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将军挂帅出征的那天,天空下起了雪花,不一会儿便给大地盖上了白色的棉被,沐曦躲在人群里偷偷看着李冉一身戎装,英姿飒爽地骑在一匹高大的白色骏马上,沐曦撇嘴,她也很想一起去的说,那样她也可以很威风的骑在马上,接受京城百姓的送别,多帅气啊。
雪越下越大,晋安帝不得不取消送行,只在点兵台点兵,说些激励人心的话,便让李老将军出发了,这次点兵共点了38万人,一眼望不到头的大军浩浩荡荡的行进着,白雪落在他们的肩头,又快速融化,身后的脚印被白雪覆盖。沐曦突然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错觉。
“哎,”沐曦坐在窗边第N次叹息,都下了三天的雪了,她已经有整整三天没出门了,什么时候才能晴天啊?闷在屋子无聊死了。
游子扬一进屋就听见沐曦的叹息,知道她是在屋里呆久了。“前方传来战事,老将军赢了第一仗。”
沐曦大喜,“真厉害,就是应该让那些南国男子知道我们晟国的厉害,活该。”
虽然很是赞同沐曦的言论,但游子扬还是感到不安:“我怎么觉得南国这一仗像是在探底,而不是真正地打?”
沐曦很是不以为意道:“你想多了,就凭南国那些蛮子还不可能想出探底这么高智商的行为。我倒是觉得,用不了多长时间,老将军就能把他们赶回自己国去。”
游子扬笑:“希望你说的成真,这样,就能少死些人了。打仗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些将士,莫过于那些失去儿子的父母”
沐曦也叹气,生活在21世纪,并不是没有战争,想当初美伊战争死了多少人,崇尚和平不代表不知道战争的残酷,但是为了自己国家的安宁和平,迎战是不可避免的。为了不让游子扬太过伤感,沐曦转移话题:“子扬哥哥,你那天说要像皇帝姑父请命去梓汾城的事,办得怎么样了?姑父同意了吗?”
游子扬拉她在桌边坐下,倒茶:“皇上说如果我手头上的工作处理完了,京城没什么大事了,我便可以去。”
沐曦讨好地笑:“那,你没忘记你那天答应我的事吧?”虽然战场的条件艰苦,但是,为了答应李冉姐姐的事,她可以暂时忍受那些外在条件。
“知道,我会带你去,让你完成你的诺言,”游子扬抽掉发簪,说:“也许去了梓汾城,你就不必这么惧冷了,梓汾城靠近南国,气候要比京城温暖许多,所以到那边去不必带特别厚重的衣服,但那些披风还是要带,梓汾的夜晚风大。”
沐曦笑吟吟的应下来,终于可以出门了,让她答应什么都可以。
过了两天,游子扬下朝回来就让仆从收拾东西备马车,自己将兵书装好:“沐曦,你收拾些衣服,带上需要的,我们一会儿就出发前往梓汾城。”
沐曦跳起来,“怎么这么快?我以为还会等上几天的。”
游子扬一边快手快脚的收拾东西,一边说:“上朝时梓汾城来报,李老将军的那场胜仗,果然只是南国的探底行为,没想到他们用这么多战士进行探底,老将军的出兵布阵都被他们模得一清二楚,这两天的战役打得很是吃力,也不知南国从哪里找来一个兵法高手,竟让老将军只有抵挡而无还手之力。现在已挂免战牌了。”
沐曦将衣服一咕噜全打包好,自信道:“哼,管他什么兵法高手,只要我去了,那没有招架之力的就是他们了,等着瞧吧。”不是她自负,而是再聪明的古人,也对抗不了经过实战论证的《孙子兵法》、《三十六计》、游击战术吧?除非那人跟她一样是穿的。但是穿越人可以随意遇见吗?
来回几句,下人来报马车干粮已准备好,可以出发了。小米听到沐曦要去战场,死活也要跟去,沐曦拗不过她,只好带上,加上游子扬的带的那次背着王太医“飞”的那个叫暗的侍从和两个会武功的车夫后,一行六个人出发了。
为了尽快赶往梓汾城,游子扬选择了最快的小路,山路崎岖不平,马车走得歪歪扭扭,沐曦坐在车里颠簸的难受,几次想吐都压了下去,最让沐曦无法忍受的是夜间的休息。山里本来就冷,而且为了赶路有时还找不到借宿的农家,几人都在林子里过夜,几个男人还好,沐曦和小米冻得瑟瑟发抖,将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上,小米稍微好些,倒是沐曦尽可能的离火堆近些还是冷,最后还是被游子扬抱在怀里裹上被子才好一点点。几日不停赶路下来,沐曦整个人憔悴了不少,游子扬不止一次担心,还未到梓汾城沐曦先病倒如何是好。沐曦倒是争气,硬生生的撑了下来,平安到达梓汾城外的营地。
远远地便看见李老将军带着人在那等着,车夫加快速度赶过去,游子扬扶着沐曦下车,李老将军一看还有沐曦,很是惊讶:“丞相大人,这儿”
游子扬让虚软的沐曦靠在自己身后,回到:“曦儿说是答应了李小姐一件事,现在来帮她实现,老将军不必费心,曦儿有我和丫鬟照顾,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李老将军点点头,“原来如此,”看向孙女,“游夫人答应你什么了,要跑到战场上来?”
李冉一脸不解的摇摇头,她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事拜托沐曦的呀?
沐曦强力压下不舒服,说:“李冉姐姐你忘了,我说要帮助你成为一代女将的,我来这儿就是来实现我的诺言了。”
嗯,李冉想了想,那天沐曦是说过这样的话,只是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沐曦竟会为了一句戏言跑到这儿万分危险的地方来,她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走过去抱住她,在心里悄悄说谢谢。
趁着这两天在免战,沐曦窝在床上好好休息了一下,即使军营里的床铺硬的要死,即使军营里一群大老爷们,洗澡不方便,即使夜间风刮的呼呼作响,沐曦还是很喜欢这里,和京城完全不同的风景,不同的感觉,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白天,沐曦随着游子扬观看李老将军练兵,士兵之间比试,夜间所有士兵坐在篝火旁边,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胡天海地笑声连连,连沐曦都被他们脸上的笑容所感染,一整天都开心不已。但也有悲伤的时候,看到随行的军医给受伤的士兵治伤,沐曦都忍不住心酸。有些才是十六七的孩子,不是伤了胳膊就是瞎了一只眼睛,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只有一些皮外伤,就算军医医术再怎么好,也来不及抢救感染的伤病,所以有些士兵一天比一天病得严重,李老将军怜惜他们,将他们送回梓汾城内修养。看着他们不再健康的身体,沐曦觉得,只有越早的结束战争,才能为他们更好的医治。但怎样才能将那些蛮子赶回南国呢?沐曦突然觉得,战争的意义,只是为了让臣民过的更好。虽然用错了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