并不代表她就允许有人明里暗里的算计自己。想要得到自己的庇护,那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想要不劳而获,凭借一张脸,一点啥能不得台面的小手段,就要达到目的,那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点。

端本宫内,正在上演一出兄弟争斗戏。韩王唐方练在书房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将安王唐方紞最喜爱的笔筒给打烂了,当时在场的还有周王唐方绪同宁郡王唐方纶。韩王唐方练整日里跟在安王唐方紞身边,自然清楚安王唐方紞究竟有多喜欢这个笔筒。这个笔筒,是安王从乾德帝那里求来的,极为珍惜,很是宝贝。却没想到竟然被他打烂了。

韩王一张脸都白了,手都在哆嗦,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别看安王平日里好说话,但是真发起火来可是要人命的。

宁珺王唐方纶笑嘻嘻的,一脸幸灾乐祸,“五弟,你可真够能干的,不错,不错,哥哥甘拜下风。连老四的笔筒你也敢打烂,不愧是老四的跟班。相信以你同老四的关系,老四定不会怪罪你的。”

韩王哭丧着一张脸,脸色灰白。

周王挑眉冷笑,“三哥哥这会说这些做什么?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

宁郡王嗤笑一声,“善后?善后什么?此事同我有关系吗?这是老五自己做下的,老四要怪也怪不到咱们头上。再说了,老五整日里伺候在老四身边,我就不信,老四还真的会为了一个笔筒为难老五吗?岂不是寒了人心。”

周王模模鼻子,“三哥这话虽然没有说错,可是这个笔筒是父皇赐给四哥的,四哥最是宝贝了。如今被打烂了,四哥自然会生气。不过三哥说的也对。”说到这里,周王拍拍韩王的肩膀,“五哥,你也别太紧张了,你同四哥感情好,四哥是不会同你计较的。”

韩王缓慢转过头,看着唐方绪。突然眼前一亮,想出一个月兑身的法子,“六弟,五哥平日里对你如何?”

一听这话,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宁郡王笑嘻嘻的看着,并不打算出手帮忙。周王呵呵一笑,“五哥说这话作甚,我们是兄弟。”

“说的没错,咱们是兄弟。如今哥哥有难,六弟可否帮忙。”韩王巴巴的看着周王。

周王挑眉,冷笑一声,“莫非五哥打算让我顶罪?”

“不,不完全是。”韩王一脸心虚,其实他就是这个意思,“六弟,你看这笔筒也烂了,此事也就我们三人知道。我一个人实在承担不起,还请六弟帮个忙,等四哥问起的时候,就说是咱们两人打烂的,可好?”

周王还没表态,宁郡王就先拍手笑了起来,“老五的脑子很好使嘛,所谓法不责众,你将六弟拉进来,想必老四也不会真的对你如何的。”

韩王涨红了脸,被人这么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很不好意思。

周王狠狠的甩开韩王的手,连声冷笑,“五哥打的好算盘,莫非弟弟是个傻子不成?你做下的事情,凭什么让我来帮你承担。莫非你觉着弟弟好说话,就可以欺负到我头上来吗?”

韩王先是一脸羞愧,接着又咬牙,心中发狠,“反正此事就咱们三人知道。你若是不应,等四哥问起来的时候,我就说是你打烂的。”

“你无耻。”周王大怒。

宁郡王拍手笑道,“说的不错,的确无耻。”

韩王白着一张脸,“六弟只管说应还是不应。总归这件事情我一个人承担不起。”

周王怒极反笑,“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答案,告诉你我究竟是应还是不应。”趁其不备,一拳头轰在了韩王的鼻梁上,怒骂道:“无耻小人,窝囊废。想让我帮你出头,就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两个人彻底打在了一起,宁郡王则是在旁边看好戏,根本就没想过要拉架。这两人打死了活该。若是能将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去,那就更好了。宁郡王美美的想着。

“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住手。”安王唐方紞走进来,皱着眉头,看着屋中的情形。当看到地面上的碎片,安王神情一变,只觉脑门子突突的在跳,心中火气腾的就冒了起来,凶狠异常的盯着韩王和周王。

安王冷冷的说道:“谁能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王心虚的很,周王冷哼一声,整整衣衫,说道:“五哥将四哥你的笔筒打烂了,心虚不敢承担,想要让我帮他认罪,所以弟弟就打了五哥。他就是个无耻小人。”

安王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韩王。韩王顿时觉着好似进入了三九寒天,浑身哆嗦。“四哥,我,我,六弟他瞎说,这明明就是他打烂的。”

周王看着韩王,目光凶狠,“你再说一次?你说是谁打烂的?”

