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圣球上的画面.听雪轻启薄唇.忧忧道:“你这女子.当真如此傻吗.无论谁.你都可以如此拼命待之.你又可知.他人会不会滴水当涌泉报之呢”.
“罢了.雪山一行.暂且放你一行.能不能來到天赤山.还要看你的造化了”.听雪话音刚落.只见阁楼的门猛然间被推开.刚刚被听雪遣走的小侍几步跑到听雪面前.满脸的惊诧.“主子.你不能这样做”.
听雪先是一愣.随后微微皱起眉.怒叱道:“谁让你进來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还有天赤山的规矩吗”.
小侍哪里顾得上听雪的训斥.只是不停地说道:“主子.您万万不能随意改动隐寒山的幻境.否则.天赤山便不复存在.几代师父一生的心血.就会被毁于一旦了啊.主子.您千万不能这般做啊”.
沒等小侍说完.门外四名妙龄女子闻声也跑了进來.听到小侍的话后.纷纷跪在听雪的面前.重复着与小侍相同的话语.
听雪愣愣的望着跪在他面前的五人.渐渐地心绪平静下來.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是啊.隐寒山是历代先祖师爷为了保护天赤山而用尽心血制造出來的幻境.若真若幻.是虚是幻.真真假假.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分不出來.可见耗费的心血如此之多.
而今.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子.便要毁掉这幻境.若非刚刚丁云拦着他.怕是已然铸成大错.若隐寒山不复存在.那么.天赤山也就不复存在.那些妄想着來寻奇珍异宝的江湖人士.便会前來.一旦天赤山遭到破坏.别说师父不会原谅他.怕是神明也要降罪于他.
听雪无力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长长的叹了口气.看向丁云与紫云.绿云.彩云.露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起來.淡淡道:“是我沒有考虑周全.你们且起來吧”.
丁云与四云姐妹见主子恢复常态.这才站起身來.丁云來到听雪身旁.看了眼那还沒有抹去画面的圣球.突然灵机一动.笑了笑道:“主子.若是想救那姑娘也不是沒有办法.只是.这办法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若想早日月兑险.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听雪闻言后.清澈的眼眸顿时忧色扫尽.那翩若惊鸿的脸上荡起一抹欣喜之色.令四云姐妹与丁云很是诧异.他们的主子何时动了凡心啊.
听雪自然也察觉到五个人的变化.发觉自己失态了.不禁轻咳两声掩饰住尴尬之色.站起身走向圣球.盘膝而坐.义正言辞的询问道:“是何办法啊”.
丁云与四云姐妹互相对视一眼.每个人都不由的偷笑起來.
“帮他们走出隐寒山是不可能的.但可以让紫云姐姐去送些疗伤的药物和抗寒的衣物.这也算是对他们的特殊照顾.还不违背天赤山的规矩”.
沒等丁云说完.听雪顿时吩咐道:“紫云.你速速去办.记得要快”.
紫云愣了愣.又看了眼丁云.但见他微微点头.依然很不甘心.翘起小嘴.面露怨妒之色说道:“主子.若想让紫云前去.先给紫云一个理由.那女子是何人.主子与她又有何关系.若是素不相识.紫云才不愿去走这一趟.毕竟.隐寒山乃幻境所在.虽进出自由.但也会耗损内力”.
听雪原本欣喜的表情再听到紫云这番话后.顿时沉下來.转身看向紫云.“你可知我是谁”.
这一句话问的紫云有些不知所措.这与她刚刚的问題有什么关系吗.
“您自然是您.哦.不对.您是主子”.紫云自知自己刚刚失了身份.微微垂下头.不敢看听雪.
“平日里我虽待你们不薄.也从未拿你们当下人使唤.可说到底.我也还是这天赤山的主人”.听雪本想说的更加严厉.但心底却多少有些不忍.面前的这五人与他朝夕相伴.与其说属下.却胜似亲人.而他又不愿与他们五人说关于水涟月的事情.无奈之下.缓了缓语气又道:“都怪我平时太纵容你们了.你们都下去吧.将天赤山山规抄上几遍.好好反省一下”.
“是.主子”.五人对视一眼.纷纷转身走出阁楼.
此时的听雪全然沒有了初见水涟月时的那份无邪与胆怯.许是回到天赤山.就必须要带上那层伪装的面具.毕竟.偌大的天赤山与沉重的使命.都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距离山顶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此时的水涟月累得够呛.陷进厚厚的雪层里.一动也不想动.天色已黑.温差下降.刺骨的寒冷.好在大风已经停了.四周围恢复平静.
本想就此睡过去的水涟月.忽然被白雪的冰凉刺激到.一下子又坐起身來.來到南宫煜身旁.打开她从马车找出來的食物.却发现食物已经冻的如同石头般坚硬.更无奈的是.眼下根本沒有火石火折子之类的东西.就算有.在四周也找不到树枝树干來点燃.
放下食物.她凑到南宫煜身旁.抬起他的手腕把脉.依旧是那微弱的脉搏.许是天气寒冷的缘故.导致他全身血液被冻结.才使得伤口沒有继续恶化.保留了一丝气息.怕是气温稍稍暖和些.血液开始流动.鲜血便会从伤口处流出來.到那时.南宫煜就真的沒救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四周围.一片白茫茫.想当初.她在亚热带森林里都沒有这般绝望过.最起码的生存还是有的.而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沒有.更别说钻木取火温饱问題.或者采集草药治疗南宫煜的伤了.
不远处.天赤山在云雾的笼罩下.有些模糊不清.而水涟月的眼皮也开始下垂.肚子不停的直叫.她强挣扎着从包裹里翻出冻硬的马肉.用短匕不停的在上面划來划去.好在划下來不少肉渣.就着白雪.水涟月吞咽起來.
消耗了不少力气刮马肉.水涟月感觉到肚子不在叫后.睡意袭來.她蜷缩进南宫煜的大氅里.与他一起盖着大氅.就在这满是白雪的空旷之地.渐渐睡去.
而她并沒发现.身旁南宫煜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