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吉祥倚靠在古柳干上,静望着泠清湖。舒骺豞匫
这边树密地偏,很少会有人过来,但起来晨步的漆雕夫人还是一下就看到了她。
昨天这个死丫头不知道跑了哪去,整天都没见人,堂溪府的仆从又都跟哑巴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今儿……
[吉祥!]
阴郁的声音从天而降,不用想后面就该是哪位罗刹,只可惜她没那法力不然还真不知会怎样张牙舞爪,扑面而来。
[夫人。]
清凉的声音,不得不应,起身,转过头,微鞠躬,基本的礼教还是要遵循,虽然内心的邪恶试图飞她出几丈远。
正想问她昨天的行踪,眼尖的漆雕夫人却首先看到她下巴上紫黑的吻痕,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在这尊卑分化,重视妇德的时代,居然,居然如此……火气‘噌’的就冒了上来,声音抑制不住的尖利起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小蹄子,勾/引男人都勾上主子的床了!]
唉,吉祥暗叹了口气,还是露出本性了,藏深点多好,还能让她少点烦恼。
面上的表情却变得如冰冻般寒冷,冷嘲热讽的话也月兑口而出:
[夫人,我可是您的干女儿啊。]
[连姓氏都没有的下贱丫头,我呸!]
一向冷静沉稳的漆雕夫人,已经巅疯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她的荣华,她的晚年,垂首可得,绝不能毁于他人手中。
[当然,拿来做下挡箭牌而已。]
漆雕夫人正欲滔滔不绝破口大骂,被吉祥这不冷不热一句全堵了回去。
她清楚地会意到吉祥说的是八年前漆雕府那次灭门之灾,吉祥当时才那么小,凤燏都不知道的事……脸,憋得通红,狰狞的三角眼剧烈的抖动,身随影速上前一扑,将吉祥搡进了泠清湖。
漆雕夫妇一直都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再怎么邪门不过都是运气,世人怎么看那是那些人傻,如不然他们早就把吉祥当宝贝似的疼住了,哪能一直小姐不小姐,丫鬓不丫鬓的不闻不问,最终还落得个陪嫁的命。
可眼前……
那落入湖中的身影,激起了硕大的涟漪,湖水清澈,却不见人影,湖畔不知从哪开始生长起不知名的花朵,妖娆绽放的血红,瞬间凋零瞬间重生,花汁渐渐流向泠清湖。
[啊!!!!]
漆雕夫人惊恐的大喊,朦胧中她看到她的夫君年轻时候的样子,赤/果着和自己重叠在一起,她的女儿凤燏拿着尖刀,厌恶挥舞向他们……
堂溪绝在漆雕夫人怒骂时就醒了,远远看到吉祥被推下湖,只来得及套上亵裤,赤着上身,光着足就疾奔而出,扑身入湖。
终于得救了,出差点就完了……
[咳咳……咳……呕……]
吉祥狼狈的趴在地上拼命的吐着水,这泠清湖乃是她轮回中通往生命终结的入口,差一点两世的命都葬送在这……
堂溪绝轻拍着她的背想让她受些,吉祥忽的一侧目,一双赤色的瞳晕满陌生而危险的神情。堂溪绝一惊,蓦地就坐去了地上。
漆雕夫人早已经不知逃到了哪去了。看着堂溪绝的恐惧的神色,吉祥的心低落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