韩王心虚,躲开周王的逼视,低着头。

看到这一幕,安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此时宁郡王唐方纶终于出声,“四弟,你可不能相信老五的,老五这人当真小人一个。老六一开始还想帮他善后,哪想到好心没好报,老五竟然想要诬陷老六。要我说,老六打得好,对这样的人就该狠狠的打。”

韩王白着一张脸,已经放弃了反抗。

安王冷冷一笑,盯着韩王,“五弟,这笔筒果真是你打烂的?”语气却是格外的温和。

韩王觉着有戏,终于抬起头来,怯怯的点点头,“四哥,弟弟不小心才会……并非有意的,四哥你就原谅我吧,我以后会小心的,再也不会打烂你的东西。”

安王走上前,拍拍韩王的肩膀。韩王正放下心来,觉着这一关过了。却没想到安王一巴掌就甩在了他脸上。韩王顿时就被打蒙了。虽然安王身子弱,力道不足,这一巴掌并不让人觉着痛,可是当着兄弟的面被做哥哥的甩巴掌,韩王只觉脸上火辣辣的,已经无地自容。心里生出恨意,这么多年来,他不争不抢,跟个哈巴狗似得跟在老四身边,结果只因为一个笔筒,就被当众打脸。那他这些年的做小伏低算什么?狗屁不如吗?

安王根本不在乎韩王的心思,在这宫里值得他去在乎的人少之又少。相比起韩王的恨意,他更在乎的是皇帝的赏赐和厚爱。安王冷声说道:“你是我弟弟,平日你淘气就算了。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弄坏这个笔筒。这个笔筒你们都知道,这是父皇赏赐给我的。我自己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而你,你却将它打烂。哼,五弟,这一次绝不能原谅。”

宁郡王和周王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安王名声好,都说他性子温和。不过温和的人发起火来,也是要人命的。就像是周王敢一拳头打在韩王鼻头上,却不敢一巴掌打过去。这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性质。安王的那一巴掌才是真正的打脸,而且是毫不留情的打。

韩王惊惧,难道,难道他要告诉父皇?不,绝对不能让父皇知道。韩王当即哭出声来,“四哥,弟弟知错了,你怎么罚我都行,若是打一下还不够解气,那你多打我几下都行。就是求四哥不要将此事告诉父皇,求四哥开恩。”

安王皱眉,对于韩王这个窝囊的样子,深觉厌恶。甩开韩王的手,厌烦的说道:“该罚的自然会罚,不过你若是能够赔我一个差不多的笔筒,我自然不会告诉父皇。”

韩王傻眼,赔一个差不多的?他哪里有这么贵重的笔筒,他又不是安王,更不是周王。几兄弟里面,唯独这两人得到父皇的赏赐最多。韩王突然眼前一亮,他想起周王手中应该有一个差不多的笔筒。韩王跟找到救星一样,赶紧拉扯着周王说道:“六弟,救救我,我记得你手上有个笔筒,也是父皇赏赐的,对不对?”

周王挑眉冷笑,又看了眼安王,说道:“四哥若是想要我的那个笔筒,大可直接说一句,弟弟哪敢不给。何必用上这样的手段,倒是让五哥难做,更让弟弟为难的很。”

安王似笑非笑,眼神复杂含有深意,“六弟真会开玩笑,我知道那是六弟心爱之物,又怎么可能夺人所好。不过据我所知,青山笔筒一共有两个,一个被五弟打烂了,至于另外一个嘛,六弟最清楚不过。”

周王眼中隐含怒意,简直是岂有此理。

韩王还不明所以,安王不要周王手中的笔筒,那他去哪里找一个赔给安王。这不是要人命嘛。不过这个难题,宁郡王帮他解决了。宁郡王拍着手笑了起来,“四弟记性果真好的很,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初父皇手中的确是得了一对笔筒。其中一个给了四弟,至于另外一个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陆贵妃那里。四弟,哥哥说的可对?”

