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为了他,你早就把我毁了一次又一次……】
幽夜玄蓦地松弛了手上的力道,他紧咬着下唇,低下高傲的头颅,悲伤的眸子里无声的落下泪来。舒榒駑襻
他的声音很小很小,罗佛桑焰没有听到,罗佛青玉却听得极为清晰。
清晰地让罗佛青玉一时难以说清此时的感觉。
他一直都是不怎么喜欢幽夜玄的,但他从来都不知道,幽夜玄的感情是这般的深沉而执着妍。
他不知道桑焰到底还因为自己对幽夜做过什么,他无法以身体会幽夜玄的那种心如死灰,却深深的替桑焰为之感到愧疚,甚至想跟幽夜说一声:对不起……
但他不能,豳灺之前告诫过他,不可以鲁莽说出有关自己的身份及任何魔尊在天界的丝毫,不然很快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还没有阻止她走向绝地,他怎么可以死祉。
唯有无言。
啼渟看罗佛桑焰脸色不佳,赶紧上前,一把捂住幽夜玄的嘴连拖带扯的往外退去,幽夜玄倒是没挣扎什么,果眼殿转眼只剩一片沉寂。
【如果,下次你连阻止自己不被外人带下来的能力都没有,你完全可以死在上面。】
良久,罗佛桑焰冷冷的抛下一句,也不见了踪迹。
夕阳沉落,裕美多姿,映红了大片的束海。
罗佛桑焰回来时,没有在锁心殿看到罗佛青玉。
纤细的指随之推开窗棂,就见一单薄的白色身影,竭力的往返在束海之中。
白色珍珠在他手上跳跃着残阳的光泽,就像羞涩的女子映红的脸蛋儿。
【起。】
罗佛桑焰默道一声,单指虚空一挑,束海内成千上万的硕大珍珠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搭起了一座美丽的珍珠桥,起始在罗佛青玉脚下,终到千魇宫宫门之前。
罗佛青玉蓦然抬头,看见罗佛桑焰勾了勾指,示意他回去。
她就那样站在锁心殿窗畔,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她是俯视苍生的尊王,喜怒的表情不外泄露。
而他就那样贪恋的回望而去,不卑微也不倨傲,只是满目说不出的深情。
赵粉的清香。
桃木的雕花窗棂。
那时,阁上的吉祥一脸的慵懒淡漠冲着满脸懊丧的堂溪绝勾了勾指。
如今,还是他们两个,还是类似的情形,却是颠倒的两种心境。
这又何尝不是第三世的轮回,也让他清晰的体会到,她曾在轮回的伤痛。
那时的吉祥站在高阁上在想着什么?是不是和他此时一样,所有的思绪都只化成一种想法。
想你,想你,想你……
【你怎么了?】
罗佛青玉紧走过珍珠桥,却是踌躇在了果眼殿大门之前,他执起推门的手,还迟迟停留在半空,殿门忽开。
殿门里侧,罗佛桑焰一身艳丽的风袍,让她看起来如同燃起的火焰。
【喂,说话呀,跟个哑巴一样。】
罗佛桑焰蹙着眉,满目的不快要表露之前,她却被拉至一个清凉的怀抱。
【我想你,很想你。】
珍珠桥轰然溃落,如同此时罗佛桑焰莫名骤快的心。
群英城落成的这一天,未来魔子英才恰从束海齐出。
众魔臣齐聚果眼殿。
带着希翼之光的魔子则汇聚在束海的那一侧,等待……
等待富贵荣华的未来……
也在等待腥风血雨的改变……
【炎尊,魇宫里貌似有什么不对劲?】
站在最前面的孚光抖动着灵巧的鼻子,像是在享受美味般,闭目轻嗅,而后又夺目玩味儿的看着罗佛桑焰。
【本尊怠惰,从此议事流渊殿。】
罗佛桑焰眸光一滞。
紧接着一挥袖,众魔惊视,魔尊已是身坐叠魇座之上,而周边的紫金安雅也变成了金碧辉煌的流渊殿。
【炎尊,这是在……】
避忌什么?!
