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舒骺豞匫
堂溪绝坐在泠清湖畔的歪脖子树上,静静沉思。
出门这几日他几乎要忘记那个不速之客的身影了,今日又见让他有说不出的欣喜。还有愤怒。
他的心,又月兑轨了。
充斥了身心几十年的孤独感一扫而光,却是因为这个女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似乎在和某个影子重合,但又说不出所以然。
他甚至羞于去问她的名字,他想知道,却害怕开口问谁,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怕看到别人惊诧的目光。
他又深深暴躁着,她的行为可疑,仿佛在故意引他注意。他的仇家太多,他想不起有哪号通天人物居然不畏他不近的传言,做勇敢的尝试,他还如此轻易的沦陷了!
正想着,不远处若有似无的对话被晚风吹了过来:
[小小祥,今晚我跟你睡好不好?]
[别闹。]清脆的声音言简意赅,仿如叮咚泉水敲打在堂溪绝的心房。
他迅速隐身进就近的景丛里。
月光流泻,树影斑驳。
[回罢,远了。]
吉祥不想凤燏这丫头再跟下去。
[哦。]
月光将凤燏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喏嚅了半天,才极不情愿的往回走。
吉祥看着凤燏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欲行。
这时。
堂溪绝猛地从景丛里跳出来,单手精准地攫住她的下颌。
[能不能换个新鲜点的,每次都用这招。]
泉水叮咚的声音善意的提醒。
堂溪绝傻眼了,她不怕他就算了,还出言讽刺,虽然,虽然那细语如丝的声音听起来更像叮咛。
吉祥差点失笑出声,没想到,他会这般可爱。
堂溪绝看着她的眼睛像小狐狸的一般亮晶晶的,着了魔似的轻吻上去。
吉祥的心跳骤然加快,手,自然的附上他的腰,轻拽着他的罗袍,像个撒娇的小孩子。
夜。暧昧无声。
去而复返的凤燏看到这种场面,不由得面红心跳,怪不得不让她去,原来是有心上人了,哼哼,然后又蹑手蹑脚的溜了回去。
堂溪绝的呼吸渐渐开始炙热,喷洒在吉祥的额头上,痒痒的,暖暖的,他本能的想去吻她的唇,残留的理智却拉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是谁派你来的,你这个妖女。]
你这个妖女,俘虏了我的心,好吧,无论你是谁的手下,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不背叛。
然而,吉祥脸色突变。
你这个妖女。
你这个妖女,究竟是什么东西,也配为仙?
你这个妖女,对他们下了什么魔咒?
你这个妖女,凭什么留在青玉的身边?
你这个妖女……
妖女……
那就像一句句诅咒,烙在她曾经所有的失落中。
心情迅速由暖春降至隆冬。