安王微微一笑,“三哥说的没错,的确是在陆贵妃手上。六弟,我极爱这个青山笔筒,若是六弟肯割爱,我一定用相应的东西来交换。”

“笑话。”周王怒极,甩袖,“笔筒是五哥打烂的,同我有什么关系。四哥算计到我头上还不够,还敢算计到我母妃身上,四哥未免欺人太甚了。”

安王笑笑,不以为意,却转而对韩王说道:“五弟,你若是能找来另外一个青山笔筒,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真的?”韩王睁大了眼睛。

周王暴怒,“想都别想。五哥莫非以为可以从我母妃手中拿到那个笔筒吗?”

韩王脸色一怔,接着露出哀求之色,“六弟请帮帮忙,不让四哥将此事告诉父皇,父皇定不会轻饶了我。”

“想都别想。四哥,你这手算盘打得倒是好,让五哥出面,以为就同你没关系了吗。”周王冷哼一声,“有本事你自己到瑶华宫找我母妃讨要,你能要来,算你的本事。”周王不再同他们啰嗦,甩袖走人。

韩王哭丧着一张脸,此刻才意识到,安王他惹不起,周王他也惹不起,陆贵妃那里他更惹不起。韩王都快绝望了。“四哥,弟弟真的没办法,还请四哥换个法子,可好?”

“好啊!”安王笑了起来,韩王也跟着笑了起来。

接着又听安王说道:“晚一会,我将此事禀告给父皇,让父皇来处置,想必五弟也是能承受的吧。”说完后,安王一张脸就垮了下来。韩王的一张脸更是跟死了亲娘一样难看。

“四哥,难道非要这样逼我吗?”

“逼你?哼!莫非是我让你打坏笔筒的?你自己看着办,我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我自会找你要结果。”说完,安王也甩袖离去。

宁郡王模模鼻子偷笑,拍拍韩王的肩膀,“五弟节哀顺变,哥哥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说完,偷笑离开。

韩王如丧考妣,恨不得自我了结。这是要逼死他吗?

柳嫔脸色连连变幻,恨不得给韩王一个耳刮子。听完了韩王说的事情,柳嫔只恨自己以往对韩王管教不严,让他的性子养成这个样子。以前惹出来的事情,都是小事,还能轻松化解。这次将皇上赏赐给安王的东西打烂,说出去那就是大不敬的罪名。这一刻,她真的是恨不得打死这个惹祸的儿子。

韩王耷拉着脑袋,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柳嫔闭眼,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冷冷的问道:“四殿下果真是这么说的?”

韩王小心翼翼的点头,“娘亲,儿子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到娘亲这里来。求娘亲救救儿子。不然三日后四哥要是拿不到笔筒,一定会将此事告诉父皇,届时儿子就完了。”

“你也知道你完了,那以前你都在干什么,你有没有长脑子,竟然去动四殿下的东西。四殿下的东西岂是你能碰的,你简直是气死我了。”柳嫔还是没能控制住怒火,一脸气急败坏。

韩王自知自己闯下大祸,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亲,儿子这次知道厉害了,儿子以后再也不敢胡来,求母妃救救儿子,万万不能让父皇知道此事啊。”

柳嫔揉揉眉心,头痛的要死。一想到要去求陆瑾娘,柳嫔心里头就憋闷的难受。想当年,她是美人,而陆瑾娘不过是区区才人,可是短短数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如今两人的地位更是前天差地别,她每日里只能缩在屋里,后宫一切争斗她都不敢参与,也没勇气参与。以为就这样过着自己的后宫日子,等到韩王成年开府,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哪想到儿子是个不成器的。竟给她惹祸了。