孚光一脸纯净的望着魔尊,似乎揣测到什么。
他看到了。
那一条美丽的珍珠桥。
他看到了。
珍珠桥的尽头,一对几近完美的灵魂,温然相拥。
【光,你有什么异议?】
罗佛桑焰一挑眉,利光尽显。
挑衅,公然的挑衅。
而且……怕是他不会就这样罢手。
【不敢,只是刚刚不小心捕捉到一个不轨的小神子。】
大殿上,保持着貌似开门姿势的罗佛青玉蓦然而现。
罗佛桑焰一脸的阴暗,千魇宫每个殿门都是不同的,从罗佛青玉开门的姿势她已判断出他开得竟是毁心殿。
一个他若进去,怕是就没有机会出来的地方。
罗佛桑焰愣神间,孚光已疾手速发,众魔只见一道暗黑的力量外围透着强大的泛白的灵气冲着罗佛青玉张牙而去。
罗佛青玉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只得侧脸承受。
这……
众魔面面相窥,无人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这神子他们认得,是魔尊派到束海寻觅珍珠的。
罗佛桑焰只是低眉敛目,未去直视。
她不能出手。
不能。
若是如此在众魔面前做出维护,那便是承认这是她的人。
那他,也会变成所有窥探这个位子的人,首先攻袭的目标。
就让他这样死去吧……
一切烟消云散……
一切就当不曾存在。
‘嘭。’
一红一白两道的力量却自罗佛青玉/体内迸发出,紧紧保护其周围,孚光瞬时收回力度,脚步不由的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这红色力量……】
孚光侧头惊诧的望着罗佛桑焰。
罗佛桑焰也震惊不已的望着罗佛青玉。
【炎尊,您疯了吗?居然把如此精髓的力量护在一个无能神子的身上!】
一转头,又冲着还不知所云的众魔大吼一声:
【你们还看什么看!护尊者,就给我杀了这个小子!】
下一刻,众魔也即刻明了孚光的意思,那无能的神子汲取了魔尊的法力,他会成为魔尊的弱点!
除了毒娘,啼渟,豳灺,火魔其余所有魔臣几乎都同时出手了,连带外面的魔兵想抢夺一份功劳的也冲了进来。
【你们想造反吗?】
紫色的眸子按压下不解,护短的心气也蓦地泛滥起来,一拍扶手,紫金之光伴着叠魇椅的戾气如烟花般在那杂乱的魔气中绽放开。
‘嘭’‘嘭’‘嘭’‘嘭’‘嘭’……
门畔处魔兵法力低级,鲜活的脑袋纷纷开成了桃花,众魔臣也都震飞出几丈之远
‘隆’……
隔了一会儿,寂静的流渊殿仿似才反应过来,扭动着笨重的腰肢晃了几晃,落下几方尘土。
‘啪’。
【孚光,你到底想干嘛!昨天才毁了我云中宫,今天想大闹流渊殿不成!】
无恙的毒娘见罗佛桑焰眼眸微眯,欲起杀意,一声厉喝,上前伸手就给了孚光一耳光。
孚光面不改色,却是配合的换得一脸无辜之像,任嘴角血丝弥漫,不做声响。
魔臣这下可是傻眼了,他们是听从孚光之言才狠下毒手,不想会触怒的魔尊。
但若是孚光在上面顶着责罚,他们还有活路可走,现下毒娘给了孚光一个台阶下,他们该怎么办……
【尊上,这神子留不得啊……】
【尊上……】
……
几长老见情况不妙,只得纷纷跪倒,誓死要示忠心。
【怎么?!这石头是我的,谁敢动他分毫!】
霸气的声丝回荡在流渊殿上空。
殿下,表情纷呈。
一脸茫然的罗佛青玉。
眉目深纠的众臣。
捂着脸暗思的孚光。
敛目窃喜的豳灺。
惊诧不已的毒娘。
【孚光早些年就有偶尔癫疯之相,他的命令,不必听从。魔界自此三首,幼苍,啼渟,毒娘。三将,豳灺,火魔……幽夜玄。】
幽夜玄今日未知,他的体魄还不稳定,留在啼宫加以调养。
【其余长老不变。】
霾狄,苍罹,絮莽正要因位子已惨失而退殿,罗佛桑焰又淡淡的补了一句。
【火魔。】
火魔随之而出。
【尊上。】
他刚刚其实也是要出手的,身为臣子,理应护尊,但他看到豳灺没有动手,他便也不自觉的止了动作。
【此次的魔秧,由你栽培。】
罗佛桑焰淡然的望着火魔,心底却是有一丝不满,为何自己会这般的决定?
彷佛有种根深的信任,存于心间。
【谨遵尊上之命。】
火魔单膝触地,神色虔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