柳嫔一方面觉着憋闷,一方面又觉着安王太不近人情。她们母子为齐皇后为安王,鞍前马后这么多年,竟然还比不上一个笔筒重要,这让柳嫔心中暗恨。见韩王还跪在地上,柳嫔冷冷的说道:“我早就同你说过,在四殿边,要多几个心眼,凡事小心谨慎一点,不可做出惹人厌恶的事情,更不能仗着四殿下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小时候还显得有几分聪明,读书也行。如今年岁大了,你倒是反不如小的时候。你真是让娘亲太失望了。”

韩王低着头,神情落寞,他知道自己天分一般,他也想读好书让父皇夸奖。可是当年柳嫔一再嘱咐他,要顺着四哥,凡事都不要同四哥争抢,读书也不要太过冒头。数年下来,他早就绝了读好书得夸奖的想法,一心就想着讨好唐方紞,等唐方紞将来做了太子皇上,他也能做一个富贵闲散王爷。可是今日的一切,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告诉他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情谊,什么是兄弟,这一切都比不上利益。就连他同柳嫔之间,明明是母子,却也要讲究利益。

见韩王不吭声,柳嫔越发的烦躁,“行了,这几天你安分点,此事我来想办法。不过若是实在不行,还是要去求求四殿下,让他网开一面才行。今日他是在气头上,等他消了气说不定就会收回今日的话。练哥儿你听好了,以后在四殿边,要更谨慎一点,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

“儿子晓得,儿子再也不敢犯了。只是此事,陆贵妃会帮忙吗?”

“不管陆贵妃帮不帮忙,娘亲都必须走这一趟。”

瑶华宫内,陆瑾娘听下人禀报,说是柳嫔前来拜见,真是意外极了。自从皇上封妃,定了各自的身份后,柳嫔就再没有来过她这里,平日里在外面见了,除了请安外,别无其他的话可讲。对于柳嫔的心思,陆瑾娘猜到了几分。她还以为这辈子柳嫔都不会踏入瑶华宫大门一步,没想到今日竟然来了。那么是什么促使柳嫔走这一趟,陆瑾娘玩味的笑了起来。

柳嫔的心思复杂难言,心中憋着一股气,只觉气闷。邓福暗自偷笑,“柳嫔,请吧。”

“没想到还要劳烦邓公公亲自出面,着实过意不去。”

“柳嫔客气了。”邓福在前面领路,领着柳嫔一步一步的走进瑶华宫大殿。

看着高高在上的陆瑾娘,那一刻柳嫔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嫉妒。接着低下头,掩饰住内心的想法,低眉顺眼的上前请安。

陆瑾娘的态度显得很有几分亲热,就像是在对待老朋友一样。这让柳嫔心里头更不好受,所谓的朋友,一切都是假的。陆瑾娘可有将她当做过朋友?

两人先是寒暄,柳嫔不提今日的来意,陆瑾娘也是绝口不提,更不会出言催促,她倒是想看看柳嫔如何开这个口。

柳嫔几度张嘴,明明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让她开口求人,求的还是陆瑾娘,她真的开不了这个口。几次下来,一张脸都红了起来,都是因为羞愤。陆瑾娘不动声色,她倒是要看看柳嫔究竟能够忍到什么时候。

随着时间的流失,柳嫔越发的着急起来,一咬牙,终于说出今日所求之事,当说明来意后,柳嫔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低垂着头,等待着最后的判决。

陆瑾娘好一会才说话,“原来是此事,之前绪哥儿在我面前支支吾吾的,本宫也没弄明白事情的缘由。这会听你说起,本宫才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至于你提起的那个笔筒当初皇上的确是赏赐给了我。不过当初此物赏赐下来后,被长安那丫头看中,那丫头极为喜爱,本宫就赏赐给了她。打算将来将这笔筒作为陪嫁,让她带走。你看,不是本宫不肯帮你,而是没有办法。本宫总不能将赏赐出去的东西又要回来,你说是吧。”

柳嫔一张脸清白交错,极为难堪,“娘娘说的是,赏赐出去的东西,自然不能再收回来。即便是赏赐给了娘娘的亲闺女,那也是不行的。臣妾今日来的很是鲁莽,还请娘娘见谅。”

陆瑾娘挑眉一笑,这柳嫔的心眼果真不大,这就记恨上了。“柳嫔说笑了,你也是爱子心切。四殿下最是明理不过,等过两日消气了,未必就不能原谅练哥儿。即便真的将此事告诉了皇上,本宫相信皇上也是通情达理的人,定不会苛责练哥儿,柳嫔实在是用不着如此担心。”

不是你的儿子,你当然不用担心。柳嫔心中烦闷不已,说了几句话后,就匆匆告辞离去。

陆瑾娘2瞧着柳嫔的背影,冷冷一笑。求人就是这么个态度,即便真的能帮,看她这个样子,也没了帮忙的**。至于韩王,也该受点教训了。半大小子一个,竟然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陆瑾娘绝不相信,无缘无故一个放的好好的笔筒就被打烂了,定是这小子太过调皮的缘故。

三日期限一到,韩王老老实实的找到安王,等候处置。安王对于韩王从陆瑾娘手中拿到笔筒的事情,本就没抱希望。若是真拿到了,安王才要吃惊。冷眼看着韩王,安王冷笑数声,却并不说话。今日一早,他就听人禀报,说是柳嫔去了凤仪宫,不用说是为了韩王求情的。

韩王低眉顺眼的,面对这个四哥,他真的是半点脾气也没有。除了小心奉承外还是小心奉承。

对于一个笔筒,齐皇后自然没看在眼里。但是她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柳嫔,不趁机拿捏一番,如何对得起自己。一番敲打,又让柳嫔做出各种承诺,齐皇后这才答应帮着说和,将此事按下。

到此,柳嫔才算松了口气。

安王接到齐皇后那里传来的消息,冷笑一声,真是没劲透了。安王冷冷的对汉王说道:“柳嫔到母后身边求情,母后慈爱,不忍柳嫔难做,更不忍心你被父皇责罚。故此要求我不再追究此事。既然母后发了话,我也不敢不从。罢了,这次算你走运。不过再也没有下次。若是再有下次……”

“四哥放心,再也不会有下次了。皇后慈爱,四哥大度,我心里感激不尽。以后四哥若有需要用到弟弟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弟弟莫有不从。”

安王笑了起来,“你能如此想很好。其实这一次,若是六弟肯帮忙的话,什么都解决了。柳嫔也不用出面求人,五弟的事情也不会闹到大家都知道的地步。哎,只可惜六弟不体贴人,竟然一点都不顾念兄弟情分,委屈你了,五弟。你也别同六弟置气,他也是有难处的。”

韩王做出一副愤恨的模样,“四哥别说了,他不仁我不义,只愿他一辈子都不要求到我跟前来。”

安王笑了起来,拍拍韩王的肩膀,“说的没错。咱们身为男子,就该快意恩仇。六弟做事不地道,咱们不跟他计较,不代表咱们就不记在心上。这一次的事情,我仔细想了想,未必就是五弟不小心,说不定其中另有隐情。”

韩王震惊,“四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安王摇头,一副不肯多说的模样,“没别的意思。你我兄弟交好多年,我是相信你的。这一次就当他是意外吧。反正咱们都记住这次的教训。”

韩王脸色变幻,心中惊怒,“四哥,莫非这次的事情真的同六弟有关。”

“瞎说,这话可不能乱说。不过是个笔筒而已,不值得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五弟就不要多想了。之前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那时候太过生气,一时间失了分寸,还请五弟原谅则个。”说完,安王就要给韩王行礼道歉。

韩王急忙伸手拖住,“四哥万万不可如此。四哥的心意,弟弟都知道了。是弟弟糊涂,怪不得四哥。弟弟打破了四哥最心爱的东西,四哥别说只给弟弟一巴掌,就是给个十巴掌也是应该的。”

安王一脸羞愧,“五弟不要再说了,之前是我糊涂了。你不见怪就好。此事就当过去了,咱们都不要再提起。五弟,你也不要多想,对六弟也要客客气气的,知道吗?毕竟陆贵妃若是想要找一个后宫嫔妃的麻烦,还是极为容易的。就是为了柳嫔,五弟都不可乱来,一定要切记。”

“四哥放心,弟弟晓得厉害。”韩王心中怒极,他一定要揭开唐方绪这小子的虚假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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